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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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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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髓。反手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心?为什么要让鸢儿给我脸色看?你从来没有送过我东西,为什么给她?她要害我,你为什么连问也不问?还瞒着娘给她送伤药?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我是给你王家生孩子啊!为什么差点死了都不见你来看我,反而天天陪着她?我就那么不如她吗?既然我不如她,你回头来找我干什么?你干脆把我休了,扶正她,岂不更好?”

    “王勤,我恨你!我恨你!”恨得想咬死他,一口咬死他!

    肩胛上左筝咬得深极,可王勤却半点不觉得疼,只是心里痛得厉害,为自己曾经的无知刚愎。不敢回忆曾经的种种,若是左筝当时真的死了,自己才知道鸳儿那个贱婢到底是何等恶毒该怎么办?那么全心全意想着王家念着自己的妻子,死于自己一时贪花好色的无知偏宠,自己该怎么办?杀了鸳儿,还是杀了自己?可杀了又管什么用?她屈死了!

    按着世雅说得那样,再娶一个,打着左筝用血肉炼就的清明,对别人好?左筝就真的白死了!

    “表姐说我不知足,可我宁愿象她那样,从开始就知道郡王不是她一个人的,只要郡王给她正室的体面,让她能保护姨母和世静,她就满足了。哪怕心里酸得厉害,可只要想到母亲妹妹终于在贺家安稳了,心里总是甜的。况且郡王待她很好,她身上利便的时候,从来不再姬妾房里安置。郡王那是在告诉表姐,她们不过是侍寝的奴婢而已,没有资格诞嗣,更与青楼粉头无异。只是玩具罢了。所以我当初给你鸳儿时,并不是不酸,只是相信你。却不想……”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让你伤心了。筝儿,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以后绝对不糊涂了。”

    “别说那么肯定!这是咱们家有了这种家规,没办法而已。若不是……天底下毕竟不只我一个好,比我好的有太多。我总会老,总会越来越不漂亮。等待那时……勤郎!我不会要求你对我象我对你那样,我只想求你,可不可以象郡王那样?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是你最重视的妻子,你不会让别人欺负我。如果这样,我愿意在我老得不能看的时候出家做居士去,或者死了也可以。我给你挪地方,让你娶更年轻漂亮的,享春花秋月之乐!”

    “勤郎,以后不要再弄那些有的没的了。太假!我没有那样好,你也没有那么喜欢我。你只是在愧疚,在羡慕……答应我,只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我难过,我就永永远远对你好。孝顺公婆,爱护弟妹,操持家务,养育子女,待客接朋。再累再不喜欢,为你我也会做好的,做到最好,不让你丢一点点面子……”

    “勤郎,答应我,好不好?”
75、额
好久没有睡这么舒服的床了,果真是由奢入俭难!想当初睡惯了呈仪殿的凤床,哪张床也觉得不舒坦,可如今……一觉睡到大天亮。仔细看看沙漏都巳二了。

    洗漱更衣后,略用了些早饭粥点,就到正屋给舅母请安。韩夫人左筝恒浣都在,当然还有域哥和……“涵姐儿,叫姑姑。”女孩子嘴巧,涵姐儿虽然上个月才过的一岁生日,可是能唤的基本上都能唤了。嫩悠悠的童声唤姑姑,感觉真是甜嗯!只可惜:“姑姑穷,没给你准备礼物,亲一下可不可以啊?”说完不待小家伙同意与否,事实上这家伙肯定也听不懂,就在嫩嫩的小脸蛋上左面右面各亲了一个。

    恒浣原本担心沈世雅不会抱孩子,可看样子竟十分熟稔,挠挠逗逗把涵姐儿高兴得咯咯直笑。“娘,这下浣儿的簪子可算是保住了。和小姑打平了!”韩夫人笑着直摇头,左筝却不大笑得出来,离了太子,沈世雅便什么也不是了。低头看儿子,温言笑说:“这就是娘常和你说过的世雅姑姑,去,给姑姑磕个头。”

    岑染一脑门子冷汗,把涵姐儿给了恒浣后,赶紧扶王世域起来,皱眉看左筝:“嫂子,太过了吧?又不过年过节的。”磕哪门子头?拿手给揉揉额头,这小家伙害羞得脸居然红了?岑染苦笑,左筝不会真把儿子教成个‘真君子’吧?

    左筝微笑,摸摸躲回身边儿子的脑袋,淡笑:“应该的!”

