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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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剑-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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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广寒没有说话。她突然想起方才朱雀神君看卓燕的眼神,和他收回的那个铁爪。

    他应该听出了我们的谎话。他不杀卓燕,也许根本就不是因为有多想留下卓燕,而只是为了留住瞿安。

    她还是没有动。她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件事。

    那一天清晨,她在那间客栈之外,清楚地听见苏扶风多次纠缠住俞瑞,不让他离床而去。

    这与昨rì瞿安的表现何其相似!

    她难道和瞿安一样,也是为了救什么人吗?是不是她知道俞瑞一旦离开那张床,就会去向凌厉下手了呢?

    邱广寒怔怔地想着,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抱了卓燕许久了。卓燕只好无可奈何地道,邱轸使,你若想抱我,尽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邱广寒忙松开他,表情却还是怔怔的。凌大哥也许……还在误会着她。她喃喃道。

    凌厉误会他什么?卓燕显然不知她已想到了别人。

    没……没有。邱广寒回过神来。我在想,他们究竟是什么交情呢?似乎瞿安离开黑竹的时候,凌厉还很小,可是他们既然很像,会是兄弟吗?

    瞿安今年大约三十六七。卓燕道。凌厉呢?

    他二十一岁罢。邱广寒道。虽说远了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不是,瞿安应该也没有特别的理由要关照他吧?卓燕道。他一般不愿开口求人,既然求我帮忙,想必很重要。

    他也没有跟你说过原因?

    卓燕摇摇头。

    原来一直找不到的瞿安,会在这里。邱广寒不无些黯然。可是这是去年的事情了,这之前这么多年,瞿安又到哪里去了?他当年跟刘景一战,又是怎么回事?

    这种问题,你只好去问他自己。

    我能不能见到他?

    现在看来,也许有点难了。

    为什么?

    因为神君怕你嫉妒起来会对瞿安不利。

    我嫉妒?邱广寒一怔,但细细想来,却也有些道理,不由失笑。

    因为你今天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个样子神君自然认为你其实还是想获取他的欢心。卓燕补充道。

    我本来就是。

    卓燕略略一怔,随即淡笑。邱广寒也笑。其实我还是很紧张你看。从昨天到今天。我一直紧张到忘记把乌剑献给他了。

    你还能想起这件事?卓燕又笑起来。

    你呢。你看看你呀,紧张得衣服都湿透了!邱广寒也取笑他。

    忽然安静了。邱广寒的发丝在山风中乱飞。

    只是忽然。

    酒席已备好,张弓长如肉已在砧板上。

    拓跋孤微笑看着他,但一把匕首放在手边,显见得来意并不善。

    一贯以来以侠义出名的夏家庄庄主夏铮也似并不反对这样的威吓,默默坐在一边,不语。

    拓跋孤令斟上了酒。每人面前都放了一杯。酒尚在杯中,浓重的香味已飘来。显见这酒烈得不寻常。

    张使请。拓跋孤作了一个手势。张弓长紧张得喉头滚了数滚,握起酒杯,心道你总不会第一杯酒就毒杀了我若毒杀了我,你又问谁去?当下也便咬一咬牙,道,既如此我便多承盛情了!举杯便饮尽。

    酒辛辣异常。张弓长自恃酒量不错,是以也不忌讳甚多,心道我决计不醉就是朱雀山庄的所在,无论你怎么套话,我不说就是。那壁厢拓跋孤看着他。手中的酒却未动。

    教主自己不喝,未免……张弓长挑衅。

    拓跋孤反而将杯子放下了。张使好胆sè。我拓跋孤的酒,你也敢喝?

    为什么不敢?张弓长冷哼道。左右不过是个死,况且你也没可能在这酒中下毒!

    酒里自然不会下毒,但不知张使有无听过一个说法。拓跋孤悠悠地道。说中了青龙掌的人若喝了酒,会怎么样?

    张弓长心头一晃。中了青龙掌则决计不能喝酒,这说法他也听闻过。但他并无受过青龙掌力,莫非拓跋孤现在想动手么?

    他又咬一咬牙,反将第二杯酒也喝了下去,一抹嘴唇道,拓跋教主若终究是要以强相逼,那么张某总也不能丢了朱雀山庄的脸,奉陪到底便了!

