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却专拣最不重要的说了，解释了几句那件隐身衣，才对寒衣躬身施了个礼，疑惑道：“寒衣公子方才看见我了吗？大人可说，这件隐身衣，就算是大罗神仙也看不到的啊？”
寒衣却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冷着脸：“我不知道，就是看见了。”
舞空心里惦记着别的，不管寒衣的冷脸，握着小莫的手道：“师父还好吗？是不是有人为难他？”
“姑娘放心，大人挺好的。”小莫边说边看了看李喆和鱼儿。
舞空心想，这样天天在一起，恐怕是瞒不住的，只好半真半假的坦白：“鱼儿，实不相瞒，我和寒衣都是灵玉天尊的弟子，现在正被人追杀，就算是师父也救不了我们……鱼儿，我惦记着你那水涟漪，怕忘了那口诀才拉你们过来的。要不，一会儿去木屋里弄点水，我弄个试试，你和李喆就回扶苏镇吧。”
鱼儿听说他们是灵玉天尊的弟子。所受的惊吓比听说舞空是狸猫妖更加巨大，只是她实在吓呆了，连跳开的力气都没了。
她扭脸看了看李喆，李喆正微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舞空，看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他身上，才浅浅的笑道：“灵玉天尊的弟子，我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现在你想赶我们走？”
“不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哪天，你巴结我们有什么用？”
舞空苦笑着还要再说，寒衣却忽然对李喆说道：“现在，我倒不想让你们走了。”
舞空一愣，立刻明白寒衣是怕李喆他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会去悦来城找载明报信，毕竟，寒衣杀了他父亲，又摘了他的两条胳膊，不由得犹豫起来。
李喆和鱼儿都是聪明人，怎会不明白寒衣的意思？只是，鱼儿脸色虽然有些难看，李喆却哈哈大笑起来：“如此正好，我李喆从今日开始。绝不会离开二位半步。”
舞空心里一沉，立刻认真回忆了一遍和李喆从相识到现在的过程，实在想不出自己和寒衣哪里值得他这样“生死相许”，“仇深似海”倒是真的。
她审视的看了李喆一眼，李喆也正淡淡的看着他，那目光若有似无，懒懒的又热热的，惊起了舞空一身的汗毛。
寒衣扬臂揽住舞空的肩膀，让鱼儿带李喆回山洞休息，鱼儿立刻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扶着李喆离开。
那边的鸟儿们已经得令飞了个精光。只剩菲菲回来给舞空报喜：“它们真八卦，一听要去盯一个有钱公子的稍，一个比一个积极。”她跟着舞空日久，居然能说出“八卦”这个词来。
小莫跟菲菲打过招呼，才从钗环里取出灵玉天尊交给她的那些书籍，捧到舞空手心里，舞空连忙用还原咒把书恢复原来的大小，打开一看，竟是几本高深的炼气之法和对敌之法。
舞空心里更加不安，这几本书她以前就惦记过，灵玉天尊从来都是笑着哄她，说她现在学那些还太早，现在，居然让小莫亲自给自己送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天尊大人问，姑娘正在练的基础篇可突破了九层？如果突破了，便可开始练这《浑天决》，《浑天决》炼到了第三层，才可以开始和《战决》穿插着练，不能慌，不能急，一定要循序渐进，按部就班的来。”
“师父现在好吗？”这已经是舞空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因为她心里一直不安，非常不安。
“天尊大人被派往神女峰拜见女娲娘娘了。”小莫道。
女娲娘娘？天界最古老的上古正神？
在舞空的印象里，女娲应该是个好人吧，不是有女娲补天一说吗，还有女娲造人什么的，师父在那儿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可是，凰灵戒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呢？
舞空心里有很多疑问，小莫却并不能完全给她解答清楚，只能将前一阵子灵玉宫发生的事儿大致说说：“……天尊大人自求免职，天帝不应，大人就大门不出的在书房里写字，什么都不再管。听小月说，大人常常整夜不眠，对着菲菲留下的一根红色的羽毛发呆，好像那红羽毛会跟他说话一般。”
