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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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 全本-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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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箬溪看着镜中薄饰脂粉,淡扫蛾眉的人,有时候绝美的容貌,不是老天的厚爱,是惩罚,是磨难,“薄荷,拿那件四排扣的白色中衣来给我换。”

    宋箬溪穿上中衣,换上粉紫色莲纹滚银边缎面对襟褙子,深蓝色绣白鸢尾宫裙,扶着香绣的手,袅袅婷婷的走了出去。

    太后如此大张旗鼓的派马车接宋箬溪进宫,除了宋老太太和小蒋氏以为是恩宠,满脸嫉妒,宋老太爷等人是暗自心惊,这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宋老太爷看着宋箬溪,目光闪烁,早知有今日之祸,当初就该送她进宫才对,如今悔之晚矣。

    “妹妹(姐姐)。”宋濂和宋淮兄弟担忧的看着宋箬溪。

    “哥哥,淮儿,我要吃食为楼的酒酿斑鸠、奶香蛋羹,德居楼的清蒸茶鲫鱼、荷香鱼卷,四香阁的白云猪手、三丝蛇羹,你去买,等会我回来,就要吃。”宋箬溪神色如常地向宋濂撒娇。

    宋濂唇角微扬,道:“哥哥这就去帮你买,等你回来吃。”

    “谢谢哥哥。”宋箬溪笑着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马车直抵皇宫,在宫门处,下车换轿。宋箬溪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犀角梅花簪,希望不要派上用场。轿子停在了长乐宫外,两个宫娥走上前,一个掀起轿帘,一个伸手,恭敬有礼地道:“郡主请下轿。”

    宋箬溪伸出手,搭在那个宫娥的手臂上,优雅地下了轿。宫娥将她引进了偏殿,太后端坐在紫檀嵌珐琅宝座上,身旁站着两个身着宫装的嬷嬷。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用心机意在美人

    “静尘给太后娘娘见礼。”宋箬溪没有下跪行大礼,口颂佛号,双手合十,行的是佛家礼,自称也用的是法号,向太后表明,如果她不能以毓娴郡主的身份嫁到登瀛城,她愿意用静尘的身份出家,反正就是不进宫。

    太后目光微闪,道:“毓娴不必多礼,到哀家身边来坐。”

    宋箬溪听到太后用封号称呼她,心念急转,这意味着什么呢?召她进宫参加赏花午宴只是她神经过敏,并无他意吗?不动声色地道:“静尘谢太后娘娘赐坐。”

    谢了恩,宋箬溪走到太后身边的紫檀福寿椅上坐下,低眉敛目,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双手合十,象及了坐莲台的观音菩萨。

    太后看着低眉敛目的宋箬溪,眼神复杂,若是长得狐媚,打扮的妖娆,行为不端,勾三搭四,还可以找借口发怒生气,可看她这副飘逸脱俗,清雅出尘的模样,还真气不起来,轻叹一声,道:“毓娴,念一遍心经给哀家听吧。”

    宋箬溪顺从地念起经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度一切苦厄。”太后双手合十,也念了声佛号,“世人人皆知,观世音菩萨有求必应,信徒在菩萨面前诚心祈求,菩萨会答应吗?”

    宋箬溪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道:“太后娘娘,菩萨慈悲心,慧眼观红尘,信徒向她所求,当应则应,不当应则不应。”

    “什么是当应?什么是不当应?”

    “信徒所求的事利国利民利社稷,菩萨当应。”宋箬溪只说当应,不说不当应,让太后自个想去。

    太后抿唇不语,脸色有几分阴沉。

    宋箬溪表情平静安详,如同在佛堂里坐禅,心中却在冷笑,坏人姻缘的事怎么着也跟利国利民利社稷挂不上,她去向菩萨祈求,她以为菩萨跟她一样糊涂吗?这位老太后念经念傻了,脑筋有问题。

    两人都不说话,偏殿内寂静无声。

    这时,一个女官走进来,行礼道:“太后娘娘,宫中各位娘娘和受到太后邀请的姑娘们已经到了芙蓉亭。”

    太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毓娴,随哀家一起去赏花吧。”

    “是,太后。”宋箬溪起身,扶着太后伸出来的手。

    芙蓉亭建在池边,沿池种着木芙蓉,正是花期,灼灼灿烂,蔚若锦绣,繁华灿烂。在数米长的亭内坐着一堆穿红着绿的莺莺燕燕,最引人注目的身穿海棠红宫装,戴着龙凤珠翠冠的李贵妃。

