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当着女娲的面，轻轻捏了捏舞空的手掌，才跟着灵玉天尊走了出去，师徒两个踏上早已等在那儿的七彩祥云，驾云而去。（！）
第019章 杏花妖
舞空看着云彩上灵玉天尊的背影和面对自己的寒衣。心里五味杂陈。
“你那个故事，”女娲忽然回头对舞空说道，“就算唐和尚跟那杏花妖终于在一起，可唐和尚将来会不会觉得，这杏花妖主动追求自己，是个yin~邪之物？”
舞空老半天转过闷来，心说，女娲师父，您的思维可真跳脱啊！
嘴上却是不敢说的，只摇头解释：“您不知道，这唐和尚生得好看，活脱一副小受的摸样，这一路上不知差点被多少女妖精霸王硬上弓，杏花妖只是勾搭，简直算是纯情；就算是凡人，有个女儿国国王，脱光了衣服等在卧房里，让人把唐和尚领过去……哎，人家杏花妖不见得就比她yin~邪。”
“……”
女娲虽然不明白小受是什么，但并不影响她对这番话的理解，犹豫着继续回去苦思冥想。
“哎。我又给师父增加烦恼了。”舞空默哀了一会儿，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给哪个师父增加烦恼了，干脆不再去想，乖乖的继续去后山修炼。
她越来越觉得，修炼，原来是一项既好玩又有意义的游戏，就像种菜一样。
最开始，你的等级低，只能种些萝卜白菜，随着级别越来越高，咱就能种何首乌和人参了。
而修炼，开始时不但慢，还单调，一旦到了一定的级别，修炼时的舒畅，修炼后的能力大增，都让舞空有一种胜利后的喜悦。
不说别的，单说她的明目咒，只要施展起来，就可以看到空空如也的树上曾经停着几只鸟，哪只和哪只曾经发生过八卦。
人活着，就是为了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儿；有意义的事儿，就是好好活。
舞空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的真谛，所以，她越来越喜欢这件有意义的事儿——修炼，为了好好活。
唯一的遗憾，是身体里那团真气。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只有去找女娲。
女娲检查了半晌，才道：“你这团真气因火而生，也因火而散。”
“啊？！”舞空第一次听到有人给自己一个明白的解释，连忙抓住女娲的手，好像生怕她跑了一般，“师父，您别讲禅好不好？我听不懂。”
“我从前便想不通，寒衣是魔龙卵，绝无仅有，被炼制之后仍旧可以保持原貌，倒还情有可原。你的前身是紫丹参啊，要是真的被扔进了炼丹炉，不管他用什么方法炼制，炼制之后再化形，你也不该还是从前的样子啊？夙陌却说，你和从前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舞空听到最后这一句，情绪有些失落。
女娲揉了揉她的头，继续道：“现在我明白了。你在寒冰洞那样的极寒之地呆了好几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你本是人间来的妖。这样算来，日子可是不短。”
“嗯嗯。”舞空连忙打起精神，继续聆听。
“所以，那药童炼制你时，那三昧真火虽然厉害，却只能除去你表面的一些冰冷，不能炼透你的本心，更何况，那药童一定不是按照寻常法子炼制的，那法子炼制寒衣刚刚好，炼制你却时辰不够了。
“你虽然看上去是一粒仙丹，那只是千年修为为了自保而做出的自然反应而已。你体内那团极其厉害的真气团，是由紫丹参妖本来的真气、寒冰洞独一无二的灵气、炼丹炉特殊的炼制过程、洗仙池的长期影响……诸多原因形成的，你若能将它吸收，再善加利用，就算是我，也不一定强你多少呢。”女娲细细的分析道。
“啊！”舞空立刻星星眼。
“至于因火而散……这真气团太过厉害，还没等到你修炼得可以吸收利用它，便已经将你反噬了。将那真气团和你的身体融合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你回炉，继续补足没有炼完的那些个时辰。”
“啊！！！”舞空吓坏了，后退了好几步，“我真的要重新回炉吗？会不会炼不好，被炼死？！”
“也许会。”女娲把丑话摆在了前面，“所以必须弄清楚你的炼制过程，让炼丹之王灵玉天尊亲自将你重新炼制才行。”
