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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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剑-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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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厥傲耸齬ì,才算自己与邱广寒都算满意了。

    可是,明天。她轻轻地道。明天,那个人就要来啦。

    凌厉不语,只是笑笑。这淡然的笑意正如往昔,或者更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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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青龙教众人的停留也不会太久,只是两天。

    两天已经足够苏折羽受的,因为每rì送到拓跋孤房间里的当然只是他一个人的膳食;或者他与邵宣也等人同赴小宴,苏折羽便要被留下——一句话,她几乎没有饭吃。

    说几乎,是因为送到房里的饭菜,她是坚持要按老规矩先尝一遍的,但也只是一口,决计不解饥饿;只有苏扶风有时觅着空隙偷偷送过来几块糕饼,还缓解了一下她一天没进食的苦痛。

    可拓跋孤却没那么同情她。不知是不是出于失而复得的那种微妙的心情,许久都没有动过苏折羽的他,却在这个晚上毫无先兆地将她压至身下。她其实全无准备。自从数月前失去了那个孩子,她觉得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像那时一样来碰自己了。可原来并不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这样疾风骤雨般全不温柔地将她据为己有。

    她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就算来得及,她也不敢在这明月山庄,发出在他青龙教的卧房里那么放肆的声音来——她牢牢记着,自己是应该消失的人。他又一次全不顾惜地摆弄着她,或许是隔得太久了,他久久不肯停下,就像要将她整个魂魄都揉碎挤出,生吞下去。

    她胃中空空,可情yù却满溢了。久疏滋泽的身体难以自制地喷涌着,令她那被他压住的一双手,都酥得紧紧搅成了一团。

    他在一切结束之后,才用目光温和地抚摸着她双目、额头与脸颊——做那些原该在开始之前做的事。她被他的目光抚到感动,甚至也忘记了本来饿得快要虚脱。

    你先睡,明天我会补偿你的。拓跋孤笑了一笑。

    她不太懂,可是疲累中的人,还是立刻就睡熟过去了。她记得白天拓跋孤说过,最晚后rì——后rì一早,他们便要启程。那么偷偷摸摸的话,也不过再偷一天吧。可是,补偿是什么意思?

    等到那一盘子补偿放到面前,她才明白:补偿便是把下午的这盘特制的点心让给她这个两天都沾不到多少食物的肚子。可是她还是抬头:折羽真的还好,没有关系……

    你尽管吃了就是。拓跋孤道。晚上我多半要去邵宣也那边行个告别宴,我饿不着。

    苏折羽依言,抓起那点心,就着一碗甜粥,一一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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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便是徽州了。拓跋孤心道。同去告别宴的程方愈与单疾风二人,单疾风倒是历来没什么话说,程方愈对他的东进计划亦最是支持——只是两人好像都暗暗不满了两rì,为什么拓跋孤会将苏折羽留在明月山庄?固然只是权益,但这个女子坐在邵宣也身边,恍似早已习惯了,着实也令人费解。

    拓跋孤知晓他们心思,心道明rì出了明月山庄,便消叫你们看见折羽好好的随我同回徽州去——不过到了宴席末尾,他心中又有一个后悔的念头:方才何不与苏扶风说好,叫她不要出席这践行宴,就让苏折羽来岂不很好——反正她苏扶风往后有的是机会大吃大喝。

    这念头令他自己也觉好笑起来,仿佛两人的互相替代已经成了一种轻松愉快的游戏。末了他才惊觉,其实这些念头只是因为自己心情莫名地大好。

    他笑笑,回屋。

    屋里黑暗如墨,气氛有点奇怪,倒让他jǐng觉起来。他依稀见苏折羽站在桌边,心中蹊跷。折羽?他闭了门。怎么不点灯?

    主……主人回来了!苏折羽语声里有点努力作出的喜悦。明……明rì就要走了,这与今天晚上想……想去见见苏扶风……

    我早要你见你不见,现在要见?现在哪有你外出的机会!拓跋孤斥着,却也倍感奇怪起来。苏折羽的语调有些怪怪的,他隐隐约约见她面sè有些红,可便这一顿饭的工夫,能发生什么事?

    他走近去,苏折羽不知为何,竟退开一步。

    拓跋孤心中隐有不悦,哼了一声道,点上灯再说!

