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去救助这麽多的穷人,在掏出身上仅有的银两之后,只能不捨地离去,不忍多看一眼,怕看了更无奈。
民间百姓竟这样困苦不堪,皇帝昏庸无能,贪官当道,百姓叫苦不迭,而如今又战乱连连,这样的百姓只会增多,不会减少。唯一能儘快解决民生疾苦的方法只能是儘快结束战乱、整顿朝纲,祁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暂时也没有心情再去烦恼儿女私情了。在回江南沉家的路上,玿庭不再是那个豪气的侠客,总是很小心谨慎地照顾著身边随行的两位姑娘,尤其是对符蓠。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符蓠跟玿庭之间发生了很奇妙的反应,虽看上去亲昵,却不似从前自然。三人中,只有星遥无忧无虑,依然有说有笑,有时也会特意去逗其二人笑。
赶路中,玿庭见符蓠额前沁出汗珠,于是有些不自然地扶助符蓠的手臂,关切地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符蓠不做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星遥坐到符蓠的另一边,关心地盯著符蓠。
恍惚间,符蓠突然醒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猛然摇摇头,心慌意乱地说:“不,不用了,我就是大夫,我只是有些小小不舒服,不碍事的,我自小身体就不好。”
“你给自己把一把脉吧!”玿庭很担心符蓠,因为符蓠的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
随即,符蓠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吞下,方才说:“老毛病了,我真的没事的。”
因为心中鬱气难解,所以符蓠的身子更弱了,以前,她只是简单地羡慕祁月可以拥有玿庭全心全意的爱,可如今,祁月跟玿庭因为她而分离,三人的关系都变了。纵使符蓠再觉得对不起祁月跟玿庭都好,可她还是固执地认为只要能在邵庭身边,便是幸福,便是一生有了著落,便是不再漂泊。
本以为这样可以打破三个人的关系,可星遥没有意料到,符蓠即使卑微的留下,也没有愧疚地远去。原本的如意算盘都被搅乱,原本以为,给玿庭和符蓠下药可以破坏姐姐跟玿庭的关系,还可以保全自己完好的形象,等姐姐跟符蓠都漠然离去的时候,便是自己可以跟玿庭天长地久。
要怎麽才能将符蓠也从玿庭身边赶走呢,为爱自私的星遥趁著夜色潜入符蓠的身边,想要对符蓠下手。却不料被符蓠察觉,反而用刀箝制住了星遥。
“你要对我做什么?”符蓠不像平日里的较弱。
星遥不服气地说:“你怎麽还不离开赵大哥,他喜欢的是姐姐又不是你!”
“所以,你爲了得到赵大哥,就设计破坏了赵大哥和澹台姐姐!事到如今,我不会再让你奸计得逞的,若你再心存不轨,我定对你不客气,这次,念在你是祁月姐姐的妹妹,我放过你。不过,你最好自己消失,不然我会将当日真相揭露出来,看到时候赵大哥会怎麽样!”这显然不像是平日裡温柔寡言的符蓠,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姑娘说话的语气。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其实符蓠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原本以为符蓠一个不懂武功的弱质小姑娘,使些手段吓唬吓唬就可以将其从玿庭身边赶走,不曾想过,错走了这一步。
暴露了私心,星遥自知已经无法留下来,只好趁著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见星遥离开后,符蓠鬆了一口气,她不是有意要吓退星遥,只是她不想玿庭跟祁月知道真相,毕竟星遥是祁月唯一的妹妹,她不想毁了星遥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作者有话要说:
☆、为救苍生束冠起义
第二天一早,符蓠就走到玿庭跟前,告诉玿庭星遥离开了。
“星遥喜欢你,你知道吗?”符蓠神情飘忽。
玿庭轻歎一声,说道:“走了也好,反正我无法对她承诺什么。”
自此以后,玿庭身边只有符蓠相随,符蓠曾经表示如果玿庭不愿意,她也是可以独自远去的。玿庭感慨符蓠的孤苦无依和她对自己的恩情,最终还是要求符蓠留在自己身边。
二人回到沉家之后,玿庭绝口未提要与符蓠成亲之事,这让符蓠心裡有小小的失落。玿庭表示要带兵征战,推翻昏君的统治,还天下一个安定,这让瑞王好不欢喜,原本以为这桀骜不驯的儿子不好操控,可如今玿庭竟主动向父亲提出要助成大业。
爲了符蓠的安全,玿庭极力要求符蓠留在沉家,毕竟沉家有江湖各派武林高手的保护。介于玿庭的强烈要求,符蓠只好先满口答应,可是心却随著玿庭一起。
玿庭初征上路之前,手中紧握装有祁月青丝一缕的锦袋,心中默语:还记得我们世外桃源的梦想吗?我定要还你一个念想,还你世外桃源!
