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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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歧途-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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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把拉过我,让我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齐悦……”我缓缓开口。
  “是我对不起她。”他打断了我的话,继续说道,“如果有来世,我会补偿她的。”
  “那我呢?”我问。
  “来世……不想再遇见你了。”他说。
  “为什么?”
  “一辈子尚且偿还不清,难道还要让我再背上下辈子的债?”
  “什么债?”
  “孽债。”
  “呵呵……”我哑哑的笑道,“不是情债吗?”
  他摩挲着我的脸庞,不说话。
  我轻轻伏在他的手背上,抚过他的指尖,然后柔声问,“你既许了她来生,那今世可愿给我?”
  忽然,他松开我。诧异的问,“你在开玩笑?”
  “你明明知道我是认真的。”
  他凄苦的一笑,又道,“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资格来要你,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们了,我又怎么要得起你?即使是像现在这般说话,我都会怀疑是否只是一场春梦。”
  我抬头,深深望进他的眼里,“我们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了。”
  “那就是真的了。”他轻抚我的脸颊,疲惫的声音柔情似水,“可是我怎么可能真的拥有你呢。你不是已经很早就回答过我了吗,你是贵太妃啊,是皇阿玛的女人。那么高高在上的皇阿玛。”
  怎么会这么说呢?无论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你永远都是我的胤禩啊。而我,只是你的。是你的暄妍。
  其实,我们之间何止如此之远?我们差了三百年,差了三百多年啊……可我爱你,一直爱着你,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缓缓站起,轻轻吻上他的唇,“不想要我了吗?”
  “是要不起。”
  “那就是想了?”
  他搂紧我。
  伸出手,极为温顺的环住他。
  “只要你想要,我就愿意给。”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十九岁的自己才是最正确的。
  不知道是否爱着他,却早已深深爱着他的自己。
  而后的十几年,全都是白过了。

幸福

  我把圣旨拿给胤禩看的时候,他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头大象。
  “妍儿,我不是在做梦吧?”他一声一声的干笑,拿着圣旨上上下下的翻看,最后忽然撑着桌子大笑起来,“疯了,都疯了。”
  我得意的看着他。
  “皇阿玛不愧是皇阿玛,把我们每个人看得通透,然后捏在手心里耍得团团转。”他一边无奈的摇头,与其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好气的嗔了他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心不甘情不愿一样。若是不想要它,我扔了就是。”
  说着,我作势就要开窗。他一把拦住我,张开双臂,连带圣旨一起圈进怀中,然后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我如何并不重要,现在更令我感兴趣的是,皇上看到这张圣旨会怎么样?”
  我瞥了瞥他,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要争这口气?”
  他挑眉,“不争怎么行?起码我得有一件事是胜过他的。”
  我调笑,“放心,你已经有很多很多件事胜过他了。”
  他勾起嘴角,又将我搂紧了些。动作是极温柔的,嘴上却故意说道,“妍儿,你说的这话可信度是最低的。”
  “为什么?”我问。
  “傻瓜,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他反问。
  “噗!”我险些喷出水来,“既然八爷都甘心自比西施了,小女子傻一回又如何?”
