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1938 疯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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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 疯丢子-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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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想法?”秦父忽然坐在秦恬身边,手里拿着茶。
 
   秦恬耸耸肩:“德国完了。”
 
   “你就这么肯定?”
 
   “那你什么想法。”
 
   “哎……”秦父幽幽的叹气,“这美国也不是个好东西,战争么不参加,哪个国家问他买武器么他都卖,关键时刻么又喜欢挑出来指手画脚,典型的……”
 
   “当□还想立牌坊!”秦恬恶狠狠的。
 
   秦父惊讶了一下,哈哈大笑:“没错没错,就是当了□还想立牌坊!”
 
   旁边秦母在做衣服,闻言笑骂:“你们俩不正经的说什么呢,什么□牌坊的,你这老不正经别带坏女儿!”
 
   秦父朝秦恬挤挤眼,低头喝茶。
 
   秦恬又看了下那文章:“这美国不参战,跳出来有什么意思……”
 
   “别的阿爸也不知道,但有一点阿爸明白,这美国这么一表态,它就不敢明目张胆给日本和德国卖军备了,哼!”
 
   “对哦,也算是把自己拉进反法西斯阵营了。”秦恬喃喃道,忽然一怔,“不给日本运军备?”
 
   她眼前仿佛想起了某电影的开头,海边,山崖上,药膏旗飘飘,演东条英机的老头儿一脸阴霾道:“战争是无法避免的,拒绝承认这一点必死无疑!美军切断我们的石油补给……除了打仗别无选择,大规模的突袭是唯一的方法……我们要一举消灭太平洋舰队!”他顿了顿,强调:“也就是,珍珠港!”
 
   珍,珠,港!
 
   秦恬缩在沙发中,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一个宪章,引发了后来那么多事情,她似乎可以闻到命运的味道。
 
   反法西斯联盟缓缓的成长,偷袭珍珠港的舰队蠢蠢欲动。
 
   而此时,恐怕遥远的日本,已经开始了对偷袭珍珠港的筹备,她仿佛觉得远处那岛国上正发生着她在电影中看到的情节。
 
   地图上的船具模型,飞机短途起飞的训练,死士的培训,外交团的筹备,间谍在珍珠港偷偷踩点拍照……
 
   这些情景就好像命运的齿轮,在她的耳边吭哧吭哧旋转。
 
   她很早就觉得一切开始了,感觉每一天都有齿轮在转动的感觉,今天,她真的感觉到了。
 
   秦恬觉得自己一整晚都被震撼的睡不着觉,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哪里震撼了。
 
   第二天她企图去找奥古斯汀,结果一个人都不在,她只能悻悻而归。
 
   又过了几天,走进九月,新的头版头条,《目标,莫斯科!》
 
   秦恬已经麻木了,她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每天正常人的生活,上课,干活,发呆,看报纸,然后被报纸上的消息震一震。
 
   报纸上的消息,总是经过滞后和筛选的,她每一次看,都试图把时间往前推一点,然后默默写在本子上。
 
   奥古最近很忙,忙到找不到人,他不方便了找她,而她也不是粘人的个性,过个十来天去敲回门,十回有九回不在,还有一回不是刚回来了累的脸色苍白就是接到通知要紧急出门。
 
   秦恬不明白,在巴黎市区,有什么好忙的。但是她当然不会去问的。
 
   又过了一阵子,有关莫斯科的消息,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秦恬知道,闪电战踢到铁板了。
 
   此时,天又渐渐冷了。
 
   大院的伊路莎奶奶生病了,成天头晕乏力,院子里年轻女人多,每天都有不少人照顾,秦母知道后也很担心,隔几天就让秦恬送点鸡汤鱼汤营养粥过去,今天她又抱着一锅汤去大院,正看到从公寓的楼梯间铲煤回来的伊万,他脸上乌黑的,穿着便装,眼白非常明显,看到秦恬,露出大白牙笑:“媞安!你来啦!”
 
   “恩,送点汤。”秦恬微笑,抬抬手里的锅子,“奶奶好点儿了吗?”
 
