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话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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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世话晴秋-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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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靖棠环视一周,忽然没发现唐小五,他倒开口同江韶年聊起天来:“上次那个挺清秀的小兵呢,怎么不见他来?”
  
  江韶年不知道对方说的是谁,不予理会。杜靖棠又细细扫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唐小五的身影。
  
  这一次的搜查让江韶年失望,士兵们空着手从楼层各个角落出来。杜靖棠觉得好笑:“怎么就找到我这儿来了,我还想找令弟呢。”
  
  江韶年举起手臂,枪口对准了杜靖棠的眉心:“你最好不要做什么手脚。”
  
  杜靖棠眯起眼睛,目光中有一丝危险的阴狠,他杀了江韶年两次,都让对方逃脱了,这个后患不除,果然引起了麻烦,他还记得十七岁的江韶年,被人按在他面前时,那眼神青涩而戾气。而如今,江韶年长大了,望着他的眼神,只有戾气,没有青涩。
  
  两个人之间涌动着一股暗流,江韶年这一刻真的起了杀心,他把他的愤怒烧回了从前,眼前这个男人觊觎他的弟弟,并且是他和江韶矽分离的一个源头。杜靖棠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他瞧得出江韶年不是在吓唬他,这个男人卷土重来之后果然不可小觑,自己的命就攥在这一刻了。
  
  正待此时,唐小五气喘吁吁而来,进门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拉住了江韶年的衣袖:“你不可冤枉人!再要乱开杀戒,司令是要治你的罪的!人不是他带走的!”
  
  这话引起了江韶年和杜靖棠的警觉,几乎异口同声:“你知道是谁带走的?”
  
  唐小五这一路奔了个半死,才在一条街口拦了一辆人力车,哪知那车夫故意绕圈想要多收唐小五的钱,唐小五当时心思不在这上面,傻乎乎的任车夫到处跑,直到他气喘匀了才发觉车夫绕了路,当即大喝一声,把车夫吓了个半死,钱和车都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要逃,生怕唐小五掏枪毙了他。面对一辆空车,唐小五只得无可奈何提着一口气再次穿过几条街冲向杜靖棠的家。
  
  这会儿上他的心开始噗通噗通狂跳,不知是因为跑步的关系,还是因为一时冲动救了杜靖棠惹来二人怀疑的关系。杜靖棠趁着江韶年分神之际,快速的躲到手下的身后,隔着人群等待唐小五的答案。
  
  江韶年的枪口移了目标,直逼唐小五,目光凌厉口气阴冷:“说。”
  
  这是第二次,江韶年的枪口第二次对准了唐小五,唐小五几乎站不稳,这个男人总在某一个时刻对他狠下心来,让他以为,只要时机一到,江韶年随时都会牺牲掉他。
  
  唐小五微皱了眉头,眼睑慢慢垂了下来,低声而清晰的吐出了真相:“是韩苏带走他的。”
  
  江韶年握紧了枪,手指放在了扳机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小五把头偏向了别处:“我亲眼所见,就在他找你的那天。”
  
  江韶年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话来,似乎带着隐忍的怒火:“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小五沉思片刻,忽然平静了,他抬起头来正视江韶年,清晰而有力的说道:“因为我不想。因为他回来了,你就不再要我了,到那时候,我连个替身都不是。”
  
  枪响尖锐的划破夜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撕裂般的无望,唐小五随着子弹穿透他的身体而跪倒在地,血液汩汩流出,他想,这个男人终于开枪了,为了别人。
  
  眼前虚晃着对方的身影,他趴在地上,看自己血流成河,看那人的军靴从他身边疾步踏过,焦急而决绝。唐小五闭上了眼睛,顺着脸颊滑下的,不知是汗还是泪。




52

52、【 打 架 】 。。。 
 
 
  阮富山正在家里的饭桌上侃侃而谈他白天得来的小道消息,一张肥脸尽是嫌弃之色:“前阵子沈家俩亲戚在戏园子里抢戏子,就为了那个小花旦岳如娇。听说那俩人是沈琴维的亲弟弟和亲侄子,父子俩闹了好一场,要抢胡万七的女人,真是丢人败兴。比起来,咱们家老三可正经多了去了。”
  
  阮陌臣往小碟里夹了一筷子菜,想了想说道:“父亲叫沈琴书,儿子叫沈修庭,对吧。”
  
  阮富山有些诧异:“你倒是打听得清楚。”
  
