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从军-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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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完整版-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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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麦费力地将捆得粽子一般的张士强从床下拉出,口中没好气地说道:“既是都做了鬼,糊不糊涂又有何用!”
  张士强神智尚清,苦于嘴里被塞了个严实,半点声响也无法发出,只瞪大了双目怒视林敏慎。林敏慎却是笑笑,说道:“你莫要瞪我,我没将你敲昏过去,已是看在你家将军面上手下留情了。”
  阿麦见张士强身上绳索捆得结实,干脆拔刀将他身上绳索一刀割断。张士强挣出双手来,一把将自己口中布团拽下,怒声道:“他使计诈我!”


  原来自阿麦走后,张士强哪里敢睡,只黑着灯守在屋中等候,谁知过了没一会便来了人。因阿麦走时为图方便特意嘱咐他别关院门,林敏慎进来得便也顺当,直接推院门而入来拍房门。张士强记得阿麦交代,只推说阿麦饮醉了酒睡下了,不管什么事都等明日再说。那房外林敏慎也不纠缠,只关切地问了几句便走。张士强心中刚定,忽听得林敏慎在院中急声叫道“麦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的血?”张士强一个没沉住气,就打开了房门,等再想关已是不及。
  林敏慎听张士强怒斥他,脸上笑得更是得意,只摇头晃脑地说道:“兵不厌诈,此招可是从你家将军身上现学现卖的。”
  阿麦不理会他二人之间的口舌之争,只冷了脸,问林敏慎道:“林参军深夜造访,舞刀弄剑的,难道就是为了和我一个侍卫磨嘴皮来的?”
  林敏慎笑道:“不如此,你怎会与我说这许多的话?”
  阿麦气得无语,干脆也不理他,见外面天色渐亮,回身吩咐张士强出去打水清洗。林敏慎等张士强出去,这才又肃了容说道:“阿麦,我只要你一个承诺,他日不管怎样,你都不会留在他身旁。”
  阿麦想了一想,心中突然通透,回身看林敏慎,问道:“你今夜前来吓我,是背了林相私自来的吧?”
  林敏慎听阿麦突然问起这个,稍觉有些意外,问道:“你如何得知?”
  阿麦笑了一笑,讽道:“堂堂林相,狐狸山上下来的精怪,怎会不知现在杀了我只会给林家埋下祸根,又怎会向我要这样一个小儿女般承诺,怕也是年少多情的林公子才会有这般闲心。”
  阿麦将林相比做狐狸精,也是顺便沾些嘴头上的便宜。那林敏慎听了倒也不恼,只是大方承认道:“则柔是我唯一的妹子,自小乖巧懂事,她为此事已付出太多,我绝不能看她伤情。”
  阿麦笑了一笑,玩笑道:“你们兄妹倒是情深,只不过他日他若是真能登上那个位子,你妹子怕是还要面对三千佳丽,难道你这个当哥哥的要一个个杀过去?”
  林敏慎却是不笑,正经说道:“你与她们自不相同。”
  阿麦嗤笑一声,故意问道:“我能有何不同?也贪富贵也怕生死,若他真成了九五至尊,用权势迫我,我能怎样?”
  林敏慎静静看阿麦半晌,认真答道:“他不会迫你,你也不会容他所迫!”
  此言一出,阿麦也沉默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答他。两人正默然相对,外面张士强已是端了清水急匆匆回来,很不放心地看林敏慎两眼,叫阿麦道:“大人,水打回来了。”
  阿麦点头,思量一下,转头答林敏慎道:“我现已心有所属,日后也不会夺他人之夫,这样应你,可算满意?”
  林敏慎爽朗地笑了,说道:“满意满意,自是满意了。”
  阿麦折腾了足足一夜,身上已是被汗水浸得又黏又湿,实不愿意再与林敏慎周旋下去,当下只道:“那林参军就请回吧,再晚一会便要天亮了,被人见到却是不好。”
  林敏慎知阿麦着急换衣擦洗,又从阿麦这里得了承诺,心中满意,便也不再讨她反感,起身向外走,无意间瞧到张士强对他仍是怒目而视,又故意在门口停下身来,低笑着问阿麦道:“不知麦将军心属何人?”
