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谈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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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人--谈谈情-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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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
  
  “分内的事,你才是真辛苦,一切小心。”师姐貌似对他们的关系没有什么了解,走到门口拍拍他的肩膀,“队长说案子快起底了,阿景,你快二十五了吧?等回来大队,姐给你介绍个对象。”
  
  廖景苦涩地笑笑,摇头:“再说吧,我先走了。”
  
  缉毒大队派车秘密将他们送到了两条街外的一处出租车停靠点,然后悄然走了,廖景站在遮阳棚下等车,丁良隔着半米站在他右侧,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低着头,头发被夜风吹的凌乱,像个落魄沧桑的中年男人。
  
  “手怎么样了?”廖景很费力才找了个话题,丁良低声说:“没事了。”
  
  “对不起丁良??”
  
  “别说了。”丁良打断他的话,“现在别说这个。我刚给阿正打过电话,告诉他我们被姚永迪和元深伏击了,孩子受了重伤,你杀了元深。”
  
  廖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大路上人来人往的又不能跟他争论,半天才说:“嗯。”
  
  “他要亲自过来接孩子,带他回四川会馆,那里有私人医生,比公立医院条件好。”丁良低声说,“今天我想先不谈接手的事,不过我会告诉他你已经劝过我了,我在考虑,过几天我去会馆看孩子,你跟我一起去,我们再答应他。具体细节回家??回你家我们再商量吧。”
  
  他说到一半改了口,把“回家”改成了“回你家”,听的廖景心脏一阵紧缩。
  
  一辆出租停在面前,丁良不再说话,打开前门上车,对司机道:“市里中心医院。”廖景只好打开后门上车,坐在他后面。一路无话,十几分钟他们就到了医院,帮忙的特勤交代完冬冬的病情就走了,丁良不放心,又去找了主治大夫,回来后接了个电话,道:“他来了。”
  
  他忙前忙后,好像刻意不给廖景制造和他独处的机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廖景只能像个木头一样站在病床前看着孩子,一边为了他们烟消云散的感情痛苦沮丧,一边又为了还有理由和他呆在一起而暗自庆幸。
  
  齐水正带着六个保镖上来,他的身体越发差了,大概是刚做过化疗,头发掉了,索性剃的锃亮,显得一张脸更加瘦削冷峻。一进来先握了握丁良的肩:“你没事吧?”
  
  丁良摇头,道:“对不起阿正,我答应过你要照顾好他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没脸见你。”
  
  “说什么傻话,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在医院,没人疼他,他也不会一个人跑去找你,你们也不会被人盯上了。”齐水正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心,对丁良倒像是关怀备至推心置腹,专门还看了看他手上的伤口,道:“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那边有专门的人照顾。”
  
  “不了,你带孩子回去吧,你自己身体也不好,我??我能照顾好自己,再说还有、有阿景在。”丁良说到廖景的时候语气有一瞬间的酸涩,但很快就略过了,“你们快走吧,趁孩子还没醒,一会醒来疼的厉害,又要哭了??我去帮他办出院手续。”
  
  “没事,已经有人去办了。”齐水正拉住他,看了看廖景,道,“阿景,今天的事连累你了,让你跟你老大翻了脸,是正哥不对,赶明儿冬冬好点,给你摆酒压惊。”
  
  “客气了正哥。”廖景猜测D哥那边根本就是他放的风声,不然仓不可能那么迫切要干掉自己,好说歹说他也在世雄做了六年了,手里资源那么多,人脉那么广,不是杀头的事D哥是不会贸然翻脸动他的。
  
  一个保镖进来说手续办好了,齐水正叫人找担架来抬冬冬下楼,丁良说:“走吧阿正,我送你下去。”
  
