半越脸色一摆,闷声道:“书景都是我的,他的侍童当然也是我的。关我丫头什么事!”转头又对自家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丫头道:“卷帘,你说是不是?而且,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在八卦楼里已经与某个男子私定了终身,是也不是?”
两个是,也不是!卷帘她要如何回答?求助地左看右看,除了自家小姐就是两个侍郎,开始一起吃饭的两位堂主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苦着脸,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皇甫书景到底还是贴心自家的侍童,小心地告知:“岩茶是我当时跟皇甫一夜去外地视察的时候,安放在半家的。他其实是代替我去给半家赔礼道歉,是替我去承受半家的责难,你……”
“半家,好端端的送去半家干什么?他们半家还差这么一个人倒夜香?或者是劈柴?岩茶这小身子骨,别说烧火煮饭了,就连端茶送水,我想半家的人都会嫌弃他态度不够恭敬。”
皇甫书景上前一步:“我,其实只是不想让他跟着我去宫里受罪。我本来就不得先皇的宠爱,我又离宫,他自然是……”
“书景,你保护他是应当的。我也知道你当初是为了让他找个好人家,可是半家的人会看上他么?”
“我,当时,没有办法。如果跟着我,皇甫一夜的手下也窥视他,我……”
半越叹口气,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你是想要我给岩茶安排一个好归宿。”
皇甫书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只点头称是,那头还没完全下去,就听得半越接着道:“那就放到八卦楼去好了,反正楼里也有好多女子没有夫郎的,谁看上了他,谁要去。多省事。”
这边岩茶浑身发抖,另一边卷帘一脸苍白,大叫:“我要。”
半越歪着脑袋:“你要什么?”
卷帘走到岩茶身边,一把抓起他的手,大声道:“小姐,我要他。我要岩茶。”
“你个丫头,说你笨还不相信,你以为你是谁?说要一个人就要一个人,你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啊!人家岩茶可是眼界比天高的人物,会看得上你?别到时候让你家小姐被人咒怨,说乱点鸳鸯谱。他送去给我大姐做添房还勉强凑合,给你……啧啧啧……”
这话说得刻薄,到了这时岩茶抖动得更加厉害,已经只能靠着卷帘才能站立;反观自家小丫头,已经有担当的抬起头,肯定地道:“我娶他。他也愿意的。”
半越越发冷淡:“他愿意?我怎么没听到?他回来才几天,你就说要娶他,你八卦楼里的那个呢?”
“我……楼里的那个,其实是拿我做挡箭牌呢,我很久以前就想要岩茶了,小姐,把他给我。”
半越道:“你是我最疼爱的丫头,给你也行,对方要自己愿意。”她不问岩茶,反而对皇甫书景道:“你这侍童我从很久以前就不待见他了,不懂规矩罢了,还狗眼看人低,亏你这些年还让他在身边。回去以后,我给你换一个伶俐乖巧的……”
“我,”岩茶突然抬起头来,嘶哑着嗓子道:“我愿嫁给卷帘。”
皇甫书景这个时候哪有还看不出半越的鬼心思的,只好言问岩茶:“你可是真心喜欢她?如果不喜欢,我拼了倾家荡产,也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
小少年在皇甫书景离开的日子,也不知道在半家经历了什么,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道:“主子,我愿意嫁。”
半越冷漠地问:“理由。”
小少年稍微抬起了头,看着卷帘死死扣住他的手掌,那双本就粗糙的手上现在又添加了更多的细碎刀痕,她昨夜跟他说过,她习武了,会护着他,好好待他,少年的心里沉甸甸满胀胀的,再次一磕头,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的一生中,只有她一直对我好。”
话音一落,卷帘也嘭地跪了下来,仰视着自家小姐,那眼眸中希翼满档,让人不忍拒绝。一边的皇甫书景用力扯着半越的手臂,欧阳异在地上两人之间绕来绕去:“你们不用求她啊,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嘛。”
半越一腔的坏水被猪仔这么一句话给撒地稀里哗啦,再也不见了。哀叹一句:“好了,好了,我没空管闲事,你们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搞定好了。以后是好是坏都别找我。”说罢,甩下众人,拖着欧阳异就入房去了。
皇甫书景走去扶起两人,好言好语地道:“卷帘,你是跟着你家小姐这么多年的。我对待岩茶就好像半越对待你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哪里会舍得放开你们,实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卷帘使劲的闭了眼睛,半响才唤道:“四主子,”皇甫书景一愣,面上露出怪异的神情来。四主子,这算是卷帘彻底的接受了皇甫书景为半越的侍郎。可笑的是,原本他才该是半越的夫郎,如今却是……卷帘顾不了这些,只接着道:“昨日岩茶都与我说了。主子让他去半家的理由,还有他离开的理由。你是想知道,半家当初为何赶着你与小姐离开都城吧!”