  阿麦此时恨不得一脚将这讨人嫌的林敏慎一脚踹了出去,又惧他武力不敢,便随口胡诌道:“自是林参军了,林参军风流年少貌美多情,一身香气迎风飘百里,只翠山一面,麦某便已倾倒了。”
  林敏慎如何不知阿麦故意讽他,也不揭破,只故作惊愕状,失声叫道:“那可不行,林某已是答应自家娘子,无论外面如何沾花惹草香飘百里,家中却只许娶她一个的,怕是要辜负麦将军深情了。”
  见他如此模样,一旁张士强心中更气,只恨不得一盆水泼过去解恨。阿麦却应道:“既然如此,林参军从此以后可要离麦某远些,最好莫要再入麦某视线,否则徒惹麦某伤心。”说完,不等林敏慎再说,直接将他推到房外,顺手关了房门。
  阿麦回身,见张士强仍满面怒色地站着,冲她说道:“这厮欺人太甚,大人太过便宜了他!”
  阿麦笑笑,尚未答言,又听得林敏慎在外轻拍房门,低声笑道:“对了,麦将军,有件事还忘了告诉你知道,昨夜我过来时还曾见唐将军在你院门外坐过一会儿,看情形像是心中有些为难事,白日里怕是还要过来寻麦将军商量的。”。
  阿麦闻言一僵,屋外林敏慎轻笑两声,已是远去。


  待到早饭完毕,唐绍义果真寻了过来,却是邀阿麦一同出去购置物品,因林敏慎说唐绍义昨夜曾在她院外坐了许久,阿麦心中难免有些猜疑,便笑道:“大哥要添置些什么物品?怎地还需要自己亲自去?”
  唐绍义抿了抿唇,却是不肯细说,只是说道:“听闻说今日是泰兴西市大集,万物俱全,我也想去转转看看,你如若无事,便陪我走这一趟吧。”
  唐绍义话已至此,阿麦也不好再推脱,只得与张士强交代了两句,同唐绍义一同出了城守府往西市而去。
    泰兴城与盛都不同,实行的乃是坊市制度,其中西市最为繁荣,又称“金市”,其内商贾云集,店铺林立,物品琳琅满目,又因泰兴原本为北方水陆交通枢纽,各地行商均有,贩得来四方珍奇于此出售,因此在泰兴城被围之前,泰兴西市可算得是江北第一大市。后来泰兴城被北漠军围困,城内物资皆被军管,市内商铺因此也萧条了许多,可自从两国五月议和开始,泰兴城外虽然还驻着北漠大军,可泰兴城城门却是大开了,于是这西市便又重新繁荣起来。
  今日逢五,正是西市大集。阿麦与唐绍义均未带侍卫,只两人不急不缓地向西市而来。一路上,唐绍义几次张嘴欲言,却都又憋了回去,阿麦看到,生怕他再说出些尴尬之语来,又见西市已在眼前,便先引他开口道:“大哥,你要买些什么?”
  唐绍义心思全不在此,只随意答道:“久闻泰兴西市繁华,想买些东西给家中捎去。”
  阿麦想起唐绍义曾说过他是私自离家参军的,家中仍有双亲盼他光耀门楣,现如今他已是骑郎将,自是早该捎个家信回去的,便淡淡笑道:“早该如此,我既与大哥结义,也该捎些礼品过去略表心意。”
  唐绍义见阿麦唇角虽弯着,眼中却显伤色,猛地记起阿麦已是父母双亡孤身一人来,生怕再引她伤怀,忙打岔道:“先不说这些,你可有要买的?今儿一并挑了,大哥掏钱。”
  阿麦如何不知唐绍义心意,她自己也不愿久浸在伤感之中,当下抚掌笑道:“大哥好生大方,既然这样说,我可要好好讹你一笔,反正朝中刚给咱们江北军补齐了饷银,大哥赏赐又多,白白放着也是生不出仔来。”
  唐绍义笑笑,只说道:“好,你看中什么,只管拿就是,大哥付账。”
  两人说笑着走进西市,果见里面繁华不比别处,除了衣、烛、饼、药等日常生活用品外,还有许多胡商开设的珠宝店、货栈、酒肆等,他二人一时都看花了眼,随着人群边走边看着,倒也是少有的惬意时光。
  唐绍义参军前是个乡下小子,参军后先在小城汉堡供职,后又随江北军转战各地,却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的集市,一时也不知该给家里买些什么回去,只见到了新鲜玩意都要问阿麦一句要是不要,阿麦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指挥着唐绍义买东买西,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买了许多。给唐父的文房四宝,唐母的锦缎布匹,甚至连唐家小妹的胭脂水粉,阿麦都帮着他挑了出来。
  阿麦自从十五岁时开始易装流浪,后又从军,一直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可毕竟是个女子,无论心智如何深沉,性子变化多大,却究竟压不住女子的天性,一旦逛街购物,难免会露出些女子的性情来,身后跟着人提物付钱,便恨不得将每家店铺的东西都买些回去。
