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清梦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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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清梦晓-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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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走的那一天,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大笑了三声,悲哀而凄凉。

    一只鹰,就这样被生生地扼杀了,被他的哥哥剪去了翅膀。没有了翅膀,可还能飞翔?

    “小姐。”梅子轻轻地唤了我一声。以为是有消息了,我“腾”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人呢?”

    “没。。。。。。”梅子大概是没见过我急噪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我,给小姐拿饭菜来的。”

    “没有啊。”我又颓然窝回了贵妃椅,“行了,你放着吧,我一会儿吃。”

    “小姐,你就别担心了,姑爷一定是事忙,脱不开身了。你先吃饭好不好。若是姑爷回来看你还没吃东西,一定心疼死了。”梅子一边说,一边把食盒打开来,“喏,有你最爱吃的虾仁,鸡丁。。。。。。来,吃一口,啊——”

    “你这是干什么。”我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要你喂啊。”

    “谁让你不吃。”梅子说的理所当然。

    “好了好了,就别催了,我吃还不行啊。”我宽宽她的心,吞下了一大口饭,“你先出去把,吃完了叫你。”

    “若是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来报告,所以,你就好好吃,别东想西想。”梅子十足一副教训人的样子。

    “好好好。”我应着,“姑奶奶,真服了你了。”

    门“吱呀”关上了,那拿着筷子的手一动不动地楞住了,现在即使有龙肉,我也吃不出香啊。

    这些日子,我总有不好的预感。问他吧,总说没事,要不就是叉开话题。

    现在的他,也成了孤臣。

    “福晋,福晋。”凌总管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连礼都顾不上行,就被我一把拽住了:“怎么样,可有消息了?”

    “裕亲王说,爷一直在太庙呢。”

    “太庙,在太庙做什么?!”

    “听说,听说。。。。。。”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听说什么,你能不能说得顺当些,想把我急死啊。”

    “太庙端门前新造的更衣帐房,皇上说有油气。哎——福晋,你这是去哪儿啊?!”

    九月的夜色是宁静而美丽的,漫天的星辰,淡雅的月光。可我,却一丝欣赏的心情也无。远远地站在门边,我看到院里黑压压跪着不少人,最前面的那个,是他。

    守卫告诉我说,他们已经跪了一天了,有些年纪大点的就直接晕倒被抬了出去。

    油气薰蒸?!新造的自然会有油气。这不过是他的借口吧,责难他的借口。因为他现在是皇帝了,说什么就是什么。

    月影下,胤禩的身子笔直笔直,清冷而孤独。没有一丝抱怨,没有一丝不满,我知道,他有那一身的骄傲,即使是跪着,也不会让人瞧不起。

    风,渐渐大了,秋意萧瑟,我微微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而他的发,亦飞扬。

    这天,他跪了一夜,而我,在外头,站了一夜。

    东方的天慢慢地露出了鱼白,朝阳生气盎然地跳出地平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我远远地看到了那一抹明黄的鸾驾,尊贵无比。

    他来了,走到我跟前。一样的眉,一样的脸,一样的只属于他的气息,那个梦里的人啊,终于又站到了我跟前。可是,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

    “你怎么在这里?”

    “叩见皇上。”我跪了下来,神情木然。

    “晚上风凉。”他忽然这样说道,“起来吧——高无庸,去宣旨。”

    我顺从地站起来,立在一边,头低着,没有看他。

    “你在怪朕么?”