舞空把女娲那些话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半天，才再次惴惴不安的问道：“炼制我的那个人，正在经历七世轮回，什么都忘记了。恐怕不会记得当初是怎么炼制我的。”
“这可难办了。”女娲惊愕的呆了半晌，才下了结论，“必须找到当初的炼制之法，不然，就算是灵玉天尊，也没法子继续下去。”
舞空几乎要哭出声来。
刚刚说要好好活，就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就是人生最大的杯具！
“要是找不到炼制之法，我还活多久？”舞空哭丧着脸问女娲。
女娲再次仔细检查了舞空的灵台、丹田和脉络，表情有些僵硬，闭着嘴巴不想说话，却经不住舞空期待的目光，只得实话实说：“不会超过两年。”
……以为入了仙籍很拉风，没想到却是个短命的。
只有两年……那让我好好享受这两年吧。
不自觉的，脑子里闪过了寒衣莹白的脸，舞空继续问女娲：
“师父说，我跟寒衣不能在一起，否则会两败俱伤，是不是真的？”
女娲仿佛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愕然的看了舞空一会儿，正当舞空暗骂灵玉天尊摆乌龙时，忽然说道：“我对寒衣的体性并不十分了解，不如……不如，咱们去一趟灵玉宫？把你的情况跟你师父说说。看你师父有没有办法帮你，我也仔细检查一下寒衣。”
“……好。”舞空虽然比较害怕这么快就重新面对灵玉天尊，但事情总要解决的，早点总比晚点好。
“还有……”女娲忽然像小女孩儿一样伸出芊芊素手，手指一转，卷起耳际一缕黑亮的长发，另一只手没事儿可做，也跟着伸过去，无名指一翻，羞涩的把那缕黑发一圈一圈的套在手指上。
呃……
女娲这是怎么了？好春意啊！
女娲见舞空这么盯着自己，更加不好意思。索性摇头：“没事儿啦。”
舞空不是十分了解女娲的脾气，不知道自己是追着问好还是不问好，只得“唔”了一声，不再言语。
女娲见她不问，反而有些着急，纠结了半晌，才主动凑到舞空身边：“你师父夙陌，从前对你很宠爱哈。”
“唔……”舞空有点明白了，虽然还不是很确定，还是连忙撇清，“师父是疼我啦，不过呢，也是托那位紫衫姑娘的福。”她偷偷瞥了女娲一眼，见女娲听舞空提到紫衫这个名字，快乐羞涩的神情淡了淡，试探着继续说道，“我想呢，要是有哪家的仙子喜欢上师父了，定要有耐心突破这一关……师父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啊，又体贴，又温柔……”
“你们……”女娲忽然想起舞空说过的，什么师父跟她在一起时怎样怎样的话，花容失色，“你跟你师父……”
“没有没有！”舞空也立刻想到了，连忙说道，“那时候，我是气您的啦！”
女娲深深的看着舞空，舞空为了显示清白，不错眼珠的看还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女娲低头咯咯的笑了起来。
舞空则伸手去揉那已经酸胀得流泪的眼睛。
“你能气我，我自然也能逗你。”此时的女娲完全是个粉嫩的小女生，“你和寒衣两情相悦，又怎会再与夙陌纠缠？天下的女子都是一样，不管她是人是妖，是神是魔，哪怕是看似多情的杏花妖，也只会真心喜爱一个男人。”说到最后。女娲不由得有些落寞。
可不是，别说杏花妖，就算是采补无数的狐妖娆娆，不还是单单喜欢蒙白一个？
两人又相对唏嘘了一会儿，便启程赶往灵玉宫。
不知道灵玉天尊是不是对两女的回访早有准备，一脸坦然的说道：“寒衣不在啊，他身体不曾大好，我让慕林带他去天药宫好好看看。”
鬼才信！
舞空知道，灵玉宫的医护手段相比天药宫只多不少，干嘛巴巴的把寒衣带去天药宫？
她腹诽着瞥了灵玉天尊一眼，灵玉天尊正志得意满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还非常开心的咧嘴一笑。
师父，不要害我，女娲师父在看着~~
舞空赶紧低下头去。
女娲却像没看见一样，淡淡的笑着把舞空的情况说了一遍。
灵玉天尊吃惊不小，连忙起身走到舞空身边探看，脸色都有些苍白，嘴上却仍旧逞强：“我不信。”
“夙陌，”女娲轻声叹息，“我虽然不及你博学，但单说练气这一项，女娲不才，天界中也算是占先的——我比你多活了整整七万岁，你难道忘了？”女娲之自卑，其实也是来自多活的这七万岁。
