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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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空战旗-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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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得太大了,一开始就直率的说出来不就好了?”



“那是因为!”多菲雷亚张嘴刚说了一半,就把后面的话硬吞回了肚子里,随即把微微泛红的脸颊拧向一边,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小声嘀咕,“这些天……非常感谢……”



莉诺卡还是一脸不解,只是条件反射的回应:“不客气。”



看着莉诺卡那不解的表情,徐向北按奈不住说明的冲动,自顾自的开始对她解释起来:“刚刚多菲那段看起来像是责诘的话啊,实际上是在拐弯抹角的向莉诺卡你……哎!”



最后那个“哎”是徐向北被多菲雷亚狠狠的踹了一脚胫骨而发出的惨叫声。



行凶结束后,多菲雷亚把手里的无毡帽往脑袋上一扣,像是要逃跑似的一边“快走啦快走啦”的催促着,一边拽着徐向北的手把他拖出了后门。辛德蕾拉对莉诺卡他们稍稍颔首之后,也跟着跑出了后门。



……



卡德拉到贝尔德的中央大陆有四千多公里,辛德蕾拉一口气就飞完了。



到了贝尔德首都贝尔德瑞玛,徐向北把辛德蕾拉和多菲雷亚留在了城郊的森林里。他这么做是因为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属于秘密工作,需要避人耳目,而不管是辛德蕾拉还是多菲雷亚,她们的外表实在是太华丽了,怎么掩饰也注定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多菲雷亚还可以装男孩子来掩饰,辛德蕾拉那身材,就完全没辙了。



所以徐向北丢下两个女孩,自己进城了。好在多菲雷亚看起来满能打的,辛德蕾拉也有芙铃守着,应该不至于出什么问题才对。



丹布朗老头给徐向北的便签和去找医生那次差不多,都写了个地址,不同就在于,这次还有一句类似接头暗语的东西写在便笺的背面。好在贝尔德瑞玛徐向北因为送花来过不少次,还算熟悉,在街上三拐两拐就找到位置了。



那是一间钟表店。



徐向北推开门,连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进门之后,徐向北发现,表店内看来只有他一个客人。



听到铃声,坐在表店最里面的柜台后边的中年人抬起了他那稍稍有些脱发的脑袋,他右眼眼窝里夹着筒状的双镜片放大镜,左眼则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徐向北。末了他用和店面里那种雅致氛围十分相称的得体语气问道:“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么?”



徐向北也不答话,装作欣赏店内陈列得到处都是的各种做工精良的钟表,一步一步的踱到柜台前。



他回头看了眼表店的橱窗和店门,随即说出了丹布朗老头给的暗语的上半句:“我找一块镶着蓝宝石的白金手表。”



听到这句暗语,中年人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改锥和拆开的表壳,取下右眼上的放大镜,再一次打量起徐向北,就这么过了半晌,他扫了眼门外,同时对出了暗语的下半句:“蓝宝石的没有,镶着红宝石的要不要?”



接上头后,徐向北立刻压低声音,对中年人说道:“我有急事,立刻让我见卡扎克先生。”



“不行,”想不到中年人想都不想就立刻拒绝了,“最近出了点状况,卡扎克先生现在忙得很,谁也不见。”



徐向北把右手手肘整个支到柜台上,身体前倾,向着中年人压了过去,直到鼻子快顶到他的脸为止。说真的徐向北社会经验也许不那么丰富,学起电影里的情景来可是学一套像一套,他这会这动作,就是跟《教父》里收保护费的意大利人学的。



“我告诉你,”徐向北一边说,一边用食指戳着中年人的胸口,不但动作和电影一模一样,就连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多半是托了常玩COSPLAY的福吧,“我知道你们现在在忙什么,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告诉卡扎克,我从帝都把你们最关心的那件东西带出来了,你们赶快收货给钱,否则话,我就把那东西交给帝国密探,我相信他们会开个合理的价格的。”



那中年人也不傻,立刻就猜到徐向北话里的“那件货物”是什么东西,他狐疑的扫了徐向北几眼,随即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怀表,交给徐向北:“带着这个,到西街的十字路口去,在路口东边灯柱下等着,记得把怀表的挂链露出来,让大家都能看到,会有人来找你的。”



徐向北接过表,仔细的打量着,发现这表银质的挂链尾端依次镶嵌着蓝、白、红三色的三颗水晶,那大概就是议会派的接头人到时识别自己的标记吧。接着他发现,那怀表不走了,时针和分针停在九点一刻的位置上。于是徐向北伸手就要给表上发条,却被中年人制止了。



“你别动它,就这样就行了,好了,既然是要紧事,就快走吧!”



