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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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蔽日-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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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武之人的身材自然是比一般人更好。萧十一郎身形本便修长挺拔,这几日虽瘦了些许,但自小挣扎在生存与死亡边缘,连城璧清晰可觉掌下八块腹肌硬挺坚实,其中蕴含瞬间爆发力更是无人可及。

    男女之间,也许腰便足够区分。

    他敏锐听得萧十一郎呼吸急促些许,自然爱不释手。

    他来来回回摸了许久,指尖才缓缓向上,渐渐便至他胸口那道被沈璧君刺开的伤。

    两天时间,这一道一指长的伤痕竟已结痂。连城璧闭了眼,细细描绘疤痕形状,心下钝痛无可忽视。

    萧十一郎已握住了他的手。

    连城璧不动声色睁开眼,低低笑了一声。他凑到萧十一郎耳旁,柔声道:“十一,你心跳很快。”

    萧十一郎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沙哑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嗯。”

    连城璧将人抱的更紧一些。听着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声,亲了亲他的唇瓣:“十一。”

    萧十一郎轻屏呼吸。

    连城璧却忽然认真道:“我现在抱着你。”

    萧十一郎未曾预料他说的会是这句话,心跳骤然一顿。

    耳畔又是连城璧低沉轻暖的笑容,还有他说的那一句,“现在,可觉真实了?”

    月光静美。

    小木屋沐浴在满幕银灰里,遗世独立的韵味。有光束从窗缝里漏进来,落在地上,光辉恍若水波婉转。

    鼻翼之间是尤带热度的气息,隐约可闻遥远花香;近在耳畔的是熟悉的呼吸声,喷洒在肌肤上,覆着令人安心的魔力。

    真实么?

    这是梦想中的家园,宛若幻境一般温柔美好,却在那人陡然覆上的手臂间,多了宛如了若指掌的温暖。

    幸福……

    自然是,真实的。

    几日来所有躁动不安被全部抹去,萧十一郎说不出心间是感动抑或甜蜜,只觉像有热流自心底喷涌而出,沿着经络血脉,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此一生一世,再无这般独一无二的感受。

    他听着连城璧低沉温柔的声音说,“睡,十一。”

    他忍不住侧脸去看连城璧。

    银色月光里,他见连城璧嘴角微扬,已轻阖了眼,眉目之间温柔缱绻不可计算。他忍不住再凑过去,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而后反手抱紧连城璧,无声笑了起来。

    翌日日光倾斜入木屋,连城璧才醒了过来。

    不知是因受伤缘故,抑或身旁之人是萧十一郎,连城璧几乎从未睡过如此沉稳的一觉。醒来只是,晕眩犹存,比之昨日却好了太多。

    映入眼帘的,自然是萧十一郎来不及收回的怔忡神色。

    连城璧呵呵笑起来。

    萧十一郎红了耳朵,极不自在道:“你笑什么……”

    “并不笑什么。”连城璧这般说,指尖缓缓划过他的眉眼。“只是醒来便能见十一,真是不错。”

    萧十一郎耳红的愈加。

    待连城璧起了床,洗漱完,又静候片刻,喝下萧十一郎煮的粥,连城璧才若有惆怅感慨了一句:“和十一一起,我似乎时常喝粥。”

    确实。

    纵观相识七年有余,每每连城璧见萧十一郎,除了喝粥便是喝茶了。

    为数不多的喝酒,连城璧也从不饮完。

    萧十一郎敛眸,凝视他受伤的手,语气有些低沉:“……那便不要再受伤了。”

    连城璧挑眉一笑:“十一这是在担心我?”

    萧十一郎不置可否。

    连城璧心中暖意油然。

    他正要说话,却见萧十一郎目光陡然凌厉,冷冷瞧着身后一方。

    连城璧回头,却见一身蓝衣的影一,以及一名背着医盒的大夫。

    待影一与大夫行了礼,连城璧才放松身子,将整个人的重量全部交由萧十一郎:“泰啊让你们来的?”

    影一垂眼点头。

    连城璧伸出了手,让大夫摸脉:“泰啊倒是有心了。”

    大夫乃是连家之人。见连城璧这般对待萧十一郎,亦是面不改色。

    他细细检查一番,而后又叮嘱大堆注意事项,再写下药方交由影一抓药,便躬身退到一边。

    连城璧眸色轻暖:“多谢。回去替本少谢谢泰总管。”

    影一恭敬应了声,带着大夫离去。

    萧十一郎面无表情。

    有大夫替连城璧检查,更无需出崖,萧十一郎自然高兴。然而一想到那大夫是那什么泰啊请来的,他又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便淡道:“那个泰啊……我见过。”

    连城璧靠着他的背,漫不经心击着指尖:“嗯?”

