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武装- 第122部分

“你们雅典人曾与这些天使战斗过？”辰牙震惊的望着壁画上那些背生黑色双翼、青面獠牙的‘天使’，面露惧色的问。

“是的，不止是我们，七海所有的古老民族都与他们战斗过。”奥狄斯回过头，用手轻抚着一尊奥法师雕像，喃喃说道：“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场圣战。这尊雕像是我的老师，他在最近一次的圣战中战死。当时，还是个学徒的我亲眼目睹了他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染红了大地的血与火，哭泣和哀嚎直到现在依然在我的耳边回荡……”

“当时……你还是个学徒？”辰牙敏锐的捕捉到了奥狄斯无意中透露出的这一个重要讯息。

根据亚撒的诉说，奥狄斯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服下了‘生命之杯’孕育出的生命之液，从而获得了漫长的生命。而他成为半神是在接近一百岁的时候，可他刚才却说最后一次圣战发生在他还是个学徒的时候，那不就是说……这最后一场圣战的时间应该是五百多年前？

“你很聪明。”奥狄斯知道辰牙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如实说道：“每过五百年，圣战便会再一次降临。七座天空之城会出现在七海各处海域的上空，背生黑色双翼的堕落天使将睁开他们猩红的双眸，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新一轮的狩猎，而对于我们来说，这却是毁灭的开始。”

“狩猎？你刚才说……狩猎？”

“对，狩猎。”奥狄斯点点头，苦笑：“堕落天使视七海所有的半神为猎物，对于他们来说，每五百年一次的狩猎是他们最衷爱的游戏，没有半神能够逃过他们的猎杀，也没有半神能够幸免……”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辰牙面色大变，他无法相信一直被他视为无敌象征的半神在堕落天使的眼中仅仅是供他们取乐的猎物，而七海平静的表面下，所隐藏的却是每五百年一次的巨大危机。

现在，从奥狄斯口中所知的这些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假如奥狄斯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所谓的诸族争霸无疑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假如真是每五百年就有一次天使狩猎，那为何我们贪狼氏记载了三千年历史的族典上从来就没有提及过这件事，而且作为七海的大族之一，维京似乎也没有这样的传说存在！”

“你们贪狼氏三千年中有出现过哪怕一位半神吗？”奥狄斯不屑的看着面色苍白的辰牙，冷笑：“至于维京，他们降临七海的时间不足千年，上一次圣战时，他们可不是什么大族，族中也没有半神级别的强者存在，这场圣战自然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会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

奥狄斯的话让辰牙哑口无言，确实，如果这场圣战仅是针对半神而展开的话，那么贪狼氏确实不在天使的狩猎范围内，族典中没有这方面的记载也就情有可原了。

“照这么看的话……或许没有成为半神的天赋也是一种幸运呢……”辰牙苦涩的笑了笑，现在，他也只能用这种借口来安慰自己了。

“也许吧，弱者有弱者的幸运，强者也有强者的悲哀。不过，为了屈辱的生存而拒绝变强，这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身为黄金英雄后裔的我们，就永远这样屈辱的活下去？”奥狄斯望着身边这尊他老师的雕像，双目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本来，在老师的学生中，我的天赋是最差的一个，甚至被认为是一生都没有机会触摸到半神这个境界的废物。可是，最后却只有我活了下来，这并不是因为对方的怜悯，而是因为弱小的我甚至不配死在高贵的天使手中。他们放过了我，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屠杀我的老师和族人，我无能为力，我什么也做不了……”

奥狄斯的声音中透露出那种揪心的自责，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殿中，哀伤的气氛让辰牙已经压抑的说不出话来。他能够体会奥狄斯的这种感受，在目睹冰岛的惨剧时，他同样感受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力与自责，所以在这一刻，他的内心隐隐与奥狄斯产生了共鸣。

“你希望我做什么？”辰牙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他已经相信了奥狄斯的话，有一种信念似乎在他的心中根植，这使他看清了未来的方向，也明白了那属于自己的使命。

“你？不……你暂时不需要做什么。”奥狄斯深深看了辰牙一眼，满意的笑了笑：“跟我来吧，我需要你更清晰的了解这个世界。”

