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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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居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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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他来不及想太多,只想要挣脱,路稣年手穿过他腋下横在他后背,另一只手捏住他下颚。 
  于是路锦丰不得不去直视眼前的人。 
  “怎么,我给你送夜宵,做弟弟的非但不感激还用这样幽怨的眼神看我,实在让人寒心。”路稣年贴在他耳廓上,语气是少有的柔和。 
  温热的气息以最直接的方式直达耳朵深处,嗡嗡嗡地震地好像起了耳鸣。
  他双手抵在路稣年肩上,保持距离的同时也试图挣脱开,却不想横在背上的手只会越来越紧。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轻轻地说:“谢谢。” 
  但愿这谢谢会化解这场蓄势待发的洪流。 
  捏住下颚的手稍稍松懈了些,“不客气。” 
  “哥,等吃完了面我要睡觉了,时候不早了。”
  他拼尽全力,险些都要以为这是这辈子说过地最大胆的话。
  空穴而来的哥哥,不是难以启齿而是启齿后,他的生活就真的变了,他的世界从此就荒芜地杂草丛生,那个单纯的小孩已经走了条不归路,一声哥恰如其分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回不去了,从踏入路家那一刻,或许更早,路国安派人来林镇让苏凤梅担惊受怕,他的快乐生活早就奔流至东海。 
  “不急。”路稣年捏住他下颚的手改成放他后脑勺,嘴角的笑意如数九寒天的冰点。 
  这样的姿势,他就像坐在路稣年身上。 
  彼此离得很近,近到可以听清呼吸的频率如出一辙,恐惧终于占了上风,他失了分寸,仿佛这个人面前,自己就真的卑微地不值一提。 
  耳垂像是被一层温热的濡湿的东西包裹,难耐的痒和不适感使得肩膀不自觉抖动。
  路锦丰下意识歪过头,还来不及探索脖颈处的气息惊得他一个激灵,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埋首在自己脖颈的脑袋。 
  “路稣年,你放开我。”这脱离轨道的列车,他愤怒也害怕,始料未及的恐惧像一层散不去的阴霾四处笼罩。 
  路稣年手臂一用劲,他就几乎是靠在他胸膛,要抬头,路稣年另一只手按压着他脑袋。 
  他拗不过,脸贴在路稣年胸膛,隔着衬衫听见路稣年强而有力的心跳的律动,眼泪在毫无征兆下蓄满眼眶。 
  稍微一眯眼,然后再睁眼,泪水划过脸颊,渗进衬衫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8。溃烂成军

  他微扬起头,额头擦过路稣年下巴。
  “路锦丰,你该庆幸我并没有讨厌你到恨不得你立马消失的地步。” 
  路锦丰盯着他长而细的睫毛,竟说不出话。 
  路稣年低头,鼻尖相抵,“你最大的不幸不是来到这个世界,而是你养蜜蜂的妈妈不应该有所贪恋,和路国安有了你。” 
  那算什么?苏凤梅不幸福,即便有了自己,路稣年的生活照样幸福美满,他是公子哥挥霍无度,自己在林镇和妈妈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而他是苏凤梅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他来到了路家,路国安对苏凤梅不闻不问,他的妈妈现如今在林镇过得究竟怎么样,没人告诉他。 
  心脏传来的窒息感没来得及去抚平,嘴唇被封堵。 
  路稣年的唇覆盖在他唇瓣,他睁大眼睛急得要躲开,路稣年左手放在他后脑勺上死死固定。 
  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彻底慌了,一切都在意外中发生,那么不可思议。 
  他紧紧咬着唇,路稣年却轻而易举撬开,气息极其不紊,很想要大口呼气,灵巧的舌头趁机而入攻破他最后的防线。 
  如一阵狂风暴雨在他口腔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那僵硬的另一条舌头上,像是感应到什么,他本能地往里缩。 