  两人一路逛着,不一时转到珠宝行,唐绍义见着那些闪闪亮,花样繁多的首饰顿时傻了眼,又是习惯性地转头问阿麦,阿麦低头凝神细看柜上的那些首饰,挑了些成色好做工精致的出来给唐绍义,交代着何种首饰该送与何人。
  那店铺掌柜在一旁看着,连声赞叹道:“这位军爷有眼光,说得也在行。”
  唐绍义看向阿麦的眼光中便更多了些佩服与惊叹,阿麦忽地记起现在的身份,便觉得有些不自在,掩饰地用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了两声,转过了头又去看其他的首饰,视线滑到柜台角落里一副耳环上时却有些移不动了。这耳环不算华贵,用银丝绞了翠绿的宝石做出花式,只不过贵在精巧。
  阿麦记忆中的闸门却一下子被撞开,往事潮水一般涌了过来……那时还小,也是看上了这样一款耳坠,好容易央着父亲买下来,回家后母亲却是不允她穿耳洞,后来,被她缠得紧了,也只是答应她说待到她十五岁及笄时便允她穿耳洞,再后来,她终盼到了及笄,却没能有机会穿上耳洞,而那对耳坠,也不知遗落在家中的哪个角落里……
  唐绍义那里付过了银钱,转身看阿麦正对着一对耳坠发呆,看了看那耳坠又看阿麦,见她看得专注,只当她相中了,便问道:“这个可是也要买?”
  阿麦猛地惊醒过来,连连摇头:“不,不用,走吧。”
  说完,竟连等也不等唐绍义,独自一人转身便快步出了店铺。唐绍义心中奇怪,急忙拎着东西跟了上去,紧走两步赶到阿麦身侧,探头一瞅看到阿麦眼圈有些发红,竟似刚刚哭过。唐绍义不觉愣怔,他与阿麦相识已久却很少见她如此模样过,现见她如此模样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只傻傻地看着。
  阿麦用手捂唇深吸了口气,把心中伤感强压了下去,转头对唐绍义笑道:“刚才风大迷了眼,没事的,大哥。”
  唐绍义人虽憨厚,却是不傻,转念间已猜到必是那对耳坠的缘故,当下拉住阿麦,沉声问道:“那对耳坠怎么了?”
  阿麦笑笑,答道:“少时,我……娘亲也有过一对相似的,一时看到忽想起来了,大哥莫要笑我。”
  唐绍义默默看阿麦片刻,柔声说道:“傻小子,我能笑你什么!”
  阿麦又是咧嘴想笑,可却觉得那唇角似有千斤重,总也弯不上去。
  唐绍义看她如此模样,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笑道:“行了,再去陪我买些成衣,完了,我请你吃酒。”
  阿麦却是奇道:“大哥在军中,自有军衣来穿,买什么成衣?”
  唐绍义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轻声说道:“阿麦,我今日寻你便是要说此事,我想要离开江北军。”
  阿麦一怔,随即笑了笑,低声问道:“大哥不随军渡江?”
  唐绍义摇头,眉宇间一片坚毅之色,答道:“大丈夫怎可忍辱偷生,坐看同胞被异族所戕,朝中既弃江北百姓于不顾,我便也不贪他这点军功饷银,干脆留在江北,招集有志之士共举义旗,驱除鞑子。”
  阿麦听了心中大喜,面上却不露丝毫,只是看了看左右,扯近了唐绍义故意问道:“大哥,你不会是想要……反了吧?”
  唐绍义惊愕地看阿麦片刻,这才正色训道:“阿麦,此话以后万不可再讲,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济世安民,忠君报国,方是男儿所为。你我既为国之军人,更不能生此异心。”
  阿麦心中不以为然,口中却是应承道:“大哥讲得是,阿麦只是随口一问,大哥怎么还当真了?”
  唐绍义将阿麦看了一看,见她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不好再说什么。阿麦扯着他继续往前逛去,唐绍义心中有话一直不知如何开口,待到成衣铺前,阿麦拉他去挑衣衫,他终忍不住问了出来:“阿麦,你以后有何打算?”
  阿麦一笑,随意答道:“继续做官啊。”
  唐绍义张了张嘴,剩余的话却依旧无法出口,在嘴边犹豫了半天终化作了释然一笑,人各有志,能同行两年已是缘分,知足便是。
  阿麦瞥唐绍义一眼,却不再说军中之事,只拉着唐绍义挑选成衣,闲谈之中状似无意地提到听闻青州之西有个云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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