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谜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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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谜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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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横早已不见了踪影。因为什么?磬昔很想知道米然这几年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事、什么人让米然成长为今天的米然?她难道都不知道米伯伯有多费心费神地找她?因为想念女儿他这几年变老了很多吗?她有没有那么一些时刻因为想念父亲而想要回家吗?罄昔急切地想知道关于米然的所有事情。

走进了看这女孩:修身仔裤,平底短靴,休闲大挎包,米然的整身装扮都有别于以往的模样,如此悬殊的反差更让罄昔觉得这是个多么可爱美丽的女孩。充满青春的气息和活力,言行又颇具修养,和米然在一起的整个下午,罄昔都始终觉得眼前的这女子有着不俗的魅力,经历过非凡的故事。

当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坐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自然构成成为一幅极美的画。画中的人物都个性鲜明,有着不俗的容貌和气质,而且两个人给人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这就更增添了这幅画的故事性和解读性:无论与哪一个女孩相比,罄昔似乎永远是最适合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尽管平日里她总是习惯舒适休闲的打扮,也很少穿过裙子。但她含蓄而清雅的气质和容颜,总是让人想要走进她,接近她,看第一眼就会喜欢上她;而米然的气质却极其适合晚礼服的感觉,华丽而高雅,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尊贵的感觉。每个人都会在见到她们的第一时间里确定自己喜欢哪一个女子,但绝不会有人第一眼看到她们就断定自己看谁不顺眼,从心里排斥或厌恶。七年后,都经历太多的两个女孩子身上流露出两种不一样的感觉,散发着两种完全找不到共同点的味道,这是一幅极耐看的画,一幅极易让人好好欣赏并静心琢磨画中人内心的画。当两个女子都坐下来的时候,米然先开口说道:

“祝贺你,展示会这么成功。”米然面带和善笑容地向罄昔伸出手来,罄昔看到了米然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很精巧特别。罄昔伸过手来,莹洁的手腕上佩戴着两根用短细丝连在一起的银色镯子,它们凑热闹似的发出可爱温柔的叮铃叮铃声。罄昔的手还是那样细长、白皙、莹润,即使在冬天,女孩的手还是那样鲜润、光洁,经得起任何冬季的冷风和夏日的烈日始终如一地保持着本我色彩。和手腕上的镯子配在一起,那手好像也变得会说话似的:“谢谢。”罄昔的声音温柔动人,笑容里却明显带着些许疑问和诧异,但她对米然的祝贺接受得有多真诚、多兴奋,是个人都不难看出来。米然看到了罄昔看自己手指时的惊异神情,便明白认真地解释了起来:

“这戒指是我妈妈给我的,是她和我爸的结婚戒指,我也觉得很特别。妈妈她一直留着,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把它留给了我。我呢就一直把它带在手指上,这样也可以不用那么想他们了,好像他们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看吧,我也只能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罄昔听着米然的这些话,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她那么真诚地看着米然说话时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接着说道:

“你找到妈妈了?”

“嗯。”米然点着头喝了口咖啡。

“这么说这些年你一直和你妈妈在一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米伯伯呢,你应该跟他说一声的,他一直都很想你,每天都在找你。”

“我们才刚见面,不要讲这个了吧好不好。”米然故意地想要跳过关于父亲米舒坤的话题。

罄昔只好沉默着点了点头,手中的勺子和杯子碰出了轻轻的小小的柔柔的声音,给人以襁褓中小婴儿嗲嗲的却十足感染人的笑声在耳际划过般的感觉。这样的声音让罄昔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米然的骄傲丝毫没变,这种别人看来稍显过火和难以忍受的骄傲不一直都是她在极力维护的自尊吗,这是她失去任何都要保存完好的只属于她自己的骄傲。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用生命喜欢上了一个把自己当妹妹的赫铭,甚至中断了学业,离开了疼她爱他的爸爸和那个把她当公主捧着的家······她其实比谁都更需要被爱和关怀吧。