  他急于逃脱,路稣年气势汹涌,不给他丝毫机会,缠绕住它在舌侧之处慢慢蠕动。 
  没来由地窒息感,路锦丰脑袋轰得炸开,两手相抵,只想着赶紧逃离,无意间拉扯出来的唾液他只感觉到恶心,连忙用手去擦拭,路稣年动作比他迅速,拽住他的手往下带。 
  激荡的浪花凌乱了思绪,自由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少,他感觉好像要这么昏死过去。
  路稣年的舌头刚一离开他就势要跑,却不料路稣年挑起他下巴,“乖,放轻松。”随后又吻了上去。 
  他不懂得回应,他害怕地近乎要傻缺,还怎么回应,同性之间的亲吻胃里的不适感几乎要翻涌而出。 
  坍圮如城墙,断壁残垣,他所剩无几。 
  被迫发出的声音都在说明他是有多绝望,路稣年在他口腔里极具残暴地侵略,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笨拙的舌头任他妄为任由他去撕咬任由他去缠绕。 
  路锦丰闭眼,既然无法挣脱,那么悲剧的演绎就该适可而止,剩下的只有麻木。
  毁灭是对人性报复的最佳手段,完全的破坏,灾难性的失守,他要的不是养尊处优,曾经失去过的在路国安那儿得到的伤害,他要一点一滴完完整整加倍还给路国安。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
  路稣年啃噬着他上下唇瓣,时而恶狠狠地吸附,有时又伸出舌撬开唇瓣。
  路锦丰全身在麻痹的同时又是犹如被触电般,随着那个霸道的吻一起一伏。
  心慌意乱,讨厌,憎恨、蔑视、是另类报复是对路国安变相的敌视吗?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挣扎在路稣年眼里显然失效。
  路稣年放开他之前恶意咬住他下唇,疼痛席卷而来。
  他倒抽一口气,像是惊吓过度而一时无法地接受这荒唐的境遇。
  路稣年抹去他的眼泪,声音听起来略带懒散,“路锦丰,你该是听话些,好好配合我,这样路国安才会满意,他一高兴很多事情解决起来不会太困难,你也可以早点脱离苦海。”
  铁锈味在一点一点蔓延。
  他抹去下唇瓣破皮后渗出的血,端起桌上的鸡蛋面,机械式地吃着。
  心平气和的模样好似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路稣年嘴角上扬,“晚上别吃太多了。”末了,拍拍路锦丰脑袋,转身便离去。
  他的世界溃烂成军,死守住的城给他路稣年攻破地再无法居住,两碗面被狠狠地砸在了米白色有纹路的大理石地板上,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胃里翻江倒海,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即便哭天抢地也无法变更的事实,他和路稣年接吻,怎么会这样,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哥哥,他没去害人没去偷没去抢甚至都没有机会跟他发生争执,为什么会发生做梦都觉得荒唐的事情?
  胃部就像痉挛般抽搐,死死咬住下唇瓣。
  失去的乐园失去的童真,失去的单纯连着过去的所有一切,这一次,他真的真的守不住了,彻底要告别了。
  薄荷味的牙膏在嘴里化开,白色的泡沫带着清凉的气味,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洗漱过后,连睡衣也懒得去换,丝绒被盖过头顶。
  他难过,他想林镇里所有的人了,苏凤梅说手机虽然方便可是到底她用不着,于是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打个电话回家,听一听苏凤梅的声音,还有许凉非……
  路锦丰不喜欢手机,阿凯霖送他的手机他给仍放在了林镇那个家里的枕头底下,现在路国安让买的手机里自然没有他的号码。
  想了好多事情,最后大概是累了,还做了噩梦,被恶狼追赶,他没了命跑。
  第二天路稣年没和他一起去坐车,到校门口时李哥憨憨地看他咧嘴笑,欲言又止,他懂李哥的意思,象征性点头并微笑:“我知道了。”
  柳陈安坐他位置上,看他走进来忙招手,“路锦丰,等你好久了。”
  “有事?”他把两本书放桌上,望着柳陈安,问道。
  柳陈安脸一沉,拔高音量:“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事就不能找你咯?”