这是玿庭能为祁月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自从背叛了祁月,玿庭一直无法原谅自己,而如今,他只想为祁月再做一件事,就这麽一件事,哪怕是死在沙场,也足息了。
束上髪带,青丝挽成简单发束,再系上一条兽皮头带,一副英俊少年扮相,祁月决定爲了百姓而活。于是,祁月再登英雄山,拿出从魅离那裡得到的武林盟主的令牌,召集了江湖各派好汉。
“国不安,江湖也不再是我们的江湖,爲了百姓,爲了天下苍生,愿意跟我打倒昏君,扶持新主的人站出来!”换上男儿装的祁月多了一分霸气,语调铿锵有力。
“我一家老小被贪官害死,我愿意跟盟主去打倒昏君!”崆峒派一侠士率先站了出来。
“我的亲人也受灾而死,可那些贪官却终日鱼肉百姓!我也愿意!”
“还有我!”
“我们点苍派也愿意!”
……
也在祁月的意料之内,所有门派都支持祁月的利民起义。看来天下真是受极了昏庸王朝的迫害,祁月心底燃气一丝慷慨豪情,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做这样一件大事。
得知皇帝已跟番邦联合起来,祁月决定率领江湖豪杰迎战外族盟军。雪还没有化尽,祁月就带著大批人马上了路。
正在跟番邦军队抗衡的瑞王手下大将封洛看到来了一批江湖人士,起初还有些担忧,但发现这批人马也是冲著番军而上的时候,封洛便斗志更旺。
“兄弟们,给我杀退他们!”祁月一声令下,众人便展开了厮杀。
混战中,祁月跟封洛碰到了一起,于是祁月喊了一声:“封叔!”
这时封洛才看清原来是祁月,惊讶得长大嘴巴:“祁月丫头,原来是你!”
“来,封叔,我们一起杀退他们!”
“好勒!丫头。”封洛心中的热情被小小丫头再次燃起。
这一场仗打得是轰轰烈烈、落花流水,硝烟四起,却盖不住人们心中的光明。充满信念的祁月英勇无畏,一人敌万夫,纤细的身体扛起了巨大的责任,一声嘶吼便震慑了敌人。
一剑砍杀一个敌人,祁月顾不上擦掉溅在脸上的鲜血,嗓子里涌上一股腥味,拼命地往前杀去。任凭玿庭如何也想像不到,此刻的祁月有多可怕,虽为一个女子,却也能让敌人畏惧。
“丫头,擒贼擒王!”封洛一声咆哮,给祁月指明了一条路。
拥有绝世武艺,却毫无兵法才能,幸亏遇上封洛将军,祁月有了目标,便冲著番敌首领杀去。
这一路,杀得血肉纷飞,敌人也畏惧了祁月的霸气。祁月从马背上一蹬,踩踏著敌军人头冲著首领飞去,快要到达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挥剑而刺。
敌军首领看清了来人的脸庞,先是愣住,然后吃惊,迎面相对。
同样看清了对方容颜的祁月也怔住了,猛地收回了剑,并用另一隻手里的剑架在了敌军首领的脖子上。“怎麽会是你,为何侵我疆土?”
塔希尔一脸无情:“我对玲珑承诺过,要打一片天下给她!”
抓住了敌军首领,祁月冲著敌对军队大喊一声:“你们将军已在我手上,若还再战,定斩不饶!”
祁月话音刚落,敌军就纷纷停止了顽抗。不是塔希尔无能,而是他没有想到竟碰上了两股势力,单是瑞王兵力已不容小觑,更何况再加上祁月带领的武林高手的人马!
