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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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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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主簿的弟弟鲁骏喝道:“冲上。先打翻这大个子。”

    冉盛大吼一声。双目尽赤猛冲过去。或用棍扫。或用脚踢。将一群鲁佃户撞的七颠八倒。在力大凶猛的冉盛面前。这伙乌合之众又能有什么用。而且他们与陈家坞又没深仇大恨。听说可以抢些钱帛才来的。谁肯出死力所以冉盛很轻易的冲到鲁骏跟前——

    鲁骏身边有几个家。挥舞着棍棒想要拦住冉盛。冉盛心里清楚的很。那些佃户可以放过。这鲁氏家仆却要教训教训。橡木棍横扫。那四五个鲁家仆手中的棒折的折飞的飞。有些连手臂也一起折了——

    冉盛接连几棍。将鲁氏家仆打翻在的。左臂一长当胸揪住白白胖胖一如乃兄的鲁骏。右手橡木棍一丢。脸就给了骏两个耳光。打鲁骏白脸通红。血痕然。两边大牙全掉了。嘴里往外吐血牙。再也无动手下户冲进陈家坞打砸抢了。只会大声呻唤叫痛。

    冉盛用脚尖勾起橡棍。握在手里。另一倒拖着肥胖的鲁骏。不是提不动。就爱拖死狗一般拖着。

    那一伙鲁氏佃户惊的呆了。见冉盛拖着鲁骏过来。非但不敢阻拦。还往两边让开。这高大少年太吓人了。脖颈青筋暴绽。双目如血——

    冉盛回到大门前。将鲁骏丢在的上。用脚当胸踩住。对陈操之道:“小郎君。罪魁抓来了。请小郎君处置。”

    顾*之身后的两个佩刀部曲骇然。陈郎君这个少年家仆实在太凶猛了。若上战场。那就是旗斩将的猛将啊。

    顾*之大赞:“小盛。你真厉害。威风凛凛象勇健夜叉。瓦官寺的勇健夜叉我就画你了。”

    满嘴是血的鲁骏“哟哎哟”呻吟。被冉盛大脚踩住胸口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陈操之道:“冉盛。开他。取绳索绑了。等下交给汪府君。”

    来德取了绳子来。将鲁骏结结实实捆了。来德问:“小郎君。要将这人送到县上去吗?”

    陈操之道:“先丢这里。汪府君马上会到的。”说了声:“小盛。守住大门。”便与刘尚值顾之徐丁春秋进门去。见母亲正倚栏下望。便赶紧上楼去。向母亲报平安。扶母亲进房歇着。

    母李氏心跳的厉害。说话都费力了。上床侧卧着休息。陈操之就坐在床前箱檐上陪着母亲。心里痛恨钱唐鲁氏。竟敢带着佃户来打抢。鲁主簿是死有余辜。霸占陈流妻子。平日里作威作福占人田的的坏事没少做。这鲁

    族看来是恶贯满盈。这回却彻底让其沉沦吧。

    陈操之在母亲床前坐了不到一盏时间。来德上来报。汪府君吴县尉到了。

    陈操之向母亲说了一声。来到楼下。却见除了钱唐县令汪德一和吴县尉。丁春秋之父丁异也来了。

    丁异知鲁氏带人陈家坞报复。担心伤到了儿子丁春秋。是以急急赶来。在枫林渡口遇汪县令——

    汪县令正是赶去陈家坞调解陈鲁二族纠纷的。听丁舍人说顾悦之之子顾*之也在陈家坞。很是担心。若顾*之被鲁氏的人打伤。他可没办法向荆州别驾顾悦之待。汪德一在钱唐任期已满。近日便要赴荆州宛县任县令。就是顾悦之手下啊。荆州别驾是辅佐刺史的五品官。权力犹在太守之上。汪德一如何不忧心如焚!

    汪德一丁异。还有吴县领着二十名步弓手急急忙忙赶到陈家坞却见那一大群四五个鲁氏佃户傻愣愣的立在陈家坞大门前。汪德松了一口气。心想:“没打起来就好。”待到门前一看脸颊红肿嘴吐血水的鲁骏被绑成一个大粽子丢在阶下。

    陈操之向汪令吴县尉说明当时情况。问如:置这个领头打砸抢的鲁骏?

    这时丁春秋来见父丁异。刘值徐顾*之也一同来拜见。汪县令曾见过顾悦之顾之除了没白头发之外。貌与酷似。顾悦之是少年白头为尚书左丞。有一次与大司徒司马昱清。司马昱知顾悦之与其同。便戏问:“卿何以以先?”顾悦答道:“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质。经霜弥茂。”时以为机智妙语。

    汪德一正与顾*之徐暄。属下来报。文谦县令在外请汪府君相见。

    陈操之微微冷笑。问:“本县只有汪君一个县令哪里又出来一个县令?”

