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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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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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应该有听说吧,允王没了。”





     26终究是怨的

    乔蓦然正巧打这边来,是为寻找贵妃,却碰到德妃,怀揣忐忑迅速屈膝行礼。
    乔蓦然头微微低垂,德妃未发话,不敢随意起来。
    眼前女子穿着一袭粉色罗裙,耳当明月珰,发别桃花簪。真真如这春夏之景,明丽动人。正是青春韶华时,举手投足间道不尽风流款款。
    两厢对比,德妃瞧着那一身粉嫩,竟觉无比刺眼。
    缓缓走近乔蓦然,脚步轻轻巧巧,却是一个抬脚踩在乔蓦然绣鞋,转动脚腕慢慢用力。
    乔蓦然吃痛,却是隐忍不发,面部表情因疼痛而扭曲。
    德妃最爱瞧人失态模样,别人越痛苦,她越痛快。
    乔嫣然往钦安殿去,路过这里正巧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叫糟。
    是走是留已不容她细想,德妃抬眸之时视线直直扫过来。
    德妃悠悠收了脚,似笑非笑睇着乔嫣然。
    乔嫣然心头一紧,却是加快脚步走到德妃跟前,老老实实屈膝行礼。
    “奴婢见过德妃娘娘。”
    “起来吧,乔风仪人前人后寸步不离的照料太后,平常轻易见不到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莫非有何要事。”
    德妃冷冷望着乔嫣然,仍旧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乔嫣然大方得体起身,端着标准微笑欣然回话。
    “奴婢奉太后旨意,过来参加赏花宴,并将宴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宫禀告。嫣然并非有意,却是偶遇娘娘,娘娘勿怪。”
    言下之意,刚才发生的小事,被她乔嫣然撞见了。上不上报难说,看她心情了。
    乔嫣然话说得婉转,却是透露出一个讯息。别惹她,千万别惹她,惹她等于惹了太后,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德妃岂会听不出来话中之意,转眼收敛了情绪,声音缓和了些。
    “乔风仪好本事,进宫没几月就成了太后的宠信。只是,在这宫里头,靠宠是没用的。有些时候,装聋作哑比什么都管用。”
    乔嫣然瞧了乔蓦然一眼,见她依旧低着头,长长的眼睫似受惊般微微颤动,隐忍而克制。
    很快别过脸,乔嫣然恭顺回话。
    “娘娘说得是,嫣然向来报喜不报忧。太后养病当中,有些事情确实不宜惊动太后,没必要让太后担忧。”
    “乔风仪果然是个明白人,”夸完乔嫣然,德妃转向乔蓦然,眼角斜飞,“乔修容可得学着点,当个机灵人,再莽莽撞撞冲撞了哪位贵人,可没本宫这样好交代。”
    “娘娘训示,嫔妾谨记于心,定当听之从之。”
    乔蓦然仿如受惊的小鹿,怯生生点头,唯恐惹怒德妃。
    人家含羞带怯是种美态,偏就这乔修容,怕成这般,好似活见了鬼。
    德妃嫌恶的皱眉,扬了扬袖,抬脚越过乔蓦然往前走。
    乔蓦然迅速让开路,脚下的巨痛刺得她冷汗直冒,却是咬紧牙关退到路边。
    目送德妃离开的背影,心弦放松的同时颤巍巍就要倒下。
    乔嫣然立在乔蓦然身侧,见她有如风中枯叶颤颤欲坠,身子下坠之时连忙接住她。
    “乔修容当心,别摔着了。乔修容这模样,暂时不宜走动,不如找个地方歇歇吧。”
    乔嫣然抬眼四下观望,假山旁有一凉亭,询问乔蓦然意见。
    乔蓦然撑到德妃离开本就辛苦,听了乔嫣然的话自是点头同意,由乔嫣然和巧秀搀扶着她往凉亭去。
    待坐定后,巧秀查看主子伤势,脱了鞋袜,但见脚背红肿一片。
    巧秀红了眼眶,定定看着乔嫣然,乞求道。
    “二小姐,您可要为小姐作主。哪有这般作贱人的,小姐也是主子啊。”
    主子也有高低贵贱之分,谁叫你家主子地位不如人。