    萧十一郎敛眸,轻声道:“他——似乎喜欢你……”

    连城璧一笑:“我知道。”

    萧十一郎一顿:“你知道?”

    连城璧“嗯”了一声。

    萧十一郎的声音有些冷:“呵,无瑕公子于江湖美名之盛,想来天下少有人不喜。”

    连城璧双眼一眯,笑容愈深:“让十一有危机感,可会将我看牢一些。”

    萧十一郎心跳又乱。

    半晌,连城璧才听得,他轻轻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jymgssss丢滴地雷~~~又一只萌物o(∩_∩)o

    “落花听风雨,醉客卧芳菲,梦里花为被,醒时流萤飞。” 这是多年前看到过网络传的一首诗,当时被惊艳的无以为话。

    我觉得我果然还是很喜欢酱紫~~

    这个本来是昨天的章节,不过昨天**抽了,于是果断抛弃码了半章的字,得瑟去看少主【喂

    然后今天又摘葡萄逛长江(……),整个人都在水里沉浮啊有木有!晕车又晕船的人果断伤不起啊!!!

正文 夕阳之前(三)

   萧十一郎有双很巧的手。烽火中文网

    普普通通的一块木头,到了他手里,很快就会变成一只很深亮的花瓶,一个很漂亮的酒杯。树下野菜,草丛中酌兔,只要他愿意,立刻就会变成他们晚餐。【原著】

    就算吃不出味道,但连城璧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落在崖底不过几日,他们的伤却已好的差不多了。

    大夫来了一次,明确表示连城璧脑后之伤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便被连城璧拒绝了。

    这种算得上一穷二白、无所事事的日子,连城璧却十分享受。

    闲来无所事事时,萧十一郎便会去做些东西。一日他做了根竹竿,被连城璧拿去垂钓。

    事实上连城璧虽不喜欢吃鱼,却很喜欢钓鱼。

    他眉眼如画,气质温雅。在这碧天清水边,更是说不出的清俊。

    他钓鱼时,萧十一郎便仰躺在他身旁草地上,敲着二郎腿看天。

    天幕浮云悠闲,底下人也悠闲。

    一直以来,萧十一郎都很忙。因为他怕停下来便会失去方向,是以从不敢停下来。然此时此刻他就这样悠闲发呆,又觉得生命竟是如此充实。

    也许是因为他心里宁静,便什么都不怕了。

    萧十一郎听着木桶之中鱼儿戏水声,笑道:“你再多钓几条上来,我的晚饭便毋须愁了。”

    连城璧道:“你是不用愁,我却得发愁了。”

    清粥他是不想再喝了,鱼却也不喜欢吃。看来还需去打猎抑或摘些野果了。

    萧十一郎翘着的腿悠然抖动:“谁让你挑食呢?”

    他话语未落,水面起了一阵水声,而后便是“噗通”鱼入木桶的一声。便是短短时间内,连城璧又成功钓上一条。

    连城璧甩竿,轻笑:“挑食才好啊。你看那些不挑食的鱼,很快便要入了十一肚中了。”

    萧十一郎耸肩:“而那些挑食的鱼,说不定就要饿死在水底了。”

    连城璧挑了挑眉:“它们饿死,我却是不会的。”他说着,转头去看萧十一郎。他的目光专注,一如既往温柔,萧十一郎却不知为何莫名在他注视之下红了耳朵。

    他搓了搓下巴,嘿嘿一笑:“待我饿极饿晕了,便将十一整个拆了吃下。 ”

    “……”

    萧十一郎沉默半晌,忽然觉得他不应该沉默,便扯出一个笑容:“……我拭目以待。”

    语罢醒悟过来说了什么,又猛然咳嗽起来。

    连城璧闻言,将鱼竿丢到一旁,俯□来凝视萧十一郎:“原来十一竟亦是这般期待?”

    萧十一郎咳嗽得满脸通红,才生硬转换话题道:“……哈哈,其实你钓鱼技巧真不错。”

    连城璧又凑近他些许,挑高了眉:“十一这是在转移话题?”

