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要的自由只须彼此归还
不必去问明天我们是否遗憾
（郑源《好聚好散》。）
可可唱完了，如烟还在一脸呆滞。
“喂，回魂了！”可可伸出五指在如烟眼前晃晃，如烟立即羞得满脸通红。
“我……好好听的歌，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歌，一时……”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解释了！”可可呵呵笑着打断他，又说：“你不是说你是被你妻子卖到这里来的吗？我猜，她可能今晚会来，你就算心里很难过，但表面也要坚强一点，唱这首歌，可以表现出你的洒脱。”
“坚强？洒脱？”他看着她，一脸迷茫。
她也看着他，他一脸的迷茫，像是迷路的羔羊找不到出路。她的心，就这样被他看塌了一片，让她一下子痛得要死，只想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
可可甩甩头，什么痛得要死啊，她都已经死了！既然什么都不能给他，还想这些做什么！
再看他，不能爱他，她陪着他总可以吧！那么，就让她一直陪着他吧！
下定决心，可可微微一笑，握住他得手，鼓励他：“嗯，坚强一点，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我会陪着你的，至少，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如烟自然不知道可可在一瞬间已经心思百转，只是本能地重复可可说的话：“你会陪着我？”
“是的，我会陪着你，所以如烟要学会坚强，一定要学会坚强哦！”可可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鼓励他。
坚强？他可以吗？如烟呆呆看着可可。
“坚强！要坚强！听到了没有？？？”看如烟半天没回应，可可狼外婆一样吼起来。
“啊？听、听到了，要、要坚强……”如烟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点头应了； 她，好凶啊……
第6章
任凭如烟好说歹说，老鸨坚决不同意如烟不接客的要求，连如烟准备要唱的歌也没听，把如烟奚落了一顿就走了。
如烟哭肿了双眼，可可气急，可两人却没半点办法。
到了傍晚，老鸨带着给如烟化妆的人来了。
如烟满屋子乱跑，一边哭喊着：“不要，不要，我不要接客，求求你了，求求你……”
“把他抓住！”老鸨一声令下，如烟哪里躲得过四处围拢的人，没两下就被架住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鸨说着倒了杯茶，又从怀中拿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抖进茶水，晃匀了，抓着如烟的下巴强行灌了进去，把如烟呛得直咳嗽。
可可在一边急得不行，一拳一拳打过去，拳头穿过老鸨得身体，什么都打不到，可可只能破口大骂：“死人妖！你这个杀千刀得王八蛋！老娘要杀了你……！”老鸨同样什么都听不到。
如烟被老鸨灌了掺了料的茶水没多久，就全无反抗之力，软绵绵的任人为他更衣打扮。
“如烟，如烟，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可可趴在如烟的膝盖上边哭边问，天啊，那个死人妖，用膝盖想都知道，他给如烟吃的，肯定是□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没…事，别…哭……”如烟现在全身一点力都使不出来，连说话都费力，他自己心里也很急，可看可可担心得哭了，又忍不住轻声安慰她。
听到他的回答，可可哭得更伤心了，她的如烟连说话都说不清了，可她却保护不了他，她好没用……
周围忙着帮如烟打扮的人，看多了刚进青楼的男子寻死觅活、疯癫痴傻样，只当如烟在自言自语，也没理他，各自忙着自己手上的活。
待众人将如烟打扮好，天已经黑了。
老鸨让人直接将如烟平放躺再床上，留了个小厮伺候如烟，就带着众人走了。
“如烟，如烟，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难受？”可可也爬上床坐在如烟身边边哭边问。
“别…担…心，只…是…没…有…力…气。”如烟费力地说着让她别担心的话，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这就是他的命了，进了这青楼，他还想保住身子，妄想啊，真的是妄想！
“公子，别哭了，看开些吧，男儿家的命，比纸薄啊！再说，你哭花了脸，少不得又要挨爹爹一顿骂。”说话的是老鸨留了伺候如烟的小厮霞儿，他看到如烟哭了，忙拿了布巾来帮如烟拭泪。他说的爹爹即是老鸨，青楼里的人，都叫老鸨做爹爹。
