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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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宸宫-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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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撵车停下,众人散去,只余一片凝滞死寂。
    路映夕暗暗握紧拳头,举目瞪着他。他要羞辱她?而且要在离师父最近的地方羞辱她!
    皇帝眯细了幽眸,语声透寒:“路映夕,朕的命,被你把玩在股掌之间,你可觉得意?”
    路映夕不语,一味防备地盯着他。
    皇帝唇角一勾,划出一道冷冽弧度。猝然不及防的,他朝她欺身压下,厚实双掌箍住她纤细的脖子。
    他并没有使力,只是居高临下地睥睨她,清晰徐缓地道:“如果不是朕随身带着解蛊药,今日就已经死在宫外。借刀杀人,可谓高招。”
    路映夕心念一动,恍然大悟。原来他之前已经自行解毒,他来她宫里时,只不过是余毒未尽。他想试她会不会再补上一刀,却没料到她用了无嗅无味的毒。他过于自信,因而才会着了她的道,至今未察觉。这可算是他自作孽?
    “无话可说了?”皇帝的声线越发森冷,俊容铁青,额上竟暴出青筋。
    路映夕隐隐感到诧异。以他一贯内敛深沉的性格,怎会这样喜怒形于色?就算真是她设计害他,他也应该早有心理准备。现在他却似乎十分痛心疾首?
    见她静默无言,连解释都不愿意,皇帝心火顿起,手掌收紧,勒牢她的咽喉。
    路映夕受制于他,但一声不吭,右手暗蕴内力,蓄势待发。
    她白皙的脸庞慢慢涨红,但眼眸依然明亮耀人。
    皇帝紧紧盯视着她,瞳眸中泛起幽蓝波光,似海涛汹涌,诡谲危险。
    他的手劲没有加强,反而逐渐放了开。路映夕暗松口气,可下一瞬他蓦地俯下头,攫住她的唇!
    他的动作猛烈而狂肆,发狠地啮咬她粉嫩的唇瓣,毫不留情。像是满腔怒气亟需发泄,又像是内心情绪复杂,无法分辨,只能借由身体寻找出口
第十六章:吻如攻城

       路映夕浑身僵硬,紧紧抿闭嘴唇,无论如何都不肯被他的舌撬开。胸腔内有一股强烈的羞愤感,不停蹿动升腾,难以按捺抑制。
    皇帝原本已是愠怒,见她如此反应,怒火更盛,不经思虑地张口一咬,生生咬破她的粉唇!
    淡淡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两人唇间染上殷红。
    皇帝并未因此就罢手,右掌固牢她的后脑,薄唇辗转吸吮她唇上的伤口,混血吞咽,其间半分都未抽离开,反而越发施力蹂躏。
    路映夕吃痛,挣扎几下,却被他扣在腰间的左手钳紧,动弹不得。
    他的舌尖**过她的唇瓣,强硬地要探入,力猛势悍,犹如攻城掠地,不遗余力的霸道猛烈。
    她奋力坚守,贝齿没有丝毫松动,牙根因过于用力而发出喀喀微响。
    皇帝眸中异光忽闪,突然在她腰上一掐,趁她本能欲呼时攻占她的檀口。
    他独有的阳刚气息侵袭而来,路映夕骨子里的反叛被他彻底挑起,心底涌现滔天愤怒,齿尖倏地闭合,狠狠咬住他狂肆的舌!
    蓦然一瞬间,两人再无一丝动静,骇人的死寂笼罩着整个撵车之内。
    大抵只是须臾,路映夕却觉得过了很久,她松开口时,才发现尝到浓重的血味。
    皇帝坐正了身姿,冷冷看着她。他的唇角逸着血丝,目光森冽如冰,寒气逼人,但又似藏着烈火,熊熊灼人。
    良久,皇帝面无表情地抬袖,拭去嘴边血渍,讥诮地冷睨她,极为缓慢地开了口:“这般坚贞,为了谁?”
    路映夕拉好微敞的衣襟,抬眸看他,冷漠回道:“皇上在质问别人之前,是否应该扪心自问。”
    皇帝的脸色森寒至极,声音愈加冰冷无温:“如若现在不是在太医署外,你会如此贞烈反抗?”
    路映夕怒到极点,反扬唇而笑:“皇上未免本末倒置。身在何处并不重要,重要是的皇上的态度。这样激烈的缠绵方式,臣妾承受不起。”
    “怨朕不够温柔?”皇帝冷笑,眸中闪动阴鸷光芒,话语邪肆带狎意,“如果温柔能够虏获皇后的芳心,朕倒愿意一试。”
    “皇上的温柔,令人惶恐,分不清是否夹藏锋刺,伤人于无形。”路映夕暗攥双手,心中默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并非她不敬,是他太过分!
