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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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间]天澜-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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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说你名草有主了,我也不能当这个恶人分开你们是吧!”爸爸暧昧的冲他眨眨眼,“可惜玛利亚是个死认理的,一定要留在美国陪她的家人。两两相望隔海情哟!”
  “死老头!”
  我分明听见了脸色通红的哥哥低低的咒骂声。
  “你和她很熟?怎么写信给你?”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也很纳闷,“反正信里只是预祝展览成功这样的公式化的语言,不过倒是提到这两个月回到杭州来。”
  “这样的话,”爸爸略作沉吟道,“她大概是要嫁到杭州来,所以先和你打好关系,毕竟俞家在杭州没什么交际。恐怕她以后会给你写很多信了。”又转向妈妈,“他家是想到江南来发展,可是在这里又没有人脉,所以当初才会问天翔的情况,毕竟联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你先做好准备。”
  我和妈妈同时点头。
  菲利普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原本这些事实轮不到他的,不过原汁原味的西式早餐现在确实只有他做得出来。原来美国的厨子还留在那边,因为不是必不可少,就没有带回来。
  我端着玻璃杯小口的啜饮菲利普刚刚热好的牛奶。
  “一直忘记问你,那天那个送到警察厅的人怎么样了?”
  菲利普把煎蛋高高抛起又接住,翻了个面:“还能怎么样?刚关三天就不行了,第四天我就叫人把他抬回去!这种心理素质!啧啧!”
  “抬?不是就关几天么?要用抬的?”不至于吧,“说实话吧菲利普!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菲利普又在煎蛋上撒上葱花,语气更加随意:“没什么,就是把他房子小黑屋里关着。这不是你提议的么?”
  我只是说说啊!而且可怕的小黑屋,再加上菲利普那常人无法想象的行动力……我想想梅若鸿那种扭曲的性格,还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是活着回去的?”
  “就算是死着回去的也和我们没关系。”菲利普把蛋铲出来,“出事也是警察的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我叹气,“万一真的弄死人麻烦还是不小的。”
  人命的问题我在美国的工厂里见得多了去了,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我们刚到杭州,要弄出人命什么的,还是脸上不好看。
  菲利普瞟了我一眼:“你有空关心别人,不如看看自己吧!你不会爱国到要学习国宝了吧!瞧你眼圈黑的。”
  我听见这话,就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脸直接就黑了:“你不知道提醒别人受伤害的经历是很不道德的事么?”
  自从那天被梅若鸿吓到之后,我连续做了几天噩梦。
  原本只是不清不楚的男女说着模模糊糊的对白,我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不注意的话还好些;后来那些男男女女是越来越清晰,对白也越见清楚。
  于是我囧了。
  那些女的全都像是杜芊芊附体,男的都像被梅若鸿穿了,使劲的说着恶心的粘糊糊的话,什么“你残酷你狠心你无理取闹”,什么“我是风儿我是沙”,什么“我好幸福好幸福哟!”的,这让人受不了。
  昨天晚上最惨,原本是站在第三者角度,看那个梅若鸿二号一个劲的要那个女的,边摇边喊“她这么善良这么高贵,你怎么能这样对她”。我直接捂住耳朵闭着眼见,对一切动作视而不见,对所有言语听而不闻,结果就是我直接站在那个女人的位置上。而梅若鸿二号也变成梅若鸿正版,边摇边喊“她这么善良这么高贵,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我简直是陷在这个梦里,无法逃脱。
  其实我私下里曾猜测过是不是因为给了他点颜色看看,所以梅若鸿才要用这种方法诅咒我。
  毕竟,经历过穿越这么回事,再想要坚持什么唯物主义,确实有点难啊!

