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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凤凰展翅篇:第二十四章 普度众生]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有些超出我能够负荷的范围,心里烦乱却不知如何缓解。夙岚还在昏睡,婉妃醒来过一次,见孩子没事就安心地也跟着昏睡下去。披衣下床,在院子里呆呆地愣神儿。。。。。。
“公主,您想什么呢?夜晚天寒露重您也不说披件衣服——”
如墨跟着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厚厚的外袍,现在连一向乐观的小丫头也睡不着了。
“如墨,你说皇兄见到了夙岚,这件事到底好还是不好?”
“夙岚殿下可以引起皇上的注意,以后地位就会提高,那些宫女太监就不敢随意欺负他了,这很好啊!”
“以后他就要面对宫廷里的争斗,会活得很辛苦,而我马上就要离开玄武国,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想到以后的种种可能,我还是忍不住为他忧心,他是那样一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在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两样。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变得冷酷无情。。。。。。
“看来公主是真的很喜欢夙岚,我从来没有见你为什么人这么担心过——”
如墨有些感慨地道,公主自小性情冷淡不喜与人亲近,就算是皇妃在世的时候她也从不明白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有在那孩子面前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说笑。
“你这丫头,说的好像本公主从来不关心你似的,你这是在向我抱怨么?”
屈指重重地在如墨额头敲了一下,痛的她连小鼻子都皱了起来,知道她只是配合我在演戏,也就不好意思再敲第二下。
“不要——”
突然听到夙岚在屋里大喊,我急急忙忙冲进屋去,就见他惊惧地缩成一团,眼睛不停地四下里扫视,生怕那个可怕的黑衣人再跑进来。那一掌好痛,当时自己觉得连喘气都会痛到浑身抽搐,还以为马上就要死了。。。。。。
是姑姑救了夙岚,那个坏人一听到姑姑的声音就吓得跑掉了。好想睁开眼睛看看她,如果真的要死,那就让自己在这之前再见她一面——
“夙岚不要怕,姑姑在这里!”
我坐在床前把夙岚拥进怀里,手轻轻地在他发丝中穿梭,试图抚平他不安的情绪。
“啊,我娘——”
“没事,她也在这里,你娘好好儿的。。。。。。”
鼻子一阵酸楚,自己都怕成这样了,还想着他娘有没有受伤。到底是谁那么狠心,居然下手伤害一个孩子?
“姑姑,我又梦见那个要杀我的人,他蒙着黑巾看不到脸,可是他的眼睛好可怕。。。。。。”
夙岚一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摆,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不安,连声音还在发抖。我试着用最温柔的笑脸面对他,缓缓地道:“以后不会有坏人再来了,夙岚乖乖睡觉吧!”
“可是,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个蒙面人——”
夙岚迟疑地看着我,抓着我衣摆的手片刻也不放松。这样紧绷的心情怎么能好好休息,对他的伤势也不好!
“夙岚,你有没有听过姑姑弹琴?”
“没有——”
看这孩子的注意力暂时从害怕中转移,我进一步哄劝道:“那你想不想听?”
“想!”
夙岚乖巧地放开手回答道,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拿了琴摆在离夙岚不远的地方,调好宫商角徵羽,轻轻拨动琴弦,一串悦耳的琴声流泻而出——
琴音有如行云流水低低漫过听者的心田,没有高低起伏慷慨激昂,只是一味地平和。。。。。。每个音符就像是微微跳动的精灵进驻人们的心房,把里面所有的烦恼忧惧全部赶出去,最终只会充满自在喜乐!