  廖景知道他是要跟齐水正说正事了,便没有跟上,帮保镖收拾了医院已经开出来的药品,十几分钟后才提着东西下了楼。
  
  丁良和齐水正站在路边,身旁停着一辆商务车,车子后面的座椅被放平了,冬冬就躺在上面。保镖给孩子盖好毯子,又用安全带固定住,齐水正挥挥手让他们开车。
  
  商务车开走,之前廖景见过的那辆切诺基开过来,齐水正对丁良道:“你不跟我回去,我不勉强了,那件事你既然说要考虑,我会再给你时间。”回头看了看廖景,笑笑,“阿景,被姚永迪踢了也别灰心,正哥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你都可以来四川会馆找我,不过你也知道,我恐怕时间不多了,有些决心,要早点下。”
  
  廖景点头:“知道了正哥。”
  
  切诺基开走了,只留下廖景和丁良站在医院门口,呆了少顷,廖景说:“你饿吗?要不要去吃宵夜?”
  
  丁良摇头:“不了,回去吧。”
  
  两人打车回吉昌街,时间已经差不多是午夜了,丁良回家后抱了睡衣去洗澡,廖景怕他手上的伤见水发炎,本想帮他洗的,又怕他拒绝,终究没说什么,光从储物柜找了保鲜膜和透明胶带出来,帮他把伤手包严实了。
  
  丁良说谢谢,进浴室去洗澡,廖景听到水声哗哗响了起来,轻轻拧了拧门把手,门开了,没有反锁,但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进去,又悄悄带上门退了出来,沮丧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忌惮什么,人就在那里,一伸手就能够着,偏偏却连伸指头的勇气都没有。
  
  丁良很快出来,换廖景进去洗,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发现丁良已经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睡了,客厅的大灯关了,只有餐桌上方的吊灯开着,桌上放着一碟炒米饭,一碗西红柿蛋汤,还有一只剥好的柚子。
  
  廖景心里难受,想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因为自己当初骗了他而心灰意冷,还是只是因为答应了大韩才不得不和自己分开,酝酿了许久还是不忍心把他叫醒,颓然坐在了餐椅上。
  
  炒米饭冒着热气,廖景缓慢的轻手轻脚地用勺子往嘴里扒饭,生怕吵醒丁良,又有点希望他真的被吵醒了,能像以前那样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和自己分着吃,给自己讲炒米饭要用隔夜饭,蛋汤要关了火再打蛋花进去??
  
  食不知味,吃了一半廖景就吃不下了,把剩下的饭用保鲜膜盖好放进冰箱里,拿着柚子回了卧室。
  
  旁边的枕头被丁良拿到外面去了,被子只有一个,却没有带走,廖景躺在大床中央,闭着眼睛,太阳穴冲着跳,头疼的要命,却睡不着,屋子里到处都是丁良的味道,被子也是,床单也是,连空气也是,好容易眯瞪着睡过去,迷蒙中习惯性地伸手,却揽了个空,惊醒过来,心里猫抓一样难受。
  
  就这样一直睁着眼躺到凌晨三点,廖景听见卫生间的灯响了一下,丁良大概是起夜,片刻后响起他慢吞吞的脚步声。
  
  廖景从床上弹起来,悄悄将卧室门打开一道缝,只见丁良垂着头从卫生间出来,关灯,睡衣敞着怀挂在肩头,单手提着睡裤裤腰,露出一大片胸脯和腰腹。水族箱淡蓝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表情有点茫然,显然是还没醒透,迷迷糊糊往卧室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转个弯往沙发上走去,缓慢地把自己塞进毯子,闭上眼,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廖景打开门,光着脚走过去,脚踩在长毛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蹲在沙发前仔细看他的脸,丁良看上去十分疲劳,脸色很黄,眼圈青黑,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烟草气息,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了十来个烟蒂,显然是廖景回房睡觉以后才抽的,估计刚刚才睡着没多久。
  
  “丁良。”廖景小声叫他,他眼皮动了动,没睁开,廖景又叫,他闭着眼道:“去睡吧。我没事,手已经不疼了。”
  
  廖景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的额头,他的面颊,他终于睁开眼,无奈又淡漠地看着他,道:“我都按你教的话跟你上司说了,阿景,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承你的情,我答应他为你们做事,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声张正义——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为你做点事,报答你对我的情意。至于其他的,咱们不是一路人,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回去睡吧。”
  
  廖景心里难过的要命,抚摸他的力量渐渐加大,手指攥着他细软的头发,良久才道:“丁良你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话了吗?还是你从来就没信过?是,一开始我是为了工作,可我是真的爱你,我从没这样爱过一个人,我父母死的早,没有亲戚,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家,我不光把你当我的伴,还当我的家人,你呢,你还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你爱我,你都忘了吗?”
  