    “娘,姑姑的手好粗!”域哥儿话刚出口,左筝的脸色就变了。岑染叹了一口气,看看厅上这三个脸色都有些古怪的大人,好笑:“我都没哭好不好?你们……唉。域哥,过来。”

    王世域十分听话,乖乖的走了过来。岑染把自己这双实在不怎么漂亮的手摊开给他看:“姑姑的手很不漂亮,对不对?”王世域点头,确实很不漂亮,连家里丫环的手都比不上。“可姑姑是真心喜欢域哥的,对不对?”这点域哥儿已经听娘说过很多回了,小时候姑姑待自己很好,才生下来姑姑就把三年的衣服都备好了,还有好多好玩具,只是都留在盛京了。当下重重的点点头。岑染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又问:“那域哥儿觉得是姑姑的手漂亮重要,还是姑姑是不是真心喜欢域哥儿重要?”

    “自然是姑姑喜欢域哥儿重要!”小家伙很理直气壮的说完后,突然笑了,爬到了姑姑身上抱住脖子亲了大大的一口。

    恒浣见之,心中很是叹服。以前对于这位小姑的事,传言者居多,虽说聪慧,可到底‘怕有些以讹传讹了’!祖父是这般说的,毕竟沈世雅在南江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无法敬重起来。虽有‘巨变’为由,但到底气度是骗不得人的。可现在看来,这位小姑的襟怀确实非一般人可及。

    和孩子们玩了一阵子后,乳母们把小家伙们带下去了。

    韩夫人遣走屋中服侍之人,开始步入正题。岑染料到会有这种场面,却不想开话题的居然会是左筝?而话题居然是:“世静这两年的日子很不好过。虽说让救回来,只是皮肉受了些苦。可外头很多人把话说得很难听,都说她……”想贺世静病好头一次出门,被个不长眼的世系小姐说清白二字,气得哭着离席的往事,左筝就气得浑身发抖。

    岑染身上一凉,盛华某些地方再‘先进’,对于女子的贞洁之事也是极重的。想当初贺世静不过是因为订婚打了耳洞,就平白低了人三分。现在……

    “世雅,我不管你其它事,可世静的事,你一定要帮忙想个办法。她今年都十九了,却一直没有人家敢要她。两年了一直窝在家中,再下去……我都怕她哪天想不开,出家去。”死,贺世静是不会干的。可若真的二十出头还没有人家要她,怕是真的只有出家一条路走了。

    这话题背后的想法,韩夫人是知道的,当下亦是一叹:“可怜那么好个孩子,要是我还有一个儿子,一定明媒正娶,十八抬花轿的请进来。贡得高高的,让那些嘴贱的再胡说。”女孩是否无恙,其实关键要看夫家的态度,若夫家疼宠她,便是有什么也没什么,更何况贺世静本就没什么事,只是命太苦了。

    在这个问题上,恒浣也很同情大嫂的这位表妹,听说和小姑很好,本身也是个极好的。只是:“我族中兄长都已成家,有个弟弟还小世静两岁。”不然以恒家的名望,倒也是个极好的归宿。

    “你大哥真让人受不了,他居然鼓动上官娶世静当填房。我不是说上官不好,可世静……”哪有世系小姐给人当填房的?要真那样,世静的名声越挽不回来了。上官对她再好,这口气出不来,迟早憋出毛病来。

    ……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吗?

    谣言杀人?

    岑染眼睛开始微眯,十指转捻,唇畔溢出一抹冷笑。玩传媒居然玩到我头上来了?

    “大嫂,我要京城所有官家小姐的资料,世系的晓系的都要。特别是那些说过世静坏话的,你可要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收罗清楚。敢打我的人的主意?我看她们是皮痒了。”

    “是!”

    ——————————

    庆阳建都虽然只有两年多,可是因为江南朝政渐稳,这次又没有参加江北四国乱战,所以安逸之气渐在庆阳流行。

    最近南阳路上开了一间成衣店,专卖女子成衣,用料考究做工精致就不说了,最要紧的就是款式新颖特别。紧身的袍服立领高高,袖边也只有五分,甚至有三分或者□的,下裙分前后两片,空当处加以轻纱里衬,上身之外套以披纱环肩。夏风吹过,宛若凌仙,立时纤浓、行时妩媚,若回得家中褪去外纱,则媚惑诱人。一经上市,就受到许多贵夫人小姐的抢购。盛华服风袭自盛唐,颇是大胆艳丽,即使是未婚小姐,也多愿意将自己打扮得妩艳动人。此风一出,庆阳城内外不出一月,服风骤变。处处可见夫人小姐们着装‘霓裳’出席各种场面,端是成了庆阳一景。