琴声渐渐弥漫过院子,烟霞宫一片宁静祥和,相信今晚不少人都能暂时忘记勾心斗角险恶狡诈,沉醉在一个与世无争的梦之世界!不经意间发现夙岚已经合上眼睡着了,眉头舒展嘴角还带着甜笑,希望他可以一觉到天亮。
如墨在一旁看着主子弹琴,公主平静地坐在案几前,样子和以前的灵妃真的很像。虽然那时候自己也没多大,但皇妃那种美丽祥和的气质却让人终生难忘。只是,公主身上比她还要多了些什么。。。。。。应该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淡,神拯救苍生,许是情爱分了太多份,也就淡薄了。那寺院里宝相庄严的众神,虽然面貌慈和,却也让人生出一种距离感——
门外好像传来几不可闻的哼声,应该是被人刻意压了下去,似乎不想惊动屋里的人。难道是杀手还不死心,跑到烟霞宫来了?可是现在烟霞宫外守着的侍卫少说也有十几人,他又是怎么进院儿来的?
打开门想要探个究竟,却被如墨拉住了衣袖——
“公主,太危险。。。。。。”
沉着地把如墨推到一边,我打开了门。如果那个家伙真有能耐躲过所有人的眼线,那我们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
看到院里的情景,我不禁有些傻眼,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而其中一个对我来说还很熟。
[卷二 凤凰展翅篇:第二十五章 初露端倪]
“轩辕昊,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不看那个犯人,我直接注视着那个在别人地盘上还满不在乎的男人,这家伙总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把烟霞宫当客栈啊!
“老实点儿,当心我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轩辕昊看着地上仍然在拼命挣扎的黑衣人,重重地在他的腰侧又补了一脚,低声威胁道。
“这个人又是谁?”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改换目标,除了姓名我对轩辕昊毫无所知,按理说也要问清他为什么在这儿才对。只是,这个人虽然狂肆不羁,却难得让我感到信任,直觉他绝不会伤害我。
“不知道,我也是刚来就发现院儿里有个人在你窗前探头探脑,就一把揪住他准备审问,正好你就出来了。”
“是谁派你来的?”
地上的黑衣人一声不吭,我倒要看看你多有骨气?回屋里找了一团破布把他的嘴给堵上,又顺便拿了把小刀出来。
“烟儿,你那把小刀是用来削水果的吧,不如用这个——”
轩辕昊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拔出来之后寒芒立现,如果要是用它来杀人,倒是轻而易举。不过,这却不是我要的。。。。。。
“不用了,还是我这把比较好使!”
地上的黑衣人以为我是害怕匕首太锋利,误伤了自己,眼里顿时闪现不屑的光芒。就连轩辕昊也有些哭笑不得地把匕首重新揣回怀里。
看着地上的黑衣人,我冷冷地一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匕首么?刀太锋利的话,割起‘肉’来就太过容易,这样痛楚就会减少。不如用这把钝钝的水果刀,一刀下去肉连着皮不掉,就只有一点儿一点儿地像锯木头一样给磨下来。在磨的时候刀锋会接触到身体里面的神经,碰到骨头的时候还会发出比老鼠磨牙时更让人发痒的磁啦声。。。。。。这样痛的感觉就会慢慢渗入你的骨髓,最后在大脑中留下永生难忘的印象——”
“烟儿,你可以开始了!”
轩辕昊有些抖瑟地搓着胳膊,刚才烟儿所描述的场景真是太——逼真了。这要是真割起来,再配着刚才那段精彩的描述,真的会让人寒到骨子里。地上的黑衣人额头开始冒冷汗,眼睛惊恐地注视着那把“普通”的水果刀。
“现在,我们就来证实一下刚才的话到底对不对吧!要从哪里开始呢?”
微笑着把水果刀在他的脸上轻蹭了几下,我状似思考着到底哪里开始比较满意,而我的眼光所到之处,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抽搐一下。那黑衣人浑身颤抖地看着那把水果刀,嘴里开始呜呜地哀嚎。
“好了,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愿意说了就点个头!”
那黑衣人忙不迭地避开那把水果刀,拼命地点头表示答应说出幕后主使人是谁。
“是,容妃娘娘!是她让我们这么做的——”
惊觉自己失言,黑衣人懊悔地闭嘴不再说话。
“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假装欣赏那把水果刀上的花纹,我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还有我大哥!”