    灯……灯油没有了。苏折羽絮絮。

    什么?拓跋孤回头。他分明记得这灯油早晨有人来加了满的,怎可能没有?

    那你还不去叫人拿灯来?就打算漆黑黑地算了?

    苏折羽像是没有办法,只得应声而去。良久,那光亮渐近,只见她掌灯而入,可那头却垂得低低的,就像不yù被人见到脸孔。

    拓跋孤也算是今rì心情好,才忍到她放下灯,方将她一把拉过来,将脸扳起,道,你这般古怪的要闹什么样……

    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扫动的目光才注意到她脸颊上的异常。

    你脸上怎么了?他像是吃了一惊,手捏得更紧。苏折羽粗看cháo红的面sè,竟是细细密密地布满了红点,宛似一粒一粒的赤砂。

    他顺手便去摸她额头,只觉异常烫手。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口气严峻。

    苏折羽原本的确是打算蒙混过去这晚上,可也知哪有那般轻易蒙混,见他已发现,才不得不道,折羽……折羽怕是生了急病,主人要小心才好,不要……靠得太近了。

    生了急病?让我看看。拓跋孤还是捏过她手腕。他的眼神渐渐有了些变化,在苏折羽看来,有些可怕。

    下午你吃的东西——碗碟还在么?他追问。

    已经收走了。苏折羽道。

    拓跋孤眉头蹙起。你先去躺下。他说道。

    可是,这病大概会……会连累主人……

    叫你去就去!拓跋孤的话,不容置疑。

    苏折羽心中狠狠动了一动,咬唇点头,依言。

    他把被子拉到她颈下。她高烧,却情形,只是布满红sè的脸颊,一瞬间,有些陌生。

    你等着,我就回来。他说着,向外走出。

    是毒。是原本下在点心之中,等着他拓跋孤的毒。他不能想象这会是邵宣也指使明月山庄之人所为——但这时机未免太过凑巧:旁人不会知晓苏折羽换“拓跋瑜”之计,而只有明月山庄邵家五人与他拓跋孤带来的青龙教诸人,以及当时偷听了的苏扶风知道;不会是苏扶风,她知道苏折羽还在,下毒会殃及她——而旁人,也许早有此心,只是由苏折羽负责他每rì饮食时,无法得便,所以一直等到此刻,他们以为苏折羽不在的时候?

    那么为什么会恰恰下在这盘点心里,而不是平rì的饭菜?

    是的,那多半是因为平rì里的饭菜,厨师或许也会先尝一口;而点心整个做好,不可能去咬一个角的缘故罢?

    也不对。倘若是那样,那么毒应该下在东西下锅之前——可是这样又怎能保证只会令他拓跋孤吃到?

    除非,只有这点心——只有这次的点心,是专为他拓跋孤做的。

    他不认为邵宣也会是主谋,但他还是先去找了他。

    邵宣也有些惊讶:拓跋教主深夜到访……

    没什么事。他说没什么事,却开门见山:只是贵庄下午送来的点心,味道很是鲜美呢。

    邵宣也失笑道,拓跋教主不会只是来和我说这个?

    我就是来说这个。拓跋孤道。还有剩么?

    现成的只怕没有了。邵宣也道。这是明月山庄专门为重要客人做的小点,一rì只做这么一份。之前苏姑娘要亲自照料教主饮食,不要我们额外的东西,所以便是不做的,自昨rì起才专给教主重新做起。

    只给我一人?拓跋孤追问。

    拓跋教主与明月山庄的关系,与旁人并不一般,用些点心,没什么奇怪吧?邵宣也像是有点捉摸不透他郑重其事的意思。

    拓跋孤点点头,声音低了些。折羽人呢?

    苏姑娘已经睡了。邵宣也道。我知道她是你那边的人,尽管放心,我不会动她的。

    有几个人知道,下午的点心只做给我?拓跋孤问题又转回。

    什么?邵宣也为他突然就此问题追根究底有些哭笑不得。教主究竟想问些什么?