“看来这个世界的秘密还真多。”辰牙自嘲的笑了笑，跟着奥狄斯穿过这些雕像，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殿。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抬起头，那才是我要你看的东西。”奥狄斯找了张位置坐下，微笑道。

“上面？”辰牙疑惑的抬起头，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大殿那广阔的穹顶时，他的瞳孔顿时一阵紧缩。

“海图！~”辰牙失声叫了出来。

“没错，整个七海世界的海图。”奥狄斯微笑着为辰牙解释道：“七大海域分别用不同的色彩勾勒出界限，而那些如同繁星般的亮点则代表着海岛。至于那七个猩红色的光球，则是七座天空之城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这……这真是太惊人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辰牙搪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幅巨大的海图，在这幅海图上，他不但能够清晰的看到北海、西海、南海、东海这四大海域的全境，甚至连一向神秘的死海、黑海、中央海域都有详细的标注，而且在东海海域的标注中，他甚至看到了他家乡狼牙岛所在的那一片无名海域。

要知道，他们狼牙岛所在的这片无名海域向来神秘莫测，除了迷途的海船会偶尔撞上狼牙岛外，寻常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进入贪狼氏族人所在的这片海域，可现在，辰牙居然在雅典人的海图上清晰的看到了狼牙岛所在的位置，这证明，在雅典人的眼中，贪狼氏这支神秘的氏族甚至根本不存在什么秘密可言。

第九十二章半神的末日（下）

“这幅海图是我用了五百年的时间制作的，当然，其中有很多地方参考了各族的海图文献，不过这些参考部分我也一一证实过，所以眼下你所看的这幅海图是七海最精确的海图了。”

“那……黑海真的有如此辽阔？”辰牙收回自己震惊的目光，指着一块用黑线勾勒出来的巨大海域问道。

“没错，黑海的面积大概是西海海域的四倍，是东海海域的七倍左右。除了北海以外，四大海域中，东海、西海、南海都与黑海海域接壤。”

“那……黑海之中到底有什么？我知道你们雅典人将黑海视为猎场，奥术师和魔药师炼制魔药的原材料也大多都是从黑海而来的。”

“黑海是亚特兰蒂斯人的地盘。”奥狄斯毫无隐瞒的说道：“亚特兰蒂斯的九大海城中，有四座是建立在黑海中的，所以黑海对于亚特兰蒂斯来说，是大本营一般的存在。至于我们雅典人进入黑海猎捕海妖，这其实是亚特兰蒂斯人与我们雅典的协议。”

“协议？”辰牙皱起眉，因为不管怎么说，亚特兰蒂斯人都是毁灭冰岛的元凶，是辰牙未来即将会面对的敌人，哪怕是天使将会降临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所以在听闻亚特兰蒂斯和七海有协议的时候，辰牙心中本能的警惕起来。

“我知道你和亚特兰蒂斯的小公主有过节，不过你放心，我们和亚特兰蒂斯人的协议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奥狄斯笑着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们和亚特兰蒂斯人的协议更像是一种回收垃圾的协议。”

“回收垃圾？”辰牙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对，回收垃圾。”奥狄斯点点头：“你应该也知道，亚特兰蒂斯人有饲养海妖的习惯，他们的人民几乎人人都奴役着一头或多头的海妖，而且他们还不断的改良海妖的品种，所奴役的海妖也越来越强大。那么，当新诞生的强悍海妖更受亚特兰蒂斯人欢迎的时候，亚特兰蒂斯必定会淘汰掉一批已经作用不大的海妖，而这些海妖假如在黑海堆积的太多，那么就会影响到黑海的平衡，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亚特兰蒂斯允许我们雅典人进入黑海狩猎，为他们处理掉这些多余的海妖。”

“……”辰牙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奥狄斯的说法，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嘿，别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这听起来似乎很难堪，不过事实上，以亚特兰蒂斯的强大，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处理。而且七海各族中，也仅有雅典和埃及拥有自由进出黑海公海猎杀海妖的资格。”

“为什么？”

