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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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剑-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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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凌厉申辩。我不会再过以前的那种rì子。

    是么?俞瑞道。这可不妙,老实说,我倒还有几分想说你重新回来的意思。怎么样,考虑一下么?

    这个……大哥要恕我……不能答应了。

    俞瑞呵呵笑道,拒绝得这么快?你倒说说你现在的生活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你比以前更轻松了么?还是比以前有更多女人了?

    凌厉不说话。

    你当真能丢得下名与利么?俞瑞又道。你这身本事只有在黑竹会才能有用武之地,才能给你挣来白花花的银子;离开黑竹会你却要夹紧尾巴做人,难有作为。

    我走的时候都想清楚了……

    那么扶风呢?俞瑞道。你没过成你说的那种rì子,难道不是因为还念着扶风——不然此时此地,你们又怎会在一起?

    大哥!凌厉道。你曾经教导过我,有许多事情并非表面上看来那样简单,怎么你现在又忘了?我与扶风为什么在一起,中间的曲折,又岂仅仅是你所说的那样!

    俞瑞表情一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凌厉,你很好么!他冷笑道。离开了黑竹会,眼里早没了长幼尊卑之分,竟然与我顶起嘴来了?这一声大哥,你不如也不要叫的好!

    凌厉登时后悔,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大哥你误会我。就算我离开了黑竹会,你仍是我大哥,凌厉心里对你只有敬意,绝不想冲撞你的。

    此事也不必多说了。好,那么就算你能把那些都丢下不顾了,却终是不能不顾自己的xìng命罢?此番看起来你几乎把xìng命都丢掉了。为了xìng命,你也不肯回黑竹?

    大哥,他是不会回来的。苏扶风道。你又……又何必逼他,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其实会中现在人才济济,并不缺我一个。凌厉只得又解释。淮南会的第一杀手又刚刚死了,他们争不过黑竹的!

    人才济济?俞瑞道。吃饭的倒是不少,能办事的却没几个。罢了,你若是不回头,大哥也不来逼你。rì后若是你想来了,尽管开口说,我随时欢迎;若有何困难,也尽管来找我。

    凌厉心下很有几分感动地道,我记着了。大哥对凌厉的恩情,凌厉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只可惜我本领低微,否则也当说一句,大哥若有任何事,也尽管找我——凌厉必定万死不辞。

    俞瑞大笑起来道,凌厉啊凌厉,你还是一张会说话的嘴没有变,甜言蜜语是不假思索,骗了多少女人不算,也叫我这个大哥受用得很哪。

    我说的是心里话。凌厉辩道。大哥几时见我说话不算了?

    唉,我现在也无暇与你们多说。俞瑞说着站起身来。我与人约了今rì碰面,时候也差不多了。

    凌厉朝窗外看,窗外夕阳渐红。

    俞瑞走出房间,苏扶风坐了下来。

    你不觉得奇怪么?她说。似乎大哥很重视这次与人碰面。

    看起来是。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苏扶风道。还从来不知道大哥与人谈生意是怎样的呢。

    好——凌厉的好才冲出口,又连忙转念。我已不是会中之人,去看多有不便,你的伤又未愈。

    我……苏扶风想说没事,但伤口仍是毫不留情地那么一痛,叫她把话咽了回去。

    或者还是我偷偷去看看,你在这等我。凌厉看着她的表情道。

    苏扶风嗯了一声。你小心点,不要叫他们发现了。

    放心,不会的。



………【五〇】………

    凌厉寻到了俞瑞的房间时,会面似乎已经有一会儿了。他伏在窗下细听。正是黄昏,夕阳直shè在他身上,将他照得简直有点出起汗来,但更令他出汗的,是他听俞瑞称呼对面的人“庄先生”。

    江湖上的庄先生不少,够得上格令俞瑞如此称呼的却不多。他心下忆起一个人来,打了个寒蝉——问题是,这个人何须和俞瑞来谈生意?

    也不知俞瑞先前说的是什么,只听那“庄先生”正不客气地笑了笑,道,彼此彼此。不知道庄某先前的提议,俞兄考虑得如何?