冬天,白日异常短暂,在没有月光的黑夜里,那天幕就是最浓重的墨。
“其实,你根本不用让岩茶去冒险,你真想要知道什么,问小姐就是了,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岩茶在半家吃了很多苦,半家的人知道,可不能说,小姐也知道,更加不能说,只是,我心疼。所以,以后,请四主子给岩茶一条生路,看在你已经得到小姐的心的份上。”
“我……”皇甫书景还准备再说,卷帘已经什么都不愿意再听,只是拉起岩茶,转角走入黑暗,再一个转角,就拐入灯火通明的客厅,身影再也不可见了。
这个时候,只剩下一人的皇甫书景,才觉得这个冬日格外冷得冻人,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风,穿过走廊,刮到人的脸皮上,刀削一样的疼。
反转入门,正好看到屏风上,搭着半越与欧阳异的外裳,两个人的打闹声从里面传来,摇曳的烛火一爆,又是一阵暖风,他怔怔的抬头,就看到半越伸出脑袋:“今晚我们三个人睡,快进来。”
第八十四章
半越好像一只老母鸡,左边床里是欧阳猪仔,右边是睡觉异常规矩的皇甫书景,一手一个,拥着他们的肩膀靠在自己的怀里,舒服的扭动几下,闭眼,睡觉。
欧阳异想要翻身都不行,戳戳女子的脸颊:“你抱得太紧了。”
半越一怒,一脚一踹:“滚床里去。”整个人侧身与皇甫书景面对面,再偷香一个,呼呼出声开始睡觉。
昨日他们就是这般睡的,除了第一夜,皇甫书景与新回家的岩茶同房,第二日就被半越毫不犹豫的扛了回来,气势汹汹地对岩茶道:“他是我的男人,不是你的,以后你睡觉自己找地方。”没想到半越后脚出门,岩茶就被卷帘丫头给顺了过去。
半家这对主仆果然很有默契。只是可怜了这两个男子。
皇甫书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一张很大的床,偶尔午夜惊醒的时候,只有床榻上的岩茶低声与他说话,寻得一丝温暖。在来都城的日子里,却是难得的靠着女子的体温安然入睡,再从好眠中醒来,在他逐步习惯了女子的怀抱之后,又突然面临了这仿佛小孩子怕寂寞般的大通铺睡法,怎么想怎么怪异,面上偏生表示不出怒火。
因为,半越好不容易见到欧阳异,自然是要体谅对方多一些。皇甫书景不能不承认,他已经不想离开人的温暖,独自在大床上辗转难眠。好在,经过了昨夜,半越难得的很老实,只是安静的拥着两人睡眠,而没有做奇怪的事情。
他将头埋入女子颈窝更深一些,浅浅的呼吸,就听到欧阳异翻来覆去,不得安生的窸窣。不用抬头,他就知道半越肯定在奸笑,这个人,总是以逗弄欧阳异为乐。
没得半响,欧阳异拉扯半越的内衫:“我想尿尿。”
半越咕嘟一句:“你当自己多大了?要去自己去。”
欧阳异约瑟一下:“外面冷。”
“不是有夜壶么!别吵我啊,我要睡觉,明天精神不好的话看我怎么揍你。”
于是,欧阳异跨着腿儿从两个人鼓起的被子中爬了下去,过不了多久,又骨碌地爬了回来。这次不等半越去勾搭他,自动自发的抽起女子剩下的一条手臂,拉扯过来些,垫在脖子下,滚两下脑袋,舒服啊,呼噜呼噜开始安静了。
皇甫书景只觉得好笑,一双手悄无声息的放在半越腰间,寻求更大的暖和。
迷迷糊糊之中,欧阳异又在翻腾,一只手东挠挠,又西扯扯,咕嘟着:“好热。”
半越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闻言也只是翻转了一下脑袋:“去洗个冷水澡就不热了。”于是,两个人的身上,又一个重物爬了过去。
半越迷迷糊糊的哀叹一声,索性整个人怀抱住皇甫书景,脸颊在他鬓边摩擦两下:“还是你最安静,多好。”边说,一只手顺着胸膛缓慢往下滑,皇甫书景一把抓住:“别闹。”
半越闷笑,又贴近了些,双腿叉入他的腿间:“我记得今晚你吃了不少肉食。”
