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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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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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很多原先就对刘鹏不满的元勋和皇室宗亲就被刘畅、南阳王等人蛊惑而来,只等着刘仲发难,他们好像梁王问罪,没想到梁王发动的更快。想起那被灭满门的第五家族,众人暗自叫苦不迭。
    剑拔弩张之际,末席上一个瘦高的身影站起来,一步步走上前:“请皇祖母大安。”
    华氏失声道:“珉儿?”
    “是我,”灯影里露出一张消瘦疲惫的脸,阴鸾的双眼像两团暗火,正是费太子刘伯,表字珉,阿奴觉得他比上次在长安看见胖了一些。
    此事满殿震惊,有些人甚至站起来。比起刘仲,在火焚长安之后,诸位大臣的心里都以为,这位废太子是个实实在在的死人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其实每个人都明白,他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有些人感叹,不愧是皇族,一个个生命力比蟑螂还强,人家蟑螂还没发死而复生。
    梁王笑道:“好孩子,你九皇叔怎么不来?”
    刘珉也笑:“刘皇叔,九皇叔忙着救济从大同,太原一带逃过来的灾民,实在无法分身。”
    此言一出,高下立见。大同,太原一带正是梁王封地。今年频发灾害性天气,蝗虫之后是洪水,洪水完了是干旱,田地里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荒。而梁王不管不顾,不知道是听从哪位天才的建议,开封不让进,驱赶着流民们只能往西从洛阳进入刘畅的地界,准备将民变的压力转嫁给刘畅。
    殿上知道情况的官员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连使臣们都交头接耳。刘鹏脸如重枣,怒气天鹰,想起自己这番胜券在握,百官若是想翻天,这批人统统杀掉就是了,他又压下火气。
    见两个孙子死而复生,华氏震惊之余又有些欣喜,两个孩子都是她带大的,哪里会没有感情。儿子自从做了摄政王,就开始跟自己和华家生分了。耳濡目染之下,小皇帝刘琅也跟着对华家不满,时常对太傅华青君出口不逊,毫无敬意。她突然想起安平帝,他为人谦冲宽和,在世的时候从没跟她在明面上红过脸,没说过一句重话,对华家也客客气气,朝野上下一片安定。哪像这几年,到处都是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人总是这样,眼前有余忘缩手,身后无路想回头。
    华氏长叹一声,对梁王说道:“你翅膀硬了,哀家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了。不过阿仲和珉儿我要带走。”
    阿奴和刘仲松口气。
    梁王对着刘珉笑道:“刘畅那厮将你当做宝贝,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还有谁,一并说出来吧。”
    刘珉恭恭敬敬地回答:“只有我一个就够了,孙儿想念皇祖母,只身前来,不过是想恭贺皇祖母大寿罢了。”
    梁王喝道:“来人,将它们都绑了。”
    华氏怒道:“谁敢?”
    她上前牵起刘仲和刘珉的手就想走,梁王的甲士挡住去路却不敢动手,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华氏喝道:“滚开,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
    后面一个穿着朱衣翟戴着凤冠的年轻贵妇赶上前劝道:“母后,你不要动怒。”
    华氏根本不搭理她,她有些尴尬。梁王不耐道:“你啰嗦什么。”
    那女子扁扁嘴,随后退下。
    刘仲看见她,牵着阿奴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想来这就是现在的摄政王妃华氏。
    这一个消息比一个消息震撼,永林公主等贵妇人都惊呆了。那小皇帝想挣上前,却被一个同样贵妇抓住不放。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孩子哭声,几个武士抓着一个不停挣扎的孩子上得殿来。
    王妃顿时脸色大变:“七哥,七哥,是瑜儿了!”
    那孩子见到父母连忙手舞足蹈哭喊道:“父王就我,父王,母妃。。。。。。”
    梁王的脸色也变了,王妃想冲过去,却被梁王拦住:“几位是什么人?”
    刘珉慢条斯理的回道:“我的人。不过是经过垦岳,顺利替我去探望堂弟一下罢了。堂弟锦衣玉食,养的肥肥胖胖,跟我这些年在长安食不果腹,只能像老鼠一样的苟且偷生的生活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言语之中透露出丝丝怨恨。
    华氏急道:“你把瑜儿放了吧。”
    刘珉长笑一声:“七皇叔杀了自己的老丈人和嫡亲,还要杀亲生儿子。阿仲,你这些年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差点命送黄泉,就不想问个为什么?”
