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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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妇-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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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真要为了个女子与我动手?”莫熙宁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

“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忍到今日,早就想暴揍你一顿!”

莫熙廷话音落,拳头也随之出击,因二人隔地太近,莫熙宁还未伸出手防备,那充满攻击性的拳头已往他脸上招呼过去。

“都住手!”锦衣候见小儿子真的动手,不由怒吼道。

然而那两人早就纠缠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白苍紧盯着二人缠到一起的身影,慢慢退到床沿。

她这一动作,将锦衣候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都是这个女人惹地祸!

不然他的两个儿子又岂会当着他的面打起来?

“我要杀了你!”锦衣候目眦欲裂地瞪着白苍,似乎与她有着血海深仇。

白苍返身从床上抱起一个沉甸甸的瓷枕当做护身工具。

锦衣候亦四下张望,竟在墙角处看到一把剑,不知是哪个小厮退出去时丢下的。

他跑过去,弯腰握住剑柄,往白苍冲去。

“本候这便除了你这个祸害!”

锦衣候举剑朝白苍胸口刺去,白苍无处可退,只能双手抱着瓷枕挡在身前,在剑刺过来的瞬间,本能地闭上双眼。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袭,也没传来剑尖碰到瓷枕发出的“叮啉”声,白苍不由睁开双眼。

一个宽厚的脊背挡在了她身前,那人定定地背对她站着,白苍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似乎见他身躯摇晃了一下。

“儿子这辈子没爱过什么人,这是唯一一个,求爹爹不要杀她。”

莫熙廷只说了这么一句。

事实上,说完这一句,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第七十章 了结(中)

胸口处的那一剑除了带来钻心的痛,似乎也将他全身的力气都吸了去。

他咬牙坚持,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弯曲。

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莫熙廷望了白苍一眼,用力朝她挤出一个笑容,在身子落地之前,被一个强有力的臂弯接住。

“二弟,你怎么样?”莫熙宁带着人歪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他的胸口,阻止鲜血汩汩往外溢出。

“嘭!”白苍手里的瓷枕落了地,满目皆是一片血红,头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她反应过来,这个身子已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白苍看着自己紧紧地搂着莫熙廷的一侧肩膀,慌乱无措地看着他胸口的那把剑,以及沿着剑尖肆意横流的鲜血,泪水从眼眶迸出,“二爷,你怎么这么傻!”

锦衣候右手僵硬地举在半空,呆呆地立在原地,怎么也没料到这剑会刺进小儿子的胸膛。

“原子,速去寻大夫!”还是莫熙宁最先反应过来,对着屋外喝道。

“东山,将这里最好的大夫请来!”锦衣候因这声厉喝回过神,见这个女人还缠着小儿子不放,忙跑过去,眼里带着凶光,恨不能一剑解决了她。

“爹,别!”莫熙廷瞧见了锦衣候眼中的杀意,艰难地伸出一只手,阻挡了锦衣候意欲推白苍的动作。

她现在这副身子,再经不起一丝动荡。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锦衣候生生忍下那股冲动,耐着性子等着那个女人哭哭啼啼地起身缩到一边儿去,方走过去占了她的位置,俯身看小儿子的情况。

“爹,先撕条干净的布给二弟包扎。”莫熙宁一手稳着莫熙廷的身子,一手摁着他的胸口,实在无法动弹。

锦衣候脸色极差地抿了抿唇,用力扯下里衣的一条布,摁着被剑刺到的地方沿着肩膀饶下来,用力缠了一圈。

即便如此,莫熙宁亦没有将手撤离,而是蹲在原地,见白苍伸长脖子,焦急地看着莫熙廷的伤口,心底忽地涌起一股烦躁,对门外道:“来人!”

两个小厮动作迅速地跑了进来,躬身道:“不知大爷有何吩咐?”

“将她拖下去,看起来。”莫熙宁神色冷漠地瞧了白苍一眼。

“不要动她!”原本痛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莫熙廷忽然出声道。

由于用力太猛的缘故,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胸腔的震动牵扯起胸口的伤处,导致他整张脸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仿佛一闭眼,就再也不会醒来。

“你这个样子,都是为了谁?还理她作甚!”锦衣候心里的那股内疚化为盛怒,“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绕不了她!”

