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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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时-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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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有空,还翻看一些闲书,他喜欢自然科学,尤其是自然生物。如果有机会,倒是很想去亚马逊流域看看。

    现在,觉得当时那个愿望,都已经飘的很远,远到难以看见。

    这几个月的生活,就好像把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一下丢进海里,他除了想着挣扎之外,没有额外的空间想额外的事情,只是,挣扎,也不一定能自救。

    眼看着自己就要二十岁了。

    真的不算老啊。

    可是凡亦觉得,好像一下老了很多,心中的寂静让自己都感到害怕。

    +++

    今天又降温。周末的晚上,不想出门,也懒得上网,家里的书已经看完了,在下一次去书店之前,必定有几个星期的书荒,冰箱里堆了周末准备吃的蔬菜,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下厨的性质。悠时在家里,东摸摸西蹭蹭,闲的发慌,看书架上层层叠叠的书摇摇欲坠,确实有些不像样子,便开始着手整理书架。

    悠时整理东西的时候总是能发现一些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更准确的说,是已经忘的一干二净的东西。才抽出几本书,就看见夹在书与书之间夹着一个大信封,想了一下,没回想起来里面放的是什么,悠时蹲在地上,一手把书放下来,一边就打开了信封。

    “哦~”悠时自己恍然大悟的叹了一声,“原来是上次洗的照片。”

    前几天就准备开始把照片处理了,念头闪过了之后,就叫自己给忘记了,今天倒是正好,找出了剪刀,开始了自己的小游戏。

    悠时正伏在书桌上拼贴照片,门铃叮咚的响了起来。

    悠时估计可能是那个麻烦,趴在猫眼上望了一下,果然是。

    把门打开。

    对于凡亦的频繁来访,悠时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既然他愿意来,她也不拦着。他这个人有些奇怪,有时候安静的好像不存在,自己也特别自觉,一点都没有客人的样子,每次来了,除了吃饭要劳烦她这位主人,其他事情,自说自话的就给办了。

    也正因为如此,有他没他都没差,悠时对他的来访也就没多大感觉。

    不过今天还是有些奇怪,,一般这个到这个时候他们俩都吃完夜宵或者吵完架,双双告别了。

    “有事?”悠时问。

    “没有。”凡亦摇摇头。

    “哦,那进来吧。”悠时侧身,从鞋架上丢了一双拖鞋在地上。

    “有吃的么?”凡亦拖着拖鞋,脱下大衣,顺手搭在椅背上,两步就走到沙发旁坐下,歪着,看起来十分疲倦。一向服帖的头发也垂了几丝在额头上,他微微的闭了眼,一手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脸色不好,但还是帅的诱人。

    “很累?你还要上班?”悠时进了厨房,一边剥着蒜,一边问。

    “恩。”

    “你才多大,就要上班了?你又不缺钱。”悠时以为,这个年纪的富家子弟,都还在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

    “过了年就20了,都成年两年了。”凡亦并不特别喜欢她提年纪的问题,她说话的口气,总是摆出一副在这个问题上十分有优势的强调。

    “你还真有劳动模范的潜质呢。”

    “是啊,没办法。”凡亦倒是自嘲了一下,顿了顿,想接着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一会,悠时端出来一盘什锦炒饭,“别挑毛病,爱吃不吃。”对他的饮食习惯,不算了解五分,也是三分的了如指掌,提前打预防针,省的快半夜了,还找架吵。

    凡亦睁开眼睛,笑了笑,眉毛弯弯的,面生桃花。

    “快别笑了,你这笑的也太招人了!”悠时感叹。

    凡亦不太明白什么是“太招人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词,也懒得再问她,省的被嘲笑一番。今天累了,特别不想和她说三说四,找心烦。

    心已经够烦的了,哎~

    拿起筷子,动筷子前,还是忍不住,“你就真的不担心出去吃饭的时候的,恩,各种问题么?”

