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浮图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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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 完结-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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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厉骁原本也没想到会如此发展,他自以为手握圣谕和兵权,可以很轻易地逼太子下位,但谁知,圣谕竟然是假的,炤王在清醒时就曾澄清过。结果兵临城下,却师出无名,他不得不孤注一掷,一不做二不休地以武力威逼,否则厉骁无论如何也逃不了死路一条。
   是夜,整个王城都仿佛陷入沉睡,安静无比。
   此时,炤王所处的寝宫,一条黑影缓缓靠近床榻。
   原本正在沉睡的炤王似有所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原本还有些茫然的表情,在看到床边的人影之后,忽然变成惊异。
   “巫越!你……你怎么来了?”炤王勉强吐出这几个字。
   “越为何不能来?”巫越立在床边,面色漠然道。
   “谁让你来的?”炤王想坐起身,无奈身体虚弱,撑了几下也没撑起来。
   巫越嗤笑:“您的太子可是发了三封急信才将越招了过来。”
   “咳,咳,这个蠢东西。”炤王面色潮红,怒声骂了句。他之所以不愿意召巫越入都,就是不想他介入这场王位之争,谁知厉宸却蠢笨至此,连这层深意都想不明白。
   “您也不要责怪太子。”巫越冷眼看着他,道,“比起越,二王子对他的威胁更大,看到如今的光景即知,太子太过心慈手软,完全不敌二王子。您作为他们的父王,居然丝毫没有主持大局的意思?”
   “哼。”炤王喘了一下道,“历来成王败寇,谁胜出谁就是王者,孤没必要插手。即便是孤的孩子,孤也狠得下这个心。”
   “就像您当年踏着自己兄弟的血上位一般吗?”巫越嘲讽般道。
   炤王瞥了他一眼,道:“当年你母亲亦助益良多。”
   巫越目光一寒,双手撑在床榻边,冷冷道:“可是你却让我母亲亲手杀了我的父亲。”
   炤王面露骇然:“你……你……”
   “别以为这是个秘密,我早就知道了。”
   “咳咳咳!你……你母亲,竟然违背诺言,将此事告诉了你!”
   巫越哼笑一声道:“我母亲确实什么都没说,在你逼迫我母亲杀我父亲时,我就躲在橱柜里。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只可惜当年我还不懂事,以为只不过是吵闹之言而已,直到我父亲突然被杀死……”
   “想不到你,你竟然早就知道!”炤王眼中闪过悔意,当然不是后悔杀了巫越的父亲,而是后悔养虎为患。
   “从那时开始,我就发誓要报仇。”巫越也不管炤王变换莫定的表情,继续道,“为了这个目的,我布局了十年。”
   炤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无论是宫中,还是厉宸、厉骁的府中,都有我的人,甚至包括禁卫以及众大臣,多半都被我所控制。”
   “你……你!如此说来,此次的政变……”炤王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是我一手策划。”巫越淡淡道。
   炤王呼吸急促起来,喘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好不容易平缓下来,他才开口道:“你的心机竟然如此深沉,孤真是太低估你了。”
   巫越没有回话,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炤王又问:“你打算如何对付孤的孩子?”
   “还用我对付吗?”巫越讽道,“您恐怕还不知道您的二王子是如何对待您的太子的吧?”
   炤王偏过头:“不就是一死吗?还能如何?”
   “哼,厉骁并没有杀死他,只不过是将他压上床了而已。”
   “什么?”炤王一阵其怒攻心,嘴角渗出血来。他们是兄弟啊!厉骁竟然连自己的兄长都……
   “这……这个逆子!”