  画展,烧画

  
  
  展览的最后一天,往往主办方都会忙着准备处理画廊收尾清理的事,所以展览的现场都会比较杂乱,参观的人也不大愿意在这天来挤这个热闹。汪子默当时在梅若鸿的个展最后一天才来买画,就是因为这天人少,可以掩人耳目。毕竟那个“贾先生”到底还是汪家旗下的人,难免会被其他参观的人认出来。
  这么一来,展览的倒数第二天反而成了最热闹的了。
  我挂着黑眼圈一心一意的学习熊猫,躲在画廊的角落里阳光下眯眼补眠,力图不仅在外貌上与它相似,就是生活习性上也与它看齐。
  “我说,你们这场书画展不是办的挺好的么,反响不错,收益也很好,怎么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
  我逆着阳光眯着眼,任妈妈伸出纤纤食指使劲的戳我的额头。
  “一点也不好。我今天去看过帐目啦,汪子默的画作是反响最好的,买的人也是最多的;青青姐要稍稍差一点,就属我的书法算是最差的!”
  “知道比不上人家还在这里磨叽!”她在我边上坐下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回去好好练练,虽然只是你学书法只是陶冶情操用的,不过既然学了就要做出成绩来。”
  真麻烦!我撇撇唇,直起腰:“知道了。”
  眯着眼睛我扫视全场,今天的人果然是多。虽然现在不少的作品下面都标上了“已售出”的告示,不过这毫不影响人们的热情,因为更多的人只是纯粹来凑热闹的,这就显得场面更加拥挤。幸好揽翠画廊的负责人事先提醒过这件事,菲利普又调集了人手,不然一定会手忙脚乱的。
  “既然起来就快去忙吧!”妈妈拍拍我的肩催促我一下,站起身就走,“我去看看你爸爸在做什么。真是过分,明明说好是来自家女儿的忙,自己倒躲里面休息去了。”
  “爸爸只要来这里坐镇,就是帮最大的忙了。”我伸着懒腰随口对着她的背影嘟囔道。
  只要知道爸爸在这儿,为了和爸爸保持友好的关系,那些爸爸商场上的伙伴或者其他什么人自然就会来。不仅自己来,恐怕还会顺便带着家人,那还怕冷场么?
  我巡视四周,从挤闹的人群中细细的看过去,才明白妈妈为什么特地跑过来把我拉起来。汪子默、阮青青都和我一样占着块角落无精打采的蹲着,没有管展览会上的任何事。
  我是因为睡眠不足才在那儿补眠;汪子默会一脸疲惫我倒是知道原因,他这些天都在想办法和他妹妹修补关系;可是阮青青怎么也一脸萎靡不振、郁郁寡欢的样子?
  “嗨!”我重重拍在汪子默的背上,在他身边坐下:“你在想什么呢?”
  他吓了一跳,看清是我才又放松下来,挠挠脑袋一脸沮丧:“正烦着呢!好说歹说,子璇都不愿意搬回烟雨楼住,天天和两个大男人混在一起,还怀着孩子!真让人发愁!”
  我同情的看他一眼:“她这是在闹别扭吧!”女孩子要是别扭起来,可是软硬不吃,相当麻烦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愁!我们不是兄妹么,连她说出那种话我都没往心里去,她这事闹的哪门子别扭?”他摇着头叹气,“女人家的心事真难猜。”
  那种话?我突然想起他们两个还在斗气的时候,他曾露出的讥讽的表情。是那时候她说了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话说回来,你最近有梅若鸿的消息么?”
  “你怎么会问他?”他震惊的转过头看我,“他不是被你叫来的警察关进警察厅了么?出什么问题了?”
  “早放出来了。”我皱着眉,紧紧盯着大门口走进来的两位贵妇,有点不耐烦,“你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放出来后的。你妹妹那儿也没有?”
  “子璇现在根本不想理他,我也没关心他的事。你到底要问什么。”
  我站起身,踮着脚尖越过人头去看了看,有攥住他的衣袖拉他起来:“上次我没怎么仔细看,你过来帮我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杜芊芊?”
  “怎么可能,她一定是陪梅若鸿呆在水云间……”他嘲笑着的语气还没落音,就止住了声,有些不可置信的托托眼镜,声音哑然,“真的是她!”
  “你确定?”
