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喊捉鬼(又名:妖孽,别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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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喊捉鬼(又名:妖孽,别捉我)-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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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并不由分说被外力给强行拉扯着跪了下来,扭头一看是童凌,顿时有些明白了。悄声询问:“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吗?那锦盒里放着的是圣旨把?”
  
  童凌表情甚微凝重:“唔,我做捕快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到。”看来他十分赞同骆小远的传说一说。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来了吗?传个圣旨居然还要我出席?”骆小远对这样的大场面很是新奇,直探着脑袋搜索那个难得一见的县太爷。
  
  童凌回答:“是我要求的,这案件你最熟悉,大人也同意了。”
  
  骆小远嗤了一声。原来是把她当备案的。
  
  满屋子的人跪着,把头压得极低,这使得骆小远稍稍抬了抬脖子便能看到跪在最前头的县太爷。那顶乌纱帽随着他微微颤抖着的身体也左右晃动起来,在她看来,这乌纱帽戴得着实有些不稳。
  
  也不知道怎的,那带旨前来的太监一言不发,只是正襟危坐地捧着一杯茶喝得不亦乐乎,连眉毛也不抬一下。骆小远等得有些不耐了,遂扶着脖子转了圈脑袋以纾解酸麻,可才将将转了半圈便再也转不下去了。她愣愣地望向屋顶,又揉了揉眼睛,惊得张大了嘴。
  
  屋顶上,正有一人横卧于横梁之间,一袭墨色的衣衫不甚起眼地被收拢于腰际,双腿交叠着置于木梁上方,一挽未被丝带束起的长发被他以单臂圈起,枕在头下。他就那样静静地斜卧着,一动未动,因为背对着的关系,骆小远甚至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他那样的姿势到底是正在专注地看着什么,抑或是早已睡着,对这地下乌压压的一片脑袋毫无知觉。她甚至想,这会不会是一尊住在这屋檐下的佛?颀长的身子悬挂于横梁上竟无丝毫动摇,墨色的长发似是染上了最浓厚的墨汁,柔软黑亮得不可思议。
  
  童凌垂着头,推了推正呆滞着的骆小远:“你看什么呢?别总抬着头,宫里头来的人眼睛可亮着呢。”童凌看着五大三粗,可礼节方面却比文人还要迂腐,从他对待九公主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骆小远赶紧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好奇,看看那公公是否真爱翘着兰花指,捏着嗓子说话。” 
  
  童凌低笑:“胡闹,你在哪听说这些事的。”说罢,也未听她的回答便低着头继续安分守己地跪着,不再说话了。
  
  她见铜铃不再吭声,悄悄放下心,再次朝屋檐上方看去。那个男人不知何时换了个姿势,已直起方才斜卧的身子,后背向后稍仰,懒懒地靠在柱子上,双腿从横梁上放了下来,垂在半空之中,一头长如瀑布的发丝被他从肩的一侧绕了过来,垂在胸前,恰好遮住了侧脸。此等姿势,简直是大胆地视地下那乌压压跪着的一帮子人为无物。但骆小远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无论或躺或卧或坐着都透着股妖娆,气质慵懒,风华毕现。
  
  她就这样静悄悄地仰着脸看他,兀自猜想着那挽青丝下遮着的是怎样的一张脸。
  
  像是心有灵犀般,那斜靠而坐的男人突然动了动,微微侧过脸,一头青丝顺势滑过肩头,向后落去,终于露出那张让她期盼的脸。那是怎样一张魄人心智的容颜?略显苍白的面容半隐半现于如水的光华之中,如薄凉的月色,又似含在浓浓夜色里的远山,分明淡到极致,却让人只是望上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光洁的额间点着一粒朱砂,朱砂下镶嵌着一对蓝若宝石的双眸,微抿的红唇向一边勾起,只见那双狭长的双眼略一上挑,载满了无尽的笑意,直直地朝着骆小远扫去。
  
  骆小远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谕旨

  骆小远恍惚想起越狱的那个晚上。夜色很浓,明月当空,花香飘得很远很远,有一个人抱着她从那个冰冷的牢狱中飞出,飞过桃花林,飞过淙淙溪水,飞过她惶惶不已的心。尚记得,她匆匆逃离时回头看的最后一眼,他如置身于画卷般的静静站立在月色中,蓝眸灿若星辰,那冷然的一瞥似一根微颤的琴弦震动她小小的心田,她只有继续回头,仓促地逃开。
  
