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谈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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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人--谈谈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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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良的枪口对着元深额头,元深的枪口对着丁良心口,没什么胜负,十几年的默契已经注定,他们的对决将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没有多余的话语,没人开枪,他们同时放弃了自己手中的优势,元深知道自己的手快不过丁良,丁良也知道这是元深的地盘,僵持下去没自己的好处。
  两个身体迅速分开,元深一挺身翻到了沙发背后,丁良则猫着腰,飞快地蹿到了客厅门口,毫不犹豫地举枪,对着隐藏在高处的几个黑影连发射出四粒子弹,趁着短暂的平静逃到了花园里。
  元深喊了一句什么,大概是提前约好的暗号,灯光大亮,十几条人影纷纷从花园的角落里蹿了出来,开始搜寻隐藏在花木中的丁良,元深自己也跟了出来,端着枪机警地四下巡视。
  
  丁良没能逃得掉,元深早有预谋,几十个人对付他一个,对峙持续了不过五六分钟就结束了,胜负立分,没有悬念。
  丁良毕竟年轻,身手好,被抓着的时候还在元深肩头打了一枪,自己则毫发无损,只有衬衫袖子被刮破了一个口子。
  鲍斌屏退左右,拿了药箱要给元深包扎伤口,元深制止了他,任由肩头血流如注,还是稳稳坐在沙发上。
  丁良被按坐在他对面的单座木质沙发上,双手各用一副警用手铐拷在沙发扶手上,鲍斌缴了他的枪,枪口指着他的头,保险开着,动一动手指就能轰了他的脑袋。
  元深显然疼的厉害,脸色灰白,额头密密出了细汗,然他依旧表情深沉地坐在那儿,再次点亮了烃灯,将雪茄烤着了,吸了一口。
  
  “丁良,我说过,我就这一个儿子,我有多信任你,才把我的宝贝交到你的手上,让你带着他,教他枪法,教他做人,你对得起我吗?”元深沉沉说,“其实你想上谁就上谁,玩男人玩女人都没关系,你是成年人了,我管不着你,但你不该动我的儿子,他才十七岁,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了这种手?”
  丁良没有解释,他没法解释什么,他和元棠之间的真相也不容他在这种情势下说出口。
  
  元深放下雪茄,站起身,绕过茶几站在他面前,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脸,缓慢而又缓慢地摇着头:“我一直没有发现,你长的这么漂亮,丁良,我真是瞎了眼!”
  说着他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丁良脸上,力道之大让一边的鲍斌都一哆嗦。
  丁良只觉得左耳一阵轰鸣,过了好几分钟才恢复了听力,口里咸涩不堪,全是血,大牙被打掉了一颗,断茬刮破了舌头,粘稠的液体从鼻腔里滴下来,滴滴答答掉在衣领上。
  
  丁良吐出掉落的牙齿,终于哑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元深暴怒地踢了一脚茶几,抢过鲍斌手里的枪顶着他的下颌,五官狰狞地恶狠狠看着他,“别告诉我你要跟我的儿子玩儿真爱,是,他还那么小,连个女生的边儿都没碰过,你说什么他都信,可是丁良,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跑江湖的矮骡子,小混混,兔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没我你现在还在武行里玩南狮呢,你配吗?你配碰我儿子吗?”
  
  丁良没上过什么学,从小跑江湖,别人的白眼看的也多了,不是没人羞辱过他,不是没受过挫折,可他真没想到,这番话能从元深口里说出来。
  他是不如别人有野心,有头脑,他手段不够狠,他心软,胸无大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性情,尤其对元深,他是真的问心无愧,他很清楚的知道,没有他,元深死都死了多少回了,洪江多了不说,起码有三成是他打下来的,除了元棠,他没有一点对不起元深的地方。
  话说回来,就是跟元棠,他也不觉得错完全在于他自己,退一万步,感情的事是双方的,就算他是元棠的父亲,也没有立场这样对自己。
  
  丁良不想再解释什么,暴怒的元深根本听不进去,何况他这人比元深仁义,帮里拥护他的人也多,以元深的脾气早晚得除掉他,元棠的事,只不过是个导火索,把这事儿提前了罢了。
  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拖时间,只要元深不杀他,他的手下迟早都能听到风声,说不定能想办法和元深交涉,把他救出去。
  