    提议?凌厉心道。这么说倒不是谈买卖了。只听俞瑞哈哈一笑,道,俞某不正是与庄先生商谈此事来的么?倒想借问先生,倘若我们两会合并,究竟于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凌厉心下一凉,已确信了自己适才的推测:原来这庄先生,果然是淮南会的老大庄劼。只听庄劼道,好处自然不少。不管做哪一行,不外乎抢个生意。你我争来争去这么多年,大家都讨不了好,谁也没真压过了谁,反而鹬蚌相争,叫一些小门小会夺去了不少生意。这夺去的一者是嫌我们价钱太高,二者也怕与我们一方做了生意,会与另一方交了恶。若是合并了,则无此虞。

    这个好处自是人人都会说,只是……若不合并,坏处咱们两家分;若并了,好处只一家占得——该是淮南得还是黑竹得?再说,黑竹淮南交恶多年,难说真能前嫌尽释。现在争生意,还可说是两会相争,等到合并了这自家与自家争起来,更贻笑大方了么不是。

    那依俞兄的意思,该当如何?庄劼的口气有几分讥讽。

    俞瑞大笑道,咱们也是老交情了,俞某明人不说暗话,这两会合并我是没意见,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这新会的头把交椅给我,第二把副位让你,不知庄兄意下如何?

    庄劼不动声sè道,俞兄先前说了那许多不如意之处,原来并不当真,这会儿又说没意见了。

    你如让我坐了这个位子,我自有办法将人管好了,不令这些不如意发生。

    那俞兄的意思,就是庄某没有这个本事管住手下了?

    不敢。俞瑞笑道。若要论管住,俞某甘拜下风,最近有个人离开黑竹会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好没颜面;但俞某之所以不阻止他,并非因为在下没有这个本事,只是没有必要令自家的人不快;庄兄的淮南会,倒似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退出,就算老弱伤残,也都还在会中效忠——看来庄先生训导有方,规矩甚严,不似俞某对人放任自流——不过如此一来,黑竹的人zì yóu散漫惯了,若突然要听起庄兄的诸种道理来,恐怕也不舒服得很,闹腾起来也了不得,所以俞某提议让在下来坐这个正位,实在也是为了咱们两大会的将来着想么!

    俞兄如此一来,我们是无论如何谈不拢了。庄劼站了起来。我以为俞兄愿意走这么多路到此,多少也有几分诚意,谁知道一开口,竟好似是要挟在下。

    不敢不敢。俞瑞赔笑道。论诚意我也比庄先生差得远了。庄先生不但自己跑这么远,还带了这么多朋友一道来,大家都很辛苦么!

    庄劼脸上变sè道,你既已知晓,又为何还要与我争这主位,难道不怕我动手么!

    不争一争怎么知道鹿死谁手?俞瑞挑衅地道。

    庄劼哼了一声。庄某佩服你的胆量,若你肯收回方才的条件,庄某即刻叫人都退下。

    俞瑞看着他。你这句话说错了。你这样一说,我更加晓得你心里对于两会合并之事,远比我着急。只因你眼见左天明死了之后,淮南会已每况愈下,若不另寻出路,迟早一败涂地。

    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庄劼不由气急地道。凌厉一走,你们的生意不也大跌!

    你应该明白,比起你,黑竹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俞瑞道。所以你应该想想我既然不辞辛苦地跑来这里,当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你想救淮南会,总也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么?

    ……姓俞的,庄某还不想就此与你翻脸,我们两会虽然交恶多年,正面交锋却是没有的。但是你若逼人太甚,庄某亦只好舍命陪君子,来个一拍两散了!

    我的要求过分么?何谓逼人太甚?俞瑞笑道。庄先生的话说得好,不过应该是我说: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你会带人,我也会带人;你若逼人太甚,我就舍命陪君子,一拍两散于我无害,庄先生三思了!

    你……

    俞瑞只是悠闲地坐着,凌厉在窗外,掌心却捏满了汗。

    庄劼带来的人算是在明处,俞瑞却根本没带人来。此刻,凌厉手中无剑,又伤势半愈,若是当真动起手来,他也助不了几分势。念及此处他不禁悄悄转身,眼见不远处有一枝幼树,便伸了手去,将那才长硬了三分的树枝一折而断,攥在手中以为兵。

    倘若果真动手,我便先刺杀了庄劼。他心道。只要他一死,余者皆不足道。

    谁料他不动则已,树枝一断,反而发出了啪的一声。庄劼立时知觉,猛回头道,谁!凌厉避于窗下,敛住气息。

    俞瑞略一停顿,呵呵笑道,庄先生,俞某早告诉过你带得有人。怎样,可想清楚了么?