    汪德一道:“陈公有所不知。本县即将离任。文谦是暂代钱唐县令一职的。郡署下的文书。”刘尚值笑道:“又一个暂代的。”

    顾*之听出名堂来了。问陈操之:“子重。这个县令与吴郡的丞郎是何关系?”

    陈操之道:“叔侄关系。”

    顾*之笑道:“做叔父的自己也是暂代太守之职。却赶紧下文书任命自己侄儿暂代钱唐县令。县令是朝廷任命的。这个县令又暂代到几时?”

    陈操之刚才已听说德一要赴荆州任职便问:“府君与文谦办了交接手续否?”

    汪德一道:“本想两日交接的。不想就出了这等大事!”

    陈操之道:“那好。汪府君可以离任之际为钱唐百姓除一大恶。这等政绩传到建康也助长府君声望。”

    汪德一不知陈操之指的是什么。鲁主簿已被陈流杀死。大恶是鲁骏吗。都已经被打这模样了。而且鲁氏佃户也没冲进陈坞打抢伤人。不了鲁骏重罪的。不过他现在即将离任也不怕的罪鲁氏以及鲁氏背后的氏。若能搞出一点好名声出来对他日后仕途升迁很有利。更何况顾*之就在眼前。便道:“不知公子指的是哪一大恶?”

    这时。一个衙吏来请汪府君去见县令。文谦自然是不会进陈家坞大门的。

    汪德一不耐烦道:“什么县令。不是尚未办理交接吗。文谦还算不是钱唐县令——文谦既然不进来。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这是寒门…令汪德一第一次在钱唐士面前如此威风。

    陈操之当即把鲁主冒注士籍侵占良田逃避租赋之汪县令和吴县尉丁舍人面前一一说出。陈之早命来福留打听钱唐鲁氏占人的之事。现在一项项说出。就是要让钱唐鲁氏永不能翻身——

    汪德一眉头紧皱。这事他亦有风闻。无人检举他也就装作不知。现在陈操之说了出来。边上丁舍人顾*之都听的清清楚楚。不纠察此事说不过去了。心想吴县尉平日也与鲁主簿勾结。肯定知道这事。从中没少好处。便问:“吴尉。你说此事该如何查办?”

    吴县尉支支吾吾。说鲁主簿已死。这事不大好追查。

    丁异决心帮陈操之一。打击鲁;背后的氏也丁氏利益之所在。说道:“冒注士籍是大罪。若汪府君觉的案情棘手。那就报请州刺史派人来办理。

    ”

    汪德一当即决定。查办此案。

卷二 深情 三十二、为了告别的聚会(小道有话说)

    操之与六伯父陈满去县上为陈流处理后事,顾恺之、尚值、丁春秋也一并跟去,汪德一命吴县尉派十名步弓手保护,以免陈操之等人再受鲁氏族人冲击,鲁主簿已死、鲁骏被拘押,原本嚣张跋扈的钱唐鲁氏没有了主心骨,褚文谦也乱了方寸,无力支持鲁氏,陈流之妻潘氏稍一审问,就对与鲁主簿通奸之事供认不讳,而且承认陈流那个三岁的儿子是鲁氏的骨血——

    陈满气得大骂潘氏淫妇,先前还一直想着把陈流的儿子领回去,现在一看到那个白胖可爱的三岁男童就极为厌恶,按晋律的户律,潘氏当死,这三岁男童鲁氏不肯收留,判归潘氏母家抚养,由鲁氏拨田三十亩给潘家作为养儿田。

    对于儿子陈流,陈满还是感情的,抚尸痛哭,却在陈流怀里发现一封带血的遗书,陈流对自己听信鲁氏和褚氏教唆、怂恿,图谋族弟的田产、陷害族弟定品的劣行痛悔至极,愧对陈氏祖宗、愧对父母,只求十六弟和族长允许他归葬陈氏墓地,以免成孤魂野鬼——

    陈满览信,老泪纵横,把信给陈之看,陈操之心下也是恻然,说道:“六伯父,我不会反对陈流归葬陈氏墓地,先停柩灵隐寺吧,待四伯父回来,由四伯父决定。”

    丁异以鲁氏冒注士籍、严重危及钱唐士族的声誉和利益为名,连手全氏、朱氏、顾氏、范氏,杜氏、戴氏,一道监督汪德一审理此案,文谦孤掌难鸣,速遣人报知吴郡的叔父褚俭,等褚俭吴郡赶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鲁氏改注籍状、诈入士族、侵吞田产、逃避租税的罪状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俭也无法一手遮天来翻案,因为这涉及钱唐大多数士族的利益,褚俭只有撇清褂褚氏与鲁氏的关系,鲁氏沦落无法避免了,奴婢仆散去占的六十顷良田全部缴还充作官田,鲁氏也是钱唐大族,人丁颇旺,本来有人丁课田二十顷,现在削减一半,鲁氏十六岁以上男丁以后每年要服三个月的杂役许由他人代为服役,家里资财大半抄没入官府充作漏缴的租税赋调,竟有两百万钱之多,汪县令临卸任之际,办成了这么个大案算扬眉吐气一回,褚俭恨咬牙切齿也没用,他汪德一不归扬州吴郡管辖了,他现在是荆州南阳郡宛县县令。

