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的红楼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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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的红楼生活-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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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之后,黛玉顺便问了一下三春读书的情况,贾母的一句“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让三玉立刻明白贾母推崇的是“女子无才就是德”,因此在面对宝玉询问的时候,黛玉忙谦虚的表示,只是上了几年学,些许的认识几个字。
    听黛玉这么一说,宝玉有些遗憾的咂咂嘴,似乎对黛玉这般钟毓灵秀的女孩不读书而感到惋惜。转而又询问黛玉之名是哪两个字,得到回答后,又询问表字。黛玉道:“父亲倒是给我起了一字,唤作‘嬛嬛’……”
    “哎,……前几日我在《古今人物通考》上看到:‘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妹妹一双罥烟眉,眉尖若蹙,取用‘颦颦’为字,岂不两妙!”宝玉言语中憾意中带着希冀,似乎想要在座之人附合一般。
    就算黛玉无字,贾敏都不会用宝玉给起的字,何况黛玉早已经有了字。明明已经和宝玉说了黛玉的字,他怎么还不死心。一个杜撰的典故,玩笑般说出的字,在最后变成黛玉一生的籖语。贾敏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不是卖弄学问吗?那么我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贾敏微挑着眉头,目光落到釉玉的身上。
    釉玉会意,含笑的接过话茬,道:“我等年幼,本该我等及笄之后由长辈赐字。只是父亲疼宠我们,所以早早起了字。字乃是名的引申,与名互为表里。宝兄弟不知道,我二妹的名可不是‘画眉之石’就能解的。黛是青黑,玉字堪作‘白色’之联想。黛玉则是黑白月之意。其根源则是苏东坡的《龙尾石月砚铭》。依据则是宋朝朱翌《猗觉寮杂记》中的记载:东坡月石研铭:石宛宛兮黑白月。《法苑珠林》中则说:西方有一月,分白黑,一日至十五为白,十六至三十为黑。因此,二妹的名字喻意她是我们林家的月亮,乃是姑父费劲心思而起,绝非用表面意思来讲这么肤浅。因此宝兄弟所起的字并不适合二妹。”
    釉玉轻声细语的再次点明,她们的字乃是父亲所起,乃是长辈所赐。宝玉这个做小辈的指手画脚已经大为不妥,自然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更改。而后她又引经据典将宝玉为黛玉起的字驳的面目皆非。让宝玉瞠目结舌。探春看到宝玉窘迫的样子,忙出声解围:“二哥哥,林姑父饱读诗书,学问精深,为林二姐姐起的名字自然大有深意,哪是你的杜撰所能比的,快别在这里露怯了。”
    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见宝玉一副理直气壮,说起《四书》口气甚大的模样,紧挨着黛玉而坐的漱玉微侧着头,在黛玉耳边低语:“夜郎自大,坐井观天。”黛玉听了嘴角含笑,心中深表赞同,轻推了一下漱玉,示意她正襟危坐,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可也有玉没有?”跟着,宝玉又天外飞仙一般来了一句,话题转折之快,让人有点猝不及防。早早就听说舅父家的这位表兄乃是“衔玉而生”,因此他的话,一下子让釉玉三姊妹把目光集中在宝玉的胸前。璀璨明亮的金项圈挂在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袄外,盈盈生辉的通灵宝玉挂在项圈上。
    不等黛玉说话,漱玉自豪的言道:“我们姊妹三人都有玉,这可是母亲特地为我们求来的,专门请弘一大师加持过的,为的是除邪祟,保平安。”年纪渐长,漱玉已经知道弘一法师崇高地位,因此对于自己能够拥有一块请弘一法师祈福过的玉锁感到骄傲。
    听釉玉三人也有玉,宝玉面上一喜。偏这时黛玉为了表示谦逊,说了一句:“我们的这个哪里比的了二哥哥的。二哥哥的乃是天地灵秀精华聚集,自然而生成,乃是一件罕物,我们的不过是人力穿凿而成,与之相比,不过土石瓦砾一般。”
    这话一说,宝玉立刻发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狠命的摔了下去,骂道:“什么罕物,连人高低不择。不过一块破石头而已,它若真有灵,就应选了那清净灵秀的女儿家为伴,怎么会着落在我这个浊物身上?还说什么‘通灵’不‘通灵’,我不要这劳什子了!”