  “当然。”汪子默的语气颇为怀念,“醉马画会的关系还不像这么僵硬,梅若鸿第一次带她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贵族人家的打扮。”
  现在她又是这身打扮,衣着华贵,妆容精致。只是穿衣着装由少女系变为少妇系。要说她是认清现实,放弃梅若鸿,回去做她的贵族千金,我是一百个不相信的,毕竟按我从汪子默那儿听来的、关于梅若鸿咋咋呼呼的性格,这样的事醉马画会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反常即为妖。我抿抿唇,冷冷的盯着她。她和她身边的贵妇就像所有其他的参观者一样,仔仔细细的一幅一幅参观展览,只是似乎在书法展厅的时间更长一些,而不像别人更欣赏有意思的画作。
  我微微眯起眼。
  “那她身边的那位……”
  “是她的母亲。”
  我猛的回过头看他。他表情轻松的笑笑:“以前还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她的母亲。”
  “杜世全……不是说有三个妻子。”那这位是……
  “是她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杜世全的发妻意莲。”他疑惑的说,“不过,我记得她是不怎么出席这样的社交活动的。”
  我舔舔唇,一边向菲利普打手势,让他派人盯着;一边警惕的再次找到她们的身影,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她们没有闹事,所以不能就这么把她们赶出去,不仅不能赶,因为她们是着正装出席,画廊的人还得好好供着;可是就这么放着,又实在让人不放心,毕竟按她和梅若鸿的亲密关系,要说她只是来参观,打死我都不信。
  我到底有没有得罪人,得罪了什么人,这我还是清楚的。杜芊芊今天来,我几乎可以肯定是和梅若鸿有关系,也许是来报复,也许是来做别的什么。
  也许,梅若鸿真的被关几天,受了什么重大的伤害。
  “嘶……你做什么呀!”
  我一愣,低下头看见自己正捏着他的手臂死命的掐,忙讪笑着松开,又使劲晃他的衣袖:“你看你看,她们在做什么?”
  他觑着眼看了好一会,才犹犹豫豫的说:“好像……是要买展品。”
  “你的画?”
  “不。”他突然严肃起来。担忧的看我一眼,“是你的字。”
  我猛抽一口冷气。
  “你做什么。”汪子默跟在我身边亦步亦趋的问。
  “阻止她。”我边移步挤过去边爽快的说,“绝对、绝对不要卖给她。”
  “为什么?也许她只是要参观。”
  “汪子默。”我顿住脚步,轻声叫他,眼睛直视对方,“你当初是怀着什么心情去买梅若鸿的画的?”
  他震惊得看看杜芊芊的方向,又看看我:“你是说……怎么会?”顿了顿,他有点啼笑皆非,“你想太多了,她不会这样的。”
  “你在帮她说话么?”我轻声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你们是有点摩擦,是有矛盾,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和我做一样的事。”
  “我也是在就事论事。”我淡淡的看他,“就是因为你做这件事在前,她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我低声嗤笑。
  “什么见得多了?喂!你……”
  我不理他,直接冲到她们身边,正好听见杜芊芊娇滴滴的声音。
  “就这几副吧!好像赞赏的人还蛮多的。”
  这声音语气我都很熟悉,这几天晚上天天听到。我立时就是一顿,眼前一片眩晕,脑海里突然凭空出现梦中的片段。一会儿是眼前的杜芊芊穿着旗袍,踩着花瓶底的鞋大叫:“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一会儿又好像自己在被人拼命摇晃,耳边传来一阵咆哮:“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真恶心!我觉得自己整个就暴躁起来,脑海中似乎已经没法思考,冲出去推开接待的职员,皱着眉一下拍在票据单上:“我不卖!”
  杜芊芊皱眉看了我一眼,又笑道:“游小姐真是有趣,怎么突然又不卖了?”
  我不乐意买给你!我这么想着,大喘气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理智,说道:“杜小姐不是被逐出家门了么?跟这个穷画家,还买得起书法作品?”
  杜芊芊脸色立刻就变了,意莲却在一边突然说:“是我要买的,我可没被老爷逐出家门。我找自己女儿来参详参详不行么?”
  我狠狠瞪着她,片刻,才说:“当然可以,不过——”我转向会计小姐,“现在开始所有展品卖出的价格涨十倍!”
  意莲猛抽气,杜芊芊咬着牙:“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冷冷的盯着她:“是谁欺人太甚?你今天来是做什么的还要我说么?我只是在保护自己的东西,又有什么错?”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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