    那褚文谦虽然任了钱唐县令,但失去了鲁氏的协助,可以说是断了一臂,钱唐另外七大士族都有些瞧不起褚氏都道褚俭、褚文谦叔侄的官位都是坐不稳的,拭目以待好了。

    陈操之并不插手鲁氏之,他来到县上处理了陈流的后事,当晚便回陈家坞,依旧侍奉母亲、向顾恺之请教人物画技法、与徐邈谈玄论儒—

    九月初是定的宗之和润儿去丁氏别墅看望母亲丁幼微的间操之从县上回来便让来德和冉盛送侄儿、侄女去,陪同前去的还有青枝陈操之这次没去,他要留下来陪年老的母亲。

    来震送信去会稽东山是九月初耽搁的话,来回四天就足够了直到九月十五也未见来震回来,来震妻子黄氏都慌了,陈操之说再等两日,若还未回来就派人去寻找。

    月十七午时,来福与荆奴都已经准备出发去会稽寻找了,来震回来了,来福见儿子无恙,不禁埋怨道:“来震,你也是做爹的人了,还不会办事,小郎君派你去上虞送个信,你却耗上半个月。”

    来震道:“爹。儿子止去了上虞。还去了一趟》县。”

    来福瞪道:“叫你去上虞。你去》县作甚!”

    这时陈操之下楼来了。来震赶紧道:“小郎君。祝氏郎君马上就到。还有》溪戴安道先生。我就是随祝氏仆人去了》县才晚了几天回来。”

    陈操之问:“来了哪位祝氏郎君?”

    来震道:“便是上次陪支度大师来这里地那位祝氏郎君。”

    陈操之点点头。心想:“谢道果真是出不来了。应该是与王凝之定亲了。自由地日子一去不回了。那次曹娥亭相见就是我与她最后一面了吧。”

    陈操之便让来震带路,他和顾恺之、徐邈一起去迎接。

    戴逵戴安道年约四旬,一袭杏黄袍、不巾不冠,竹簪绾发,脸形狭长,鼻梁很高,脸部极具雕塑立体感,除了驾车的仆人外,只有一个抱琴的童子,简简单单、洒脱出尘,见到陈操之,拱手含笑道:“早闻钱唐陈子重左右手书法是一绝,更精于音律,思慕久之,今日戴某不请自到。”

    陈操之深深施礼道:“本欲去》县拜访戴先生,只是家母年老,不敢远行——”

    一边的顾恺之忘了与戴逵见礼了,瞪大眼睛看着谢玄,问徐邈:“他就是祝英亭?”

    谢玄认得顾恺之,去年在建康相识的,朗声大笑,拱手道:“冒充祝氏子弟大半载,今日被长康兄揭穿了,子重兄、仙民兄莫要怪罪

    下陈郡谢玄谢幼度。”

    徐邈大为惊讶,原来祝英亭便是谢安的侄儿谢玄,谢玄少负才名、彦秀绝伦,与王献之并称王谢双秀,那么祝英台又是谁,论才学,祝英亭稍逊乃兄祝英台啊?

    没等徐邈发问,谢玄就已经说道:“祝英台却的确是姓祝,是我表兄,他此次不能来。”说这话时,谢玄看了陈操之一眼,陈操之温雅微笑,点了点头,表示会帮着隐瞒谢道的身份。

    顾恺之这时已与戴逵相见,得知戴逵带来了两幅画作,竟等不及进陈家坞,就在堡外展卷欣赏。

    戴逵带来的两幅画,一幅是八尺长卷《绣林七贤图》、另一幅是《南都赋图》——

    《竹林七贤图》画是~康、阮籍、山涛、戎、向秀、刘伶、阮咸,还有一个上古高士荣启期,这八位高士皆席地而坐,服饰不同,姿态各异,神情迥别,各尽其妙画中王戎,一手靠着木几,一手**玉如意,仰首屈膝,旁若无人整幅画情韵绵密,风趣巧拨——

    《南都赋图》是戴逵根据东张衡的《南都赋》而画的,南都指的南阳郡宛城,是东汉五大都城之一,山川秀美、建筑壮丽,戴逵当然未见过东汉时宏大的宛城只是根据张衡赋里所描绘的景象,凭自己的想象将“园庐旧宅,隆崇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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