   “这不正是你纵容的结果吗?冷眼看他们自相残杀,自以为这是王道,却忽略了为君者最重要的品性。以厉宸的宽厚,做一个明君还是足够的。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这么快进驻王城。”
   炤王已是心死若灰,半晌他才沙哑着声音道:“别说了,这厉家的天下,你尽管拿去吧!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巫越也不再多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长长的金针,手起手落,金针快速插入他的头颅之中,同时他口中说道:“当年的罪,今日偿还。”
   这一针并未杀死炤王,而是让他彻底陷入沉睡,直到慢慢睡死过去。
   接着,巫越又从怀中拿出一道圣旨丢在床上,再次看了看形如枯槁的炤王,他扬长而去……
 
   断袖
 
   墨非一身清爽的从房中走出来,十几天没洗澡,她都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西城一座偏院,也不知道户主是谁,总之巫越直接就下榻此处。
   缓步走入大厅,赫然见眀翰独坐在桌案边。
   “眀翰先生。”墨非忙行礼打了声招呼,对巫越门下这位第一谋士,她真是挺佩服的。
   眀翰站起身来回了个礼,捻须笑道:“浮图公子,又见面了,去年堑奚一别,晃眼数月,汝风采依旧啊!”
   墨非谦语了几下,两人分别入座。
   眀翰问:“如何?此次来到堑奚有何感受?”
   墨非沉默了一会,回答:“原以为会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不想却是‘风平浪静无波澜’。”
   “哈哈。”眀翰大笑,“浮图果然有所察觉。”
   墨非好奇地询问道:“浮图有些不明白,二王子为何毫无动静?主公似乎也无出兵的打算?”
   “二王子不动,是因为他目前尚无把握胜过主公,他在拖延时间,等待其他可能前来的援助。然可笑他犹未觉察,再不可能有兵来援。他自以为占据了优势,却不想早已在主公的算计之下。”
   “那主公打算何时对付二王子呢?”
   眀翰一派从容,道:“呵,主公根本不需要动手,不出三天,定有结果。”
   墨非眼中闪过疑惑,到底是怎样?
   宫中,太子厉宸被囚之殿。
   一身单衣、披头散发的厉宸呆坐在床边,一脸无知无觉的模样,眼中毫无生气。
   “太子殿下。”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厉宸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般。
   来人缓步绕到他的前面,行礼道:“在下江冉,见过太子殿下。”
   厉宸微微抬了抬眼,冷冷道:“本王认识你,你是厉骁门下的客卿。你来这干什么?是厉骁派你来看本王的笑话?”
   “不,太子殿下不要误会。”
   “不要再叫本王‘太子’,本王早已不是‘太子’了。”
   江冉笑了笑,从善如流道:“好吧,殿下,江冉此次前来确实是想看看昔日高贵温雅的大王子,如今究竟落得何种下场?”
   厉宸眼中闪过恨意,刺向江冉的目光像是要将其千刀万剐。
   江冉毫不在意,继续道:“在下不明白,傲气如您,受此侮辱为何还要苟且偷生呢?”
   厉宸死死地咬住牙齿,不过片刻,嘴角竟然渗出血渍。他一字一句道:“你、给、本、王、滚!”
   “在下会走。”江冉笑道,“只是殿下真的甘愿带着这样的耻辱活下去?您真的认为如此委曲求全,就能保住自己的血脉?”
   厉宸眼神一利:“你是什么意思?”
   “以而王子的暴虐,他会心慈手软吗?”
   “不然还能如何?”厉宸突然怒道,“一个阶下之囚,还能做什么?”
   江冉弯身低语道:“您还有选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轻轻放在厉宸的手边。
   厉宸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江冉,警惕道:“你到底是谁?”
   “在下是二王子门下的客卿,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你当本王是傻子吗?”厉宸冷笑。
   “这么说吧。”江冉道,“在下不齿二王子的无耻行径,亦不忍殿下受此侮辱。况且戎臻王已到了王都,殿下未必没有最后一搏的机会。”
   “巫越已经到了?”
   “正是。”
   厉宸看向匕首,沉默下来。
   “如何选择,皆由殿下自己决定,在下告辞。”江冉行了行礼,告辞离去。
   这已是来到王都的第四个晚上,表面上似乎依然平静无波。墨非不知道巫越的下一步行动,也不知道眀翰有何计策,只是有时候觉得这群古人其实挺可怕的。
   提着灯笼,墨非缓步朝自己房中走去,路过庭院时,突然发现亭子中坐着一人,正是月下独酌的巫越。
   墨非并不打算上去打招呼,转身就想悄然离开,谁知巫越却是头也没抬地叫住了她:“浮图,过来。”
   顿了顿,墨非认命地走到亭子中,行礼道了声:“主公。”
   “坐。”
   墨非依然坐下,这才发现石桌上摆着三个酒杯,除了巫越手中的那只之外,另外两只盛满了酒静静地放在两边。
   “主公约了人?”墨非问。
   巫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正是?”
