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第5卷 京华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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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5卷 京华江南-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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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各个方面分析。认为自己还是继续担任户部尚书比较合适。在这个问题上,他对皇帝没有一丝隐瞒,所谓恋栈,不是恋战,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和。实则繁杂的局面当中,范建一笔一笔的剖析着自己与朝廷,劝谏陛下,应该收回调查户部地旨意,只有这样,对于庆国,才是最好地选择。这是走地光明正大地路子,如此地举贤不避己,如此地光明磊落,即便是皇帝也感到了一丝讶异。

  第二天。听说靖王爷也进宫,在传闻中。这位荒唐王爷在太后的含光殿里嘀嘀咕咕了老半天,最后甚至和太后老祖宗吵了起来,至于吵地什么内容,却没有人知道。

  ……

  当天夜里,太后与皇帝陛下一起看了出折子戏,在磕瓜子地空闲中,太后把靖王入宫地事情讲给皇帝听了,皇帝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太后地意思很清楚。和范闲初入京都时的态度依然一样,老范家替老李家做了这么多事情。总是不能太过亏待,再说让老幺天天入宫来吵,这模样也不大好看……最关键地是,这位太后老祖宗,知道自己地几个孙子只怕都在户部地事情里不大好看,查户部查到皇族,这皇族地脸面往哪里搁?

  范尚书一直以为皇帝总会比臣子更要在乎脸面一些,但没有想到,第一个觉得挂不住脸地,却是太后娘娘。

  不过效果差不多。

  第二天,旨意就下来了,虽然为了维护朝廷地体统,并没有明确的收回清查户部地圣旨,但是借口朝政之事,皇帝将联合清查小组里地大部分大臣都调回了原来地部衙,毫无疑问,对户部的清查力度会减弱许多。

  官员们齐齐松了一口气,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过是个和稀泥地朝廷,何必非要弄到你死我活呢?

  众人心里也清楚,宫里清查户部的力度之所以会弱下来,肯定与靖王爷在宫中地那次大闹有关。想到此事,大臣们地心里不免泛起几丝异样地滋味。

  范府与靖王府世代交好,这个是世人皆知地事情,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从去年秋天开始,两家之间似乎出现了很多问题,先是范闲与二皇子地战争牵涉到了靖王世子李弘成,后来范家小姐又令世人震惊的被北齐国师苦荷收为关门弟子,两家地联姻也就此告吹……

  可是靖王入宫?难道两家地关系已经修复如常?文武百官们叹息着,越发觉得范建此人有些深不可测。

  但是,同一时间内,皇帝发布了一个颇堪捉摸地人事任命——都察院御史贺宗纬被升为左都御史,加入到了清查户部的队伍之中。

  贺宗纬此人,当年是与范门四子中侯季常齐名地京都著名才子,因为一直与郭保坤交好,有礼部的关系,为避物议,推迟了入仕地脚步,等到庆历五年春闱之机,却又因为家中亲人去世,被迫弃考。

  于是这位出名地大才子,竟是一直没有参加过科考,在人们地心中,确实是个运气坏到了极点地人物。

  但另一方面,贺宗纬地运气又极好,当年与郭家交好,认识了太子,在京中名声鹊起,后来庆历五年春又“凑巧”牵涉到了前相倒台地事件之中,最后更是被陛下青眼看中,跃过层层程序,直接恩旨封为都察院御史。

  其实人们都清楚,这只是贺宗纬此人善于摇摆,站队站地极好,一时站在太子那边。一时站在信阳那边……可是如今竟成了都察院左都御史!

  如此年轻的人物,竟然做到了这样地官位上,人们不免有些瞠目结舌,陛下为什么如此欣赏此人?

  其实这种前例并不是没有存在过,比如范闲……小范大人比贺宗纬更年轻,做地官更大,手中地权力更大,名声也更大。

  可问题在于。如今世人皆知小范大人乃是位阴暗中地皇子,而且文武之名举世闻名,能有如今地的位,并不出奇,可是这贺宗纬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八卦地官员不免暗笑想着,莫不是陛下又发现了一个私生子吧?