    “不敢。”我摇头。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这句话,像是叹息,像是自嘲,“为什么要骗我?”惊讶地抬头,却对上了那双心痛的眸子,“十五年了,你整整瞒了我十五年,你还要瞒多久呢。。。。。。”

    他刚刚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皇上的意思,我听不太懂。”他看我的目光没了冷漠,他是知道了什么?胤祥告诉了他什么?可是,我依旧选择了逃避。

    “墨瞳?”胤禩见到我,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看到一边的胤禛,他敛了神色,恭声行礼:“臣给皇上请安。”

    “免了,弟妹倒是等你多时了。”胤禛摆摆手,缓步离去,华盖下的身影却勾勒出孑然孤独的色调。

    “你怎么来了?气色这么差,又不听话到处乱跑了。”胤禩嗔怪地看着我,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顿时,一股暖意涌遍全身。

    “来接你回家啊。”我歪着头对他笑。

    胤禩,我们回家,好不好。。。。。

    蚂蚁的家(//10。161。105。139/),阅读各类小说的好地方。

第六卷  最是无情帝王家(二)

    “爷,您总算是回来了,福晋在厅里坐了一夜,侧福晋又一个人跑了出去,小的可急死了。”

    “姑爷,你不知道,没见着你,小姐简直是坐立不安,食难下咽。”

    才一回来,凌总管和梅子就叽叽喳喳个不停。

    这么说来,郭络罗也是坐了一夜,这是我们回来的时候,已不见了她的身影。她一直那么骄傲,骄傲地不愿在他面前低头,或许,她根本没有对他说过“爱”。

    “你在担心我,是不是?”胤禩拉住忙进忙出的我,“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不过跪了一昼夜,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不会拿我怎么样。倒是你,身子不好,还非逞强站了一晚上,秋天露水重,很容易得风寒。”

    “还说没什么样,换了是我,膝盖都跪烂了。”我把刚熬的粥端过来,“喏,趁热吃——现在有个年庚尧挡着,但是以后呢,他是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伤到你。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在乎你的。”

    “我是在说你!”

    “你没事,我才可以放心。”

    “我只要你平安。”昨天,我真的怕他就这么一去不返,纠结在心头的是重重的压抑和苦涩。

    “墨瞳,如果,如果可以重新选一次,我和四哥,你选哪个?”

    “我还是会选你。”因为嫁给他,我从未后悔过。

    “如果,可以重新遇一次,你还会爱上他吗?”

    “会。”

    “那我呢?”

    “也许。。。。。。”

    “若是没有四哥呢?”

    “我会。”

    那一天,我是这样回答他。

    风,越来越猛了。

    凡事减省,出门时不用引观,胤禛谕责其诡诈;

    陵寝所用红土,折银发往当地采买,胤禛谕工部:此特胤禩存心阴险;

    。。。。。。

    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

    雍正三年十一月初五日,宗人府议,胤禩应革去王爵,撤出佐领。

    甚至,胤禛命每旗派马兵若干在胤禩府周围防守,又于上三旗侍卫内每日派出四员,随胤禩出入行走,名曰随行,实为监视。

    胤禩变得愈加低调和沉默,偶尔笑,也很勉强。他已现在成了胤禛的笼中鸟。

    “小姐,你看那几个跟屁虫。”梅子忿忿不平,“让不让人安生了,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讨厌!”

    “梅子,胭脂你替我买吧,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买完了就先回去。”很多事情,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恩,那小姐自己小心。”梅子不放心地瞪了瞪后头的两人,嘴里又数落了一通,这才去了。

    喧闹的街市,繁华依旧,人往车来,熙熙攘攘。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一直走,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些什么。胤禛终究是动了手,他许的誓言,可都是忘了么?

    远远地,看见我家的朱红色大门,心中一动,不知道阿玛额娘可安好,自从府里出了事,已经好久没有他们消息了,就连家,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回。扣了扣铁环,门“吱呀”开出一条缝,朱伯的头探了出来,见是我,忙开大了门,欢喜地冲里面喊:“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正在做针线的额娘一下子怔住了:“瞳儿,你怎么回来了?是出什么事了?”

