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不禁哽咽起来。
秦可卿见了这种情形，本自就多愁善感，不禁也跟着流下泪来。
垂泪良久，两人一起看向元春，秦可卿道：“元春妹妹，这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清楚？”
白凝霜道：“春妹妹，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的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你怎么会知道？”
元春想了想，道：“你们两个的问题，我现在都不能解答。白姐姐的身世，我也只有一个大致的猜想，还不能确定。有些事，说早了，会生出别样事端。还是听老天爷的安排吧。顺其自然，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真相大白。”
两个人听了这话，虽然两人都是温柔内敛之人，但好奇心勾起来了，却是按捺不下去的，一齐拉了元春的手。
秦可卿央求道：“妹妹，好妹妹，不管是真是假，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好不好？不然，我们两个人心里都会吃不下睡不好的，会老想这事，这岂不是折磨人嘛。”
白凝霜也道：“春妹妹，你真忍心看姐姐被这身世折磨？师哥为了自己身世的事情，竟然把亲事都拖下来了。现在我才真的理解了师哥的心情，我也一样的。眼见真相就在眼前，若是不能得知，这心里的滋味真是没法说出来的。”
元春见两人都言辞恳切，神态殷殷，也还真有些不忍指逆她们的意思，想了想，才道：“白姐姐，我只能告诉你，也许……你从前也是公主的身份，跟秦姐姐一样的。秦姐姐，你的身世不用说了，若你们都是先帝的女儿，那你们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什么？”白凝霜内心震动，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张大了口，却一时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秦可卿虽然震惊，但自己的身世在前有先例，也算见怪不怪了，所以还能保持镇定，只看着元春道：“元春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姐姐的亲娘又是宫里哪一个嫔妃？难不成也同我娘一样被人陷害抱出了宫？”
“这个……”元春不好作答，有些为难，半晌才道：“秦姐姐，我真不能说了。这事儿已经超出我能干预的能力范围，搞不好，会伤及一些我们至亲的人的体面，包括白姐姐的亲娘。并且，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说明白姐姐真是那个人。一切还是未定之数。”
白凝霜忽地一下跪在元春的面前，道：“春妹妹，从我第一天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子，是一个能做大事的女人，比那些须眉男子还能担大任的人。妹妹，你是有气魄有能力的人，一定可以把这件事弄清楚。我求你帮我弄清楚这件事。我已经糊涂了二三十年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如今有些眉目，不让我明白，我是死也不能瞑目的。”
元春忙将白凝霜扶起来，道；“白姐姐不用这样。我也只能尽力罢了。你的身世，可能会牵扯不少的人，这事儿非同小可，我不敢妄言。只是，你自己难道没有一点感觉吗？这些天在你身上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你就没想一想这其中的真正原因？”
白凝霜也是玲珑剔透的人，元春这么一说，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心里渐渐有些明了，脸色也平静下来，点头道：“我有些明白了。春妹妹，不管怎么样，多谢你今日为我指点了迷津，让我对自己的出身不再那样一无所知。以后我也会自己留意一些事情。不过也请春妹妹放心，我明白你的顾忌，我也同样不想一些我爱戴的人伤了体面，我知道分寸的。”
元春微笑道：“白姐姐真是个聪慧的人，一点就透。这事儿我们也都不用多说，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可能以后这件事情会有明朗的一天，但也许永远也不会明朗，白姐姐也不用太过执着了。”
白凝霜点头道：“我明白。春妹妹便是不提醒，我也知道的。我也不一定非要什么名份，只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安心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都受过来了，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7、紫阳王爷一见钟情 皇室姐妹同病相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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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紫阳王爷一见钟情 皇室姐妹同病相怜3
秦可卿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但也知道这件事情实在不能明说，也只得强自按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听她们说话。
元春见白凝霜有些神思恍惚的样子，知道她刚知晓自己的情况，还有些不能接受。这时候她很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便向门外喊一声：“来人”
肖大娘亲自进来，忙道：“王妃有何吩咐？”
“白小姐有些倦了，需要休息。有没有干净的房间？您带她去歇一歇吧。”
“有有有，白小姐一来，老身让人准备好了房间。白小姐，请跟老身走吧。”
白凝霜也不推辞，本身一路上精神高度紧张，又担心唐中岳，从未睡好过，如今又得知自己的大略身世，心里更是不平静。她需要好好静一静，好好想一想，这样才知道今后该怎么做。
等白凝霜一走，秦可卿道：“元春妹妹，你好有本事。你跟我说说白姐姐的身世大约是可以的吧。你们打着哑谜，把我晾在一边，都把我急死了。你说我们是亲姐妹，这事我也份知道。”
元春微笑道：“这事儿我正准备跟你说一说。”就把当年康德妃调换婴孩的事大略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知道这件事你不会向外人透露的。因为你自己的身世也是这样，永远也无法真正出头正名的。”
秦可卿听了这些经过，也颇受震动，半晌才道：“凝霜姐姐也真是可怜唉，寻常人家的女孩儿都羡慕皇宫大院里的公主，只当她们都是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却不知还有比她们更惨的公主呢。”
元春道：“其实不管是皇宫大院也好，还是侯门世家，只要是大宅大院的，哪一家不是争风吃醋，争权夺位，争得个头破血流，争得个你死我活？我们贾府的情形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宫里的情形比那更是惨烈百倍千倍，便是王子皇孙，只要郑入其中也不能幸免的。”