米然端起咖啡杯,双肘搭在桌面上,看着罄昔正认认真真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说,应该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对吧?比如我消失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会突然来英国,来找你顾罄昔?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的作品展观众席里?为什么偏偏来找你,还这么冠冕堂皇地跟你坐在这里?为什么这个米然看上去不像你认识的米然?为什么她的态度不像从前那样欠扁、招人烦?这些之类的问题都是你很想知道的吧!”米然向和好姐妹聊心事般随意而自然地说着。这些的确是罄昔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的问题,而米然似乎对罄昔想些什么都了如指掌似的,而且还自己把这些问题开诚布公地一一摆在了桌面上。罄昔认可似的眨了一下眼睛,那神情充满好奇与期待,好奇并期待着米然亲口告诉她种种疑问的答案。

米然放下了杯子,深深地坐进了沙发里,双手抱臂,用研究似的眼神注视着罄昔的脸:“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很美,我要是个男的,估计也会爱上你。我很嫉妒你,上学那会儿,嫉妒你到厌恶的程度。现在我羡慕你,羡慕这么多年过去了,赫铭哥还是像刚认识你的时候一样爱你,疼你。看你的眼神,对你的笑容,都只是对你一个人,也只有你一个人才拥有享受赫铭哥爱抚的权利,这些到现在一点都没变。你真的很幸福,很让我羡慕和嫉妒。”

米然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语气里有自怜、悲哀,有羡慕,也有无奈,有积怨,也有释怀。

“那个时候我喜欢赫铭,但我自己不知道那种感觉是······”罄昔话只说了一半。

“爱情,那种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算他不跟你说话,就算他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却能只看到他的人,心里就会偷偷地笑。跟他坐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他上衣的纽扣,哪怕鞋子上泥巴,都觉得是无比美好的事物,心就像是变成了蜜做的一样。看到他笑,他开心,你会比他更开心,就算他有意地极力隐藏自己不高兴的心情,你也能轻易地察觉出来。他不在你身边,无论你做什么,都会自然地想到他此刻在做些什么,会不会跟自己在做同样的事情。每次去商场看到适合他的东西,就算钱不够,也想要把它买下来。”米然十指紧扣在一起,双眼迷离着像是在回忆自己格外珍藏的过去,那些只与沈赫铭有关联的回忆。

米然的话,精确地为罄昔诠释了她曾经懵懂但却记忆鲜明的那种感觉。她感觉得到米然到现在都怀着的对赫铭依旧不变的情结。

“所以,你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只要你认定了的人,就算他没有和你在一起,也丝毫不会影响你的情感立场?就像你对赫铭。”罄昔知道米然还心心念念着赫铭,她确定但却没有半点不安和紧张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米然从沙发里坐起来,笑着对罄昔说:“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她的语气是容不得商量,就是一定不要再进行这个话题的腔调。她再次主动要求转开了话题。

罄昔对米然这次来访的目的全然不知,整场谈话自己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上。她猜不透米然到底在想些什么,又究竟想做些什么。有些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原本想问的问题却也都被米然一一地跳过去。她甚至都插不上话,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不这么被动。她对米然有太多的不了解,尽管竭力地想去缩减和她之间的距离,但每次又都被米然不经意的一句话或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推得热情全无。所以,她干脆就任由米然继续导演着她心里想要付诸行动的一切,安安静静地做个好像又回到高中时候那个老是被米然事先设计好了角色的顾罄昔。她不想把米然往坏的方向想,她也不想再次因为自己的冲动伤害米然,唯一想做的只是耐心地听米然讲,静静地看米然做,仅此而已。