    然而,瞧着乔蓦然忍痛含泪委屈往肚里咽的模样,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竟对可疑的仇人动了恻隐之心,乔嫣然,你真是太慈悲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乔嫣然纵使可怜乔蓦然,也不会贸然为她出头打击报负德妃。
    一来她没这能力,二来她要明哲保身。
    毕竟是姐妹,乔嫣然此时也只能安慰几句。
    “往后当心点,别再撞见德妃了。”
    乔蓦然看着嫡妹,张了张嘴,却是叫巧秀回宫取药膏。
    待巧秀离开后,乔蓦然欲起身握住乔嫣然,身子刚站起又吃痛跌坐下。
    乔嫣然扶住乔蓦然助她坐稳,笑道,“乔修容有伤在身,还是坐着吧。若再出事,嫣然担待不起。”
    乔蓦然眼眶湿润,喏喏道,“妹妹还是在怨我,那件事,即使不是我做的,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妹妹要怪就怪我吧,我姨娘是为了我才犯下糊涂事。总之,是我不对,我向妹妹赔罪。”
    乔嫣然笑容依旧,却不见眼底。
    “乔修容这话说得,好像我是兴师问罪来着。我从头到尾可有说过你和二姨娘半分不是,乔修容旧事重提是何意思。人在做,天在看。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做错了事自有天罚,我何苦去脏自己的手。”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个乔嫣然就来气。
    她就是不愿进宫,也无需别人设计安排。进宫既是她的命数,自然希望有个好的开头。
    若是她没有昏迷,在圆慧大师预言前进了宫,兴许早被皇帝册封为妃。即便后来为太后挡煞,也是以妃之名,侍疾有功还能晋升。总之,能够早些达到目标。
    何来现在这般步履维艰步步为营,是个主子都能踩她一踩。有太后护着又如何,终归是个奴才,服侍人的命。
    即使有幸挨到年满二十五,也早已身心疲惫。小说里的那些,出宫养养花种种草找个平凡人家嫁了,想法是梦幻的,现实却未必行得通。
    殊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作为一个高龄未嫁女,又是宫女身份,幸福太不易。
    乔蓦然轻巧巧一句道歉就将这些一笔带过,未免太容易。
    “乔修容身子不爽,在此好生歇着,嫣然不便打搅,先过去了。”
    乔嫣然扔下话,转身翩然离去。
    乔蓦然苦笑,抬头望去,便觉这山石好景都失了颜色。她,终究是怨的。想来,又怎能不怨。
    宴席设在钦安殿院内,场地宽阔光线明亮。院内已布置一新,按品级前后有序的摆放桌椅。上首主位自是皇帝和皇后,下首左右两侧依次排开,分别是四妃及下面各嫔妃的座位。
    每张桌前摆满各式鲜花,争奇斗艳美丽非凡。
    牡丹的天香国色,鸢尾的俊秀别致,栀子的雪白芬芳,月季的富贵雍容,虞美人的鲜艳明丽,白玉兰的清新素雅。
    花香四溢,飘散在空气中,鼻尖闻到的竟是浓浓香气。
    种种形态,各具特色,互不相让,绽放出自己独特的美。
    花娇美,忙碌的人儿却无心欣赏。
    乔嫣然来到钦安殿大院,见宫人疾走奔跑,有的端着水盆有的拿着抹布有的提着土木灰,忙忙碌碌奔来奔去。
    连忙抓了某个小太监询问,小太监见是乔风仪,停下脚步回话。
    “贵庆宫的绯雨姑姑整理花架时,被花盆砸了脑袋,血流了一地,小的们正在打扫场地。”
    倒霉催的,乔嫣然表示同情。
    所以说,做事要小心。
    “绯雨伤势如何了,现在何处。”
    “抬到了钦安殿偏屋安置,血止住了,只是人还昏迷着。”
    乔嫣然放了人,自行往内殿去。
    皇后刚到钦安殿,听闻绯雨被花盆砸伤,起初有些不信,命人带着去察看。
    但见绯雨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纱布上渗着血。血迹不断蔓延扩大,染红了大片白布,血水一盆一盆往外送。
    屋内的浑浊血腥味令皇后几欲作呕,皇后抚了抚胸口快速出屋,呼出鼻间的异味,悻悻道。
    “晦气。大好日子,竟出了这种事。赶紧把场地打扫干净,把血渍彻底掩了,莫扰了皇帝兴致。”
    皇后颐指气使下命令,常嬷嬷立刻带了宫人办事。
    顷刻间,宫人停下手中的活,赶往院中。
    绯雨这边无人问津,脸色惨白的躺在木床上,形单影只气息微弱。
    乔嫣然进来时见到这幅人走茶凉凄凄惨惨的画面,颇有些感同身受。
    想到自己,每天殚尽竭虑,只为将太后伺候舒服,搏一个光明前程。