“这剑伤擦着胸口而过,看二弟如今仍神智清醒,想必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你莫再激动,否则流血过多,也会要命。”

莫熙宁边说这话,边拿眼暗地里观察那女人的反应。

见她眉眼染上一层欢喜,双手在胸前合拢,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眸光黯了一黯,终是低下头去。

锦衣候听到长子如此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皱眉,“大夫怎地还未来?”

屋外守着的小厮哪个敢应声。

锦衣候有些气闷,忍不住又将矛头对准白苍,喷着怒火的双眼死死盯着她,若不是莫熙廷不宜情绪过激,他定会立刻将这女子处置了。

“你还待在此处作甚?待会儿大夫来了,还嫌不够丢脸?”

莫熙宁往火上浇了把油,成功地激起了锦衣候的怒气。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今天他们父子三人和个孕妇一同出现在勾栏院,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将**叫过来。”锦衣候吩咐离门较近的一个小厮。

那小厮战战兢兢应了一声,立马跑得没影儿。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艳俗约莫五十来岁的女子手执羽扇走了进来。

那**在此处开妓~院开了二十多年,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不至于看到这副阵仗,就被吓地双股战战。

但在见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染着好多血,胸口还插着一把剑时,还是忍不住唬了一跳,发出夸张的“啊呀”声。

这若是闹出条人命,她这妓~院定会牵扯其中,到时衙役上门,少不得要花钱消灾了。

一想到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要拿出去喂饱那些满脑肥肠的衙役,**的脸角忍不住抽了下,落下扑簌簌一层白脂粉。

“不知老爷有何吩咐?”**只惊讶了一瞬,便面色如常,脸上堆着笑,往年纪最大,衣饰不俗,一看就很有钱的锦衣候问道。

“劳烦嬷嬷另寻个雅间,将这女子安置了。”锦衣候顶着难闻的脂粉味,皱眉说道。

“哎!”那**笑得十分热情,哪怕方才十分惊吓,现下却只字不提躺在地上的莫熙廷,就像没看见他似的,只是弯腰,满脸谄媚地朝白苍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位娘子,请随嬷嬷走。”

白苍面色惊慌地瞟了眼锦衣候,又紧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莫熙廷,一手紧紧拉着帐幔,有些无助地摇了摇头,“奴婢不愿离开此处。”

莫熙廷再没有说话的力气,甚至连眼皮都沉重地挣不开,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你在此处只会碍手碍脚,若不是看在廷儿的份上,我会留下你的命?还不快滚!”锦衣候压在胸口的怒气再次爆发。

白苍两只手都紧紧抓着帐幔,脸上带着抗争的情绪,没了莫熙廷做保护伞,她的命随时保不住。

“奴婢想留在此处陪着二爷,请侯爷成全。”一句话,将锦衣候的身份给捅开了。

果然,那**嘴巴夸张地张大,又及时以扇掩面,遮掩了下去。

锦衣候目中的怒火化为一片冰冷,原以为这女子既然有本事迷倒廷儿,至少有几分可取之处,却不知是个无知的妇人。

简直愚不可及!

“嬷嬷还不动手?”锦衣候声音平静,看着白苍的目光仿佛看着一团死物。

“不!奴婢不走!”那种目光让白苍躁动不安,让她心生悔意,后悔自己为何要冲动地跑出来,若是乖乖待在一旁,那个人一定有办法应付这一切,绝不会弄成如今这副局面。

我该怎么办?

白苍面染泪痕,看着面带狰笑,步步走近的**,紧紧抓住尚可给她依托的帐幔,“二爷,您快醒醒!奴婢不愿离了您,他们一定会杀了奴婢和奴婢肚中的孩子!奴婢求求您,快醒醒好不好,哪怕是说一句话也行!”

莫熙廷听着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心急如焚,奈何刚才一下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尚能强忍着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听到她的声音已极不容易,再没有其他的力气,做任何事情了。

任凭白苍如何挣扎,长得膘肥体圆的**还是将白苍拉了出去,并按锦衣候的要求将她安置在隔壁的雅间里,甚至体贴地安排了个丫头进去服侍她。

那姑娘长地手长脚长,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白苍,似乎要从她脸上瞧出一朵花儿来。

外面过道里站满了小厮,她再无出逃的可能,留在此处却只能等死,难道真的要死在此处了么?