  阮陌臣略微抬了抬头,发现对面的座位是空的,这才想起江韶矽依旧下落不明,他继续低下头吃饭:“这事儿惊动了胡万七,闹得挺大,后来被韩苏给压了下来。听说沈家人和韩参谋来往不是一般的密切。”
  
  阮富山提起韩苏就嗤之以鼻,他这些时日算是看透了,只当韩苏不是个什么正经人物:“他韩大参谋倒是挺会摆谱,每次见他,架子都要端到天上去,我还当他是个什么人物,哪知是那样的货色,外面人传他是个小白脸,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他和沈琴维那点儿破事儿,说不出去不怕别人臊他。”
  
  老二和老三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这俩人显然更担心五弟的情况,阮陌杨尤其心急火燎,饭没吃上几口,听得父亲又扯到别的话题上去,顿时火了:“爸爸,五弟至今下落不明,你倒还有心思说别人的闲话!”
  
  一提到江韶矽,阮富山的心口就犯疼,他沉重的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韶矽的事,急也急不来,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我何尝不想快点把他找回来,可眼下这种情况,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阮陌臣默不作声,专心吃饭,他的心情两极分化,堪称矛盾。没了江韶矽,日后阮家的财产他阮大少爷雷打不动尽数继承,可同时他要在身体上委屈自己,对女人没兴趣,至于男人,又只能接受江韶矽这一个,真真是麻烦透顶。
  
  吃过了晚饭,阮富山在小厅里喝茶,周佟急急忙忙从外面赶回来附在他耳边唧唧喳喳起来:“老爷,事情有谱儿了,咱们的人查到江团长刚刚去了杜爷那里,大闹了一场,听说还伤了人。”
  
  阮富山十分错愕:“竟有此事?难道是杜靖棠那老混蛋把韶矽抓走了?”
  
  周佟又附在耳边一通汇报:“五少爷不在杜爷府上,我叫人买通了杜府的下人,说是江团长打伤的那个人亲口供出来,胡司令身边的一个参谋长做的。”
  
  阮富山一双眼睛猛然就亮了:“韩苏?”
  
  得到确切答案之后,阮富山在小厅踱了几步,立刻派人备车,抄近路拦截江韶年。
  
  夜色愈发浓重,街上的行人渐少,江韶年已经找了两处宅子,韩苏的府邸甚多,这跟他的无度敛财有关,韩苏虽不刻意挥霍奢侈,可也绝不亏了自己。
  
  江韶年坐在汽车上咬紧了牙,早该想到,韩苏既然借刀杀人不成,一定会找到把柄予以威胁。他一拳敲在车窗上,吓得司机猛然回头询问:“团座?”
  
  江韶年满身戾气,目光如刀:“他还有几处宅子?”
  
  司机想了想答道:“韩参谋长城南城西的住处最多,加起来一共七八栋洋楼,咱们才去了两个地方。”
  
  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兵紧跟着也回过头来:“韩家的下人不肯说出韩参谋今晚的去处,这就难办了。团座,我们得一处一处的找了…”
  
  正在江韶年焦急之时,韩苏却待在沈琴维的办公室里,脱了军装外套,一件简单洁净的白衬衣随意的穿在身上,衬衣下摆露在裤子外面,扣子的前三颗懒懒散散的开着,锁骨和前胸若隐若现,引得沈琴维心猿意马。
  
  韩苏一手捧着账本,一手拿着一杯沈琴维喝过的茶水,毫不在意的送到嘴边饮了一口,眉头微蹙,仔细的查账。
  
  沈琴维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说韩大参谋长,劳您大驾抽个空想想我的感受。”
  
  韩苏抬头茫然的望了沈琴维一眼:“恩?”
  
  眸色清澈,一脸无辜,又因着办公室里有些闷热,漂亮脸颊泛着一层红润,看在沈琴维眼里简直就是粉面桃腮分外惹他垂涎三尺。沈琴维克制又克制,还是没克制住,起身上前轻轻揪过对方的衣领在其耳边哈了一口热气:“自打你进门起,衣服脱了一层又一层,是想考验我的定力么。”
  
  韩苏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就将人推开了,正经八百的又把衣服穿了回去:“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可一点想法都没有,你这房里太热,我脱件外套也要引来你这老东西的猜想。”
  
  沈琴维坚决不给对方机会了,一把拽过外套扔到一旁,拦着对方的腰身带到了怀里:“你这小闹人精,我老不老你还不知道么。”
  
  说完就要急切的把韩苏压在桌子上,韩苏今晚没有心情,房里热,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此刻沈琴维又腻腻歪歪的贴了过来,他不免有些烦躁,当即从枪盒里摸出手枪抵上了沈琴维的腰:“你敢再进一步试试,我让你肠子开花。”
  
  沈琴维压在韩苏身上不动了,微微挑了下眉,口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当真?”
  