黑衣人绝望地闭上眼睛,恐怕这下是必死无疑了。任务失败容妃不会放过他们兄弟,就连眼前的公主也掌握着他们两人的生杀大权。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放下那把立下“汗马功劳”的水果刀,我再次展开一抹温柔的笑,以商量地语气道。
“既然落入公主手里,是死是活哪里还是我们做奴才的说了算?”
“你继续潜在烟霞宫,只要以后把容妃交待给你们的事全部告诉我,我就当做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你觉得怎么样?”
黑衣人立刻识相地道:“小人高全,以后就为公主是从。”
我并不出声,只是含笑地望着他。
“容妃是因为害怕夙岚殿下会和自己的儿子争夺皇位,才欲除之而后快。而且,他似乎特别关心烟霞宫的事,命令我们兄弟日夜在这里监视。”
凡在宫里混的下人都有几分聪明,更懂得看人脸色猜测主子的意思,这高全倒也算是个聪明人。
“好了,你下去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否则——”
“奴才不敢——”
眼睛瞥了一眼那把水果刀,高全畏惧地答道。
“烟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高全给吓得什么话都说了。。。。。。”
轩辕昊三两步走到龙夕烟面前,手却不老实地把人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由衷地赞道。
“你不害怕么?如果他不招供,那就不只是说说而已——”
知道他不会再有下一步的动作,我也就老实地握在他的怀里,心里隐约担忧轩辕昊会被这样的龙夕烟吓到。
“你处理的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轩辕昊这么说我有一丝开心。也许是因为他能够接受最真实的莫惜言,而不是玄武国尊贵的夕烟公主。
至于容妃,这笔帐我们有得算了,想要伤害夙岚的人,我绝不原谅。至于其它事,目前我还只是怀疑。。。。。。
[卷二 凤凰展翅篇:第二十六章 莲子心苦]
“轩辕昊,你到底是来做什么了?”
猛然想起这个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有时候甚至月余没有音信,他倒是一副自得模样,丝毫也不在乎别人会不会担心。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看我的烟儿。”
轩辕昊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说不出的亲昵,好像这话已经说了千遍万遍,真正问的人才是奇怪的紧。这种可以把最不可思议的事变成理所当然的能耐,普天下也就只有这个无赖霸道的家伙可以做到。
“你如果三个月以后再来,恐怕这烟霞宫就没有龙夕烟这个人了。。。。。。”
这话里虽有半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抱怨,但却也是事实,万一他真的半年没有来,恐怕再想见面也难。。。。。。
“我今天就是为了此事,烟儿你真的愿意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么?”
轩辕昊低头凝视着眼前的人,语气一转刚才的戏谑嬉笑变得认真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说不出来的凝重。他所认识的龙夕烟可不是那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寻常女子。。。。。。
“素不相识又如何?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要我一辈子不嫁人么?”
这话是在问轩辕昊,却也是在问我自己,情爱之与我真的有比生命还重要么?以前遗忘了的,现在若即若离的。。。。。。男人的心,我不懂,也不想懂了。
听出龙夕烟话中的伤痛和迷惘,轩辕昊心里却一阵阵揪痛起来,恨自己没有早些认识她,也恨自己现在这份无能为力!连自己都不知道下次出现会是什么时候?又怎么能给她幸福的未来?只是他虽不能,但另一个人却可以——
“烟儿,我带着你离开如何?以后就浪迹天涯不问红尘事。。。。。。”
听不出轩辕昊话里有几分认真,我的心却狠狠震动了一下,这个提议真的很诱人,只是我虽相信他不会伤害我,但却不相信他身上有我想要的幸福。果然,我还是也些喜欢他,但正是因为这一分喜欢才对他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我总会担心你又突然不见,这样还不如以后都不见的好!”
幽幽地吐出这一句话,也注定我们两个人之间不会有未来。轩辕昊有他自己的人生,而我也要靠自己创造幸福。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幸福究竟是什么!
轩辕昊倏地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