霞儿自然也知道如烟被妻主卖入青楼的事，同为男儿，他自是同情如烟，却又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劝他想开些了。
“如烟，你快问问他那死人妖给你吃的是什么药？”霞儿看不到可可，也听不到她说话，可可只能让如烟问霞儿那老鸨让如烟吃的是什么药。
千万千万不要是□啊，可可在心里祈祷，可是心里却明白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了。
“人…妖…？”如烟不明白。
“就是那个老鸨！”可可气呼呼地说，难道他不像人妖吗？
“公子，你说什么？”霞儿问道。公子在说什么？是在跟他说话吗？
“什…么…药？”如烟问。他给他吃了什么药，让他全身使不出力来。
“是软经散，吃了会让人没力气。”霞儿一听就知道如烟在问什么，这软经散，是青楼里除了□外用来对付不愿接客的男子最常用的药。
呼，还好，还好，不是□。可可松了一大口气。
可是，如烟还是只能让人为所欲为啊！可可还没松完的气又提了起来，她该怎么办啊，呜~~~！
第7章
“呵呵，赵大官人这边请，我们这如烟啊，那脸蛋儿美就不说了，那身板儿、那皮肤，呵呵，我说了怕大官人说我夸大了，还是大官人自个儿感觉感觉，就知道了，呵呵……”这赵大富是上阳的一个大商贾，已经40多岁了，长得肥头大耳的，很是好色，当年就想娶如烟做小爷，可如烟娘家也是官家，哪里能把这样美的儿子给一商人做小爷，再加上张巡抚要娶如烟，商不与官斗，赵大富只得作罢。如今听说上阳第一美人孟如烟被张巡抚卖入青楼，忙抱了大把的银子来一尝美人滋味。
“哈哈哈哈！老娘也有上这上阳第一美人的一天！哈哈哈！我到等不及看看这小骚货的骚样了，嘿嘿嘿嘿……！”
走廊上传来的邪笑声，像一个炸弹一样炸在可可和如烟心里。终于来了吗？如烟的泪默默地流了下来，让他死了吧，死了，就可以不用受那种侮辱；死了，像可可一样，那不也挺好吗。
“吱——呀！”门被推开，那肥头大耳的张大富一双色眼四处寻找美人的身影。
“如烟在床上呢，大官人慢慢玩啊，奴家就不打扰你了。”老鸨一阵娇笑，脸上厚厚的粉被震下一片。又喊了一句：“霞儿，外边小心伺候着！”便娇笑着扭腰走了。
霞儿也退到了外边。
“美人，我来了！”赵大富一遍脱衣服一遍走向床。
看到如烟的绝美容颜，赵大富三两下扯掉剩下的衣服，邪恶地笑着将手伸向如烟的衣带。
“美人啊！真是美！就让老娘来好好疼你吧，哈哈哈哈！”满身的肥肉随着她的动作和大笑一颤一颤。
“走开！死肥婆！不许你碰如烟！”可可大叫，扑在如烟身上企图阻止赵大富的动作，可是没用，三两下如烟就被脱得精光。赵大富满脸淫意，一双肥手在如烟身上乱摸。
女尊世界的男子经不起撩拨，只要稍微的挑逗身体就会自然反应。所以尽管如烟心里极力抗拒厌恶，但小鸡鸡还是立马立正待命。连哭出声音的力气都挤不出来，如烟只能闭上眼，任凭泪流满面。
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被侮辱却毫无办法，可可心里的愤怒排山倒海地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终于受不了，可可痛苦大叫：“啊——！”气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赵大富，满眼杀意。
一瞬间，整个房间的物品从四面八方朝赵大富飞砸过去，将正要爬上如烟身子得赵大富砸翻下床，还没待赵大富反应过来，凌空飞起的各种物品全往她身上砸。
“啊——！有鬼啊——！”赵大富终于看清，漂浮在空中的破烂的桌椅板凳、花瓶水杯的各个部件，接连不断地向她砸过去，如此诡异的情形，吓得她尖叫一声后直接晕了。
这个情形同样吓呆了听到声音开门进来的霞儿和床上无法动弹的如烟。
看到赵大富晕了，可可松了一口气，那些浮在空中的物品一下子没了支撑似的重重落在地上，发出阵阵响声。
“可…可。”回过神来的如烟费力地唤着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可可。
“呃？”可可回过神来，“是、是因为我，那些东西才会飘起来吗？”
说出的话虽是问句，但可可似乎明白了。
深吸口气，可可看着满地狼藉，集中注意力，心里默念：飘起来、飘起来、飘起来……
地上的物品慢慢飘起，悬浮在空中，正好把听到声音赶来的老鸨吓得半死，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倒。
第8章
“如烟，我可以保护你了，如烟，我真的可以保护你了！”可可心痛地抱住如烟，“从今以后，我不会让别人碰你，我会保护你，如烟，我会尽我的能力保护你！”