    皇帝忽地轻笑,语气却越发凌厉:“你想要的温柔,可是暖若春风的煦拂?”
    路映夕冷然仰起下巴,硬声道:“皇上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迂回。”
    皇帝嘲弄地勾起薄唇,一字一顿道:“今日朕就开诚布公与你说个明白。”
    路映夕直视他,无畏无怯,静待他的下文。
    “疆域分界地,我朝驻军之营被霖国突袭,你莫说你毫不知情。”皇帝眼光冷峻,直射向她,“朕出宫被暗算,你莫说与你毫无关联。解蛊药效果不佳,不能即时清除蛊毒,反却令人身软无力,你莫说你未曾动过手脚。”
    他一口气给她下了三条罪状,路映夕听着连连嗤笑,反唇驳道:“皇上一世英明,现今怎倒糊涂起来了。臣妾身在皇宫深苑,如何与边疆战事扯上关系?再则,解蛊药的事,臣妾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研制,皇上要问罪,大可囚起太医署全部的太医,仔细盘查,追究失职。其三,皇上出宫遇袭,若是臣妾背后指使……”她傲然一笑,接着道,“不是臣妾狂妄自大,如果臣妾真的要出手,决不会这般漏洞百出。”
    皇帝沉默,幽眸微眯,扫过她如蒙霜的清冽眉眼。
    他伸出手,指尖抵在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深望入她眼底,缓缓道:“若不是刚才寝居中你未对朕下手,现在你已死无葬身之地。”
    路映夕凝眸回望他,心中暗讽,她下了手,只是他不察而已。原本她尚有一些惭愧,自觉手段不够磊落,但此刻她不再残留半点心软。如果方才她多软一分心,便已被他强行凌辱。
    “路映夕,你最好牢记朕今日说的话。倘若你有分毫的行差踏错,朕定会铲平你邬国七省十四州!”皇帝冷冷收回手,面色森然。
    “臣妾自会安守本分,但也要看皇上的诚意几分。”路映夕话中所指,敏锐犀利。
    “只不过一个霖国公主的存在,就令你这般沉不住气?”皇帝勾唇蔑笑,但话语铮铮铿锵,“朕可以允诺你,只要你我两国同心合力灭了龙朝,朕就会送栖蝶回霖国。”
    “连她所生的皇嗣都不要?”路映夕存心讥嘲。他这番话,四两拨千斤,根本没有言明灭龙朝之后,她邬国可得什么保障。以他的雄心壮志,到时又怎么可能甘心与邬国平分天下!
    皇帝哼了一声,道:“你自己衡量利弊。”
    路映夕不语,未再继续言辞争执。局势所迫,她没有更多的选择。短暂的相安无事,已是目前最好的景况。龙朝是一定要歼灭的,但同时她亦要皇朝因战元气大伤。惟有如此,将来邬国才能自保,更甚者或有机会与慕容宸睿一争天下。
    两人如对峙般相视,神色皆肃冷凛然。可若细看,却也都有点狼狈。路映夕唇上的小伤口此时又渗出血丝来,而慕容宸睿的舌尖正隐隐抽痛。
    各自撇开脸,暗暗苦笑。本该是旖旎的亲密温存,他们却像是进行了一场恶战。
    皇帝用眼角余光瞥她一眼,思忖,容色绝美出尘的她,发起狠来倒像是一个悍妇。他舌上的痛楚,起码也要三五天才会消褪。
    路映夕亦在腹诽,他平日看似优雅温文,但在男女之事上却犹如猛兽,真真可谓表里不一。
    皇帝捕捉到她忿忿的眼神,心中阴霾莫名渐散,暗生起一种隐讳期待。骄傲如她,引起他想要征服的强烈**。可想象,当她温驯娇柔地臣服于他身下之时,会是怎样的诱人风韵。
    路映夕见他目露邪恶光芒,不自禁地狠狠瞪他一眼。下流胚子!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帝不恼,顾自扬起薄唇,笑得恣意放肆。
    撵车内静谧无声,但暗流涌动,似在无形中升了温。
    而外面,恰时飘传来喧扰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路映夕侧耳一听,发现是师父被拦阻下来。她下意识地捂上被咬伤的嘴唇,心跳骤乱



第十七章:怨恨暗生

       皇帝斜斜睨她一眼,掀开锦帘,扬声道:“宣南宫神医前来!”