    但这第二杯酒下肚,他突然觉出身体里似有热流窜动,麻酥而又细痒的味道竟叫他浑身无力起来。他心下大骇,道,你……你终究还是在酒里下了……

    话语未竟,却见拓跋孤将自己那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道,你说什么?

    我……张弓长说不出话来。

    拓跋孤将那手边的匕首往前一摆,道,你若觉得不舒服,不妨那这个往身上割几刀,让那酒流去一些,也便好了。

    但我又没有中你的青龙掌里,为什么会……

    你前rì里曾被他指力封住六处要穴,那内劲伤及脏腑,岂是那么快能好得了的。夏铮在一边说。

    原来……原来如此……张弓长只觉酒劲催得内伤发作了起来,不但痛痒难当,而且呼吸急促,竟连脸孔也变得通红。

    所以你若好好回答他的问题,便可不用这般痛苦了。夏铮又道。

    张弓长嘿嘿笑了一声,嘶哑着嗓子道,想不到……想不到大侠夏铮也是这么个小人……嘿嘿……

    拓跋孤却又将那匕首拿来把玩。你不必激他夏庄主说这话,不过是同情你罢了当年他也曾中过青龙掌,在这之后也喝了酒那般滋味他清楚得很。你若还想要个好下场,最好不要自作聪明。

    卑鄙小人……张弓长只来得及说出这几个字来,便难受得咬住了自己嘴唇。但竟连嘴唇也有点麻木,他的眼睛都红了起来,血丝一根根露在外面。

    你知道凌厉的下落么?拓跋孤已开始问问题。

    不知道。张弓长下意识地回答。

    你最近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我本就只见过他……一次!

    拓跋孤向夏铮看看,夏铮略略皱眉,却也微微点头。

    凭你的武功,为什么杀不了凌厉?

    张弓长轻轻一哼。因为他有个好女人!

    这番事情拓跋孤已听夏铮说过,张弓长如此说,他确定其中并无谎话。其实张弓长痛苦之下,也不过是说或不说二种选择,又哪有余力去编撰。

    “朱雀七使”是哪七个人?拓跋孤又问。

    张弓长嘿了一声,道,说了你也未必认识。(未完待续。)



………【二三二】………

    ()    不见得。拓跋孤道。我至少还认得一个。

    谁?

    俞瑞。

    俞瑞……张弓长干笑了一声。

    他不是?

    他是的。

    他的地位想必不低。

    你怎知道?

    一个你宁死也不愿说出所在的地方,他竟随随便便可以带个女人去难道不是因为他地位比同为“七使”之一的你更高?

    ……那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已受他禁锢,再也休想离开朱雀山庄半步。

    那么俞瑞自己难道也不再离开朱雀山庄半步?难道“天都会”他已不准备要了?

    他自然可以任意出入。。 。

    但不带苏扶风他舍得么?

    张弓长沉默了一会儿。他并不需要时时带着她的。朱雀山庄里至少并没有凌厉。

    拓跋孤冷笑。如果他错了呢?

    什么意思?

    你知道卓燕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么?

    你怎会……

    他想问你怎会知道他失踪了,却也想起正是自己提过与卓燕失去了联系,但一句话的激动,却引得他体内一阵酸痒难当,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半晌才慢慢恢复过来。

    我怎会不知道。拓跋孤像是很清楚他想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莫忘了,凌厉是我的左先锋莫非卓燕没有告诉你他正月十五之约是与凌厉有关?

    难道他……张弓长惊得一脸咳嗽了数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的确记得卓燕说过正月十五之前不要动凌厉,而正月十五之后。他与凌厉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他早与凌厉勾结?他会出卖朱雀山庄?不会的吧。可是……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你还不明白么?拓跋孤轻轻笑道。俞瑞随随便便带人去朱雀山庄。卓燕更是早就与我的人有所接头可是你却偏偏死守着朱雀山庄所在的秘密,要知道除你以外,早没有人把它当宝贝一样地藏着!

    你……你休想挑拨离间!张弓长咬牙道。若凌厉真的与我卓四哥有关联,你又何必急吼吼地要来问我!