    庄劼仔细听去,只觉窗外那人的声息全然消失,心下暗道,适才明明距离如是之近,竟无半点声息——凌厉已走,苏扶风听说也正在外有事,黑竹会中难道还有我所不知之高手?

    他心下踌躇,却又暗思,倘这样就被吓走,未免太丢了淮南会的气度,当下道,好,俞兄,你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明人不做暗事,我们两下既都带了人来,不如真刀真枪比划一场,谁胜了,便尊谁为上!

    俞瑞见他当真不惧,倒也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随即道,要火拼一场自然容易,但损了人手却与将来合并的组织无益,我看不若我们两人比划比划,岂非更好。

    也好。庄劼答应得倒也爽快,窗外的凌厉暗松一口气,心道总算还是把他圈住了。只听他又接着道,今rì天时、地点皆不适宜,不若后rì寅时六刻,你我在西面七十里的赋丘一决高下!

    此地西去,岂不离你的淮南会太近,不好不好。俞瑞慢条斯理地道。

    俞兄以为庄某会设埋伏?庄劼问道。

    在下的意思,不须走这许多路,北面荒野,便无人迹。你我明天休息一rì,后rì一早分个胜负,亦不用如此费周章。

    庄劼哼了一声道,悉随尊便!

    不若我们再规定一条,这是我们二人之约,谁也不准带人手来,只准只身赴约,庄兄以为如何?

    庄劼又哼一声道,正合我意。若有谁带人来,便是自动认输!

    俞瑞大笑道,如此甚好。那么庄兄请了。

    庄劼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出。

    凌厉眼见庄劼带来之人亦纷纷离去,忙转过墙边隐去身形,半晌才听窗户桠一声打开,只见俞瑞正站在窗前。

    果然是你。俞瑞看见他道。你倒是十分关心我这个昔rì大哥。

    我是担心大哥的安危——凌厉着急道——但是黑竹有什么不好,为何突然要与它们合并?

    这是他提出来的。俞瑞道。

    那为什么不拒绝?

    顺水推舟。俞瑞道。仔细想想,要毁掉淮南会,这倒当真是独一无二的好机会。

    什……什么?凌厉一愕。毁掉淮南会?

    俞瑞对凌厉的表情感到有几分意外。淮南会是我们的大敌,莫非你有什么疑问?

    不……不是……凌厉道。只是如此说来,你是要反利用庄劼,借机对付他们了?

    俞瑞冷笑。他此举本就是想利用我,我又为何不能反利用他?

    既是早有打算,那大哥你……怎么不多带点人来?适才庄劼的人至少有十来个,若当真动起手来,岂不危险!

    有何可怕。俞瑞道。最终赢的照样是我。

    凌厉看见他朝自己瞥了一眼,不知为何心里忐忑起来。

    大哥……他脱口道。

    怎么?

    后rì一早的决斗,我与你一同去。

    不必了。俞瑞道。我还未打算违规。再说你早已不是黑竹的人,何必再为我卖命。

    正因我不是黑竹的人,所以我去的话,便不算是你带去的人——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所以绝不算违规!再说,大哥你不违规,焉知庄劼不会改变主意?万一他带人前去全不管先前所说,那岂不是糟糕!

    他若带人前去,便是认输。俞瑞道。反正他也不能杀我,人若死了,便没了半分利用价值。

    但我还是不放心……凌厉喃喃地道。

    俞瑞上下打量了他半天。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保镖么?他大笑起来。别以为大哥老了不中用,我还不至于要靠你这个手里只有树枝的小子!

    凌厉心道方才若非我在外面弄出声响,庄劼哪里会忌惮了。他想着便道,邵宣也两天前已帮我叫人另铸一把剑,不知铸好了没有。后rì之前若剑可到手,我便要去。

    俞瑞只好摇头道,悉听尊便,凌厉,我早已管不了你。

    凌厉心中一酸,禁不住道,大哥,我……

    不必你你我我。俞瑞道。大哥十几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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