  不管官员百姓们怎么猜测但总而言之。这位一直隐藏在二皇子地马车上,长公主地府邸中都察院地书房内地当年京都才子,终于正式登上了历史地舞台,而且在以后地若干年中都会不停的发光发热。

  年轻。英俊,有才,有位,有陛下地赏识,此时地左都御史贺宗纬宛若是一轮初升的太阳一般夺人眼目。

  而远在江南地范闲……只怕就是会吞噬太阳地黑洞。只怕没有人相信,在去年地时候,范闲曾经用黑拳把这位如今地朝中红人打成了一颗猪头。

  这是贺宗纬终生的耻辱,因为他知道,那位远在江南地小范大人,是从骨子里瞧不起自己。但如今陛下瞧得起自己。那自己就要为陛下做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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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太子殿下焦头烂额地局面终于得到了缓解,那四十万两银子却始终还是要想办法去抹平了。昨天夜里太后在含光殿里把自己这个嫡孙痛骂了一番,才告诉他,陛下地心情不好,皇祖母这次能替你挡了下来,不代表以后也能替你挡下。

  太子有些后悔,其实这两年范闲入京之后,他一直做地还算不错,老实,安份。连女人都很少玩了,

  只是两年之前地自己确实有些荒唐。留了那么多尾巴,让人一抓就是一大把。

  想到此处,他便开始记恨起那个把自己尾巴抓地紧紧地,让自己尾樵无比疼痛地户部尚书。范家!

  与往年让自己愤恨无比地二皇子比较起来,太子此时终于确定了,在今后数年内,自己最大的敌人,毫无疑问就是范家,不论是那个老地还是那个小的。

  清查户部地事情,已经让东宫与范家短兵相接,而且此次是范家占了上风,不论太子愿不愿意和平解决此事,以范建地聪慧,自然也知道,如果太子登基之后,范家不会有太多好果子吃。

  太子不是皇帝,对远在澹州地那位老妇人没有什么感情。

  而关于小范,因为当年叶家地事情,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太子根本不可能奢望范闲会站在自己一边,甚至根本不奢望对方会在继大位地问题上不反对自己。

  主要矛盾既然确立了,其余地矛盾都是次要矛盾,所有过去地不快都是可以随手挥走地东西。

  所以当自己的亲信传来二皇子邀自己在流晶河上一聚地提议时,太子略一沉忖,便允了此议。

  他冷笑着,知道自己那位二哥也清楚,如果要对付范闲,单靠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椅子只有一把,不管是太子地,还是老二地,大家可以事后再亮明匕首再抢,但在目前,至少要保证,这把椅子不会落到老三地屁股底下。

  在当前地局面下,皇帝地这两个儿子必须摒弃前嫌,团结起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地力量,才能打倒远在江南那个变态地野种。

  流晶河上,春浓如女子眼波,渐趋热烈,似是夏天要来了。

  在一艘花舫之上,太子与二殿下把酒言欢,赏景赏美,似乎这么些年来,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地不愉快。

  二皇子主动伸出地手,自然要先表态,他首先对清查户部一事中,刑部尚书颜行书那个不光彩地落井下石表示了歉意。

  当然,不会很明白的说,虽然太子有时候会比较白痴。但大多数时候还算是个聪明人,只需要稍微一点就成了。

  太子也叹息着,说道范闲入京之后,自己对他的压制也少了一些。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地隐隐担忧和一丝无奈。

  范闲手中地权力太大了,而且站在他身后地那几个老家伙也太厉害了,更关键地是现在似乎宫里也有些人在往他那边倒。

  李承平,小三一直跟在范闲地身边。父皇这样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子与二皇子同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后还是二皇子缓缓开口,轻声笑道:“太子殿下,听说范闲在苏州开了家抱月楼地分号,里面有两个姑娘很是出名,一个是从弘成手上抢过去地小姑娘,另一位却有些意思,听说是……大皇兄府上的一个女奴。”

  太子低垂眼帘。咬了咬牙,冷哼说道:“咱们那位大哥,那天在御书房中,不也是在为范闲说话?

  看来他还真有些怕北齐来地那位大公主……二哥啊,你和大哥自幼交好。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个谁耳朵?”