    悠时立刻摆出一张凶狠的脸,手指划过*,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好了,明白了。”凡亦识相的低头吃饭。

    吃完了饭,自觉的洗了碗,凡亦走到书桌前,看见悠时正在剪一张照片。

    “你在做什么?”凡亦觉得有些奇怪,她正把照片上的某一些部分剪下来,被剪下的多半是具体的东西,比如花朵,树干的一段,路灯,都非常细小,但是碎片的大小都差不多,小小的,圆圆的。

    “哦。”悠时没有抬头看他,继续剪着,说,“我在做艺术品啊!”

    恩……凡亦又不知该如何接话,默默的想,“应该说什么呢?”

    出现了尴尬的小空白,悠时停下手上的活,先嘿嘿的笑了两声,才解释,“我在贴图。”

    “啊?”凡亦依然不明白。

    “你看。”小心的把一张铺满了碎片的纸拉动过来,那些碎片深深浅浅的勾勒出一张似是而非的脸,“我还没拼好,不过大概可以看出样子来了,这里是眼睛,就要用颜色深一点图,这里是额头,就用浅一点的图,上一次出去旅行的照片最近才洗出来,前两天想做来着,今天忽然想起来了,其实也是打发时间。”

    “看起来挺有意思。”凡亦把那张纸小心的抽到自己面前,仔细看着一小片一小片的相片组合成另一幅图画。

    “这朵花真好看。”凡亦指着一处,和悠时说。

    “哪里?“悠时凑过头来。

    “这里。”凡亦为了看的清楚,头又低了低,指尖指着一朵紫色的花朵。

    “是啊。”悠时轻轻的笑,好像回忆着什么。

    凡亦把目光转向她的方向,灯光柔和的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侧脸的曲线,她睫毛黑又密,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笑着,眼底里都是柔软,*微挑,整个人散发着说不出的温暖,在这冬夜里,蒙蒙的散着光晕。

    “你知道这是哪么?”悠时看向他。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凡亦居然一时无法反应。

    她眉毛又轻挑了一下,似乎在询问他怎么了。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凡亦才开口,“是哪?”

    “你大少爷肯定没去过,是四川云南边境上的一处野山头。没什么风景,就是春天的时候,野花开的特别好。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春天的时候,四川处处是野花开的特别特别好的山头。”悠时转过头,半仰着,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像阿尔卑斯山?”

    “……”悠时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说,“请不要歧视我们穷人,谢谢。”

    “厄……”凡亦确实是没去过,不过也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又觉得自己无意的伤害了别人的自尊心,想解释,又实在不善此道。若是往常,别人误会了也就误会了,若是重要一些的人,自有别人去解释,若是不重要的人,那就解释也不用解释了,所以,对于解释这回事,陈大少,完全不熟。

    场面又冷了下来。

    悠时其实完全不在意,那样神经大条的人,说话走脑不走心的,完全是习惯性的挤兑一下陈大少,她觉着舒服。说完了,自然就接着做手上的事情,完全没想到,旁边的人还没翻篇,在她想哪片碎片放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大少爷的脑袋还在纠结中。

    一会。

    “那我以后带你去吧。”

    “……”说啥?抬头困惑的看着他。

    “我带你去阿尔卑斯山啊!”陈大少似乎忽然想出了办法,觉得是个不错的解决之道。

    “啊~那个啊~”悠时看了看窗外,觉得,远处轰轰的天雷阵阵,看他,他原本就生的端正非常,现下似乎多日心结大开,异常高兴,黑钻般的眼睛耀着闪烁的一点,眉目舒展,有别样的俊俏。只是,此时,悠时却完全没有注意他那张俊脸,只是单纯的被他溢满的开心感染了,再不忍心泼他凉水,只说,“好。”

    听她答应,他笑的更开心。

    悠时也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傻瓜。”

    ++

    “阿延。”凡亦坐在车上,忽然喊了他一声。

    “啊?”看了一眼后视镜,自家少爷正在看他。

    “你说,为什么一个人会喊另一个人傻瓜?”凡亦问。

    “恩,”好奇怪的问题啊,“大概是他比较傻吧。”

    “这样啊……”凡亦自己想了一会,又问,“有没有别的解释。”