  “随你怎么想。”丁良说,“对你我问心无愧,对元棠也是一样,你要处置我尽管来,开香堂也无所谓。”
  “哈!”元深怪笑一声,“我没你那么不要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出了变态,出了败类。”他收了枪,捡起茶几上的雪茄钳,捏在指间玩弄了片刻,看着丁良的左手,“这个戒指是他买给你的?我认识,选的不错,刷的还是我的联名卡,当时我还想,丁良这家伙怎么好意思收这种东西,没想到你还真收了,还戴着,真是不知羞耻!”
  
  丁良看着雪茄钳的寒光,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说:“老鲍,你来动手,我不想再看见这个戒指。”
  
  丁良小时候是个左撇子,长大通过锻炼左右手基本都能一样用,但毕竟左手灵活,打枪甩飞刀都是左手,没了无名指,基本就等于废了。
  “不……”丁良蜷起手指试图躲开,却被手铐禁锢住了,很快就被鲍斌掰开无名指,套进了雪茄钳。
  细长的指头齐根截下,掉在驼色的地毯上,血哗一下喷出来,溅了鲍斌一手心,戒指还连在断指上,被血染透了,钻石在灯光下泛着血色的光芒。
  
  十指连心,鲍斌合上雪茄钳的时候丁良痛的几乎昏厥过去,整个人都痉挛了起来,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
  元深衔着雪茄冷酷地看着血溪流一般涌出丁良的骨节,淡淡说:“切的太齐了,四十八小时还能接回去呢。”说着他捡起指头,取下戒指放在茶几上,将断指伸进烃灯的火焰里,直到断茬处变得焦黑,发出蛋白质灼烧的气味,才丢进了烟缸。
  
  丁良疼的说不出话,喘着粗气靠在沙发里,冷汗濡湿了头发,遮住了眼睛。
  “老鲍,把他弄到楼上去,拷起来,再收拾一下伤口。”元深平静地说,“我书房桌子上有个清单,列的都是他的亲信,从现在开始,四十八小时内,我不想看到他们还活着。”
  
  时至午夜,月色越发清明,讲到这里的时候丁良的左手无意识地抖了抖,廖景注意到他的断指处几乎处于关节,这个部位是最疼的,当时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一丝酸痛涌上心头,廖景看着他瘦削苍白的面孔,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丁良侧头看了看他,淡淡一笑,抽出手拿了一根烟。
  
  “元深果然是够狠的。”廖景收敛心神,帮他把烟点上了,丁良吸了一口,道:“不狠当不了洪江的老大。”
  “那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有个手下的弟兄,跟了我很多年。”丁良说,“他当时其实也在元深的名单上,只是因为不在本地,才没有在第二天的清洗中丧命。一周后他偷偷回来R市,潜入元深的别墅,把我救了出去。”
  
  “整整一周元深都没有杀你?”廖景诧异。
  丁良笑了笑,说:“是啊,他哪会那么轻易让我死,折磨人的手段多着呢,哪个也比死让他来的解气。”顿了顿,又说:“有那么一阵我都熬不下去了,想过自杀,可惜别墅只有四层,下面还是花园,不然我肯定跳楼了。”
  廖景的心抖了一下,黑道上整人的手段他也见过一些,上次他杀了的那个线人,死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以元深的歹毒,对丁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后来我逃了出来,在一个渔船上养了一个月的伤才能下地走路。好转的当天就找了个蛇头,打算搭他的船去泰国躲一阵,可惜被元深撒出去的人发现了。”丁良抽着烟慢慢说,“那人在老林子里跟了我整整三天,知道我要去码头,就一直逼着我往相反的方向逃,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杀了他,可杀了他还有别人,我逃也逃不掉,索性报了警……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来活命,你信吗?我坐上警车的一瞬间,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虽然知道自己面对的可能是死刑,可能是十几年的牢狱之灾,但心里特踏实。”
  
  听着他说起这些过往,廖景为他揪心的厉害,明知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和洪江没了关系,安全无虞,还是忍不住意难平。
  “那你后来坐了牢,元深没有再为难你?”
  “怎么可能。”丁良无奈苦笑,“一开始在看守所,后来到大庆坳,他弄了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我的命,最厉害的一次有人用一把牙刷割了我的喉咙。”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就在这儿,血喷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傻了,没想到自己能流那么多血。”
  “那元深这么对付你,他儿子一直不知道?”
  