说着中年人把徐向北赶出了店面。



在徐向北离开后又过了一会,中年人透过橱窗看了眼店外的街道,随后从柜台里抽出一块木牌。那木牌的样式就和艾斯柯佳尼所有商店挂在店门上的那种木牌一样,一面写着“营业”,另一面则是“休息”,只不过这块牌子上画了一支红玫瑰,玫瑰那张扬的画风和这间小小表店里那雅致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另外,大概是很久没有用过这块牌子了,在牌子的表面上落了满满一层灰尘。中年人也不擦那灰尘,拿着这牌子径直来到自己店面的门口,换下门上常用的那块,又顺手打开橱窗,把橱窗里的大木钟的钟摆卡起来,再用手将停止不动的时针分针拨到九点一刻的位置。



办完这一切后,中年人又回到柜台后面修他的表去了。



徐向北依言在指定的地方等了不一会,果然有个青年绅士向他走了过来。



“非常抱歉打搅您,这位先生,”绅士很有礼帽的脱帽行礼之后,直奔正题,“刚刚我发现我的怀表很不幸故障了,请问您方便告知我现在的时间吗?”



说着他掏出一块怀表,怀表上的指针果然不走了,恰好停在九点一刻的位置。



于是徐向北也一脸抱歉的掏出自己的怀表:“真不好意思,我的表刚刚也坏了。”



一看到表面上的时间,青年绅士立刻压低声音,用非常快的语速说道:“钱包里留几个铜板什么的,然后沿着西街一直往东走,之后你自然就明白了,记住了,留几个铜板,不然那帮孩子会不高兴的。”



这一通话说完,没等徐向北回话,青年绅士就大声道谢:“实在是非常感谢您,那么就不再占用您的时间了,荣我先行告退。”



再一次脱帽敬礼之后,他就消失在大街的拐角。



徐向北这回是蒙了,他按着青年说的把钱包清空,留了几个铜板,就沿着西街溜达起来。



他很快知道青年的用意了,一个光着脚丫的小叫花子从后面撞上了他,拿着他的钱包就跑。



原来如此,徐向北一边在心里赞叹议会派手法的高明,一边撕心裂肺的高喊“小偷”,就紧跟在小叫花子身后追进了小巷的深处。小孩跑得可比他这缺乏运动的宅快多了,可是他每跑到一个路口,总会回头看一看徐向北,所以徐向北追起来倒也没费什么力气。三拐两拐,进入到静谧的小巷深处后,小孩一晃眼消失了,就在徐向北不知所措的当儿,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一看正是卡扎克。



看到来人是徐向北,卡扎克也吃了一惊,圆圆的眼镜后面透出的目光里满是疑惑,看起来他是真的对丹布朗老头子临时改变计划的事毫不知情,徐向北只好从头说起。



大概半个小时后,徐向北领着议会派的马车,在城外的森林里找到了多菲雷亚。简单的交接之后,徐向北站在森林的边缘,目送着马车离开。



“好了,这下委托算是完成了,大概今后和那位王女殿下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吧?”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徐向北一手叉腰,一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自语道。



像往常一样站在他身边的辛德蕾拉歪着脑袋,轻声问:“觉得寂寞了?”



“厄,”徐向北仰起头想了想,有些自嘲的笑容就爬上了他的脸颊,“是有那么点吧,也不是说那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今后也能像过去几天那样一起生活,没准会很不错。”



“恩。”辛德蕾拉点头赞同着。



“好了,我们也回家吧,莉诺卡比我们更喜欢那孩子,现在估计已经寂寞到要哭出来了呢。”说着徐向北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这时候他发现,辛德蕾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觉得哭到不会,”少女沉默了一会,终于一脸认真的开口,“不过莉诺卡现在应该在敲自己的手指……”



……



也许真的是巧合,此时远在四千公里外的莉诺卡忽然打了个喷嚏,于是手里的铁锤再次走空,敲到自己的手指上……



“哎呀!痛!”