  下一秒,他伸出食指,毫不留情的弹了下我的额头。“不许笑。”
  话音未落,我的笑声更大了。连续的,不断蔓延的,仿佛要将这么多年的快乐一同补回去。
  好一会儿,我终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拿起圣旨道,“怎么样,没有意见的话,我可落笔了。”
  “你会写吗?”他质疑。
  “怎么不会?”我一眼瞪回去。
  他想了想,将我扯到一边,提起笔说,“还是我来吧。”
  然后,不由分说的写道:着贵太妃赫舍里·暄妍作配圣祖第八子爱新觉罗·允禩为福晋。钦此。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他笑得更欢了。
  “你说,皇上会同意吗?”我问。
  “他能拒绝吗?”胤禩反问,拉着我道,“更何况咱们满人向来都有兄死弟继,父死子继的传统。”
  我吐了吐舌头,道,“看来明日宫里要炸开锅了。”
  他微微一笑,将圣旨叠起,转身要向外走,“走,我陪你进宫去。”
  我先是一愣,转而拉住了他,“别。”
  他回过头,奇怪的看着我。
  “皇上是命你禁足于此的吧,只怕你要去了,连累我连宫门都进不了。”
  “那……”他犹豫。
  我道,“让我去就好,你还不如趁此机会把这儿布置布置,好让我欢欢喜喜的进门啊。”
  他先是摇头,随即将圣旨交到我的手上,“妍儿,这么多年了,你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浅笑,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面颊,然后驱车回宫。
  也不知道大清朝是怎么传递消息的,至少我刚踏进宫门,就有一群侍卫围了上来,个个好似要将我生吞活剥了,最后还是领头的那个面无表情的说道,“贵太妃,皇上要见你。”
  我“哦”了一声,乖乖被他们带去的养心殿。
  养心殿上,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的眼中无一丝波澜,屏退了左右诸人,他冷冷的说道,“给朕一个理由。”
  我知道,他很生气。我近乎在挑战他忍耐的底线了。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面不改色的将圣旨递到了他的桌上。
  他的瞳孔在瞬间收紧,然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展开圣旨。
  一阵静默。
  忽然,他拍案而起。
  “混帐!”他猛地将圣旨甩在我的脸上,怒不可遏的吼道,“朕纵容你,并不代表你可以如此放肆!”
  我平静的跪下,冷冷的说道,“皇上想违抗先帝遗命吗?”
  “你!”他猛地站起,气得颤抖,却仍指着我道,“朕不准,朕决不会允许如此荒谬的事发生!难道朕就是给你和老八这样耍着玩的吗!”
  “皇上!”我大声道,“我们谁都没有耍你。是所有的人,都是先皇手中的棋子。他看得清一切,任我们如何如何挣扎,最后终究还是在他的五指山中。暄妍能够拿到这张圣旨,是先皇的授意。暄妍不相信,先皇会没有料想到现在的结果。”
  “你休想拿皇阿玛来压朕!”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朕不吃这一套。”
  我知道,他已经动摇了。于是我放柔语气,缓缓说道,“皇上,二十五年了,我们认识整整二十五年,暄妍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这些年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他们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顾念兄弟之情吗?你想要后人说你杀兄、弑弟、逼母吗?”
  他一怔,狠狠的盯着我。
  “皇上,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你可以随时要我们的命。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这么便宜他,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折磨够了,终于愿意放过他了,那么就请把我的命一同收去,是除宗籍,还是挫骨扬灰,任凭皇上处置。”
  “你!你好啊!”他狠狠的拍上书案,“赫舍里·暄妍,你厉害!”
  我抬起头,像是看着老友似的望向他。
  最后,他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朕……准了!”
  “谢皇上!”
  这是第一次,我郑重的给他叩了个响头。
  这辈子,这是唯一的一次,唯一一次我真心实意的给雍正叩头。
  雍正四年四月初一,我从宫中出嫁。
  那一天,我遣退了所有的婢女,侍卫,因为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先帝的贵太妃,也不是孝诚仁皇后的侄女,仅仅,只是胤禩的福晋。褪下了多年的枷锁,我终于,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没有喜宴,没有宾客,我们只是以天为鉴,拜堂成亲。从这一刻起,我的丈夫是爱新觉罗·胤禩,一直是,一直是,从来都没有别人。
  摇曳的烛光下,他静静凝视着我。
  然后吻我,自眉心而下,一点一点汲取着我的每一寸体温。
  “你恨我吗?”他缓缓抚摸着我的额角,“如今我能给你的,不过是两支红烛,再无其他。”
  “怎会?”我柔柔的笑道,“你把自己都给我了,这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你不该这么做的。”
  “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早就知道,选择他,是一条错误的道路。我可心甘情愿入这歧途,无怨无悔。
  “胤禩……”
  他伸手让我噤声,“若是让别人听见这个‘胤’字,只怕皇上又该训斥了。”
  “怕什么?”我拉开他的手,“他是皇上,他能改得了史书,封得了天下悠悠众口,但在我的心里,无论他改上千遍万遍,你永远都是胤禩。胤禩之名,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能叫,不好吗?”