  丁良忽然沉默了,隔了良久,才哑声说:“我宁愿他不知道。”抽了口烟,仰头看着晴朗的夜空,说,“后来元深放弃了对我的刺杀,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有个兄弟偷偷来探监,我才知道我的命是元棠拿他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到了全文剧情比较纠结的时候,写起来很心疼的……
唉……




☆、以命抵命

  洪江,一夜之间变了天。
  
  毫无预兆,二当家丁良离奇失踪,他所有的亲信都在四十八小时内被清洗殆尽,暗杀、驱逐、策反,连曾经和他约会过的女人都无一幸免——斩草除根,就算丁良是个同性恋,难保不留下个种,元深不会让自己冒一丝半点的危险。
  一时之间,整个洪江内部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然远在美国的元棠,却对此一无所知,这都是元深的授意,他让鲍斌放出话去,谁松了口风,杀无赦。
  元棠不是傻瓜,他打不通丁良的电话,时间长了心里也有疑虑,开始旁敲侧击地问父亲六叔怎么了,为什么不回他电话。
  丁良还在看守所,在狱警眼皮子底下弄死他不容易,元深便骗儿子说丁良要结婚了,准备婚礼没时间,元棠刚开始不信,可鲍斌他们也这么说,渐渐的就信了。
  
  新的国度,新的环境,学业压力也大,元棠毕竟继承了元深坚韧的个性,决定先把学上好,春节回家再找丁良问个清楚,什么女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谁敢当六叔的新娘,他就杀了谁。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丁良逃走、自首、入狱,等二审判决书下来的时候,元棠终于辗转知道了父亲的作为。
  
  他惊呆了,死也没想到他的爱带给丁良的居然是这样的灭顶之灾,他深爱的人并没有洞房花烛新婚燕尔,而是在牢里生死挣扎。
  
  元棠跟父亲的性格很像,有担当,心思沉,抱定了主意谁也拧不过来,他想要救丁良,天塌下来也管不着。
  针尖对麦芒,父子俩都是极端强硬的性格,隔着半个地球,开始了漫长而艰苦的谈判。
  
  元深毕竟是父亲,握着财权,他冻结了儿子的银行卡,元棠回不了国,只能通过电话和父亲交涉。
  元深的心情可想而知,在江湖上叱咤风云这么久,地位这么尊崇,不可能承认家里出了同性恋外带乱|伦这样的丑闻。元棠越是求他,求的越是诚挚,他就越是恨丁良,恨他不知廉耻蛊惑了自己的儿子,恨他害自己差点断子绝孙。
  
  时间久了,元棠开始认识到父亲的顽固和强大,十七岁的少年没有能力和一手遮天的父亲讲条件,他最终意识到,自己能和父亲抗衡的,只有一条命。
  元棠决定拿性命威胁父亲,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开始绝食,整整一个礼拜都不吃饭,寄宿家庭本来要报警,可元棠说谁敢报警他就纵火,房东只好给元深打电话,要求他劝说儿子。
  
  元深赶到美国的时候,元棠已经虚弱的脱了形,尽管如此,他还是跪下来求元深放过丁良,他告诉父亲丁良根本就是个直的,他才是主动勾引的那一个,他告诉他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事,丁良怎么带自己去做治疗,自己又是怎么迷|奸的他。
  元深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他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儿子口中的真相,他只能把这一切都归于丁良的蛊惑,归于儿子的年幼无知。
  
  看到父亲发怒的样子元棠彻底绝望了,他知道正常的手段再也不可能让发疯的父亲停止对丁良的迫害,他掏出了一把左轮枪,那本来是他在黑市上买来玩的,古董货,子弹都买不到,只有两发存在枪里。
  元深看到儿子掏枪的时候震惊极了,他没想到为了丁良元棠居然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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