    就问刚才的问题,你规矩回答我就是。

    这是明月山庄的规矩,庄里人都该知道。

    是么……拓跋孤眉心微微一聚。有件事先与你说,我明rì一早,不一定走。

    怎么说?邵宣也觉出些蹊跷。他倒也无可无不可,只是深知这不是拓跋孤的脾xìng。

    我准备留在贵庄,再吃一次贵庄的点心。他看着他。

    邵宣也茫然。教主喜欢那点心,我叫人连夜多做些,带着上路也行。

    不必了。拓跋孤道。就到时间,做一份就够。

    邵宣也猜不出他卖什么药,只得道,就依教主的吧。



………【一六五】………

    他知晓夜里这样去扰邵宣也,定会令他生疑,只是这事若与他有关,便无所谓;若与他无关,以邵宣也的xìng子,再多疑也疑不出什么。

    照折羽那个样子看,我如吃了那药,应是在晚上筵席上发作。他心道。倘是那样,我定必疑心晚宴之中有下了毒药,决计疑心不到下午的点心上的。只是这种时候发作,于他们明月山庄又有什么好处?

    不是苏扶风,如果也不是明月山庄的人,那便只剩下——我自己带来的人了。

    除开程方愈与单疾风,五名副官之中,有四名在单疾风辖下,只有一名是原顾笑尘辖下。只是眼下并没有多少线索,所以,更该先找个大夫,而缓寻凶手吧?

    但若当真找个大夫,苏折羽在此的消息,岂不是暴露了?带来的七人之中,也没谁通晓医术——只有程方愈听说小时候曾患疾,与医家打过许多年交道,后来病愈,还与这家的女儿结了亲——如果要说谁可能懂些医术,也便只有先找他。

    他转过两层屋子,去到程方愈房间,事情紧急,他也便直推而入。

    然而,程方愈却并不在。

    从饯别筵上一起离开的,明明他们都各自回屋,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在么?

    程方愈的包袱敞开着,似乎出去之前,是在整理行装。他走近去,看了一看。他有不少药瓶,普通伤患之药,他都常备,便如一个小郎中。也有一本小擒拿手的册子,那是他平rì习练,不过这样的武功并不金贵,他也不在意非要贴身带着;再有便是几件换洗衣物。

    可是人却不在。他无可奈何,袍袖一拂正要打熄灯便走,隐隐间却瞥见灯沿上灰黑的痕迹。他凑近,轻轻一吹,灰黑飞起,是纸片的焚烬。再细看,灰烬之中似乎还嵌着一些细微的白sè粉末,灯周也零星落了几点。

    门口传来嘻笑声。回头,程方愈等数人正一起从外面回来。他方与众人道别,却一眼见到屋内的拓跋孤,不由地一怔,收敛了笑意,上前道,教主,找方愈有事?

    剩下几人也有些不安,一齐噤声站着不动。

    拓跋孤伸手指揩了一下灯沿的灰烬,回头道,这是什么?

    程方愈老实上前看了一眼,答,不知道。

    拓跋孤又伸手沾起一些桌面上的白sè粉末。这个呢?

    程方愈露出些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拓跋孤冷笑。纸包里的药粉倒在了别的地方,然后把纸包烧掉;纸是烧成了灰,可却没能顾到沾在纸包上的粉末——程方愈,你做事未免太不仔细了罢?

    程方愈似乎是呆呆地立了半晌,方自抬头道,教主,你莫非在怀疑方愈些什么?

    本座在怀疑,你在本座的饭菜之中,下了毒。

    程方愈浑身一震,众人也尽皆怔住。

    不可能,方愈——我是说左使他——决不可能做这样的事!那名顾笑尘辖下之副官第一个申辩。

    拓跋孤不予理睬,却转向单疾风:你认为呢?

    属下也认为……单疾风看了程方愈一眼。程左使……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拓跋孤笑笑,挥了挥手。你们都散去,本座与程左使单独谈谈。

    教主……!先前那名副官仍有不满,幸得旁人将他一拉,拉了开去。

    解药——你应该有吧?他冷冷地看着程方愈。交出来。

    我没有!程方愈这时才大声起来,一顿,回复冷静。属下……不曾做那样的事!

    他停一下。教主……教主身体……无大碍吧?

    谢得你还关心本座。拓跋孤道。不过可惜,中毒的不是我。

    他说着,将那指上的白sè粉末混入桌上的水杯中,倒了一杯水。

    敢不敢当我的面喝了?他冷冷道。

    这……究竟怎么回事?程方愈接过杯子,却一脸茫然。

    你跟我来。拓跋孤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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