那些狗肉,可是很补的。皇甫书景从小长在宫闱,哪里吃过这种寻常百姓的粗野吃食,在半越的怂恿下,少不得吃了新鲜,味道又好,自然就贪得多了些。现在身子内部燃烧的热度,已经让他足够了解半越开始对八卦楼众人值夜的安排,有了彻底的了解。
这个女子,昨晚老实了一夜,今天就开始算计他们。实在是太可恶。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嗔道:“等下欧阳异就要……”进来两个字还在喉咙里回转,女子的狼爪已经隔着长裤握住了那炙热。他脸上一红,忍不住暗骂自己自作自受,早就知道半越这个人没有好心肠,偏生还信了她的甜言蜜语哄着吃了那些东西,现在身下那活物都不听他自己的使唤,从靠近女子的体温起就自顾自的欢腾。这下好了,被女子逮住了。
半越还得寸进尺,亲了亲他的眼眸,顺着寻了檀 口,含住唇瓣吸 吮,等到感觉那两片热烫了,又深入檀口里面,叼了香舌,一番翻搅嘻闹,根本不容男子有半句话的反抗。手下也不停,直接隔着布料开始撸动。那柔软的绸布贴着肌肤上,冷的也热了,热的更加热。他的惊喘就被摁在胸腔内,怎么也寻不到一个出口。
手臂举起想要推开,半越一握,整个将两手拉到了头顶,漂亮的锁骨从敞开的衣襟里面□出来,半越热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又咬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吸拉,皇甫书景只觉得被咬住的地方麻麻的,那些气息都顺着肌肤上的毛孔钻入体内,顺着喉管而下,到了肩胛。她湿漉漉的舌头又烫到锁骨的窝窝里面,牙齿隔着一层皮肤摩擦着骨头,每一个来回,就引得他抖动,口中还在紧张的提醒:“半越,放开我,等下让人看见了……”
“啊,怕被看见啊,”半越抬起头来,嘻笑:“那我们快点。”说罢,直接扯了他的裤带,一掀开自己的衣摆,皇甫书景差点晕了过去,这个女人,长长的衣裳下面什么都没有穿,她今夜的心思果然不单纯,他长大嘴,惊讶地盯着女子的下半身,光溜溜一片,漆黑的草丛中隐隐有晶亮的光泽在泛动。
“你,你……”
半越毫不在意,干脆利落的跨坐在男子的身上,一手扶着那□送入体内,如铁棍送入了火炉,润滑地、热热的的一挺到底,两个人都忍不住哼出声来。皇甫书景仰起的身子,形成异常蛊惑人的弧度,半越心里一动,扒拉开他的衣襟,双手在他胸膛上不停的游走,不停地叫他的名字:“书景,书景!”
男子只是闷着,不敢答话,眼角偶尔溜到半透明的屏风外,就怕一个不查,欧阳异就跑进来了。箭已在弦上,体内的火被引燃,炙热也进入对方身子,两人都汗水淋漓,在冰冷的空气中泛着薄弱的热,他不由得拱了拱腿:“你快点。”
半越笑道:“这下你不怪我鲁莽了?”
“你!”他眼睛一瞪,大力挣脱对方的手掌,两手一把握住她的腰肢。在这一个多月的路程之中,半越早就教会他很多床帷之事,他本身也不是拘谨的性子,再加上半越有意的宠溺,偶尔让他以前的专制和小小的嚣张开始探头。而今夜被半越算计,他那不服气的倔脾气又冒了出来。事已至此,再由着半越折腾,他都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索性自己掌握主动,一扣住女子的腰肢,就抬起些,半越也配合,开始起起落落,噗哧噗哧的声音隐隐约约充斥在整个房间。
皇甫书景脸颊潮红,只觉得小腹的那团火越烧越旺,他手部动作也就越来越快,嘴唇开合,半越的身子似乎越来越重,抬起太慢,坐下太沉,龙头虽然一直埋在她的体内,他也可以感觉那东西在不停地胀大,如同他张嘴想要的呼吸,张得越大,需要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