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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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剑-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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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属下程方愈。他低头回答。

    今天听到两个人跟我举荐你。拓跋孤道。倒要问问你,青龙左使这个差事,你有兴趣么?

    程方愈吃了一惊,抬头看他。他原本只以为自己这次帮了苏折羽与单疾风击退对手,拓跋孤大概要赏赐一点可有可无之物,却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

    快点答应啊。顾笑尘在一边鼓动。

    但程方愈究竟是没那么大胆子,开口逊谢道,这个……教主错爱,属下……愧不敢当……

    没有什么错爱不错爱,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拓跋孤瞟了霍新一眼,似乎不满他举荐之人的这种忸怩之态。

    程方愈却是看了顾笑尘一眼,只见顾笑尘目光倒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总算咬了咬牙,道,可……可以!

    这咬牙的表情当然被拓跋孤看在眼里。他轻轻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霍新,你安排一下通令之事。笑尘,你那边的人手,自己调配。

    这个嘛,当然了。顾笑尘笑容满面地上来用力拍一拍程方愈,发现后者微躬的身体早都紧张得十分僵硬。

    我计划初五出发,现在也没有多少天了。只听拓跋孤又道。程方愈,我是打算带你同顾先锋一起去趟洛阳,这几天就让霍右使带着你先了解些事务。若——发现你不合适,那么,你还是照旧给我去做你的小队长。

    哦,是。程方愈的回答听起来有点缺乏自信。

    教主,我还有个问题。一旁久不出声的单疾风忽道。这次……就只有顾先锋和程左使?苏姑娘难道不去?

    苏折羽当然要去——她还用说?拓跋孤扫了他一眼,似乎很奇怪多问应该不是单疾风的风格。

    不过这次我不在,就只有你和霍右使在教中看着。等你明rì好一点,我们再来说说留下来的事情。拓跋孤又接了一句。

    霍新连忙应下,榻上的单疾风也微微倾身。拓跋孤扫了扫诸人,道,今天便先如此。走吧。

    他这声走吧,当然是招呼苏折羽的,却不料两个人刚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单疾风哑声喊道,苏姑娘请留步……

    苏折羽诧异地回头,众人当然也都诧异住了,一起看着单疾风。单疾风突然倒是尴尬起来,只得匆匆地道,没有,没什么,只是今天,多谢你了……

    那没什么。苏折羽淡淡地道。你好好休息。说着便随拓跋孤离去。

    屋里众人不约而同地等两人去得远了,才一起围住了单疾风。你疯了你?顾笑尘首先开口。教主还没走呢,你居然敢同苏姑娘搭话!不要命了是不是!

    单疾风要开口申辩,但一个受伤的人哪里及得过顾笑尘的伶牙俐齿,只听他又滔滔不绝地道,我可得提醒你,哪个女人的主意都可以打,就只有苏姑娘,你还是死了心吧,我这是为你好,你知道不?

    单疾风终于忍不住了咳了一声道,好了!你……你们都误会了!

    什么误会!顾笑尘不慌不忙地道。你看看你刚才那个吞吞吐吐的样子,我说,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你……你何必非要把我想得那么……我是那种人么?单疾风反驳起来。

    那你方才叫住苏姑娘想干什么?

    我是有话要对她说,但你们那个样子,弄得我完全不敢开口。

    你看你看,还说是我误会!

    好了笑尘,你也不要这样。霍新道。疾风这么老实的人,哪里会有那种念头?

    他人老实才会这么笨,当着教主的面就……好,你说,你是要跟苏姑娘说什么,说清楚了,也省得我给你担心!

    这个……说不清……

    说不……顾笑尘几乎想一脚踢到他床上去。说不清你还想跟人家说?