    “……”

    也许是凑得太近,甚至连他眼中真实的笑意都看了一干二净。怔怔凝视之间,调笑神色缓缓褪去,而后才是溺死人的情深。

    两个相爱的人相处一起,时常做不好事情。

    因为大多时候,仅因一句话、一个动作,便足够叫对方心猿意马。

    连城璧一手扶了萧十一郎的后脑,俯身吻上他的唇。

    “十一转移话题的技巧……真真不太高明……”

    唇齿交错之际,足够意乱情迷。

    连城璧曾经不明白,为何要存在亲吻这动作。他抱过的人也不算少,却因洁癖从不愿吻他们。然如今有这般一人在身边,却全然不会有恶心厌恶之感,甚至分分刻刻都想抱着他,亲吻他。

    大抵沉沦。

    感情最让人着迷的地方,便是如此。

    ——任何人,皆心甘情愿沉沦于之。

    萧十一郎的衣襟已被扯开,露出大片胸膛。

    之于□,他虽不陌生,却到底不若连城璧了若指掌。况连城璧此时伤已好了大半,自然有气力与萧十一郎厮磨。

    连城璧的吻已落在他的胸膛。

    忽然“哗啦”一声,而后连城璧后脑陡然被袭。他猛然一紧,反手一挥,另一手抱着萧十一郎迅速往旁打了个滚。两人皆是浑身紧绷,然待看清了袭击之物,只余哭笑不得。

    原来竟是一条大鱼。

    木桶并不大,还装了五条鱼。有条肥鱼跃了出来,先是跃上了连城璧后脑,又在他反手一击下撞上了木桶。而后木桶翻到在地,有两条鱼顺着水逃入水潭,罪魁祸首的那一条却还在地上苦苦挣扎。 

    萧十一郎看看鱼,再看看一脸不可置信的连城璧,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都看得出,连城璧很不高兴。

    ——任谁在动情时刻被泼上一桶冷水,都不会好过。

    萧十一郎虽也不好受,但瞧着连城璧这番狼狈,说不出的好笑,他便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唉,谁让城璧钓鱼技巧如此之佳呢!”

    连城璧摸了摸后脑,已湿了一片。他甚至能感觉那条鱼还在后脑蹦达,留下的鱼腥味,又叫他忍无可忍:“我开始怀念当初刚学会钓鱼时候了!”

    萧十一郎忍住笑:“哦?”

    “我刚学会钓鱼那会儿,总需半日才能钓上一条。”

    萧十一郎的目光就像在说,“你也有曾经?”

    连城璧皱眉,忍无可忍扯下束发的头带,任由青丝披散肩膀:“那时候我兄长总是笑话我,说我品格太差,连鱼都鄙视我。”

    萧十一郎顿了顿:“你——还有兄长?”

    连城璧甩着发上水珠,轻笑起来:“有的。但天下人皆不知,而我只告诉你。”

    萧十一郎心跳漏了一漏,半晌深吸一口气。

    芳草鲜花,芬芳扑鼻。

    萧十一郎的心跳已缓缓平稳。

    他思索道:“你曾说‘有个人对你很好,他很喜欢吃鱼’,便是他?”

    这记忆尤深。

    ——那年连城璧为人所追杀,他烤了鱼,连城璧拒绝时便是这般说的。

    连城璧漫不经心颔首:“便是他。”

    萧十一郎一滞。

    连城璧不喜吃鱼,也是为了那个人。

    他曾问过后来之事,连城璧闭口不言。想来那人,大抵是连城璧无可言说的伤。萧十一郎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问不出一个字。

    他只能沉默。

    连城璧觉察出些许不对,便转头去看萧十一郎。见他眼中情绪复杂,很快便想通了关键:“十一是想问后来?”

    萧十一郎敛眸不语。

    连城璧目光略有深远。他摸了摸萧十一郎的眼,嗤笑一声:“其实没什么后来。后来他死了,是我杀得,如此简单而已。”

    萧十一郎心中一惊,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连城璧淡道:“因为他也想杀我。”

    萧十一郎几乎是愣愣得看着他:“……为什么?”

    连城璧微微皱了眉:“为什么?”

    “我也忘记了。”他想了想,才道:“许是因我阻了他的路,许又不是。世间最高的权利地位就那般静静摆在我们面前,谁又能保证永不迷失?而一旦迷失,血缘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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