有了祁月的加入,瑞王的部下也轻易取得了久违的胜利。在军帐内,祁月让手下带来塔希尔,并亲自帮塔希尔鬆了绑。
“你又爲什么要帮那个昏君?”祁月继续问道。
塔希尔一脸视死如归:“中原皇帝答应割让给我部土地,所以我来助他,我原想打胜了以后,再打下中原疆土。”
“这就是你要为玲珑打的天下,你觉得她需要你口中的这个天下吗!”祁月言语犀利,毫不客气。
细细想了想,可还是想不通,塔希尔一脸茫然:“当初玲珑她嫌弃我没有势力,我才要给她打一个天下。”
没有精明的头脑,可祁月欣赏塔希尔单纯耿直的性子,于是邀他坐下,方才说道:“你错了,你错解了玲珑的心思。”
“错在何处?”塔希尔满心的焦虑。
玲珑到底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祁月的目光停留在桌案的烛光上:“玲珑当日拒绝你,是不希望你留下被瑞王利用,她不希望你□□控,不希望你失去她想要的自由。她才不要天下呢,她没有那麽高的心气,毕竟她也曾是尊贵的公主,自然深知皇家的冷漠无奈。你若侵犯中土,便是残虐她的国家,她会想要这样吗?”
“这是她告诉你的?”塔希尔满眼的动容。
祁月笑了:“不,但是我懂她。回去吧,回到你的草原,去数漫天的星光,像雄鹰一样的自由。”
听到这裡,塔希尔想起了昔日里跟玲珑一同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情景,不禁流下一行泪:“原来是我错了——”
感动了片刻,塔希尔突然抓住祁月的双手恳求:“玲珑在哪裡?我要带她走!”
该不该告诉塔希尔玲珑的情况呢祁月有些许犹豫,但是面对痴情之人,祁月还是不忍隐瞒。“先前我的人打探到,她被皇帝军队的人掳劫去了。”祁月心裡也在为玲珑担忧著。
“我去救她!”说完,塔希尔拿起大刀就往帐外冲去。
这次,祁月没有拦住塔希尔,她希望塔希尔能够救回玲珑,这样玲珑可以被塔希尔感动,也许会放下她心中的怨恨;可是,仅凭塔希尔他一人之力,祁月心知塔希尔会是凶多吉少。不拦塔希尔,是祁月不忍阻拦一份真情,只有祁月看得出,塔希尔才是玲珑最应该依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军帐下的重逢
玿庭拥有绝世的武艺、过人的英勇,却缺乏一些计谋,瑞王便让玿玦同去,想这兄弟二人齐心合力定会所向披靡。
眼睁睁看著塔希尔离去后,祁月又迎来一个沉重的消息,便是玿庭入了营。玿庭玿玦刚刚被封洛将军领进军帐的时候,祁月就头脑一震,下意识地侧过身去,不想对上玿庭的双目。
“祁月?”玿玦很是惊讶竟在瑞王的帐下遇见了祁月,莫非祁月放下了家仇!
封洛立刻说道:“我刚想跟二位少主说起呢,祁月姑娘带领江湖众豪杰来助我军一臂之力,今日打胜仗,多亏了祁月姑娘。”
“我也是爲了天下安定,封叔叔,我先告辞了!”祁月双手抱拳,彬彬有礼。
说完,祁月一眼都没有看玿庭,就这样擦身而过。见祁月跟玿庭如此生分,玿玦觉得有些奇怪,但看到玿庭并没有追出去的意思,就更加奇怪了。
“玿庭,你这是跟祁月怎麽了?”玿玦心疑祁月还没有放下血海深仇。
玿庭满眼的悲伤,只道:“是我对不起她,我跟她是不可能了。”
怎麽会这样,祁月和玿庭的感情那麽的好,又怎麽会在一夕之间崩塌。玿玦实在无法相信,弟弟玿庭又不说清道楚,搞得玿玦更加忧心。
可不论怎样怂恿,玿庭也决心不去打扰祁月,于是玿玦只好亲自走入祁月的军帐中。“祁月,我可以进来吗?”
“是玿玦大哥吗,请进吧。”祁月的声音显得很软弱无力,难道是打仗耗尽了气力吗。
虽一身英气男儿装,可玿玦看见祁月的眼角还挂著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是惹人心疼。玿玦心头一紧:“怎麽了?祁月!还在为我们父亲犯下的罪孽而耿耿于怀吗?”
祁月一脸无辜地看著玿玦,使劲地摇摇头:“那件事我早就放下了,我分得很清楚,赵汝成做的跟你们无关,我不该迁怒于你们。”
“那又是爲了什么?爲什么二弟说你们不可能了?”玿玦一步一步靠近祁月。
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可祁月还是高估了自己,她始终不能坦然面对玿庭,只要一看见玿庭,她就会想起那日撞见的一幕。
“不要再问了,我跟玿庭已经结束了,他该好好爱惜符蓠姑娘。”祁月哭倒在玿玦怀裡。
不知该如何宽慰怀中的人儿,玿玦只能心疼地轻抚祁月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