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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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密语-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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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的几个人,各怀心事,却没有了刚刚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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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琵琶红衣

    第十章 琵琶红衣

    一阵悠扬的琵琶声响起,殿中飞过一人,鲜红的丝缎衣摆拂过每一个矮桌,在殿中盘旋了一圈,桌上的酒杯竟然都被酒盛满,赞叹声此起彼伏,众人的目光一齐聚到这团红色之中,飘扬的红色缎带落下,一张邪媚妖艳的面颊出现在众人眼前。

    月罂对面坐着的三公主南宫绯雪轻轻吸了口气,脸上泛起了红润,嘴角微微地扬起,这一切都没逃过月罂的眼睛。她也十分好奇,来的人究竟是谁,这么好的轻功,向下看去时,也稍稍愣了一下。

    只见殿下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红色的丝缎衣服裹住了单薄的身体,晃动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看到衣服下白皙的肌肤,仿佛精致雕刻般的锁骨从衣服下凸显出来,修长的脖颈细腻而又光滑,在柔顺浓墨般的缎发下显得越发白皙。眉若弯弓,眼似深潭,向上斜飞的眼线自然天成。妩媚撩人的眼风从月罂的脸上扫过,黑色的瞳仁流动着似水的柔光,如夜风切割过的笔直地鼻梁下,一点红唇轻抿,若有若无的向上勾着,简直媚到了极点。

    琵琶声再响,殿下之人开始起舞,这舞不像刚才女子们那般娇柔,却更加魅惑三分,有力时似鼓声低沉,柔美时身子又如蛇般灵活,不变的是面颊上的撩人之色,又添了些许的慵懒。

    看得殿下所有人都如痴如醉,深深着迷,月罂心里也是一动,这男人,真美。

    一曲结束,琵琶声停,舞也既停,只见男子上前单膝跪倒,轻启薄唇,

    “花寻参见女皇。”

    如阳光般温暖而又柔美的声线穿透力却很强,月罂一愣,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南宫熙兰抬起手,微微笑道,“起来吧。”

    “是。”红衣男子在几家亲王的矮桌前微微俯身算是见礼。

    最后径直走向月罂,在她面前停下,抬头对上她的清澈的眼眸,眼睛里闪过一抹温柔。他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斟了满满一杯酒端起,

    “花寻恭贺小公主病愈。”

    月罂没有多想,冲他点头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对面忽然传来轻微的咳声,顺声望去,见四公主面色难看地饮酒。心里忽然想到了这个名字很熟悉,就是花园中听见的那个和四公主幽会的男子。

    回头看了看婉儿,只见她似乎明白自己的疑惑,也对自己点了点头。回想着他们刚刚的对话,若有所思,看起来他与那几位公主关系都很微妙。

    南宫熙兰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笑着说,

    “花寻啊,许久不见,住得可还好?”

    花寻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谢女皇厚爱,花寻在王宫住的很习惯。”

    “既然习惯就在宫中多留几日,我自会告知你的母后,让她不要担心你。”

    “是,一切听女皇吩咐。”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掩住细长美目下的光芒。

    花寻出现之后,殿中的气氛缓和不少,除了舞蹈,琴棋书画,舞剑作诗,他似乎样样精通,月罂不由得撇撇嘴,这取悦于人的功夫,真是没少学。

    南宫绯雪一改先前阴冷的态度,上前挽住花寻的手臂,柔声地呢喃道,

    “花寻,陪我合奏一曲,可好?”

    花寻颔首微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的手,退开一步,向她微微俯身道,“三公主请上座。”

    南宫绯雪用笛,花寻用琴,笛声与琴声完美的交织在一起,在这莫大的宫殿中盘旋缠绕,余音不绝。月罂对乐器也算略懂,她微微蹙眉,为何这琴声越来越快,似乎有意逃避着什么,而那笛声,在他之后紧迫地追逐。她只是一瞬间产生的想法,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一曲作罢,殿中响起了掌声,南宫绯雪现在是涑南王唯一的女儿,即使成不了少皇,也是富可敌国的亲王;而花寻又是女皇眼中的红人。那些趋炎附势的大臣,既想讨好女皇的欢心,又惦记着巴结涑南王,于是连连对二人进行夸奖。