    宝玉这一摔,满屋皆惊,众人一拥争去捡玉。贾敏心中慨叹,这顽固的剧情呀,本来以为她这边刚拨歪一点,那边又回去了。贾敏起身走到因为一句话惹出的事故感到又惊又愧,还感觉无比委屈的黛玉身边,伸手拉过她因为惊恐而有些发冷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此时不宜言语,不过还是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表示一切有她,让黛玉放心。
    慈眉善目一直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的王夫人在宝玉摔玉那一霎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崩溃,露出的惊慌、担忧、恐惧……还是那一闪而逝的寒光。王夫人从袭人的手中接过玉,仔细查检一番,发现完好无缺,这次走到宝玉身边,亲自给他带上,道:“孽障,你生气,打人骂人都容易,何苦摔着命根子!还不仔细挂好,回头你老子听见,小心他捶你。”
    将贾政抬出来,本来还在胡闹的宝玉立刻老实了。贾母笑笑打圆场:“宝玉这个孩子就是瞎胡闹,你妹妹就是那么一说,本是谦逊之言,你就当真了。且不说万物都有灵,你当从弘一大师那里请的玉锁就那么容易,只怕满天下也没几块。虽比不得你的那个,也不会逊色于你。不然,你看其他家的姑娘可有?”
    邢夫人道:“宝玉,虽然老太太疼你,你又原系和姊妹们在一起娇养惯了,在自家怎么样都行。可你姑妈她们是第一次来,你弄出这般阵仗,是哪般道理?小心吓到了人。这幸亏姑太太一家不是外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否则这脸都丢到外面去了。”
    “大嫂这是哪的话,二嫂不和我计较我已经谢天谢地了。小孩子嘛,玩闹之间,摔摔打打乃是正常。嬛丫头自幼娇惯,和她的两个兄弟之间笑闹习惯了,只当宝玉和清玉、霁玉一个脾气,也没个思忖,直来直去的,却不想闹出这般事体,倒是我的不是了。”贾敏软中带硬的一番话虽然是说给邢夫人听,但其实更多的是说给王夫人听。
    宝玉小孩子脾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本来就是一时痴意发作,才摔了那玉。听邢夫人这么一说,目光落向黛玉处,看到她眼中含泪,又惊又怕,怯生生的模样,他又是心疼,又是懊悔,生怕就此黛玉和他生分了。早知道这样,若是时光能够回转,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而后王夫人搬出贾政来,贾母又说了这么一番言语,宝玉嘟囔了几句,也就就坡下驴了。
    贾母和王夫人明知道邢夫人在这挑拨,但是不得不认了。好不容易将宝玉安抚下来,若是把刚才的那个话题再挑起来,谁知道宝玉又会犯什么痴病,闹出什么事体来。贾母高坐榻上,转移话题:“这次进京服侍的人可够?要不要再挑些个?”
    邢夫人好不容易占了一次上风,心中高兴,投向王夫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得意。对此虽不知道王夫人心中作何想法,但是面上却视若未睹,只静坐一边扮着菩萨。面对这一情形,贾敏只觉得邢夫人是蠢得无可救药,暗自摇头,回着贾母的问话:“一等二等的伺候的倒是够了,就是缺粗使的,我想着到京后买几个也便宜,就不用从扬州那么远带来了。”
    “现卖的怎么好使唤,不懂规矩不说,还要调教一番,这多麻烦。缺多少,回头让凤丫头帮你在府里挑几个,我们府上差烂腿的还是有几个的。”贾母不等贾敏反对,一凿定音,转头就招呼凤姐,让她帮着安排。凤姐一迭声的答应着,府里家生子几代繁衍,没差事的多着呢,这可是两面讨好的好事。
    听说要用贾家的下人,贾敏心中暗暗叫苦,却不好拒绝,只好点头答应。贾母为了表示长辈对小辈的慈爱,又将身边伺候的琉璃、鹦哥、玻璃三个二等丫头指给了釉玉三姐妹。至于清玉和霁玉这边,因为要在外读书,就没给人,只是宝玉要和两位表兄弟多多亲近。其实就算贾母给人,贾敏也不敢要,贾府里的这些丫头除了鸳鸯这么一个特例,几乎人人都抱着一颗想做姨娘的心思,她可不想清玉和霁玉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
    众人又闲话一段时间,花厅摆着的落地大西洋钟敲了十下,凤姐笑道:“知道老祖宗因为姑妈一家的到来高兴,如今已经二更了,……就算老祖宗还精神着呢,可是姑妈一家一路劳顿,也该乏了。姑妈一家已经确定是住在府里了,今后的日子长着呢,有多少话说不得,……”