秦可卿低头感叹良久，才又道：“那……那个紫阳王岂不是根本就不是皇室血统？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跟皇上争那个皇位了。若是让皇上知道这事，他就该被朝廷下诏处死，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元春道：“这些男人们对权力的争斗，有时不是我们能想像的那样。以前我们长在深闺中，毫无见识，从不知道还有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风云变幻的争争斗，但现在我见识了宫里的几乎不见血光却胜于战场惨烈的厮杀，也见识了江湖上的一些争斗，也才知道，好些事情，男人们在政治上的手段，是我们无法想像的。就拿你刚才说的，皇上知道紫阳王不是先帝的血脉，便能任意处死吗？不是那样的。若我处在紫阳王的位置，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发起反击，我会笼络人心，让民心归向于我，然后再说皇上是为了排除异己，在身世上诬蔑于我。这样，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秦可卿咋舌道：“元春妹妹，幸好那紫阳王没在这里，不然他真按你说的去做，岂不又会引起天下大乱了？”
元春淡然一笑，道：“秦姐姐，紫阳王本也差不多已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在做。不然前阵子皇上和朝廷也不会那样紧张，我和溶哥哥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不过，紫阳王也是一个明大义的人，能认清当前形势，以百姓为念，最终放下了自己对权力的欲望，也放下了对皇上的怨念。他的身世，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和康德妃知道。至于以后怎么样，就看老天的安排。但不管怎么样，他紫阳王的身份永远也不会被剥夺。他现在的地方势力很大，兵强马壮，便是皇上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还得好好安抚着，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这就是政治，也是对皇室形象维护的必要手段。”
秦可卿笑道：“元春妹妹，你有这样的见识和谋略，只可惜你不是男人，若你是男人，只怕不定还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元春笑道：“你也不用吹捧我。我这算什么。天下之大，人才济济，什么样的能人都有。你在这深宅里，也只见我这样，竟不知外面的世界大得很呢，藏龙卧虎。我也只算是大海里的一粒小沙子而已。”
说到这里，秦可卿却撅了小嘴道：“元春妹妹，当初你们出门，我也一直求着你让我一道去，也好去长长见识，你却不愿我去。你现在倒来嘲笑我坐井观天，毫无见识了。”
元春听了秦可卿这话，却触起了那块心病，想了想，便道：“若是让你出远门，你愿意不愿意？”
秦可卿有些意外，看着元春笑道：“元春妹妹怎么开恩愿意让我出门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元春认真地道：“这不是开玩笑。秦姐姐，你觉得我那义兄怎么样？”
秦可卿听这话有些来头，心里便有些明白，沉了脸，道：“元春妹妹这话问得好奇怪，你的义兄，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样。若不是你们硬让我去见外客，我才不见他呢。”
“他对你可是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呢。我见他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秦可卿皱了眉，把脸扭在一边，道：“这样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他钟情不钟情，不关我的事。以后你也别把这些事说给我听。”
元春心里暗气，却也道：“秦姐姐，你还不知道他是谁，若是知道了，你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秦可卿道：“管他是谁。我都不爱听。”
“他就是紫阳王爷。你不觉得他对你青眼有加，是你的福气？”
秦可卿甚感意外，低了头，半晌不说话，然后才幽幽地道：“元春妹妹，我知道，这个家里容不下我……”
元春不禁有气，冷笑道：“秦姐姐也别说这样话。妹妹我一直为你着想，事事为你打算，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却还要算计我，趁我不在家时……秦姐姐，我也跟你明说，我跟你不一样，在这男女的关系上我从来就不会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在这个家里，男主人是溶哥哥，女主人就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所以，你也得趁早打算了。这紫阳王我是替秦姐姐选好的男人，虽然他有王妃，但你若嫁给他，封为偏妃，呼婢唤奴，也算得上是风光无限了。”
秦可卿自己理亏，不敢再辨，只得低头抹泪。
元春见她不说话了，也觉自己说话太重了些，想了想，才缓声道：“秦姐姐，你好好想想。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见过的男人太少了，所以对溶哥哥动心也是很自然的，但溶哥哥眼里也并没有你。若他心里真有你，我倒可以退出，让你们成双成对。只是……”
秦可卿抹着泪，低声道：“我知道，那都是我的痴心妄想。他……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妹妹，你好福气。他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便是你不在家的时候，他想的念的也就是你。也只有你才配得上他，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我……我在这里，实在是多余的……”
元春见秦可卿说得伤心，不禁也伤感起来，道：“秦姐姐，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只是，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家，有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男人。我看紫阳王对你是真心的喜欢，他的为人我也是知道的，绝不会亏待你的。当然，这些也要看你们自己的缘分。我只是给你们有一个认识的机会。”
秦可卿终于有些平静了，才又道：“妹妹对我的心，我是知道的。我这条命还是妹妹救回来的，妹妹还能害我吗？妹妹的安排我能不听吗？妹妹让我嫁谁我就嫁谁，妹妹的眼光总是没错的。”
元春苦笑，耐心地道：“秦姐姐，这种事也不能我说了算，还得看你自己心里怎么想。若你真不愿意，强扭的瓜儿也不甜的，那我不是倒害了你吗？”
秦可卿低了头，道：“那就这么着吧。元春妹妹，我也累了，想歇一歇了。”
元春只得出来，见肖大娘在外面，便道：“肖大娘，刚才我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怎么样？”
肖大娘低头答言：“老身也没听真切，只听见你们为什么事争执起来，声音大了起来，老身才听到了。王妃这样为可儿着想，老身真是感激不尽。只是……那紫阳王是德妃的儿子，可儿和他不是亲兄妹吗？怎么能成亲呢？这不是**吗？王妃，你可不是糊涂了。”
元春一听，便知道她没有听到紫阳王的身世那段，便微笑道：“肖大娘，你放心。我不会办糊涂事的。紫阳王的身份显赫，性情也好，秦姐姐若是嫁了他，也算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