    南宫魅影看两人如此默契,心里恼火,抽出腰间的窄剑,翻身跃出,直刺向花寻的咽喉。月罂心里一紧,刚想喊声小心,却被婉儿拉住了衣袖,回头疑惑地看向她,婉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再次转过身时,却已明了。

    只见花寻微微一偏头,一剑走偏,从他耳边划过。南宫魅影一反手,剑光一闪,又刺向他的面颊。花寻勾唇一笑,腰间一软,向后仰去,剑身从他绝美的容颜上隔空划过,又被他躲过。南宫魅影连刺几剑,都被他巧妙地躲开,心里越来越气,招招紧逼。花寻没办法,只好一伸手,在她进攻的空挡,两指夹住剑身,她顿时停住了动作。

    南宫魅影一咬银牙,恨恨地说道,“花寻”

    他松开了手指,往后退了几步,俯身一笑,细眉斜飞,张扬撩人,

    “四公主承让了。”

    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再也没看她一眼。除了月罂,殿中所有的人似乎都对这番情景见怪不怪了,仍然彼此敬酒寒暄,嘘寒问暖。月罂看着眼前情景,想到自己刚刚见她一剑刺向他时,竟有些着急,不由得自嘲一笑,对着婉儿低声说,“原来是打情骂俏,险些误了人家的好事。”

    这细微的话语被这殿中的喧哗掩去,却不经意地传到了他的耳中,他笑容有一瞬间僵硬,细长的眉眼向上微微扬起,随后,慢慢地饮了杯中酒。

    几位公主与各家亲王及大臣们互相敬着酒,虽然是彼此面和心不合,可这表面功夫做得却是滴水不漏。偶尔也会有人过来敬月罂几杯酒,都是些千篇一律的祝贺之词。前世一直独自生存的月罂,对待这种场面也很习惯,逢场作戏虽然令她不齿,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如此。

    今日殿中,除了她自己,只有三位公主到场,刚刚挑衅过她的四公主南宫魅影,和她对面的三公主南宫绯雪,还有一位就是一直坐在她身边不发一言的清冷女子,六公主南宫想容。月罂似乎觉得还少了一个,此时也不便多问,心想着人越少越好。

 第十一章 不醉不归

    第十一章 不醉不归

    几杯酒下肚,月罂觉得有些醉了,晃了晃头,却发现昏昏沉沉。

    一旁伺候的婉儿在她耳边低声询问,“公主醉了,要不要现在回去?”

    月罂一手支撑住迷糊的头,一手接着又斟了杯酒,缓缓地端起来,一饮而尽,撇脸看向婉儿,醉意十足地笑笑,喃喃低语,

    “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完,又满满地倒了一杯,手一抖,竟有些酒从杯中溢出。不禁苦笑,身子是醉了,可心还醒着。正想端起酒杯,一只白皙秀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温软的声音响起,

    “公主喝得太多了。”

    月罂一愣,不知何时身旁竟多了一个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炽烈的红色,顺着绣有繁花图案的衣袖向上看去,只见这美手的主人有着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容,微微蹙起的秀眉向上挑起,眉下是一双如同点了墨的黑眸,黑得如夜幕一般深邃。

    他的手很凉,仿佛凉到了骨子里。月罂冷得一缩手,眯起眼眸仔细端详了半天才想起,这男人,正是刚刚在殿中跳舞的花寻。冲他露出一个醉酒后无害的笑容,懒懒地说道,

    “是你啊。”轻轻一挣,便挣脱了他冰冷的手掌,将举了许久的酒杯凑到了唇边。

    花寻看她这笑容愣了片刻,纤长妩媚的眼眸瞬间多了几分温柔,不着痕迹地一翻手,挡在了她的嘴唇和酒杯之间。月罂本已经快挨到酒杯,被他这么一闹,正不偏不倚地吻在了他冰冷的手背上,微微的凉意顿时让她酒醒了几分。

    抬眼向他看去,便落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幽暗黑色眼眸之中,而他也正眼角含笑地看向她。她柔软的嘴唇轻轻地拂过他的手背,轻柔得像是一片花瓣,那温暖细腻的触感让他竟忘了放下手来。

    月罂怔了片刻,转开脸,干咳了一声,本就因酒醉有些泛红的脸颊此时更红了三分,言语里有些不悦,

    “你拦着我做什么?”

    花寻轻声笑笑,在她身旁坐下,把玩着桌上空着的酒杯,

    “公主可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她上下打量着他,自己只是多饮几杯,竟让他看出了心思?