    “太后娘娘驾到!”伴随着内侍阴柔的声音,亭中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玉佩叮当,金钗摇晃。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太后慈爱地笑,抬了抬右手。

    宋箬溪留意到太后在看到李贵妃时,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寒光。宫中虽然没有皇后,李贵妃是品位最高的妃子,可是她毕竟只是个妃子,不能着正红,这海棠红虽不是正红,颜色却相差无几,头上的龙凤珠翠冠更是只有皇后才能佩戴,这位贵妃娘娘太过张扬了。

    “母后。”庹缣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宽松的衣裙微微隆起,昭显着她身怀六甲的事实。她走到太后右侧,伸手扶住太后,对在左侧扶着太后的宋箬溪含笑颔首。

    太后任她扶着,边走边道:“你的心意哀家收下了,哀家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现在你怀着身孕,不要这样的操劳,好好的为皇上诞下龙儿,哀家就比什么都高兴。”

    “太后喜欢,妾身就高兴了,并不操劳,太医也说,让妾身多走动走动呢。”庹缣笑得双眼弯成月牙状。

    太后领着两人,从众人中间穿过,走到亭中的榻上坐下,“你们俩就陪着哀家坐吧!”

    宋箬溪和庹缣欠身道:“谢太后(母后)。”

    落了座,宋箬溪接收到两道带着怨恨的目光,一个属于李贵妃,一个属于叶东媛,对此毫不在意,眸光流转,看到坐在惠妃旁边的周思仪目带忧色地看着她,淡然浅笑。

    太后邀请众人前来是参加赏花午宴,除了宋箬溪没有赏花,其他各位姑娘已赏过一回,自然就要应制做些诗词歌颂一下这盛放的木芙蓉。

    一个两个的都才高八斗似的,案上的那叠印着木芙蓉的花笺,写满了字。庹缣笑道:“母后,您是知道妾身不擅诗词的,妾身就别做了好不好?”

    太后摇头,“贵妃,惠妃她们都写了,你要不写,那就显得哀家不公平了,不行。”

    庹缣转了转眼睛,道:“那妾身就硬着头皮,胡乱诌一首,要是错了韵,您别笑话妾身。”

    太后斜她一眼,道:“你要错了韵,不止哀家会笑话你,就是大伙都会笑话你,你仔细想想再写。”

    庹缣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好,妾身好好想。”看了看宋箬溪,“静尘,你也快想想吧!别一会写不出来,又为难。”

    “太后娘娘,若要毓娴默写经文,毓娴必不会推辞,只是这诗词,毓娴实在无能为力,还请太后娘娘恩准,让毓娴默写心经代替可好?”宋箬溪面带愧色,诚恳无比地问道。

    庹缣叹道:“静尘,你要不是有这一头青丝,就跟神尼和静余师父一样了,心中只有佛祖和经书,俗事不挂心。”

    太后看了看庹缣,又看了看宋箬溪,笑骂道:“两个坏丫头别找借口了,你们俩不会写就不写,看看她们写的吧!”

    “谢太后(母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毓娴啊,你不该叫哀家太后的,该叫哀家姨母才对。”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快叫哀家一声姨母。”

    “姨母。”宋箬溪听话地叫了,只是心中十分诧异,难道真的是她神经过敏?太后没有那个意思?

    “以后要跟疏华相亲相爱哟。”太后笑道。

    “是。”宋箬溪低着头,装害羞。

    “母后,我们可还等着您评定诗词呢!”惠妃笑道。

    评定过后,叶东媛拨得头筹。

    “满池红影蘸秋光,始觉芙容植在旁。赖有佳人频醉赏,和将红粉更施妆。”太后拿着花笺,吟了出来,并赏赐了她一枝赤金嵌蓝宝石的喜雀登枝金簪。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正午时分,没有换地方,就在这长亭内,看着木芙蓉,闻着花香,享用美味佳肴。

    “还有两天毓娴就要启程去登瀛城了,哀家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太后举杯道。

    “谢太后娘娘。”宋箬溪举杯饮酒,入口却发现不是酒,而是水,眸光微转,诧异地看了眼帮她倒酒的宫女。

    绿衣宫女面带浅笑的为她又倒了一杯。

    太后开了头,其他人都纷纷上前敬酒。轮到叶东媛来敬酒,说完客套话,她并没退开,压低声音道:“听说宋闵已交换了庚帖,手脚可真快。”