  她以为出了玄冥谷,那她与他便再也不会有交集。她可以顺利地忘记他的救命之恩,顺利地让自己不必满怀愧疚。
  
  而现在,这个人就在她的眼前。
  
  鬼子大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骆小远狐疑地朝他望去,只见他眉尖轻蹙,似笑非笑,颇有些惊讶无奈之意,似是也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出现在大厅之上。见他这副表情,骆小远心下有些赧然,难不成这鬼子大人觉得她就是个爱惹祸的麻烦精,故而再见到她也有些怕了?想至此,她那再见他时的惶恐顿时烟消云散,决意只当看不见。
  
  可殊不知,她方轻哼一声,抿着唇低头假意装作未看见他,却不料他那挂在唇间的无奈笑意突然扩大,似是看穿了她小小的心思,竟笑得十分疏朗契阔。骆小远十分惧怕他那样一笑,会引得屋里头所有人都跟瞻仰烈士墓碑般抬头瞻仰他,赶紧竖着食指“嘘”一声,示意他赶紧儿把嘴给闭严些。
  
  他半俯着身子,笑得愈发恣意和目中无人了,双腿在半空中晃悠地扎眼。扎得骆小远直想上前拉住这双腿一把扯下来,问问他这个时候在这里是想做什么,可显然不是时机。她抬起头看了看那喝茶喝个没完的宣旨太监,揉了揉已跪得有些酸麻的腿,暗自咒骂那个此时正十分逍遥地在上头甩着腿玩的鬼子大人。
  
  段朗月今日未着面具,却不料在这样的情形下遇见骆小远,实在杀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错开眼去看那当初不过是个跑腿的如今却已晋升为御前总管的李公公,不由嗤笑一声。所谓的物是人非,想来说的就是这种情形。看来,十年的时间,的确是太长太长了。
  
  他撑着下巴笑得诡异,不经意地撇开脸却看见骆小远在那兀自揉着腿,而嘴中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眉头皱了皱,再看向那喝茶的太监,心想:他那肚子里的茶也该喝饱了吧?
  
  大手一挥,一道去势不猛的光束向李公公弹去,凭空一闪而逝,那太监终于晃了晃,放下了茶杯,让地上跪着的众人皆擦了擦汗,松了口气。只见那李公公面色惨白,捂着肚子,盯着乌纱帽直晃的县太爷,气若游丝地挤出一句话:“茅厕……茅厕在哪里?”
  
  所有跪着的人无一不嘴角抽搐。
  
  之后,看着县太爷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给那李公公指引去茅厕的路时,骆小远就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这应该是鬼子大人搞的鬼吧?她笑着抬头去搜索那道墨色身影,神情突地一滞,那截横梁上早已人去楼空,正孤零零地架在半空,哪见半点人影。
  
  她想了想,朝着童凌道:“我看那李公公喝了不少茶,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个人问题,我肚子也有些疼,先出去一会儿。”说吧,她不等童凌回答便躬起腰,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来,只听童凌在身后低声嘱咐:“快去快回啊!”
  
  衙门里头回廊走道颇多,但绿化做得却不甚好,偶尔在转角月洞门口才能瞧见两株芭蕉,故而这不大的地方也没什么藏匿之处。骆小远追出来环顾了番,四周皆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不禁有些气恼,失望地转身回去。
  
  “你在找我?”身后传来一阵轻笑。
  
  骆小远猛的回头。却见她要找的那个人正手执柳枝,懒懒地靠在回廊木柱上,那系在腰边的前袍已垂了下来,一袭墨衫显得他愈发身长玉立,气质翩然。
  
  似是被突然撞见,她竟有些局促,偏过脸道:“你怎知我是在找你?”
  
  “既不是找我,那我便走了。”他转过身,作势要走。
  
  “等等!等等!”骆小远脸皮素来宽厚,也顾不得面子问题,跑上前拦住对方,笑得十分恭维谄媚,“可不就是找你嘛。你给那太监施了什么法术?倒有些意思,害得他不停喝茶,再喝下去恐怕肚子都会胀破了。你与那太监有仇?”
  
  可他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得揶揄:“你找我只是为了问这个?”
  