   墨非默然。
   “来,陪本王喝几杯酒。”巫越拿过另外两个酒杯中的一个递给了墨非,然后和她对碰了一下,一口喝下了手中的酒。
   这个时代的酒度数并不高,可是像巫越这么喝法也很容易醉吧!
   墨非轻酌一口,默默地看着巫越。这个男人今天似乎有些反常,眉宇间竟然带着几抹哀伤。
   墨非收回目光,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她估计巫越肯定不是在为王都的局势而烦恼,看眀翰那么胸有成竹,显然一切都在掌握中。那么唯一让其伤怀的,只有可能是他个人的隐私。
   他人的隐私,特别是巫越的隐私,她最好不闻不问。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坐着,巫越一杯接一杯的狂饮,往往墨非才喝了半杯,他就已经灌下了半壶。看那石凳上摆放的数十个酒壶,在她没来之前,巫越恐怕已经喝了不少。
   实在忍不住,墨非劝道:“主公,酒喝多了伤身。”
   “今夜不一样。”巫越淡淡道,“唯有今夜,本王想醉。”
   他眼神中流露出太多情绪,与往日的冰冷完全不一样,看得墨非都有些难受了。
   这样一个男人,恐怕背负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吧!她并不知道,就是今晚,巫越独自去王宫见了炤王,了却了他十多年的仇恨。
   墨非心中叹息了一声,跟着巫越喝了口酒。
   也许是夜色太美,周围太静吧,两个孤单的人,无声地传递着悲伤……
   两人就这么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直到酒全部喝完,巫越已经醉趴在了石桌上。如此自律的一个男人,竟然毫无防备地醉倒在墨非面前。
   墨非却喝得很克制,最后也不过才喝了两三杯而已。
   她叫来侍卫,准备扶巫越回房去休息。谁知她刚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巫越紧紧地拽在手中,用力扯了几下,没成功。不得已,墨非只好先和侍卫一左一右搀扶着巫越回房。
   把他放在床上躺好,墨非对侍卫道:“你去叫两个仆人过来伺候主公。”
   “诺。”侍卫应了声,离去前还古怪地看了看墨非被拽住的衣袖。
   看房中没其他人了,墨非蹲下来用力掰了掰巫越的手指,无奈,简直跟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总不能让她陪在这一晚上吧!或许,把外袍脱下来?呃,外面侍卫仆役一大堆,众目睽睽之下,她一身单衣从巫越房中走出来……
   墨非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视线又移到被拽的衣袖,她又想,还是割了吧。她身上正好带着军刀。墨非飞快从怀中掏出军刀,抽出来就想下手。
   等等,这是……断袖?动作突然顿住,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她竟然没由来想起“断袖”的典故,传闻汉哀帝因为不忍打扰枕着他衣袖睡觉的董贤,于是拔剑将自己的衣袖给割断了,这是怎样一种情意啊!
   看了看手中的军刀,墨非暗自嘲笑,自己不过想脱身而已,想那么多七七八八的干什么?何况,这个时代根本不知道“断袖”有何意义,她真是庸人自扰。
   想到这里,墨非也不再犹豫,一刀将被拽住的那截衣袖割了下来。
   少了一截衣袖,总比要被迫留在这里过夜或是穿着内衣出去现世强吧!
   刚收回军刀,就见两名仆役走了进来。
   墨非吩咐道:“主公醉了,你们好好照顾。”
   “诺。”两人应道。
   墨非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呢喃般的轻唤:“浮图……”
   墨非回过头去,只见巫越依然还在沉睡中,只是眉头紧皱,一副极为不舒服的模样。停了一会,墨非见他没其他动静,就摇了摇头,离开了他的睡房。
   “咦?主子手上拽着何物?”一名仆人小声道。
   “这是哪里撕下来的布料吧。”
   “看颜色纹饰,似乎是浮图大人衣服上的……”
   “你这么一说……我刚才好像看到浮图大人衣袖上缺了一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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