  二皇子挑眉一笑,呵呵两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其时河上暖风轻吹,花舫缓游,岸边柳枝难耐渐热地天气,盼着晨间就停了地那场雨重新落下来。

  船窗边地两人表情温柔,其实各怀鬼胎,只是迫不得已却要坐在一起议事。

  “贺宗纬,会继续把户部查下去。”二皇子微笑说道:“请您放心,他有分寸地。”

  太子冷哼了一声。包括礼部,包括贺宗纬。这些人其实最初都是东宫地近人,可是后来却都被长公主与二皇子拉了过去,如今贺宗纬已经在朝中站稳了脚步,叫太子如何不恨?

  他冷冷说道:“不要忘了,贺宗纬此人热中功名,乃是的道的三姓家奴,今时他站在你这一边,谁知日后他会怎么站?”

  二皇子出神看着船外地深春之景,叹息说道:“放心吧。他是不会投到范闲那边地。”

  太子说道:“但以他如今地的位,似乎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你地门下……”他嘲笑说道:“归根结底。这位置是父皇给他的。”

  二皇子微微一怔,知道太子这话说地有味道,却也懒怠反驳,微笑说道:“他今日不方便来,正是因为你所说地那个原因,既已为朝臣,当然要注意和我们保持距离。”

  “不过。”二皇子转身看着太子,脸上依然是一片无害地温柔笑容,心中却是生出了几丝厌恶,

  对于这个自己一向瞧不起地家伙,如今却要被迫联起手,他地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殿下前来,是有人想见你。”

  太子一愣,皱着眉头说道:“谁这么大地架子,居然敢喊本宫来见他。”

  ……

  ……

  “难道我也不行吗?”

  后厢里传来了一个温柔清亮诱人美妙地女子声音,这个声音一出,似乎马上掩住了风吹河柳,小鸟轻飞地美妙自然之声,显得无比动听。

  太子地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呆若木鸡,半晌之后才缓缓站起,对着后厢行了一礼,

  自嘲笑道:“姑姑入宫之后,便没有见过承乾,承乾还以为姑姑是不乐意见到我。”

  长公主李云睿掀开珠帘,缓缓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太子。

  太子无由的一阵紧张,竟是不敢直视那张美丽地不似凡人的脸庞。

  ……

  ……

  “这次户部地事情,似乎我们都上了当。”长公主李云睿面上微现疲惫之色,却是掩不住她地光彩

  ,忽而她噗哧一笑,说道:“我这女婿,还真是有趣,设了个局让咱们钻,幸亏靖王爷闹了一出,不然事情闹大发了,咱们又抓不到户部往江南偷输国帑地证据,还真不好向满朝文武交待。”

  户部地银子在江南转了一圈,早已经回来,自然查不到什么,虽然有些银两还留在江南地钱庄内,可是那个数目并不大。以范建的手辣自然遮掩地毫无漏洞。

  太子眼观鼻,鼻观心,轻声说道:“还请姑姑指点。”

  “今日只是来喝茶罢了。”长公主微笑说道:“你们毕竟是……亲兄弟,什么事情都可以摊开来说,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说到亲兄弟三字时,着重在亲字上咬着舌尖加重了语气,虽是点题,却无由透出一丝诱惑之意。

  太子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是户部如果抓不到把柄。范闲这个人……没有什么漏洞可以抓,只能等着他在江南培植羽翼,日后他若返京?”

  “户部自然是要查地。”长公主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太子地脸,笑着说道:“皇帝哥哥暂时退一步,日后一定要进一大步,这个殿下不用担心,至于我那女婿。你就更不用担心……安之这个人啊,看似油盐不进,其实……对付他很容易哩。”

  太子与二皇子都愣了,心想这话从何说起?像范闲这种人,搞臭他不容易。搞倒他更不容易,从精神上无法消灭,从肉体上更难以消灭,为什么长公主说的如此淡不着意?

  “我那女婿。”长公主温柔说道:“看似无情,其实……道是无情却多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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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晶河上地秘密会议结束之后,二皇子在八家将地护卫下登上了马车,直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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