  骆小远垂下脑袋,踮起一只脚在地上画圈圈。她追出来自然不是为了关心那个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李公公,只是对着这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妖孽大人,她实在是有些紧张,话到嘴边竟像打了无数结似的哽在喉口。直到脚下的圈足足画了十个,她才轻声道:“我……我是来谢谢你的。虽然那颗续元丹没有救得成刑姑娘,可我知道那是救命的宝贝,你这样送给我,说明你的心肠不坏。”或许是想起了那个临到死也未能完成心愿的刑姑娘,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想起什么,她又抬起头问,“他们好吗?我是说刑姑娘和墨凉,还有、还有那个孩子……”
  
  “他们很好,你毋庸担心。”他轻抚柳叶,略显削瘦的脸玉雕似的泛着莹润的光泽,笑意吟吟,“就只是为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要说吗?”
  
  骆小远有些无语。她明明每次都把话题绕远了,怎么眼前这个家伙总是又绕回来?非逼着她说她就是贪图美色,想再看一看这个救命恩人吗?她抿了抿嘴角,反问道:“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居然被她反将了一军。段朗月失笑:“我就是回来看看那个让我劫狱又害我受罚的人如今是不是已然忘记了我,这个理由可满意?”
  
  骆小远怔了怔,巴掌大的小脸顿时皱在一块,急道:“你受罚了?受什么罚了?是那个鬼爷爷罚你的吗?到底伤在哪了?”一番关切之意表露无遗的话脱口而出,险些咬碎了自己的舌头。
  
  段朗月被她面上的焦急之色怔在当场,片刻后方缓过神来,脸上的笑意盎然,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尚后知后觉的骆小远。他沉着嗓子,低低的诱惑她:“怎么,你关心我?”
  
  他的脸慢慢慢慢地靠近,直到两颗发亮的眼珠子已经凑到眼前,骆小远才恍然发觉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不明。她干笑两下,退开一步,清了清嗓子道:“我当然关心你,你是为了我才受罚,我又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若哪里伤着了告诉我一声,这看病买药的钱我可以报销。”
  
  方才还恰到好处的气氛被她这句干巴巴的话一下子给搅乱了,温度顿时降到零下,顺便也把段朗月笑意十足的脸给僵在原地。他抽了抽嘴角,反口否认:“小笨蛋,骗你的也信。我如今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何况我与你非亲非故,决计不会明知受罚还要助你越狱,真当我闲着没事干吗?”
  
  骆小远放下心来,反笑道:“既然非亲非故,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来救我?难道是闲着没事干吗?”
  
  段朗月实在没料到她如此记仇。一时间,竟被反击地无话可辩。
  
  骆小远暗自比了个V字,面上却不动声色,背着手在他面前踱来踱去,继续说道:“既然不是闲着没事干,那我猜一下你为什么来救我。难不成是因为我羞花闭月、倾国倾城的容貌?”她就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不恶心他一下就不是骆小远了。
  
  哪知他勾唇一笑,上前一步掰过她的肩膀,以面贴面,眉目深情,语气真挚道:“是。第一次见你,便被你唇间温暖的笑意所吸引,会不自觉地想要贴近你,同你说话,同你在一起。如今你已知我用情至深,那么,你可愿意接受我?”
  
  哈哈!这对白都堪比穷摇阿姨的剧本了。骆小远很想笑场,但她屏住呼吸,欲好好配合一下对方,可方一抬头对上那对蓝色的眸子,便觉得那些烂熟于心的台词都说不出口了。那样一对清澈深沉的眸子,如一汪望不到边际的海洋,晕得她仿佛就要溺毙其中。她脑子顿时有些短路,说话也不利索了:“这……这人鬼恋……是注定没有好结果的。”
  
  段朗月愣了愣,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他收起笑意,向后退开一步,一双蓝眸瞬间冰彻到底。淡道:“既然你这么说,看来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以后若再相见,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再也不要追出来引人误会。”
  
  说完,他扔开柳枝,拂袖离开。
  
  骆小远被他的突然离去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一的感觉就是那汪让她在其中游泳游得十分畅快的海洋突然就抽离了,让她顿时摔在坚硬的地上,无所遁形。她捡起那段被人扔掉的可怜柳枝,再举目望去,枝条的主人早已不见踪影,跑得干干净净。
  
  他究竟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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