    她一听就能明白,但你们……除非你愿意听我仔细解释。单疾风停了一停,缓缓地道。我和教主、苏姑娘一起,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曾经因为某种原因,和苏姑娘一起发过一个毒誓,按照那个毒誓所说,我跟她都会遭利刃穿心之痛而死。原本觉得那种事情无稽,所以不当回事,但是——但是今天为简左使所刺,利刃穿身,几乎就要这样丧命——我忽然觉得,这也许会是真的。这次活下来,也许是命大,但是苏姑娘——我是想叫她小心一些,毕竟这次是去武林大会,所以……

    你担心这个?顾笑尘倒笑起来。你还真把赌咒发誓当回事了?苏姑娘一直跟着教主,出不了事的。

    就是因为她一直跟着教主所以才……单疾风脱口而出。

    顾笑尘一愣。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单疾风也愣了一下,急道,我……我不是要怪教主的意思,我是就事论事,因为我跟他们一起在外面的时rì不短,看得出来,苏姑娘为了教主真是不顾一切的。

    但是教主对她就差得多了?顾笑尘接口说了后面半句。

    你……你也看出来?单疾风低声。

    顾笑尘挥挥手道,瞎扯,瞎扯。谁都说青龙教里就数你对教主最忠心,结果你也在背后论起教主的不是。说认识教主,你比我久,他的为人你看不出来?他先前处决那批叛徒,那般冷血,半分不容情,我都汗毛倒竖;但是他对自己人,却反过来决不肯容旁人伤害半分,对我们尚且如此,难道他会让人动苏姑娘不成?

    我……我也是乱说,竟扯到教主身上去。单疾风不无愧sè地道。只是一时心中生出不祥,总担心会有岔子。

    担心什么啊!顾笑尘笑道。这次出行不是还有我的么。只消你不是在打苏姑娘主意就好!

    我当然不是。

    哼哼,只不知教主对你适才举动又怎么想,我看你这些天还是乖乖养伤,半声都不要再出了的好。

    一旁霍新呵呵笑了起来。本来没事,你这张嘴一说,也就弄不清了。不过我看苏姑娘其实是个面冷心热之人,那些个坏事,总也是到不了好人头上。

    单疾风也便不再说什么。顾笑尘才想起去看了看程方愈,后者显然还不习惯自己已经是与他们平起平坐的身份,有些不大自在,迎到他的目光,才说道,顾大哥,我们不如先不要打搅单先锋的休息了?属下还有不少事情向你和霍右使请教……

    呀,程左使,“属下”二字怎么用得?顾笑尘故作大惊小怪。不是我说什么,你现在贵为左使,真论起来比我还高半级,那两个字也就在教主面前还有用了。

    程方愈几乎有点尴尬,道,顾大哥别这么说,方愈是得了你的照顾才有今天,别的怎么改,“顾大哥”三个字是不能动的。

    好了好了。顾笑尘摇头道。平rì里也没个正经,当上了左使,倒说起些冠冕堂皇的话来了,害臊么?

    这……程方愈看了看霍新,顾笑尘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想在霍右使面前摆出副沉默寡言正儿八经的面孔来,趁早歇了吧!往后你们是一伙共事的,他还看不穿你!

    呃,顾大哥,方愈遇到正事,从来都是很认真的。程方愈很严肃地说。这便要认真地向霍右使学点东西去了。

    霍新还没说话,顾笑尘已经一把将程方愈扯过,道,想得美,你今天还想逃过这顿酒?就算我不说,你那队里的也放不过你,不如你主动些……

    顾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程方愈仍旧严肃道。你欠我那三十一两零五钱若照你满口答应的那利息滚上去,总共应该是四十二两零三钱了,顾大哥什么时候还?

    喂,你不要睁眼说瞎话,我……总共就问你们借了二两银子,你再讹我!

    再讹也拿不到。程方愈学他挥了挥手。晚上我空了去买酒,顾大哥让大家伙儿记得等我下。

    这还像点样。顾笑尘抱臂道。霍右使,一会儿早点放他走罢!

    霍新笑道,我理会得。

    顾笑尘一走,程方愈又拘谨起来,霍新却饶有兴致道,笑尘是不是还偷偷出去赌,才欠了那么多债?

    我也不晓得。程方愈道。不过猜想是,否则的话他跟家里要点,也就是了,不必来借我们。

    他到底欠了你多少?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

    反正我也不能叫顾大哥还钱,对不对?以前若不是顾大哥,我跟爹娘在徽州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过下去,我无论如何都报答不了他的。现在偶尔得空回去看爹娘,他们关心顾大哥都远胜于关心我了。

    霍新呵呵笑道,他们见到你平平安安,自然高兴满足,不必多问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如今做了青龙左使,恐怕没有那么多机会再回家去,我看不如考虑把你爹娘接来这里?