  丁良眼中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伸手想要碰他的脸,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叹气,说:“我还是爱你,但我爱的是小混混廖景,不是刑警廖景,阿景,我配不上你,你是兵我是贼,你瞧,昨天的事你就替我扛了三条人命,被你上司怀疑,还要挨处分。韩队长说你是他见过最有天分的警察了,可你为了我都动了辞职的念头。我爱不起你的阿景,我会连累你,毁了你,今天还好我能当你的线人,把这份恩情还给你,以后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还不起了。”
  
  “我不要你还。”
  
  “可我要还的,我已经欠别人一条命,没什么能再欠你的了,阿景,别执着了,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去爱呢,你看,我都快四十了,又老又丑,杀过人,坐过牢,没有正当职业,也没什么钱,性格又软弱又沉闷,连上床都不能满足你。我不值得你放弃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淡淡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语气平静,一点刀子切下去的疼都听不出来,“你是好警察,前途无量,将来找个女朋友,结婚,等你有了孩子,就会把我忘了。”
  
  “我忘不了。”
  
  “那就记着吧,记忆总会慢慢褪色的,等时间长了,忘不忘的,就都一样了??” 他说完便闭上眼,翻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唏嘘啊??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步步惊心

  那夜廖景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了一宿,没有睡觉,没有抽烟,石像般守着丁良的背影,像个执着的守墓者,守着他被迫埋葬但死不瞑目的爱情。
  
  丁良整晚都没有回头,虽然廖景知道他根本就没睡着,但他硬着心肠一直躺在那里,连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有那么几秒廖景特别想扑上去,扒光他,在沙发上狠狠地干他,占有他,让他反抗,让他哭,然后用刀子逼他和自己一起走,逃开这一切。但又有那么几秒他特别想一个人离开这,忘了他,忘了V市的一切,找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后来天亮了,廖景既没有扑上去干他,也没有逃走,而是爬起来拿了个奶锅出去打豆浆。
  
  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是个洒脱的人,他没法真的让这个案子砸在自己手上,也没法用真心以外的任何东西去对待丁良,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孬种,什么都放不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给那个固执的老男人做一顿早饭,在剩下的可能越来越少的日子里,照顾好他,给他一个可以回忆的结局。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平静而沉默,两个人呆在一个公寓里,彼此照顾,彼此关怀,但又彼此躲避,不谈论任何和感情和未来相关的话题,只过日子,吃饭的时候廖景会问要买什么菜,炒菜的时候丁良会问要不要放辣,晚上睡觉廖景自觉抱着毯子睡沙发,丁良也没有争什么,一个人乖乖去睡卧室。
  
  刚开始廖景觉得这样很难熬,好像空气中都弥漫着绝望的味道,适应了两天后就习惯了,甚至在太阳照在窗台上的时候产生了一种迷蒙的幸福感,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老的要分床睡,老的视对方如无物,却能准确地猜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两天后丁良打电话给齐水正,说要过去看冬冬,然后带着廖景去了四川会馆。
  
  正午刚过,齐水正前一阵刚做完一期化疗,正在家里恢复,虚弱的连走路都困难,只能坐在轮椅上晒太阳,冬冬倒是活蹦乱跳,虽然还不能下地走路,但开着个电动轮椅满屋子跑,还好顶层很大,几百平也够他一个人折腾了。
  
  冬冬才吃完饭,一见丁良就粘在他身上不下来,丁良抱了他很久,听他讲同学的糗事,讲小提琴老师家的猫,耐心十足地耗了一个多小时,才摸着他的头说:“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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