    “额娘说哪里去了,难不成要出了事才能回来啊,我就不能回来看看你们,说的好象我有多不孝——诶,怎么不见阿玛,是出去了?”我笑问。

    “你阿玛他。。。。。。去奉天了。。。。。。”顿了许久,额娘才缓缓开了口。

    “去奉天做什么?!”我的心“咯噔”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二月。”

    去年二月,现在已经十二月,天,他们瞒了我多久,居然快两年了,而我却连自己的阿玛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怕你担心,八爷也说你性子急,若是知道了定要不依,到时候闹起来,谁也保不住你啊。”额娘叹了口气,“瞳儿,不要怪阿玛和额娘,也别怪八爷,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阿玛他京城住太久,是想换个地方住住呢。”

    “额娘,是我让你们操心了。”如果我懂事一些,如果。。。。。。如果没有我,他的怨恨是不是就会少些。

    “瞳儿,阿玛和额娘都老了,你阿玛还在的时候总说想抱孙子,好不容易你嫁了人,却。。。。。。”额娘摇了摇,“晴珏那丫头,硬是跟着十四爷走了。以前,我还有你阿玛,我们两个老骨头还可以做个伴,现在就剩我一个,当真寂寞了呢。。。。。。”

    “额娘,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根本,我根本就没有和他。。。。。。洞房过。。。。。。我。。。。。。”泪,止不住淌了下来。

    “什么?!瞳儿,你在开玩笑是不是,你。。。。。。十多年了,你竟然。。。。。。这,到底为什么,八爷是哪里不好?”额娘扶住我,心疼地替我擦去眼泪,“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这么倔。。。。。。”

    “他没有什么不好的,是太好了,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忘记另一个。额娘,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是不是?”我窝进额娘怀里。

    “冤孽呀。。。。。。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难道,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从来都没有心动过吗,从来都不在乎吗?瞳儿。”叹息声声,亦叹进我的心里。

    “我在乎,我在乎的,我会担心他,会为他伤心流泪。。。。。。”尤其是最近几年,我发现,我的脑海里,抹不去他的影子,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你喜欢他,难道连自己也分辨不出来吗?”

    “喜欢?”我喃喃。我喜欢他?何时的事呢?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会为他的笑而笑,为他的痛而痛吗?你是动了心啊,瞳儿。”

    “我。。。。。。爱上了两个?”这怎么可能。

    “瞳儿,你心里的那一个,也许是最深的。额娘并不要你为了全心全意而刻意地去忘记他,把他放在心里,去珍惜眼前的人,不好吗?”

    “满目河山空念远;何不怜取眼前人。”我轻轻地念着。

    “瞳儿,失去了再后悔,就晚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额娘的话,我真的爱上胤禩了吗?我究竟该怎么做?

    府里的紧张,大家都是知道的,尽管是大好的正月,却一丝过节的气氛也无。

    廉王府的主子被削了宗籍,虎罗平阳。

    郭络罗被胤禛强行废斥了福晋的名号,休回了娘家。

    我知道,日子是到头了。

    胤禩昨天又一次把那张休书递给我,说:“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和她一样,能去哪里是哪里,只要不是在这儿。”

    如那天一般,我把纸撕得粉碎粉碎:“他都不急,你急什么。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今天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他紧紧地拥住我,一夜也没有松开。

    我隐约记得,是雍正四年的二月,他被圈禁高墙的。

    今天,正是二月初七。

    下午,高无庸来传胤禛的口谕,说要胤禩入宫。

    他走的时候,我拉住了他:“不要去。”

    “放心,没事。”他笑笑,淡然而温柔。

    “今天,我会在房里等你,你愿意吗?”是的,刚刚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被压得生疼,我忽然想着,若是有一天,我的生命里再没了他的影子,我会如何?

    “你。。。。。。”

    “我想要做你的妻子,你还要十二年后的我吗?”我不要失去他,不想失去他,我怕!

    他楞了一楞,继而亲亲地吻了我的额头:“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句话,是他的誓言。

    蚂蚁的家(//10。161。105。139/),阅读各类小说的好地方。

第六卷  满目河山空念远(一)

    天,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浅唱低吟里,蒸蔚的云霞灿烂似锦,明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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