“因为就目前来说，亚特兰蒂斯只认可雅典和埃及拥有与他们对话的资格。其他各族，在他们的眼中只是无足轻重的蝼蚁而已。”奥狄斯面色不自然的笑了笑：“或许你会觉得雅典的强大已经是你所能想象的极限了，但我要告诉你，若是将雅典与亚特兰蒂斯对比，亚特兰蒂斯半个城市的力量便足以将我们雅典灭族。”

“什么！~”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奥狄斯认真的说道：“我身上穿的这件蔚蓝战袍虽然不是神兵，但是它的作用可媲美使神兵。而这样的战袍，在亚特兰蒂斯的海皇奥术团中只是基本装备而已，而这个铜笛……”

“我见过这个铜笛！”见到奥狄斯从怀中掏出铜笛，辰牙立即认了出来，因为这个铜笛与亚撒从赫琉斯那获得的铜笛几乎一模一样，而亚撒那支铜笛，曾经是用来奴役鱼人的。

“既然你见过，那么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它的作用了。这种铜笛在亚特兰蒂斯是人手一件，我这个品质稍好一些，是用来奴役‘暗之星’的龙笛，而‘暗之星’是亚特兰蒂斯海皇送给我的礼物。”

“那条黑龙！礼物？”

“是的，‘暗之星’是荆棘飞龙，在亚特兰蒂斯饲养着很多荆棘飞龙，这些飞龙喜欢游弋在黑海上空捕猎海妖，甚至一些未成年的海龙也会成为它们的猎物。一般来说，荆棘飞龙体长十五米，翼展可达二十米以上，而‘暗之星’的体形则是荆棘飞龙中的佼佼者，它体长二十二米，翼展接近三十米，是王级飞龙，哪怕是在亚特兰蒂斯也是很珍贵的。”

“听你的意思，似乎飞龙在亚特兰蒂斯很常见？”辰牙不确定的问。

“海皇的直属部队就是飞龙卫队。”

“……”

奥狄斯的回答让辰牙一下咽得说不出话来，他无法想象，亚特兰蒂斯人竟然能奴役飞龙。要知道，身居七海大族之一的闪族历经数代才好不容易培育出了一条灭世巨蟒，可灭世巨蟒与‘暗之星’相比，显然还有一定的差距。而像‘暗之星’这么强大的飞龙，在亚特兰蒂斯人眼中居然是寻常之物，这证明亚特兰蒂斯与七海其余各族的差距是超越想象的巨大。

“那……那亚特兰蒂斯既然如此强大，他们为何不去对抗天使军团？”沉默了半晌，辰牙冷着脸沉声问道。

“不，他们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抵抗。可他们与天使军团之间的差距，就像他们和我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仅是一座天空之城中的堕落天使，便足以击溃亚特兰蒂斯人最强大的军队。”

“……”

闻言，辰牙面色苍白的跌坐在椅子上，捂着额头苦笑：“你说的这些让我越来越绝望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那我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不止是对你，这对七海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

“好吧，那离他们降临七海还有多久？”

“两到三年。”

“两到三年？”辰牙徒然提高了嗓音，无力的摇摇头：“看来不管怎么样，我都逃不过这一劫了啊。我的生命现在最多只剩下两三年的而已，假如我无法在这期间进阶成为半神，就得回狼牙岛孤独的老死。而假如我进阶成为半神，三年后一样会被天使杀死……命运……对我还真是很残忍呢……”

“呵呵，似乎神真的很讨厌你们贪狼氏呢，不过……”奥狄斯似含深意的看了辰牙一眼，缓缓说道：“不过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承诺，我可以让你的命运有所改变。”

“承诺？”辰牙扭头惊讶的看着奥狄斯。

从被俘虏到现在，奥狄斯始终没有对辰牙提出过任何的要求，甚至还为他讲述了七海最隐秘的秘闻，以辰牙的聪慧，自然知道奥狄斯如此待他一定会有他的原因，而现在奥狄斯提到承诺，辰牙顿时心中一动。

“你想让我承诺什么？”

“要对抗天使军团，仅凭借七海各族现有的力量，无疑等于以卵击石。而且，我们这些经历过数次圣战的古老民族也已经开始走向衰败，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人们开始因为畏惧死亡而拒绝变强。相比千年前的鼎盛时期，现在七海半神的数量简直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或许在下一个五百年之后，七海将再也没有半神存在……”

“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辰牙没来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