第七十一章 了结(下)

白苍心里有些迷惘,想起了当初在河水里苦苦挣扎,汹涌的激流带着她起伏,一个浪头过来,将她好不容易漂起来的身子又打入了水里。

当时还有个壮汉救了她,而现在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将她救走了。

或许脑海里那个人有办法,但她三番四次地违背誓言,冒冒失失地跑了出来,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那人再也不会出手帮忙了吧?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夜幕降临,丫头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又端来饭菜。

她瞧了眼桌上辨不出是何物的菜色,机械地端着碗,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

为了肚中的孩子好歹吃些吧,她在心里如此想着。

“孩子,是娘对不起你,若是有下辈子,咱们再做母子。”

泪水自眼眶滑落,白苍吃着吃着,悲从中来,终是放下碗筷,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那手长脚长的丫头默默将碗筷和碟子收进食盒,递给另一个丫头送走,继而站在离白苍三步远的地方,双目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勾栏里的姑娘,身世凄楚的,她见得多了,自是不会被这种哭泣的戏码感染到。

白苍哭累了,心里惶惑不安地守着油灯散发出的一豆灯光,偶尔往紧闭的屋门瞥一眼,就怕它什么时候毫无预兆地打开。

这种等待,无异于一种折磨。

因为不知何时那已知的命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来。

门,终究从外面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看着推门而入的锦衣候与莫熙宁,白苍站直身子,“二爷如何了?”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他们看着她的眼神,满是不屑与鄙夷。

白苍站在原地,垂下的手蜷进袖子里,紧紧地握成拳,以使自己有勇气来面对这一切。

在莫熙宁与锦衣候之后,竟还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灰色衣衫,四十多岁年纪,白苍觉得有些面熟却不知是谁的人。

那人先是吩咐守在屋子里的丫头退下,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到白苍面前,卷起的拳头微微松开,露出一颗漆黑的药丸,“请姨娘用药。”

白苍双腿一软,身子抵到背后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这是何物?我不吃!”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惊疑不定地盯着那人手上的黑色药丸。

哦不,那药丸并不是直接放在他手上,下面还垫着一层厚厚的油纸,

白苍盯着指头大小的药丸,掩鼻盖住那股难闻的味道,心里笃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此,请恕小的冒犯。”

那人见白苍不肯合作,忽然上前一步,一双略显浑浊的眼平静地看着白苍惊慌失措的双眸。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除了发出慌乱的尖叫,以及张着双臂胡乱挥舞,白苍不知自己还能干什么。

那人一手捏住白苍的下颔,一手将药丸拍入她嘴中,并阖上她的嘴,待白苍反应过来,那药丸已随着食道滑入腹中。

“咳咳!咳咳咳!”白苍急忙卡着脖子徒劳地干呕起来,没过一会儿,她只觉得鼻子一湿,用手一抹,红中带黑的鲜血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分外刺眼。

吾命休矣!

白苍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眼前忽然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那人将白苍平放在地上,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随即对锦衣候点了点头。

“抬下去,处置了吧。”锦衣候朝那人挥了挥手。

那人点了点头,用麻布袋子将白苍装了,系好口子,扛着麻袋走了出去。

见莫熙宁怔怔地看着屋外麻袋消失的方向,锦衣候面上有些不好看,“怎么,舍不得?”

莫熙宁似乎这才回过神,他面上闪过一丝遗憾与哀伤,但很快逝去,只低着头,恭顺地对锦衣候道:“她腹中怀的毕竟是孩儿的骨肉。”

“哼!不过是个贱妾怀的种,生下来也是个祸害!”

锦衣候说了句狠话,见长子面上神情变得有些难看,不由放软声音道,“葭娘月份也大了,她肚中怀的可是你的嫡子,且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吧。”

“是,孩儿谨遵父亲的教训。”

“咳!你弟弟年纪小,性子冲动了些,你多担待一二。”

锦衣候说这话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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