    刘仲苦笑:“我也想知道,摄政王大人,你为什么杀了母妃和外公,连书院里那些无辜的学子都不放过。”
    大殿里德议论声越来越大,虽然梁王做的事情朝野之外都在流传,但是从没有人公然说出来,没有实际证据,谁也无法明指。
    见众人表情不善,梁王有些着忙,他到底有些心虚。再说按他的布置,殿里殿外应该已经围的水泄不通,这些刘珉的人是哪冒出来的。
    他眼风一扫,一个武士会意,慢慢的推出大殿。
    梁王决定模糊焦点,勉强回应道:“为什么?那要问你的母亲。钱塘沈家,百年书香门第,没想到却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你胡说。”刘仲怒吼。

第一百零八章
    “胡说!”殿外一个女声跟着怒诧道。阿奴和刘仲大喜,是沈青娘。
    果然,几个人急速的赶上殿来,当头一个正是沈青娘。她见刘仲和阿奴没事,马上送了口气。
    阿奴看见她后面的沈谦和几个护卫,连忙问道:“青姨,看见十二他们没有?”
    沈青娘摇摇头:“我们刚刚赶到。”
    阿奴才发现沈青娘满身风尘,一脸疲惫,显然是日夜兼程赶路所致。
    梁王看见沈家人到来,顿时脸如金纸。他知道至少自己对大殿外面的控制权时完全丧失了。
    “胡说,嘿嘿,”他不怀好意的回应道:“你那个好姐姐沈三娘表面上端庄贤淑,内里却是个淫娃荡妇。孤王根本没有碰过她,”他指着刘仲一脸厌弃:“这个小畜生是哪来的?”
    刘仲惊讶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如果梁王说的是真的,那自己,自己。。。。。。他虽然对梁王没什么感情,然而感情上却跟阿奴一样,阿奴厌恶她的阿妈,但是被母亲无情抛弃她仍然会伤心。他模糊想起阿奴说过的话,以往从不怀疑呃信念终于开始动摇,为什么皇伯父对自己比对哥哥还好。
    阿奴心想梁王应该没那么无耻那这种事情说笑,毕竟这个一大项绿帽子戴在头上还得要弄得路人皆知,论哪个男人都无法承受,那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了,难怪梁王非要杀了粽子不可。在白玛岗的时候自己不过说了一句粽子可能不是梁王亲生的,他就大发雷霆,没想到一语成真。她见刘仲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灰心丧气,忙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示意他振作起来。
    梁王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刘珉异军突起,处心积虑的谋划打了水漂,他心中又惊又怒。这件事遮着瞒着十几年,不过是怕被人耻笑,如今眼见就要翻船,面子跟自己的性命权位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他决定先抛出这件事过了舆论这关再说。他现在跟之前刘畅打的一个主意,既然武力不能取胜,那么只能求在廷议中占上风。
    华氏突然惊慌起来:“你们的事,别牵连孩子。”抓着刘珉和刘仲就想走,两个孙子却纹丝不动。她急了:“瞎掺合什么,跟我走吧。”
    她情节之下,你啊我的就冒出来,哪里管什么哀家不哀家。梁王皱眉,华家出身市井,华氏总是带着小市民的那种泼妇般的鄙俗,堂堂太皇太后,鼠目寸光,喜欢道听途说,甚至很喜欢逛夜市。他就是因为厌恶华家的小市民习气,选择王妃的时候才一意孤行不选现在的王妃华碧宇,而选择了以才貌名动京城的世家大族之女沈丸。新汉的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格,两人幼年时曾一同在沈淅门下念书,算得上青梅竹马。沈丸与他同学,意态娴雅,雍容大方,相比之下,他那时还是个刺呼呼的愣头青,论权势气度比不上皇帝五哥,论才气容貌比不上表哥华山民,在沈丸面前他总是窘迫地手足无措。力排众议取到了沈丸,他心中窃喜,却没想到刘仲的出世给了他当头一棒。
    沈青娘怒道:“血口喷人,姐姐嫁给你一年后才生的阿仲,她一个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可能与人。。。。。。”沈青娘本想说偷情,却深觉这个词不雅,怎么也不愿意将这个词根自己美貌娴雅的义姐对上号。
    梁王狞笑:“谁说没有,我的那个知孝悌懂廉耻的好五哥,还有我那妙笔生花的好表哥不都跟她暗通款曲。”他本来心高气傲,这件事他深以为耻,有苦难言,郁结心里十几年,已成块垒难消,既然说了,就一次抖搂个痛快,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一个留着三氯长须的老者站起来喝道:“阿鹏,你不要乱说话。”
    他正是太傅华青君,梁王嘴里五哥是安平帝,表哥是他的长子华山民,此人俊秀风流,广有才名,却英年早逝。想起他,华青君老泪纵横:“阿民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你不要胡乱攀诬他。”
    “攀诬?”梁王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抽动:“当年阿丸怀孕之前,只是见过这两个人,不是他们难道是神仙不成?”