……巧合而已。



总而言之,帝国出逃的三王女和弗朗西斯工房的居民们的缘分是暂时结束了。看起来,工房又要沉寂上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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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封面,可能有很多人已经猜到了,这是辛西娅的人设原型,另,根据封面有多少人能推测到接下来的剧情?无限好奇中。



037 轻风起自卡德拉(1)



在艾斯柯佳尼,有这么一句话流传在走天空的汉子们之间:“永远别想止住我的脚步,因为我就如轻风一样,一旦停息,就不存在了。”



好吧,我们的徐向北只是个冒牌的走天空,所以他并不介意日常生活过得平淡一点。



所以送走多菲雷亚之后的两个多星期里,徐向北过起了悠闲的生活,两个星期只接了俩委托。毕竟拿了两百多钻石币之后,他徐向北多少也算个小资产阶级,理所当然的想要偷点懒。



可是在徐向北悠哉游哉的享受生活的同时,艾斯柯佳尼苍穹弥漫的阴云却越来越浓,越来越厚,要是用一个俗语来概括,那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艾斯柯佳尼各处,只要对时事稍微有些了解,稍微有些自己的见解和思考的人们,都仿佛能听见某种巨大的东西所发出的脚步声,那声音虽然虚幻,却又显得低沉真实,它实实在在的踏出了人们的生活,一点一点的践踏着破坏着人们习以为常的“日常”。



最先是领主们发现他们的收成减少了,时不时的谷仓还会着个火什么的,救火的时候尽管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努力,火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从一个角落的小火一直发展成吞没整个谷仓的大火。大火之后,和痛心疾首的领主不同,那些农民们的脸色都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奇怪,只不过,也许他们背地里都分到了些什么,今年冬天终于不用饿着肚子等待领主的慈悲了。



然后贵族们发现他们的税少了,尽管他们亲自下去视察的时候每个关卡每个征税站似乎都在努力的工作,可是收上来的税却和那越发繁荣的商业毫不相符,根本就不足以填补他们那豪华舞会的开销,贵妇人们甚至不得不在大型的宫廷宴会上穿起已经穿过一次的旧礼服,带起傻不拉叽的旧款首饰——为此她们没少跟自己的绅士丈夫抱怨。



于是领主和贵族们努了,他们拧紧了盔甲上的每一个螺丝,向着他们臆想中的谋反者们挥起了装甲的拳头。骑兵们奔驰在田野间,奔驰在林荫道上,甚至奔驰在城市那并不宽敞的巷道里,身后跟着跑得疲惫不堪的滑膛枪兵们,绞刑架被一个接一个的竖起,城门外的大树上挂满了人的尸体。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些人们有了应对的方法,每当他们决定要绞死一个重要人物的时候,那个人总是恰好离开了他们的领地,或者干脆消失不见,偶尔抓到一个,搭起的绞刑架和断头台总是在行刑前的晚上被人涂上油烧了个精光,当他们开始派士兵驻守那些可怕刑具的时候,却绝望的发现他们派去的人绝对不能太少,否则那些士兵们铁定会和烧掉的刑具残骸摆在一起,再也起不来了。折腾到最后,好不容易能行刑了,可只要他们亲自出现在法场,就必然有鸡蛋向他们身上招呼——而且投掷鸡蛋的凶手绝对抓不到。



恼羞成怒的贵族们决定还以颜色,他们绞死更多的人,甚至出动舰队在反抗严重的街区上空投下装满橄榄油的酒桶和火把,然后在街区边缘将自己的部队一字排开,用枪弹来招呼那些被火熏出来的“贱民”,他们看着全身着火的“贱民”们挣扎、惨叫最终倒地,一边品着手里的红酒一边爽朗的大笑,却从没有想过在他们身后那些还比较“温顺”的街区里,有多少双充血的眼睛,从紧闭的窗户后,从门缝里,从墙角的阴影里,瞪视着他们的背影。也许他们注意到了,可是他们毫不在意,因为他们手中握有绝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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