    这样想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你不妨这么以为。拓跋孤道。你若宁死都不愿意说,于我来讲不过是晚些知道,于你来讲就大大不值了。

    张弓长的面sè已由cháo红褪成了干干净净的白,惨白。死灰一般的白,嘴唇也颤抖起来。那一rì箭伤凌厉后他没死,我在客栈还遭人暗算难道都是卓四哥所为?除了他,真的没有别的解释了。可是我倒是宁愿相信俞瑞会做出这种事来,也绝不相信四哥会这么做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样的理由的……

    你说,卓燕与你交情最好。拓跋孤笑道。那么不如这样吧。我把你在我手里的消息放出去。半个月之内,且看他会不会上门来救你,怎么样?

    不必了!我相信他根本不消用你这种方式来证明!

    你是不敢?

    够了!张弓长手一颤,酒杯竟跌落于地。摔个粉碎。无论别人如何做法,我张弓长决意不说的事情。谁也休想问出来!我还是这句话,要我的xìng命,请便!

    拓跋孤摇摇头。冥顽不灵。

    张弓长竭力作出平静的样子勉强伸手去捉筷子,手却仍是颤抖的,不知是因为借酒发作的内伤,还是因为心中的犹疑与愤怒。

    其实你也告诉我了我不少事情。拓跋孤道。若这样杀了你,未免显得我太过小器。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

    告诉我再杀我就不小器了是么?张弓长冷笑。

    拓跋孤不理他,接着道,我派凌厉去朱雀山庄的时候,还不知道苏扶风在那里我其实是让他去找另一个人。

    他停顿了一下。因为他要找到那个人拿一件东西,才算真正是我青龙教的左先锋。

    你说的是……单疾风?张弓长略略平静下来。

    拓跋孤点点头。看来你见过他。

    见过一面。张弓长很幸灾乐祸地道。所以你也有被人出卖的时候。

    你想不想知道叛徒会有什么下场?拓跋孤yīn鹜地道。

    这跟我没关系,我只……

    话未说完,他突然撕心裂肺般一声大叫。拓跋孤手边的匕首,此刻已深深地扎入了张弓长的左臂!

    夏铮就坐在边上,可是竟没料到,甚至没看清也当然阻止不了拓跋孤的出手。张弓长只来得及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满头的汗已从额头鬓角涔涔流下。拓跋孤竟是生生从他上臂剐下了一块肉来,伤口深及见骨,鲜红的血瞬间染透了衣袖。

    他将匕首一扔,冷冷地道,这不过是个样子。回去告诉姓单的,我会让他比你今rì更痛百倍!

    张弓长实是说不出话来,拓跋孤衣袖一拂,竟是出去了。这壁厢夏铮眼见他已血流不止,忙忙掏出伤药来,又撕下衣襟来给他包扎了伤口,只可惜张弓长酒劲太强,浑身血行正速,竟是一时难以止住。他不得已,点了张弓长伤口周围数处穴道,才好不容易将这伤势缓和下来。

    夏铮松了口气,眼见张弓长已浑身虚脱,几近昏厥,心下叹气,却见他唇齿间又露出虚弱已极的冷笑,凑近去听,只听他冷笑道,夏庄主……你……评评理,这一场赌……是否是我……赢了?

    夏铮只是摇头叹气道,输赢又怎样?你眼下却连xìng命都要保不住!

    他瞧着张弓长像要倒下去,朝门外看,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你等我一等。他站起来便去找人,却见门口的人似都随着拓跋孤走了。他心中苦笑。怎么他竟像突然完全不在意这个人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人来,夏铮赶回到那设宴之处,却只见室内已空。只余那残羹冷炙。一地的鲜血与破碎的酒杯。还触目惊心。

    竟走了?夏铮退了一步。这般伤势,岂能走远?

    远处似有马嘶,马蹄得得直响。莫非张弓长抢了快马要离去?不对,他双臂皆伤,此刻又怎么可能驾驭奔马。夏铮当下抢出门外远远而望,只见向那谷外方向,张弓长果是徒步而奔,奔跑间已快接近谷口。但身后的铁蹄之声却也并非幻觉那是有人在追赶。

    张弓长听得蹄声,一颗心不禁沉了下去。拓跋孤适才言语中提及要自己“回去告诉姓单的”,他不知其中的意思是否已算放自己走,左右众人也不备,他便觅机而逃,心道最多也不过重新被捉回。可追来的快马已赶至身侧,他不得已斜眼一瞧,来的正是许山。

    他终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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