    他斜倚在靠背上,嘴唇贴近她的耳际,似有似无地碰触到她绯红的耳垂,冰冷的触感让她身子轻轻一颤。花寻在她耳边蛊惑地一笑,随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柔声说道:

    “公主在烦,怎样才能离开皇宫。”

    月罂身子一僵,她整个下午一直在想着这事,可也只是自己偷偷念叨几句,连婉儿都不曾知道,难不成他会读心术?

    想到这,心里竟一阵阵地感觉到冷,还是说他在自己的周围安排了奸细?顿时觉得从四面八方传来各种阴冷的眼神,四下望去,却只能见到大家醉意十足地推杯换盏,根本没有人看向她这边。她在混乱的脑海中仔细搜寻着先前熟悉的记忆,正想着如何回答他,却听到他柔柔地又开口道,

    “公主如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开口,花寻定不负公主所托。”

    话以至此,月罂自然明白,他是在向自己示好,表明自己的立场,至于其中原因,却不得而知。他可能与自己是同路中人,也可能只是利用这个身份彼此换些好处,更有可能,是来试探什么。

    无论什么,这人看起来都不一般。今日能来这殿中聚会的都是各家亲王公主,以及一些德高望重的朝臣。本就是女国,能让一个男子一同参加宴会,也足见他的地位非同一般。

    花寻见她蹙眉想着什么,眉眼间显得有些落寞,她终究是把自己忘了。一手慵懒地撑着头,一手伸出修长的食指,轻点了点她蹙起的眉头,

    “想什么呢?”

    月罂这才缓过神来,轻轻呼了口气,看来他不会什么读心术,否则又怎能看不出自己的想法。于是强装镇定,冲他仍是带些醉意地一笑,摇了摇空了的酒壶道,

    “你猜错了,我是在烦,今日怎么总是喝不醉?”

    花寻扬眉看了她一会,蓦地笑了,绝美的容颜如红莲绽放般妖艳,

    “公主无需对我这么小心。”说完向身后的宫人一挥手,宫人立即上前,将手捧着的酒壶递上,又弓身退回。

    花寻先给她斟了一杯,才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注满,端起向她说道,

    “公主既然求醉,不如我陪公主不醉不归,可好?”

    月罂丝毫不怕酒后失言,因为自己真正醉倒后只有一个字:睡。于是也举起酒杯,朝他敬了敬,眨眼笑道,“好,不醉不归。”

    她像是要把前世今生的所有苦处一同化在酒里一般,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进胃里。一杯刚下肚,花寻必然紧跟着一同饮下,随后为两人再次斟满。

    月罂眼角向他扫去,看他长得如同女子般温软妩媚,本以为性子也如女子般柔弱。可却被自己猜错了,这饮酒的姿态与豪爽之情与普通男子一般,心里暗暗赞叹,好一个绝色男儿。

    两人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却苦了身后的婉儿。公主平日里滴酒不沾,像今天这么个喝法,却是第一次。急的在后面直搓手,又无奈不能拦着。这个花公子以前极其宠着公主,怎么今天竟这么纵容她饮酒,心里正泛着合计,却看见月罂歪歪斜斜地倚在靠背上,摇晃着手中的酒壶,喃喃自语,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与非”。她把后一句这么一改,竟听出了不同的韵味。

    花寻垂眸看向她,清丽秀美的面颊上有着不属于她的成熟,迷离的眼眸虽然带着几分醉意,却又如皎月般异常明亮,眸子一暖,轻声道:

    “明日自会有人担着,何必去烦这些?”

    月罂转回脸,正对上他闪着幽暗光芒的眼眸,心里隐隐地动了一下。前世虽然识人无数,却是可以一眼看出对方要什么,无非是钱财及利益。而眼前这个世界却是不同,如果识人不清,连命都有可能丢掉。眯起眼眸冲他笑了笑,打了个呵欠道,

    “如此甚好。”说完扶着身旁的婉儿站起身,昏昏沉沉地有些头重脚轻,使劲地晃了晃头,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要夜宿在这殿上了。

    花寻见她酒醉后的憨厚模样,不禁轻轻摇头,哑然失笑。回身接过宫人们早已备好的绒毛外袍,给月罂披上。见她的小脸因酒醉有了些血色,在雪白毛领下显得略为娇艳,忍不住伸手轻抚了抚,这才在她身后相送。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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