  女人都是善变的,刚才还是眉飞色舞,这才一分钟没到就乌云密布,路锦丰自认为自己的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没达到了解女人这层度。
  “抱歉,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本来就是想逗逗他的,没想到还真信了,这下弄得自己下不了台面,瞅着那笑容别提有多阳光了,柳陈安想说什么的结果径顾得发呆。头皮一阵痛,鼓着腮帮回头看见阳冬晚挑眉眨眼。
  当即翻白眼:“死阳冬晚,赶紧放开你脏手。”
  阳冬晚讪笑:“别啊,柳陈安我是好心提醒你赶紧着把你嘴角的哈喇子擦一擦,丢人现眼。”
  柳陈安还真的摸摸嘴角,这下不翻白眼了,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阳冬晚腰上一块肉。
  后者倒抽一口气,松手掀衣服看看是不是淤青了,柳陈安趁机往后转抬腿就往他大腿踢,愤愤地说:“我爸爸当初让我去练跆拳道,我死活不去,这个周末作死也要逼着自己去练。”
  话锋一转,回头对着路锦丰笑得那叫慈眉善目,“锦丰,英语报的钱你还没交,还有数学资料费的钱也一起算。”
  最迟是今天下午,虽然不能拖拉了,柳陈安也没有多急,反倒是冲着阳冬晚露出嫌弃的目光后,走得洋洋洒洒。
  阳冬晚咧嘴,“疯子,最毒妇人心。”
  是要交钱麽?想到这,一并又想到刚来路家第二天在服装大厦门口,路稣年扬尘而去,他傻傻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当时的落魄的模样现在再去想,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路国安没给自己钱,他现在身上的钱还是苏凤梅给自己的,一百块钱现在就剩下20不到。
  真是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路锦丰拿出语文书,想着该怎么解决这档子事,问路稣年是不可能的,路国安吗那和问路稣年有什么区别。
  下午时候,阳冬晚歪歪脑袋一个劲打量自己,他终于被看得按捺不住了,打算休息一会,阳冬晚下巴搁在他课桌上,闷声闷气问:“你嘴角是怎么一回事?”
  “上火了,缺维生素。”路锦丰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阳冬晚嘿嘿地乐呵:“喂,你女朋友下次带给我看看,这么热情你招架得住麽?”
  “我没女朋友。”路锦丰侧着脑袋趴在桌上。
  郭子谦不知道去哪儿了,阳冬晚闲得无聊,路锦丰一副乖乖学生样,他就忍不住逗一逗,“唉,我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泼辣型就是柳陈安那样的,淑女型的就像班主任这样的,或者女萝莉,我们班没女萝莉,隔壁班那个说话声音奶声奶气的知道吗,将雪就是典型女萝莉代表,你喜欢哪款?”
  他是有些困了,阳冬晚又聒噪个没完没了,要是不说话他明显不放过自己。
  “我喜欢年纪比我大一些的。”转过头正对阳冬晚,认真地说。
  阳冬晚险些嗑到下巴,笑得不计形象,还一边挖苦,“你也不完全是个书呆子嘛,哈哈哈……”
  书呆子,他倒是宁愿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学有所成让苏凤梅不至于失望。
  路锦丰抬头,两手托着脑袋,阳冬晚红光满面,还在一个劲傻乐,他不假思索问:“你喜欢男人吗?”
  灿烂的笑容僵硬了,阳冬晚呆滞几秒,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悠悠呼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路锦丰看,“我喜欢长发飘飘水蛇腰丰乳肥臀白净优雅端庄有气质的雌性动物。”
  他不说话,思绪又神游了。
  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被昨天晚上的事情所影响,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放不下,发呆的时候还在深深自责那时候为什么不使出浑身解数推开,或者拿花瓶拿碗去砸,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明明是路稣年不对在先,即使伤了路稣年也是他活该。
  这下阳冬晚猴急了,“哥们,你算是听明白我的意思了麽?”
  “哦,你喜欢女人。”他形容地明了清晰,但凡有点理解能力都应该懂得。路锦丰答道。
  阳冬晚把手机用力砸在课桌上,又不甘心地踢了一脚板凳,“你那什么反应,摆明不信。”
  针对于越解释越复杂的问题,阳冬晚是彻底恼了,自己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是个男人都该看出自己有多强大,女友换了又换,他阳冬晚吸引异性的魅力绝对要比吸引同性大得多,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这性取向的问题要整得自己这么窝火。
  奄奄一息的男孩头都都快垂到肚脐眼了,路锦丰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措辞之类的他一直都很严谨,他敢肯定自己也并没有露出鄙夷的眼神,所以他着实没弄清楚阳冬晚的困扰。
  郭子谦回来见到此情此景,好奇地问路锦丰,“他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
  话刚一说完,阳冬晚不仅死而复活,更是像吃了炸药,“你好意思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大言不惭质疑我性取向,现在装无辜,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说不准嘴角就是被哪个男人咬的,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在校门口我还见着你坐一辆轿车,跟个司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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