如烟轻轻嗯了一声，再次泪流满面。
“公、公子，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受伤？你还好吗？”两次受到惊吓的霞儿终于回过神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家公子的安全问题，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如烟没有受伤，霞儿连忙拉了被子将他□的身子盖住。
“啊——！”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的如烟，脸一下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天啊！可可她肯定把自己看光了，她、她刚才还趴在他的身上，还抱了他，虽然她是鬼，可到底是个女的，天啊，好丢人！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神经大条的可可根本没发现什么不妥，还担心地摸摸他的额头，没发高烧呀！
“没。”如烟垂下眼脸，不好意思再看她。
“没有就好。”霞儿以为如烟在回答他有没有受伤的问题。
“霞儿…不怕，有…神仙…保护。”看他明明怕得厉害，却还顾着自己，如烟有些感动，便轻声安慰他，希望他不要害怕。
“这小家伙竟然没晕倒，有前途哦！”可可呵呵笑着，坏心的想如果小家伙知道有个鬼在这里，不知道会以多快的速度跑掉。
“如烟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保护你。”可可说。
“嗯。”如烟听话地闭上眼。他确实是累了，之前担惊受怕，又喝了软经散，早就没有力气了，现在一放松，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看如烟闭上眼，霞儿替他拉好被子，便出去找人来将晕掉的赵大富和老鸨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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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月光下，蒲公英在歌唱……”夜晚，城墙下，背风处，可可躺在草地上哼着歌，如烟坐在一旁，还有点怔怔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离开了佳丽院。
回想今天的事，老鸨醒来后，对于昨晚如烟房里发生的怪事是又怕又气，问如烟和霞儿，两人都说不知道，老鸨查了一天，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查到，加上赵大富身上多处受伤，要求老鸨赔钱医治，损失一大笔钱，如烟房里的家具尽数被毁，重新添置又要花一大笔钱，老鸨更气，将这些损失通通算在如烟身上，要如烟接客来还。
不提接客还好，一提接客， 就有无数桌椅板凳砸来，老鸨骂得越凶，东西砸得越凶，老鸨被凌空甩出去好几次后，终于知道这个如烟是打不得骂不得更碰不得的，加上如烟身边发生的怪事挺吓人，便像赶瘟神一样将如烟赶出去了。
如烟无处可去，可可便提议离开上阳，到别处再想办法生存，于是两人深夜来到城墙下休息，只等第二天一早开了城门就离开。
这晚，可可很高兴，唱了好多歌，如烟觉得好听，便也学了七八首，快天亮了两人才靠着城墙小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如烟当掉了身上仅有的一对耳环和一根簪子，买了几个馒头，两人出城上路了。
走在官道上，可可很是高兴，飘前飘后的。太阳慢慢升起，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啊，如烟，你说我们去哪里呢？”
“嗯，可可想去哪里？”如烟笑看可可，问道，语气充满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 我对这里不熟了，也不知道哪里好玩。”可可皱皱眉，又开心的笑了，“如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啦。”
如烟怔怔地看着可可，有些发慌，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可可的身体，好像越来越透明了。
“可可？”如烟突然觉得害怕，不是错觉，可可的身体真的越来越透明，像是要消失掉一样。
“嗯？怎么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