   “四楼的瑞秋阿姨照顾着,她做了很多好吃的!”伊万笑得很开心,用袖子一抹脸,从脖子到半边巴掌黑黑白白的。
 
   秦恬进屋,发现不止瑞秋阿姨,还有好几个妇女都围在伊路莎奶奶床边,要不是她们絮絮叨叨的聊天气氛浓郁,还以为是在交代遗嘱的现场。
 
   她把鸡汤交给伊万,就进了房间,女人们挪一挪,也给她挪出了位置,她想想没事,便坐下了。
 
   “古力奇一家不是当初也出去了吗,说逃到西班牙去,还安排好了路线。”瑞秋阿姨正在说话,她眉头皱得紧紧的,“你看现在,还托人带了纸条儿来,被关在德朗西集中营。”
 
   “没逃出去?”一个女人问,她手上还握着打了一半的毛线。
 
   “何止没逃出去,连巴黎范围多没出!”瑞秋说着也不知道是该是什么表情,“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偷偷摸摸,孩子昨天还跟我们家卡舍和豆豆玩,晚上就闷声不响走了,结果你们看现在……” 
   “他们估计也是不想让你们有无谓的希望,如果真逃出去了,应该会给你们口信的。”伊路莎奶奶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巧克力,靠在软软的大枕头上,劝慰道,“没想到德国人管得这么严。”
 
   “何止是严,简直是严酷。”秦恬身边一个婶婶忽然激动起来,“你们没听说吗?波兰的事情,一开始还有犹太人聚集区,接着分派到集中营,集中营光见进去的,没见出来的!”
 
   秦恬心里咯噔一声,她忽然眼前就晃过那把十字路够堵成丁字形的墙,高高的,毫无生气,上面还有狰狞的铁丝网。
 
   “媞安,你不是说你去波兰留学吗,你总知道吧。”那阿姨转头问秦恬。
 
   “你记错了,我是去德国留学,我哥哥去波兰,不过……”秦恬咬咬嘴唇,“我去波兰找过哥哥,确实,见到了犹太人聚居区。”
 
   一屋子人立刻感兴趣了,七嘴八舌的问道:“那儿怎么样?”“大吗?”“多少个人住?”“吃的喝得哪儿来?”“要住多久?”
 
   秦恬招架不住,只能慢慢说道:“我了解的不多,聚居区很小,顶多五六万人住,但是却挤进去全波兰将近三十万人……”
 
   这立刻引来一片惊呼:“天啊,怎么可以这样,这太残忍了!”
 
   “和我一起到波兰的有几个犹太朋友,后来我们失散了,我在餐厅打工,她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说准备逃出去,华沙生存不下去了,我给了她一点食物,结果再一次知道她的消息,她的母亲已经病死了,她很多朋友逃出去时被打死了,她被关进聚居区……几乎,没有吃的……德国士兵管的很严,扔食物进去的,一律坐牢。”
 
   这下,已经没有人惊呼了,所有人都盯着她看,连伊万,也洗了脸换了衣服靠着门边听着。
 
   “在华沙的犹太人,真的无法生存,远比这儿的,现在,严酷许多……犹太人还没都住进聚居区时,德国巡逻兵在街上遇到犹太人的就辱骂嘲笑一顿,遇到没人的地方,枪毙……似乎都不负责任……”秦恬想到海因茨,打了个冷战,“我一个朋友,他是波兰人,只是因为,出言不逊,就被打断了双腿……”
 
   “现在,法国也陷落了……”有人低声道,一股绝望的气息蔓延。
 
   秦恬没有缓和气氛的意思,她继续道:“我没有恐吓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说,犹太人,落到德国人手里,如果不逃,最终结果,就只有死,绝无侥幸。你们必须想办法,现在努力逃,以后万一被抓了,也要努力逃,真的,不要心存侥幸。”
 
   一片沉默,在场的当家主妇们都在沉思。
 
   “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失散呢?”伊万忽然问,“和你一起逃到波兰的犹太人。”
 
   秦恬嘲讽的笑:“波兰政府把犹太人拦在国境线外,不让入境,他们让我先进去,找他们在波兰的亲人去帮他们入境,结果我找到了他们的亲人,告诉他们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他们却,一直没有音信了……”
 
   “波兰政府怎么可以这样?当初他们不是说接纳犹太人吗?”瑞秋阿姨激动的问。
 
   “可现在当权的是谁?听说英国也在反犹,到处都在反犹!”织毛衣的婶婶激动道。
 
   “英国为什么反犹?他们也怕了德国?”
 