    “是,皇上!”不远处传来恭敬的回应。
    随即,沉稳的脚步声渐渐临近。路映夕垂下眸子,心中百味杂陈。
    “南宫渊参见皇上、皇后。”撵车外,清淡的嗓音响起。
    “南宫神医有何事禀奏?”皇帝并未下撵,隔着厚厚的帘布沉声问道。
    “敢问皇上,可有收到太医署呈上的奏折?”南宫渊的声音平静温雅,一贯的听不出情绪起伏。
    “何时上呈?”皇帝微皱起浓眉。他今日微服出宫,尚有一叠奏折未批阅。
    “约莫午时。”南宫渊的语速平缓,娓娓道来,“因时间紧迫,研制解蛊药的过程出了些许纰漏,药效不佳,需再改善。特禀皇上,望皇上恕罪。”
    “需要费时多久,才可配制出速效良药?”皇帝眉宇间的皱褶不禁加深,眸光陡暗。
    “快则月余,慢则三个月。”南宫渊不卑不亢地回道。
    “朕有数了。”皇帝未置可否。
    撵车外静默了片刻,才又响起南宫渊温润的声音:“皇上若无事吩咐,那么南宫渊便就告退了。”
    皇帝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嗯。”
    路映夕一味缄默,听着师父缓步离去,才暗自吁出一口气。她竟觉得尴尬窘迫,不愿被师父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皇后以为如何?”皇帝突地发问。
    路映夕回过神,轻浅答道:“制药之事,必须精细调配,无法一蹴而就。”
    皇帝低笑两声,眼中闪过复杂幽芒。
    路映夕不再作声。以她和师父多年的默契,自是知道师父在帮她。如果皇朝没有精良的好药,在与龙朝对战时难免吃亏。就算最后大获全胜,也必定损兵折将。
    皇帝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她,而后朗声对外命令道:“起驾返宸宫!”
    路映夕闻言心尖一颤。她亦要去宸宫?难道他今日的怒气,还未完全消散?还要折磨她才能心平?
    一时间,撵内鸦雀无声,寂静似子夜。两人一路都不响,各有所思,神情沉凝。
    到达宸宫,皇帝径自换了衣袍,前去御书房,抛下路映夕一人,未有半句交代。
    路映夕甚感踌躇,这偌大的宸宫,总是令她有一种局促不适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最初的经历,留下阴影,挥散不去。
    “皇后娘娘,奴才让人传晚膳可好?”侍膳太监见已至用膳时间,恭敬地上前询问,又道,“皇上去了御书房,照往常惯例看来,应会在那边用膳。”
    路映夕不语颔首,颇觉困惑。皇帝留她在此做什么?
    时过酉时,天色全暗,夜幕徐徐垂降。
    路映夕并不去皇帝的寝殿歇息,独自坐在庭苑亭台里赏月。已是初秋,晚风微凉,吹拂过两旁梧桐枝叶,沙沙作响。
    路映夕正觉百无聊赖,却见一名宫女走来,在石阶下行礼道:“启禀皇后娘娘,韩淑妃求见。”
    “求见本宫,抑或求见皇上?”路映夕抬眼问道。
    “回皇后,韩淑妃想见皇上。但皇上留下口谕,莫去御书房打扰,故而奴婢来请示皇后娘娘。”那名宫女恭谦回道。
    路映夕想了想,道:“那就宣韩淑妃来此吧,本宫也很久未见韩淑妃了。”
    “是,皇后娘娘。”宫女曲膝欠身,然后退下。
    不出一会儿,韩清韵袅袅前来,丽容淡然,傲气不减。
    “清韵参见皇后。”她盈身一礼,复又挺直腰脊,站立亭台前。
    路映夕微微一笑,走出亭台,边道:“韩淑妃无需多礼。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本宫与韩淑妃多日未见,便叫韩淑妃来聊聊天。”
    “得皇后召见,是清韵的荣幸。”韩清韵的语气十分平淡,不显丝毫热络。
    路映夕站在她面前,举目与她平视,温言道:“不知韩淑妃求见皇上有何要事,可需本宫派人传话?”
    这本是一句寒暄客气的话,不料韩清韵的脸色越发冷淡,回道:“皇后有心,不过不必了。”
    路映夕心下诧异,诚心问道:“韩淑妃似乎对本宫颇有怨言?”莫非是因上次草还丹之事?
    “清韵不敢。”韩清韵美眸中泛起波澜,隐蕴薄怒。
    “韩淑妃,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本宫有做得不妥之处,本宫愿意向韩淑妃致歉。”路映夕眼神诚挚,认真地看着她。
    “皇后严重了。皇后乃六宫之首,即是众嫔妃的典范,又岂会有缺失之处。”韩清韵面容冷漠,口气生硬。
    路映夕不由轻叹,开门见山道:“韩淑妃可是在怪本宫之前索要草还丹?”
    韩清韵抿唇不言,并未否认。
    路映夕柔声继续道:“韩淑妃是聪慧明理之人,怎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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