    可是不知何时,许多位貌美位高的小姐额上多出了‘额花’。朱红娇艳的各色花朵,画在额头上,精巧可爱者有、婉转妩媚者有,惊鸿一瞥者有。总之各色花卉尽相在额际绽放,形态各色不一,却将整个妆容显得华丽妩媚,更添三分姿色。却奇特的是,这样的额花水洗不掉……

    “听说是霓裳阁秘制的颜料,以朱砂为主,用同守宫。”

    “原来如此!怪不得只见小姐们额上有。这样一来,那些没有额花的就……”

    如此香艳诡秘传闻最是招人喜欢,尤其在夏过秋启,天气凉爽,郊宴纷纷时更是一传十、十传百。那些原本不在意、无所谓或者不喜欢额花所饰的小姐们,再‘清高’不起来了。纷纷到霓裳阁要求画额花!若霓裳阁为此要求买衣,不免落了下乘,可霓裳阁却只是收画额费用就好。价钱也算公道。最重要的就是画师笔力极好,纵使各家小姐对这样的‘传闻’有所不满,可一看到镜中凭添的姿色就都没气了。

    这样滚而复之、复而滚之,到九月清秋时,庆阳城内各家小姐差不多都有了额花,连中山郡王妃的胞妹额上都有了一朵卉兰。贺世静连受打击,以前骄纵之气全无,反而因心事重重显得端怜可爱。几次出现,都是因为交情人家皆是‘世交’才露面的,衣衫清灵,眉眼若愁,哪怕勿勿一现,亦是招人眼球。有那明晃晃的‘贞洁’顶在额上,再利索的嘴皮子又能说些什么?反倒是之前常在欢宴上嘲笑贺世静被囚时失贞的小姐们不见了踪迹。一家不见时还无人在意,可整个九月多少官家宴请,都不见那几位小姐时……诡异的传闻渐渐传出来了,尤其是在其中一家公子居然带人砸了霓裳阁后,‘内情’再控不住。

    “听说杨公子砸店是因为杨家小姐额上的额花定不住。顶多在三天就没了,不洗出汗也会褪。”

    “不是说那额花是朱砂调的,用同守宫吗?”

    “所以杨公子才大发脾气啊!可砸完了消息捂不住了,杨小姐可就完了。”

    “完什么完?她自己有问题,顶不住额花,还怪得别人?”

    要知道,那可是守宫额花!

    “世雅!”

    中山郡王府今日设家宴,专门招待定南侯府亲戚。韩夫人和老王妃、贺夫人居首席,余下之人并桌。叶庭杉贺世仪身份尊重,自然居首,贺世静坐在姐姐下手,跟前紧拉着沈世雅,叶庭杉下首是王勤王勋夫妇。两月耗事,昨个儿那个在某宴上头一次讥讽的杨家小姐终于出家,此阵完胜。

    贺世静喜欢得一劲给世雅碗里夹菜,抱着胳膊不撒手的模样,年轻人倒也罢了。首席上贺夫人却是眼眶红红,拉住韩夫人:“多谢了。”要不是这般,世静身上的这盆脏水还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韩夫人不敢居功,直是推却,未了还是老王妃定论:“都是一家人,相帮相持本是应该的,客套就真见外了。”

    “世雅!”用完宴膳,贺世静还是搂着沈世雅不放,岑染有些受不了了:“拜托!我又不喜欢女人,我不娶你,好不好?”成天搂着我干什么啊?颇是不成体统的话,先让厅中诸人一楞,然后虞老王妃第一个忍耐不住大笑出来。贺世静恼羞成怒,直拧她,岑染赶紧跑到贺夫人背后找救驾的:“夫人,赶紧给你女儿找个婆家吧,看把她急得,连女子也要将就了。”

    “世雅!”贺世静气崩,羞得跑了。岑染却自利落,爽快自在的坐回椅中吃茶。

    没有跟上去说悄悄话嗯?

    虞老王妃冲孙儿使了个眼色后,就笑着打哈和韩夫人贺夫人回养安堂说体已话去了。好好排排庆阳子弟,一定要给世静找个好主家之类的话声渐渐飘去。待岑染吃完半盏茶再抬头时,厅内已然只剩下了中山郡王叶庭杉一人了!?

    微微挑眉,心中发笑,却自不语。

    叶庭杉放下茶盏,靠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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