虽说修仙无岁月，现在的女娲仍旧是二十出头的脸孔，三十出头的风韵，又修得长生，这颗心毕竟是老的。
灵玉天尊当然知道女娲说的是真的，却尤不死心，把舞空颠来倒去的检查，舞空的一张脸早已红成苹果，捂着丹田跑到一边。
“慧心！去把慧心找来！”温和的灵玉天尊忽然暴怒，门外的小仙娥连忙答应了一声，哒哒哒的跑远了。
舞空的心忽然疼了起来，眼睛有些酸涩，连忙把脸扭向一边，拼命眨着眼睛。
第020章 倒霉催的慧心
舞空忽然有点同情起慧心来。
人家遭受七世轮回之苦。这一辈子一辈子的已经够惨，现在还要被灵玉天尊折腾得吃不得吃，睡不得睡，盯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跟着灵玉天尊努力回忆旧事，偏偏那段记忆好像被人硬生生的的剪掉了一样，根本想不起来。
为了自己的事儿，让温和儒雅的师父变成了暴君，让倒霉透顶的慧心更加倒霉，舞空十分过意不去。
但是呢，为了继续活，舞空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咳咳，慧心，对不起——本来也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对不？
安慰了自己一番，舞空终于感觉舒服些了，便眼不见为净的走出书房，决定四处转转。
呀，自己是不是傻的，完全可以去炼丹房，用明目咒看看嘛！
她高兴得一跳多高，疾奔回灵玉天尊，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灵玉天尊有些颓丧：“明目咒。我也教过净心，你化形没多久我便让他慢慢去看了。灵玉宫一共四十九间炼丹房，除了毁过重建的那间，他通通都看过，根本没有找到。”
“毁过重建？”女娲和舞空都诧异不已。
“没错。一千年前，有一间炼丹房里的炼丹炉不知怎么倒了，火势蔓延，若不是药童们及时发现，就连其他的炼丹房也不能幸免。我自己也曾经试过，可以看到火起前的炼丹房，可以看到药童们出出入入，却没办法走进去看。”灵玉天尊看着舞空，一脸的歉然。
舞空很想说，这与师父你无关啊，又怕女娲多心——如果可以成就师父和女娲师父，倒也是一桩良缘。
不知为什么，明明师父已不属于她，想到师父也许会像当初疼爱自己一样疼爱女娲或者别的什么女人，舞空心里还是酸酸的受不了。
三人正默默无言，慧心忽然睁着熊猫一样的眼睛嘟囔了一句：“黑雾……”
“什么？！”灵玉天尊立刻蹿了过去。
哎，蹿都蹿得那么帅。
两女默契的想了同一句话，也连忙围在慧心周围。
慧心被灵玉天尊和女娲不知施了多少法术，不知道他的脑子已经混乱到什么程度，正木讷的呆望着灵玉天尊，嘴唇一动一动的。
灵玉天尊握紧了拳头，仿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十几秒钟。才换了一副温和无伤的笑脸，盘膝坐在慧心面前：“慧心，你说，黑雾？”
“黑雾……”慧心嗫嚅了半晌，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看向灵玉天尊，“天尊大人？”
“是我！”灵玉天尊一下子握住慧心的手，低着头几乎要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大概中途才想起女娲和舞空在，就那样停在一半僵了一会儿，扬起头，绽放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慧心，你想起我了？”
“天尊大人，我不是不相信您和净心师兄的明目咒，可是……我真的没偷过什么宝贝……”慧心委屈得几乎哭出声来。
“我明白。”灵玉天尊伸手拍拍慧心的肩膀，循循善诱，“你刚才说，黑雾？”
慧心刚刚正常些的神情又迷茫起来：“对，我看见一团黑雾……咱们灵玉宫有一团黑雾……我不记得再多，只记得，看见一团黑雾。”
灵玉天尊敛眉点头。沉思良久，才把舞空拉到慧心面前：“记得她吗？”
灵玉天尊的掌心里的温暖通过舞空的手过电一样导入舞空的内心，浑身上下立刻起了一层紧张的鸡皮疙瘩。
还好，没人注意到……
她还没庆幸完，就觉得灵玉天尊的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