    奴婢命贱,若是她出了事,怕也是这种惨淡光景吧。
    罢,罢,索性多管一回闲事。
    乔嫣然快速赶至太医院,找到专门为太后诊治的左院使,说明了绯雨的情况。
    左院使有些犹疑,宫婢是没资格让太医诊治的,平时都是让医术浅薄略懂皮毛的医女诊看。
    见乔嫣然态度坚决而诚恳,感念她的善心善行。想着仅此一次,能帮便帮吧。
    左院使分派了个年轻太医,让乔嫣然带着去御花园。
    “烦劳孙太医跑这一趟了。”
    乔嫣然客客气气道谢,孙仲宣忙摆手,表情认真严肃。
    “乔风仪快别这么说,行医救人本是我辈职责。如今碰上了,岂能不管。”
    是个好医生,乔嫣然会心一笑。年纪轻了点,却是古道热肠,比那些缩手缩脚自诩医术高超的老人家强百倍。





     27赏花作诗

    散开的发丝,沾有零碎干涸暗红血迹,包裹头部的纱布已被鲜血染透,清秀女子面色乌白得吓人。
    “姑娘,失礼了。”
    孙仲宣弯腰先赔了个礼,再给绯雨把脉,掀开眼帘观察瞳孔,又在鼻尖探了探。
    乔嫣然一旁瞧着,中医的望闻问切这套她不懂,她只关心结果。
    “孙太医,绯雨情况如何。”
    孙太医沉重道,“处理得及时,无生命之忧,过会就能醒了。然而失血过多,恐需静养一段时间。”
    孙太医把宫女包得宽窄不一的纱布解开,将狰狞暗红的伤口清洗干净,敷上止血消炎的药草,再拿出新的纱布包妥。
    ““幸得未伤在前额,若留下疤痕就可惜了。”主要伤在前侧颅,避过了要害,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乔嫣然听着,点点头,却是神情复杂的看着绯雨。
    孙太医拿出纸笔开了张药单,交给乔嫣然,殷殷叮嘱道。
    “慢火煎熬,早晚各服一次,切记偷懒。”
    乔嫣然接过,感激道,“有劳孙太医了。”
    孙太医笑了笑,清俊的面容生动起来。
    “我是尽本分,乔风仪才是真正热心肠。”
    乔嫣然谦虚笑道,“孙太医谬赞了。”
    孙太医见事情做得差不多了,男女独处总归有嫌隙,别过乔嫣然走小路快速离开宫殿。
    乔嫣然守在绯雨身边,时不时在她唇上滴几滴水。
    明穗得贵妃口谕过来探视,问了绯雨情况,听说无生命危险,倏地松了口气。
    在她掌事的宫中出了事,她也难辞其咎。
    “乔风仪到外屋歇歇,我来看着这里。”明穗主动揽活。
    “还是我守着吧,”乔嫣然把药单递给明穗,“你是这里的掌事,取药熬药方便,煎药的事就交给你了。”
    脑袋灌铅般沉重,飘飘乎不知魂归何处,欲睁眼却是疲软无力,眼睑颤巍巍掀了掀,几番尝试,终是吃力睁开眼。
    绯雨好似做了一段长长的梦,半生飘零,无所依归。待到梦醒时分,亲历现实却是更为残酷,倒不如就此睡去,缈缈不复醒。
    “姑姑醒了,可叫我担心死了。”
    明穗端着汤药进屋,见绯雨睁开眼睛,欣喜道。
    明穗将盘子放在桌上,舀了一小碗汤药搁着待凉。走到绯雨床前,轻轻抬起她的头,拿枕头稍微垫高一点。
    “姑姑头部受伤,不宜大幅挪度,姑且这样吃药,希望姑姑体谅。”
    绯雨虚弱的扯起嘴角,努力挤出一抹笑,有气无力道:“无碍。”
    明穗回身拿过黑瓷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吹,动作轻柔的喂给绯雨。边喂边解释,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说到乔风仪过来看望她,还给她清理伤口开了药单,绯雨眼眸闪过异色,转瞬恢复如常。
    乔嫣然帮她,是单纯善举,亦或怀揣其他目的。仿佛雾里看花,看不清探不明。总之,待她伤愈后少不得去趟永宁宫道谢。
    “对了,你这些日就在我这边养伤。贵妃发了话,姑姑勿念其他,专心养病就是。贵妃待姑姑,可真是顶好。还说姑姑家用若有短缺,尽可以找账房支取。”
    明穗语气中的歆羡,听在绯雨耳中,却是极其讽刺。
    绯雨脸上泛起苦笑,挥掉心头烦闷,专心喝着汤药。
    乔嫣然有任务在身,把绯雨托给明穗,匆匆赶往前殿大院。
    接近午时,日头正上来。各桌均有巨大华盖遮顶,以桌椅为中心,形成大大的圆影,候在妃嫔身后的随侍宫女们跟着受益。
    时有暖风拂过,吹动衣摆翩跹。后宫妃嫔,或温婉,或明媚,或清丽,或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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