    “若不是凤丫头提醒,我都没注意,都这么晚了。娘几个说说笑笑没想到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那就各自散了,回去歇着吧。……敏儿你们一家好好歇着,明早不必过来……”贾母叫住了凤姐,道:“凤丫头就辛苦一点儿,替我送你姑妈一家回房。”
    众人起身辞了贾母,别了宝玉,出得房来,各自辞去。凤姐在前面引路,出了后堂门,走过东西穿堂,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的抱厦厅,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后有一半大门,小小一所房室。凤姐指向贾敏道:“姑妈,这是我的屋子,缺什么少什么,或者有什么事只管和我说就是。”
    贾敏扫了一眼凤姐的住处,听她这么说,“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在一条南北宽的夹道上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左拐,又沿着后廊往西走了一盏热茶的功夫出了角门就到了贾敏一家的住处。
    贾府为贾敏一家安排的院子说是小三进的宅院,但是有长度没宽度,并没有外院的存在。所谓的通街之门,不过是个小角门。连着门的倒座房明显是用原来的仆役住处改建从门进去,从门进去,转过影壁屏门走不上百步就是三进房子的二门,到了内院。
    清玉和霁玉看过房子后作出了安排。正房贾敏住,后罩房乃是三玉的居处。东面垂花门后的几间房舍是他俩日常起卧之地,连同东厢房为两人的书房。西小院有井之地为厨房仆役居所。
    贾敏听着清玉和霁玉讲述着他们的安排,含笑点头,将两人其中的几处不妥指了出来。又将需要整改的地方说给凤姐听,因为不是什么大工程,不过是多开一小门,或者改门之事,不需要另行请砖瓦泥匠,府内就可以自行处置,所以王熙凤满口答应,说是明日就开始改建,不过三五日就能完工。
    又和凤姐就挑选粗使仆妇一事意见上达成一致,凤姐起身告辞。送走了凤姐,贾敏看看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也都准备明天再说,也就让几个孩子休息去了。打发走几个孩子,贾敏里里外外将正房看了一遍,除了帐幔绣被一应器具皆是崭新之外,很多家具陈设都是贾敏未出嫁时所用的旧物,虽然是旧东西,但是保存的非常好,收拾的光洁一新。连摆放的位置都和记忆中贾敏在家时差不多。这些自然都是贾母的手笔。对此贾敏心生感触,贾母是真的疼这个女儿,若是如此,十多年了,怎么还会记得一清二楚。
    站在富贵花开的锦屏前发了一会愣,贾敏在临江和临波的服侍下,宽过外衣,更衣,净面,准备安置的时候,听见外间似乎有说话声,贾敏问道:“谁在外面?”黛玉身边的大丫头唤作舒眉的掀着帘子进来道:“太太,姑娘回房之后因为舅老爷家的宝二爷摔玉一事伤心,淌眼抹泪的说:‘这才来,就闹了这么一场,倘或摔坏了那玉,岂不是她的过错!’我们怎么劝都不中用,所以没法子了,我们只好来告诉太太,想让太太去瞧瞧姑娘。”
    贾敏听了披衣下床,连忙来到黛玉的房中,釉玉和漱玉正在劝着。见贾敏来到,忙站到一边,黛玉也站了起来,拿着帕子抽抽嗒嗒的哭着。见状,贾敏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这事已经这样了,难道你哭过之后就能当作什么没发生吗?若是管用的话,你尽管哭死都无妨。”一天下来,疲累至极,贾敏已经没有耐心安慰黛玉的小女儿心情了。
    贾敏的话说的甚重,黛玉忙止住哭声,露出一双哭红的兔子眼睛。贾敏坐在丫鬟搬来的绣墩凳上,看着站在面前的黛玉,无奈的道:“今日之事回想起来,你觉得你言行上可有做错的地方?”
    黛玉轻咬下唇,轻摇了一下头。“既然如此,那你哭什么?错的又不是你,要哭也该是别人才是!”贾敏见黛玉自认没有做错的地方,松了一口气,眼前这孩子还有救。若是黛玉觉得自己有错,那她什么话也不说,起身就走,犯不着在这里浪费时间。什么“木石情缘”,什么“金玉姻缘”,什么“还泪报恩”,……随便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她不管了。
    “可是,……可是到底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才摔的玉。二舅母都说那玉是命根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黛玉张嘴辨道。
    贾敏打断她:“出问题?出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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