红羽毛？难道师父就是通过那根羽毛感应自己的吗？他不会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就连觉都不睡了吧？那怎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啊？而前几天，自己还似乎跟寒衣打情骂俏来着。
舞空以为自己不是紫衫，又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师父，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对任何一个男人有好感，现在却忽然觉得紧张起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罪孽深重的事儿，却被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看了个正着。
寒衣并不知道舞空能跟灵玉天尊互通消息的事儿，但也想到那羽毛必定跟舞空有关，眼看着舞空为另一个男人担心难过，掩饰不住的牵挂和自责，忽然万念俱灰，扭脸离开。
舞空不是不知道寒衣离开，却一个字也不想跟他说，只是跟小莫打听了几句灵玉天尊的日常情况，便将书放进荷香锦囊，坐在石台上专心修炼。
她不是第一次明白，只有自身强大才是正道，却从来没像此刻那样急切，急切的，希望自己再不要给师父添一丝麻烦。
第011章 你是谁
修炼的日子平静如水。就算是鸟儿们带回来的消息也千篇一律——那位载明公子虽然是个八旬老翁，却精神矍铄，身边的那些道士不知是从哪儿找来的，个顶个的厉害，都十二万分积极的帮载明炼制延寿丹。
舞空有了动力，修为越发的一日千里，没过几天，真的让她突破了基础篇的第九层。
她有些小小的得意，正想趁着热乎劲儿练一下浑天决，忽听门外有人轻轻的敲门。
此时正是午夜，万籁俱静，那声音虽然极轻，却清晰的传进舞空的耳朵里。
寒衣？
这是舞空第一个想到的可能。
来到万岁山的第二天，寒衣便修建了这栋木屋，和无相山那个倒真的完全一样，她和寒衣共同拥有一个花厅，两人的卧房隔厅而望。
本来，舞空想让寒衣帮自己弄一个外间，让小莫住在外面，寒衣却不肯，只将第一夜那独立的小木屋搬到不远处。舞空本来怕小莫多想。小莫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从来不多说少道，除了尽心尽力的服侍舞空，眼神少了些灵动，少了些微笑，寒衣被舞空催着检查了一番，只说是被人种了血印，除了主人吩咐的事儿，其他一概反应迟钝。
舞空请寒衣帮她解了，寒衣却只是冷哼：“我没那本事，要解，找你师父去。”
两人因此一直别扭着不说话，难道，是寒衣三更半夜的过来道歉？
这不是寒衣的风格啊？
舞空正在琢磨，只听外屋传来寒衣的声音：“谁？！”然后是扑通一声响，沉闷之极，好像是什么人跌倒在地的声音。
舞空生怕寒衣被谁暗算，顾不得多想，把凰灵戒化成一枚多情环，右手紧紧的握住环柄，左手小心的推开房门——
灵玉天尊！
“师父？！”舞空手一松，多情环立刻恢复成凰灵戒的摸样，老老实实的回到舞空的手指上，眼前的灵玉天尊却已向她张开双臂，她的泪珠儿一串串的掉落下来，正克制着自己扑进师父的怀里的冲动，忽然一眼看见躺在另一间卧房门口的寒衣。
寒衣脸色莹白。仿佛睡着了一般安静，可是，就算舞空用脚后跟想都想得到，师父怎么会一上来就把寒衣打倒？
灵玉天尊注意到舞空的脸色，三步并作两步冲着舞空疾走过来，一把把舞空揽在怀里，柔声说道：“舞空，你我久别重逢，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打扰咱们？”说着，灵玉天尊单手一挥，寒衣身后的房门一开，寒衣沉睡中的身体滚进房门，那房门也砰地一声关上。
舞空的脑子有点乱，有心过去看看寒衣到底怎么了，灵玉天尊却拉着她进了卧房，并一把关紧了房门，伸手便去解舞空的裙带。
舞空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的逃到八仙桌的另一侧，脑子里闪过一句话——这不是师父，更是想起青衣变成师父的样子来哄弄自己的情形。
“你这是怎么了？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如何想你吗？”灵玉天尊追了过来，还是直奔舞空的裙带。
舞空想躲。却根本躲不开，灵玉天尊身形敏捷，手脚麻利，一心一意的脱舞空的衣裙。
“你到底是谁？！”舞空虽然警告自己不哭，泪水却崩落出来，再次变幻出来的多情环毫不留情的冲着灵玉天尊砍过去，人家却只衣袖一挥，舞空便抓握不住，多情环飞了出去，环刃插进木墙几寸深；舞空弹出蓝焰，灵玉天尊伸手一抓，那蓝焰竟然淹没在他的手掌里，连影子都不剩一点。