“你还记得学校里你打我巴掌的那次吗,你是我长那么大第一个打我的人。打得很疼,当时我其实很想哭。但是我不喜欢哭,很讨厌哭。因为小时候每次哭都是想要妈妈,你那个巴掌让我想到了我妈妈,所以后来,我才坚持要去加拿大找她。我讨厌流眼泪的自己。”米然低头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继续说道:“这几年,我一直和我妈妈住在加拿大,她教了我很多,很多。所以可以这么说,你现在看到的我是经过妈妈调教后的我,其实刚开始,我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容易地就被改变,可偏偏就被改变了,而且现在也适应了,接受了。”米然笑了,罄昔也笑了。那是罄昔第一次看到米然那么迷人的笑,那样的笑容注定只能是属于米然的,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带着高贵如公主的气质,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米然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人有很多事情做不了主,有时自己都做不了自己的主,就像我妈妈改变了我,这是我去加拿大之前从没想过的,可我终究还是被她给改造了。”米然自始至终都直视着罄昔的眼睛,她从身边的包里掏出她和母亲区影秋的照片并从桌子上滑到罄昔的杯边,动作干脆又潇洒,表情却始终让人琢磨不透,除了美貌,那张脸几乎找不到能表明米然心迹的任何蛛丝马迹。

“你跟你妈妈很像。”罄昔拿起照片,认真而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本来可以和我一起来英国的,她一直都很想认识你。都已经准备老了行李,机票也都买了······可是又发作了,她吸毒。因为和别人共用了没有消毒的注射器静脉注射,又得了艾滋病。看着她在我面前发作的样子,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妈妈好可怕,觉得自己好可怜。跟她一起生活七年,竟然那么粗心跟她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才知道她吸毒。我这个女儿当得太马虎了,我总在跟她索要着我本该享受的爱,却忽略了她其实更需要被人关怀。很多次我跟她一起打扮得美美的去参加她朋友的聚会,后来才知道那些都只不过是跟她一起吸毒的朋友;我还和她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打网球;我们冬天睡一个被窝,她紧紧的抱着我,那样的夜晚我睡得都特别熟,特别香。我不想看到她疼得那样难受的样子,我想要她能和以前一样陪我,我想要一个正常的妈妈,想要拥有只有母亲才能给女儿的爱。现在的她做不了这些,她甚至需要我时时刻刻的陪护。她不剩多少日子了,我的妈妈快死了。我要完成她最后一个愿望,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罄昔听着米然跟她说的关于母亲的一切事情,她以同样一个从小就没有母爱的女孩的角度看待米然现在的处境,如果自己是现在的米然,她想象着应该也会像米然那么做。她会感到幸福,起码有一个好好照顾妈妈的机会。不论妈妈怎样落魄,只要她需要,自己便会随时并坚决地陪在她的身旁,帮她完成每一个她没有实现的愿望。可是此刻的她又隐隐约约地预感到米然口中的那个愿望一定与赫铭有关,那样的愿望或许只有赫铭才能帮米然一起完成。罄昔想着想着,不知道米然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沉默了许久。待自己反应过来时,米然已经叫了第二杯咖啡。罄昔看着米然的咖啡,又看了看米然手指上的戒指,想起了彭又清,也想起了叶敏茹,她深爱着的两个妈妈。

“赫铭哥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你,对你他从来没有变过。上学那会儿,我自觉得与你没有差距,不论从哪方面比,都认为不会输给你。可赫铭哥就只喜欢你一个。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幸福,自觉得已经成熟了,长成大人了,我可以摆好心态来看你与赫铭哥两人的感情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忘了他了。可妈妈现在的状况让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自己想要珍惜的人,所以,我不会放弃深爱的人的,即使他心里爱着另外一个人,我还是不会放弃。以前是为我自己,现在为我妈妈。”米然坚定的眼神望着对面认真听她讲话的罄昔。罄昔只是听着,看着,体会眼前这女孩身上吸引她的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美丽和魅力。或许是因为米然的变化,或许是讲到妈妈,对于罄昔来说,她敏感地发现自己对母爱居然这么没有发言权,从不拿自己与别人相比的罄昔,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好可怜。

罄昔没有再说话,米然喝完了咖啡,也没再和罄昔打招呼,她拿过桌子上的照片,塞在包里,起身走出了咖啡厅。看着米然自信、青春的背影和步伐,罄昔想了很多:

“原来妈妈的影响力可以有那么大、那么深:大到可以轻松地改变桀骜不驯的孩子至彬彬有礼,大到深深地伤害孩子到脑海里竟寻觅不出完完整整的母亲的音容。我是那个后者,米然是幸运的前者。有一个已经忘记的母亲跟没有又有什么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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