   “天知道,恐怕也是在拿我们转移情绪。”那婶婶开口闭口我们我们的,显然已经上升到民族情绪,“现在只有西班牙,他不听德国的,不愿迫害犹太人,但是更多的犹太人,他们也不收……只保护自己的西班牙籍公民。”
 
   “天哪,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法国。”一个女人忽然哭了。
 
   瑞秋婶婶也眼眶泛红:“我的丈夫还参加过一战……我们在公园里被赶开的时候,我丈夫还跟那个警察理论,他参加过一战,是为法国贡献忠诚和生命的,有权使用法国的公共设备,结果那个警察的答案就是一枪托……”
 
   “就是那天吗?”伊路莎奶奶微微撑起身子,“我看到你丈夫脸颊肿着的。”
 
   “恩。”瑞秋擦着眼泪点头,“他让我别说,怕让你们害怕,但我想想就心凉,他当初可是老兵,归国时多么的荣誉,现在却……呜呜……”
 
   “哎,听了媞安说的,你们别掉以轻心,四面打听一下吧。”伊路莎婶婶吃力道,“到了那个时候,孩子都藏我这儿来吧。”
 
   “那得早作准备。”秦恬已经有了惯性思维,“必须早做准备,法国有多少犹太人,每个家庭有哪些,他们都记录在案,真抓起来,那是要点名的,抓的时候要是少了,你们说不出去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傍晚就这么在讨论中过去,秦恬看着满大院的犹太人,忽然想起了秦父关于仁义的教导。
 
   她觉得,她可以做到袖手旁观,但是她又希望,自己能够和奥古一样,在未来,能够问心无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嘎嘎~
 
 海因茨……额……
 
 晚安~
 
 1941年,一支德军部队被苏联军队强大的火力压制在一河堤后面,德军头顶是一片片被子弹打出的土雾,152毫米炮弹不时在河堤四周爆炸,一个年轻的德军士兵正在冲出河堤掩体;目光异常坚定。他是一个纯正的日尔曼人,一头金发,眼睛如海一样蓝。他的目标是前方苏军的机枪阵地,只有炸毁它,被压制的战友才有可能突出重围,但是他失败了。这个年轻的日耳曼掷弹兵军士倒在了苏军密集的机枪火力之下,他左手拿着MP…44突击步枪,右手还紧握着一枚已拧开盖的手雷,鲜血从他胸口流出,那枚挂在胸前的二级铁十字勋章在阳光与硝烟的映衬下显得庄严神圣。 他给中尉留下了一份遗书: 告诉元首我已尽力,告诉父亲我依然爱他。 这份遗书最终送到了希特勒手中,他看了,决定追授那位年轻的士兵一级铁十字勋章,同时说了一句话: 拿下莫斯科!
 
 告诉元首我已尽力,告诉父亲我依然爱他。    
 等到伊莉莎奶奶病好了,天气却也转寒了。
 
   秦恬觉得仿佛是恍恍惚惚的,又一年要过去了。能够在这样的时期拥有这般白驹过隙的感觉,她不知道到底是幸运还是遗憾。 
   今年冬天和往年一样,干燥而寒冷,等所有人都穿上厚厚的大衣时,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来了。
 
   外面下着大雪,屋里残留着晚饭的香气,脚边火热的壁炉,手边是美味的点心,在一个只有壁炉没有空调的时代,秦恬感觉冬天比夏天舒适多了。
 
   这两天她正在向秦母学习做棉袄。
 
   巴黎的冬天虽然寒冷,但是却并非严寒,大多数人几件毛衣,背心,外面一件大衣就能搞定,所以家里的棉袄垫在箱底被人遗忘许久了。猛然听秦恬提起,秦母还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棉袄的位置。
 
   虽然奇怪女儿为什么突然想学做棉袄,但是传统的母亲总是希望女儿能会点女红的。作为示范,秦母拆了秦父的旧棉袄,又裁剪了一点新布,买了点棉花,直接做给秦恬看。
 
   秦母拿出的棉袄很复古,这时候还不流行套头衫,棉袄就和唐装一样,颇为洋气,秦恬一看就喜欢,她学了两天,觉得自己实在有心无力,没办法,她只好拿出尺寸来让秦母主力,她打下手。
 
   秦母一看尺寸就明白了,抿着嘴笑,却什么都不说,裁布,缝纫,做得很细心。
 
   秦父一边看报纸一边撇这边,半晌才道:“怎么又在做棉袄?我记得很久没穿了。”
 
   秦恬讷讷不说话,秦母笑了:“别自作多情了,这不是做给你的。”
 
   “哦?”秦父一愣,“那是给谁?”
 
   “你问你女儿。”
 
   秦恬纠结,支支吾吾:“那个,你说给谁就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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