    “佳偶宜求,良缘莫误。岁月不容蹉跎,听闻叶家也在为叶姑娘找人家,出嫁有期,恭喜叶姑娘。”宋箬溪笑意不减,语气柔和地道。

    叶东媛冷哼道:“你别太得意。”

    “你别太嚣张。”宋箬溪回了她一句。

    叶东媛瞪了她一眼,拿着空杯退了下去。

    水不醉人,可喝多了,会内急。

    宋箬溪起身离席,那位绿衣宫女引路带她去净房。

    离亭子有一段距离,宋箬溪问道:“是谁让你帮我把酒换成水的?”

    “郡主,酒醉心迷眼亦花。”绿衣宫女答非所问。

    “不管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替我谢谢她。”宋箬溪没再追问。

    绿衣宫女笑了笑,沉默地在前面领路,转了三个弯,将宋箬溪领进了一个小门,左拐看到三间房舍,从房舍边绕,走了约了三十来步,就看到几丛竹子,向右拐,再向左拐,穿过月牙门,停在了两间厢房前,“郡主,这就是净房。”

    “劳你在这里等候片刻。”宋箬溪憋了这许久,有些憋不住了,撂下句客气话,疾步进房。

    等宋箬溪一身轻松的从净房里出来,绿衣宫女站在原处,轻舒了口气,她还真怕从净房里出来看不到这个宫女,如今宫女没离开,看来今天是她太多疑,如释重负的笑了。

    绿衣宫女在前面领路,走到房舍前,停下了脚步,紧闭的房门打开,一个身穿内侍服的男子走了出来,道:“宋姑娘请进。”

    宋姑娘!

    不是毓娴郡主,而是宋姑娘!

    宋箬溪的心沉入谷底,垂在衣袖里的手抖了一下,果然还是在算计她,亏她还以为是她疑心生暗鬼,看了眼绿衣宫女,铺垫这么多,就是为了把她拐到这里来,她是不是该说太后和皇上太煞费苦心呢?

    “宋姑娘,别让主子久等。”那内侍低声催促道。

    宋箬溪知道她无路可退,只能凛然向前。一进门,那内侍就在后面把门拉上,屋内龙涎香四溢,身穿明黄服饰的男子端坐在宝座上,阳光从开启的木窗照射进来,打在他的身上,容貌看不真切,可是他的眼神令她胆战心惊。

    ------题外话------

    本以为能写到让墨询出来,那知道一个电话,我就得出门,拿人工资,就得做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与君王言辞交锋

    “毓娴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箬溪先发制人,跪下磕头,自称封号,意在提醒皇上,她是他御赐的毓娴郡主,位同亲王女,相当于是他的姐妹,希望他能悬崖勒马,放过她。

    虽然宋箬溪知道这根本就是她的奢望,他将她引到这里来,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在进宫的路上,她想过很过方法,但是事到临头,她才知道她无计可施,他不是陈陌,他是这个天下的主人,掌握着生杀大权,那枝犀角梅花簪威胁不了他,不管伤他,还是自伤,都会触怒天颜,帝王一怒,血流成河,她死不要紧,但是她不能连累她的亲人。

    宋箬溪的头抵在地上,无比的绝望,难道除了顺从,她就真得没有别的法子吗?

    “起来,过来说话。”声音温柔,没有君临天下的威严。

    “皇上,毓娴乃待嫁之女,不敢孤身觐见。”宋箬溪没有起身,也不敢起身,撑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似支撑不起她的身体。

    “过来溪儿,朕恕你无罪,到朕身边来坐。”皇上轻笑道。

    一声“溪儿”令宋箬溪宛如掉进了冰窟,从头凉到脚,他是决计不会放过她了!她的命运,就要这样注定了吗?她不愿意,头用力地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哀求道:“皇上,这与礼不合,会让世人垢病的,请皇上让毓娴离开。”

    “你不愿起来,难道是要朕亲自去扶你?”皇上的语气有着一丝跃跃欲试。

    宋箬溪吓了一跳,让他扶?她可不想与他有任何一点接触,飞快地站了起来,但是没有走过去,反而向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目光下垂,盯着衣襟上的莲花。

    “抬起头来。”

    “皇上,历朝历代,天子均以礼法制约天下臣民。圣颜不能直视,毓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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