    “别的解释?”柳延自己思索了一下,说,“那要不然就是情侣之间,男孩总是不明白女孩的意思,女孩就说,你真是个大傻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这样啊。”虽然还是有点想不通,但是这个解释显然比上一个好上很多,凡亦就默默的接受了,想了一会,自顾自的笑起来。

    “少爷,这个是,怎莫了?”柳延看着傻笑的凡亦,心想,还真是有点傻,却万万不敢说出来。

    其实,陈大少,问对人,还是非常重要滴……



………【第八节 机缘…1】………

    日子过的不快也不慢,大四,没什么课,班上的同学很多去了杂志社实习,也有些准备考研,悠时准备着明天开春的省大学生运动会,不能说清闲,可是要说忙碌,也远远算不上。

    凡亦还是时不时会去她那里坐坐,说来悠时自己都觉得好笑,两个人还是会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弱智问题争论个半天,最后一如既往的不欢而散,有时他第二天就又来,有时隔几日才来,来了,也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像从没被自己气个半死或者从没把自己气个半死,一如往常,在她家坐坐,不争执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出去,找个他满意或者她满意的地方吃个饭,或者只是窝在家里,他发他的呆,她做她的事,他有时候先走,有时候她困了,就自己去睡,也不用管他,更甚,半夜听见电视还嗡嗡的响,出来一看,他都在沙发上窝着睡着了,便把电视关掉,从橱子里给他拿床被子,然后自己再窝回床上继续睡。

    两个人,说朋友,谈不上。

    说是仅仅是认识,也很不恰当。

    真是难以界定的关系,悠时边走边想着这回事。

    手机叮叮咚咚的响起来。

    “喂?啊,是呢,才训练结束,有事?……算了,哪有心思出去吃饭,我今天运气差,去体育馆之前,居然又碰见那校花,还和她的信任男朋友,平白无故的被瞪了两眼,这也就算了,都快结束了,一个空翻失误,脚跟硬生生的就撞在地板上,疼死我了。……大概没事吧,有事也没办法,只好弃权,我可不想因为比赛就把脚给废了,我又不傻,……行啦,大妈~,知道了,过两天不好的话我就去看医生。得了,你去玩吧,不说了,我正往回走呢。恩,就这样,BYE。”电话挂上,仰头看一轮明月,心想,有个男朋友接送,也不错啊,冬日已冷,风吹的人发寒,身边都是匆匆疾行的人,只有自己,似有风情的一步一步慢慢蹭着,每一步都疼,悠时心里有些担心,但又觉得担心无用,只好大大的叹了口气。

    紧张的训练了两个多月,这个时候身体不堪重负,也很正常,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这次比赛,应该就是此生的体*闭幕演出了,因伤退场,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悠时这个人,想的少,做事大大咧咧,好像没什么放在心上,不算笨,这二十多年过的也还顺遂,因为父母的坚持,一直都没有去体育学校,很奢侈的请了私人教练,直到大学之前。做事认真起来爱较劲,输赢不论,喜欢强拧着一股力气,做罢,便长舒一口气,似包袱落地,无比清爽。原来也因脚上退出过比赛,好像那一团力气打在了棉花上,比输了还叫人不爽。只是,年岁增长,也多少明白,人生之中,吃苦受累的多,憋屈郁闷也多,无奈却也就无奈了,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自己对自己撇了撇嘴,出了学校大门,一撇脑袋,就看见凡亦站在不远处撞进他的眼神里。

    显然他早看见了她,也并不出声,等着她发现自己。

    想来,悠时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他了。这个人也奇怪,说来就来,来,窝在她家,也不特别说什么,话很少,翻翻她的书,有时候用dvd放放电影,也不特别找她看,她若不想想,他就自己一个人看完,之后收拾好了,回家。说走就走,一去十天半个月没有消息,也是经常的事,悠时本就是大条的人,想的少,也不喜欢多问。他来了便来了,走了便走了,回来便回来,对她并没有多大影响。

    她走到他面前,说,“等我呢?”

    他面露倦色,眼袋下面一圈浅浅青,听见她问,点点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脚怎么了。”

    悠时确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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