舞空哭骂了几声，灵玉天尊却忽然抓住她光滑的肩膀，低声叫道：“我当然是夙陌！你以为是谁？！你不信，便试验一下！”
此刻的舞空上身只剩一件雪白的肚兜，下身也只余一条贴身小裤，秋天的夜晚有些寒凉，却因全力挣扎，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试验？
当初，舞空试验青衣的时候，用的正是读心术，此刻舞空也只有照搬过来，在心里喊道：“你不是师父，不是！”
“我是。”舞空虽然没说出来，灵玉天尊却已经立刻有了回应，软软的说道，“舞空，是我。就是我。”他深如幽潭的眼眸深深的看着舞空，鼻梁高挺，肤质在淡淡的夜色下细致凝白，撩人心魄，还有那读心术……不是师父灵玉天尊，还能是谁？
难道，师父想念自己，想疯了不成？
“我想疯了，想你，早就要疯了……”灵玉天尊声音沙哑，软腻动人，像带着蛊惑一般，让舞空的心防几乎被攻破，她甚至盯着灵玉天尊那淡粉色的嘴唇，脑袋空空的等着它吻过来……
可是，他并没有吻，更没有要吻的意思，只是继续拨着舞空仅剩一点的衣服。
这哪里是男女相处之道？
师父难道是这样急色的人？
舞空的脑子动了几动，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剥了个精光，她身上一冷，一眼看到屋角那半桶净水，立刻念出了鱼儿教给她的口诀，那半桶水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一般飞向舞空。牢牢实实的水涟漪挡住了舞空曼妙的身体。
灵玉天尊显然愣了一愣，伸手再去剥，那手明明已经碰到了舞空紧抱双胸的双臂，用力一划，水波荡漾，荡过层层涟漪，等手划过之后，那水衣却自动涌了回去，再次合成一件衣服，虽然若隐若现，但那水衣因舞空身体的瑟瑟发抖而荡起层层水纹。倒像毛玻璃一般，根本看不清了。
舞空学这口诀，本来是因为臭美，更幻想着有一天也能像鱼儿一样，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穿一穿，谁想，第一次竟然是在这假冒的灵玉天尊面前。
没错，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人是假冒的，可舞空却大声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假冒的，这不是师父，如果真的是……不但自己，就连紫衫都瞎了眼。
“你不喜欢我？”灵玉天尊眯了眯双眼。
“你是谁？”舞空冷笑着反问。
“当然是夙陌。”
“你不是。”
“我的读心术，已经证明给你看了啊？”
舞空心念一闪，冷笑道：“你以为那便是证明？夙陌和我在一起时，怎么会急色的上来就扒我的衣服？他通常都是极尽温柔的吻我，眼睛，鼻子，嘴唇，一路甜蜜的吻下去……”舞空的明目咒如期看清了眼前这人眼底燃烧的火焰，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笑得更加得意，“你连这都不知道吗，女娲娘娘？”
“！！”灵玉天尊双目一瞪，眼底的吃惊一览无余，却立刻恢复了一脸平静，冷哼了一声，转眼变成一个俊美无敌的女子，白衣胜雪，看上去温和端庄，淑女极了，眼底却铺满了压抑的憎恶：“好聪明的孩子，你竟然知道我是谁？”
舞空手掌一伸，多情环立刻飞回舞空手里，舞空一边把玩一边笑看女娲：“师父早就跟我说过啊。”她故意不说说过什么，引得女娲心乱如麻。
她听舞空说什么夙陌跟她在一起时如何温柔的吻她。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此刻又听说夙陌居然跟她说起过那什么，更是恨不得一掌把这穿着水衣、风~骚入骨的小丫头拍死！
但是，女娲却很快在舞空眼底看见一丝狡黠，忽然明白了什么，满心的怒火立刻熄灭了大半，正想取笑这小丫头一番，只见那小丫头手里的多情环已经轻轻划破了手指，那多情环好像爆炸了一般，“嘭！”的一声变成了一只硕大无朋的凤凰鸟，那凤凰鸟太过巨大，甚至把木屋一下子震碎，木屑和碎片像炸弹的碎片一样，疾速的飞了出去，甚至有几片划伤了舞空的脸颊！
舞空却根本顾不得这些，一心低头寻找寒衣。木屋已经被炸成碎片，寒衣自然毫无遮挡的显露在舞空面前，仍旧沉沉的睡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菲菲，抓住寒衣！”舞空趁着女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