    程方愈摇头道,不是他们来,是我们回去吧?青龙教总有一天要回到青龙谷去的,何必多让他们二老跑一趟?

    你倒有这个雄心壮志。霍新笑道。看来教主定会喜欢你。

    霍右使难道不那么想?

    也不是,只不过还未有过如此明确的目标罢了。

    程方愈笑笑。我却很相信的——我相信用不了太久,教主一定会对此有详细的计划。



………【一〇〇】………

    凌厉与邱广寒一路游游玩玩,渐渐近了洛阳。洛阳城比邱广寒想象得要萧条些,幸好几世陪都还是有其特有的繁华,不至于破败。离二月二十尚有几天,进了洛阳城,一问几家客栈小店,竟都已经住满,半间房也腾不出来。

    没办法啦,凌大哥。邱广寒道。我们就去找邵大哥帮忙吧?

    凌厉苦笑道,没地方住人家都发愁,我看你倒高兴得很——早就存心想去找他了是吧?

    邱广寒嘻嘻笑道,那当然啦,我们跟邵大哥是好交情呀,他尽一尽这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么!

    凌厉一边被她拉去,一边道,就怕跟他好交情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定早忘了我们俩姓甚名谁。

    邱广寒一边斥他胡说,一边却瞧见远远一处热闹,不由停了一下道,那边在干什么,我们去看看。

    走近看了,只见是个jīng致的小楼,门口围了一圈人,人群中有乐声传出,前面的人不停鼓掌,偶尔能看到飘动的袖裙一隅。

    好像是有人跳舞呀?邱广寒踮着脚尖,面上不无雀跃之sè。

    你喜欢看?凌厉见她看得辛苦,朝四周看看,道,带你去能看得见的地方。跟我来。

    他引着邱广寒到了边上一个矮楼,挽她细腰,向上一带,轻巧地在屋檐借一借力,又停在小楼的侧檐。

    站好。他将邱广寒让上前去。这里看得清楚吧?

    邱广寒嗯了一声,低下些身子寻求平衡,眼睛却看着人群中间。果然,是一人在鼓瑟,一人和乐而舞。

    她认真地看了许久,直到一曲终了,才回过头来,兴奋道,凌大哥,这舞真是好看呢,你说是不是?

    凌厉笑道,是不错。洛阳这地方,不管怎么说还是比别处热闹。

    只听略一小歇之后,又有鼓瑟声。邱广寒忙道,再看看。

    正说间只见不远处忽有尘土扬起,邱广寒还未注意到,凌厉已经看见是几个人正气势汹汹向这人群而来,等近了,看清是一名中年妇人领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众人好像也都认得他们,竟让了开来。为首中年妇人到那舞者身边往她腕上一抓,厉声道,成何体统,还不跟我回去!

    那女子也没反抗,被她拉住,就跟着走了。鼓瑟的也站起来,随即回进了身后的楼中。人群悻悻然便散。

    怎么这样……邱广寒脸上也是悻悻的表情。演得好好的……

    看起来应该是这姑娘偷偷跑出来跳舞,多半也不是第一次了。凌厉笑道。所以肯定也不是最后一次,你真要看,肯定还有机会。

    她家里也真不开明吧。邱广寒兀自不满,气鼓鼓地道。她喜欢跳舞,怎么都不让她跳呢。

    凌厉指指脚下的jīng致小楼。谁让她在这里跳呢?

    邱广寒似乎这才注意到下面有个大牌子,好奇道,是什么?

    凌厉带她下了地,邱广寒一见“凝香阁”三个字,才恍惚明白,吃惊道,刚才另外一位姑娘,是这里的?

    凌厉点点头。邱广寒怔了一下,一哼,道,那又怎样,她们的确才艺无双,又不碍着谁。

    好啦,你也不要给她们鸣不平了。凌厉笑道。我们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邱广寒没有发现凌厉看似无意的催促背后,其实是种焦急。天sè还早,但是凌厉心里却只想趁早安顿下,不为别的,只为今天又是十五。

    一个月前他同卓燕立下赌约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邱广寒——他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那一天她会如此异常,但他知道那个传说——纯yīn之血在yīn气极盛的满月之下会如何躁动不安的传说。传说在这样的月华之下,只要感受到任何来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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