    文武百官没想到杀气腾腾的鸿门宴转眼就变成梁王与华家互掐的戏码,觉得有些滑稽,有些是不干己的人甚至要求重新斟酒,以便看戏。
    华氏见局面不可收拾,再说下去大家颜面无存,连忙转移话题:“珉儿,把瑜儿还给你皇叔吧。”
    心疼儿子早就急不可耐的王妃华碧宇连忙附和道:“是啊,珉儿,你要什么都可以商量,先把瑜儿还给姑姑可好。”
    刘珉见华家与刘鹏翻脸,梁王这个蠢货,连自己立身的根基都要得罪。见局势朝着自己的思路走,他不由得心怀大畅。
    笑嘻嘻的回答:“姑姑,只要你劝得七皇叔退隐,瑜儿我不会亏。”
    华碧宇也不是傻瓜,梁王退下去就是死,到时候自己一样活不成,更不要说救儿子了。现在刘珉投鼠忌器,儿子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她一咬牙,只有狠心别过头不去看哭的快昏过去的儿子。
    刘珉见她气硬,倒不像一般蠢妇只知道哭哭啼啼,心下有些佩服。笑道:“既然姑姑不愿意劝,那我腆颜问一下皇叔的意思。”
    梁王冷哼一声不回答。这时候那个武士回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梁王的脸青白交错,颜色不断变换。那武士说殿外驻守的御林军的盔甲里面全部翻出一截白色的衣领,显然是怕黑暗中厮杀时认错人,御林军已经变节了。他没看见自己一手拱上位的太尉刘彬,但现在大势已去,此人是生是死已经无关紧要。
    见他变脸,刘珉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梁王此时只有一个选择,百官之中泰华是自己的人,只要刘珉有一丝顾忌,自己还有生路。
    他转头看向刘仲:“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刘仲不答。
    阿奴回答道:“你这人好不要脸,没有证据就胡乱说老婆偷人,不过是看大势已去,想掩盖自己杀妻灭子的罪恶罢了。”
    她站得近,梁王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知道自己等人的性命无忧,心放下大半,见梁王还想抓着这件事不依不饶,深为不齿。
    梁王此时已经不管不顾,冷笑道:“他母亲做的,我就说不得?”
    刘珉见他犹在垂死挣扎,举目四顾扬声道:“诸位卿家难道没有发现,刘瑜和刘琅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么?”
    众人一愣,确实,不过他们是堂兄弟,想象很奇怪么?
    华碧玉宇急道:“他们父亲是亲兄弟,母亲是亲姐妹,长的像没有什么发现,刘瑜和刘琅长得像有什么奇怪。”
    众人连连点头。
    刘珉阴阴一笑:“姑姑为何如此惶急?你跟华贵妃长得可不像。七皇叔跟父皇也差了好多啊。
    当年的华贵妃现在太后华碧瑶抱着小皇帝冷哼一声:“既然都是亲戚,相像很正常。”
    文武百官又开始交头接耳。
    梁王定了定神:“像又如何?”
    刘珉笑道:“皇叔受伤的图何不展开来让大家看看?”
    众人才注意到梁王手上的图卷。
    阿奴低呼:“肯定是《燃*图》。”吴女官落到他受伤了。阿奴倒没有怀疑过吴女官,毕竟那天她声泪俱下,真情假意还能分的出来。
    刘仲上前一步,梁王往后一腿,强笑道:“这有何难?”他手一抖,这是一幅描绘汉代刘向在黑暗中读书,一个神仙将手持青木杖,吹杖头出火替他照明。教给他许多古书的图画。
    靠近的官员好奇凑上去看,却看不错所以然来。
    梁王突然卷起画轴,将它凑到火边,刘珉措手不及,那卷画转眼就烧的一干二净。梁王得意笑道:“这幅画有什么奥秘让珉儿如此着急。”
    刘珉定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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