  韩苏坚定的把枪口对准沈琴维的腰眼又戳了戳:“当真。”
  
  沈琴维一把撕开了韩苏的白衬衫,迅速抽离了对方的皮带,韩苏的裤子被褪到腿弯处,沈琴维戏谑似的说道:“韩苏枪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好事儿终究没有到底,韩苏居然真的开了枪,不过这一枪是打在墙壁上,算是给沈琴维一个警告,身上的人果然停了下来,眉头紧皱,颇为不悦:“你这样有意思么。”
  
  韩苏冷冷的瞧着对方,枪口缓缓上移,对准了沈琴维的太阳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琴维似乎真的生气了,起身把军装外套甩到了韩苏的身上。韩苏一言不发的穿戴好,把手枪放回枪盒,开门欲要离去,听得沈琴维闷声说道:“我不怕死,我只怕你生气。”
  
  回到住处,韩苏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迈步去地下室看那可恨之人,因为那人生了一张可恨之脸。
  
  江韶矽颗粒未进,饿得头晕眼花,瞧见韩苏进来,只懒懒散散的哼了一声。韩苏捏住江韶矽的下巴:“江韶年从来没想过他是饿死的吧。”
  
  只听得那人有气无力的嗤笑:“妄想也该有个限度,我是江韶矽。”
  
  韩苏坐在下人搬来的一把软椅上,欣赏江韶矽的丑态,因为心有代入,所以很是愉悦,他有一刻恍惚生出,折磨弟弟,等同折磨了哥哥。
  
  江韶矽瞧见韩苏那副自我陶醉的模样,觉着很是好笑:“怎么,准备拿我当个替身?我可不是他,虽说是兄弟,我们早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我是阮家的五少爷,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江韶年不见得会心痛。若他在乎,早就来找了,我用得着被你绑着挨饿么。”
  
  这一刻他真心实意的想念阮富山,期望对方快些来救他。他想,阮富山一定急疯了,这个父亲居然还登了报。
  
  韩苏手握成空拳支着脑袋,双腿交叠,在软椅上歪头望着江韶矽,忽然来了兴致,笑道:“说说你们俩的故事给我听吧,哄我开心,我给你一顿饭吃。”
  
  江韶矽也歪了头看他,韩苏忽然觉得对方这样子怪可爱的,像只灰溜溜没了力气的小白鼠。江韶矽眨了眨眼睛:“我讲故事可是要收钱的,你听得起么。”
  
  韩苏哈哈大笑,声音十分爽朗:“你的嘴巴可比你哥哥厉害多了。”
  
  江韶矽晃晃脑袋,他实在是晕,可他要拖着时间不让韩苏伤害他:“哪个哥哥?我有三个哥哥呢,大哥阮陌臣,二哥阮陌杨,三哥阮陌寻,他们都挺能说的。”
  
  韩苏伸手隔空点了点他:“不要跟我装傻,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这时,一名士兵进来对韩苏耳语一番,韩苏脸色随即绽放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么快就找来了,你对他还真是重要啊。”
  
  江韶矽一怔,他脑海里率先浮现了阮富山的身影,除了这个宠他的养父,他想不出谁还会这样日夜白昼的找他。他的亲哥哥?江韶矽暗自自嘲一番,他实在没有这个把握确保对方会把他放在心上了。
  
  韩苏跳上汽车去了城南的一处宅子,老远就瞧见一片红光,一队士兵举着火把。韩苏嗤笑一声:“江韶年,你玩儿得可够大的啊。”
  
  江韶年找不到韩苏,便扬言若韩大参谋长两个小时内再不出现,韩苏名下的洋房他一栋一栋的烧。他调来了几百名士兵,把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下人听差被围困在院子里,院内院外统统浇了汽油。
  
  城南偏郊区,这事儿传到阮富山的耳朵里时已经晚了,胡万七则在司令部里早早睡下,旁人不敢去惊,在大厅里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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