  “好。”他一口应承。
  “胤禩……”我又叫道。
  “什么?”他问。
  我轻轻搂上他,甜甜的说道,“我想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一僵,随即开怀的将我抱起,快步移到榻前。
  屋内顿时一片黑暗,暗得只听得到我们两人的呓语。
  “妍儿,何其有幸,让我遇见了你。”
  “不,任时空变换,沧海桑田,我之所以在这里,只是为了遇到你……”
  “妍儿,我们会很幸福的吧……”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我们永远都很幸福……”

永远——新婚的第二天

  清晨第一缕阳光将我从梦中唤醒的时候,身上反反复复剧烈的不适恨得我牙直痒痒。
  该死。就知道这洞房花烛不是好过的,怎么女人就这么倒霉呀!
  身边的人尚未苏醒,我愤愤的瞪着他宁静的睡脸,想生气,却怎么也又气不起来。
  好样的,把我吃干抹净了自己就睡得香甜,害得我像是被踢断了腰还无处伸冤。
  正想着,忽然一阵轻风掠过,下一秒,我被拉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之中。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昨晚不累吗?”他笑道。
  “累!累得想把你剁了!”我咬牙切齿。
  他呵呵闷笑,将我搂得更紧了。“妍儿,你知道吗?这是我从未有过的,也不敢想象的幸福。”
  “是啊。”我应道,“好想就这样停止,没有未来了。”
  “停止?那倒是不必。”他说,“我们还有许多事可以做啊,像普通的夫妻过最平凡的日子。”
  我轻轻点头,将脸埋进了他的怀中。胤禩,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时间不要再流逝,我们的确有许多事要做,可我们阻止不了生命的步伐,我根本不愿去计算大限来临的日子。我,很怕死,我们应该要一直一直幸福下去,一起去死的话不可以称之为幸福的。
  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新婚的第二天,我们煮茶下棋,赌书聊天,又在庭院里种花,在水池边嬉戏,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很开心的做着随心所欲的事。从日薄西山到月上柳梢头,我们手牵手讲着过去的事,那些不忍回忆却刻骨铭心的往事。然后,芙蓉帐暖,又是一日飞去。
  第三日清晨,我迷糊的睁开眼。身边空空如也。缓缓的穿好衣服,我磨磨蹭蹭挪出了房间。庭院中,白色的身影负手而立,他的目光聚焦在远处的一点,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我蹑手蹑脚的移到他身边,一下扑到他身上。
  “胤禩,早上好。”勾住他的胳臂,我甜甜的笑。
  他宠溺的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小傻瓜,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天弄疼你了吗?”
  诶?我诧异的看着他。昨天?昨天我们明明聊了个通宵,然后就倒头大睡了啊,哪有怎么怎么样?
  “胤禩,你睡糊涂了吧,连做梦都想着那些色情的事。”
  这回轮到他诧异了。他皱了皱眉,捏着我的脸道,“你才睡糊涂了呢,洞房花烛夜怎么能说色情呢?”
  哦……洞房花烛夜……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你不回想说,昨晚我们洞房来着吧?”
  看着我一惊一乍的样子,他狐疑的探出手贴在我的额头上。“没发烧啊,奇怪。”
  “慢着。”我一把抓住他,问,“今天几号?”
  “四月初二。”他平静的吐出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我不可思议的叫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记得我们是前天成婚的,那天是四月初一,今天明明应该是初三啊?
  正当我万分不解之际,管家步入院中。
  “爷,福晋,早点已经备好了。”
  胤禩点头,拉起我准备向外走。我却以更快的速度冲到管家面前问,“今天初几?”
  管家奇怪的看着我,道,“回福晋,是初二。”
  五雷轰顶。
  不会吧,难道之前下棋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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