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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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案重-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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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喜欢同一个人!”她看了看陈敬夫,瞳仁儿里却殊无恋恋,只有无边的怒火在燃烧。

    “我父母去世得早,姐姐很早就出来讨生活了,我一开始在一家小旅馆里做过女招待,也是事有凑巧,那所小旅馆里做会计的竟是我和姐姐同时喜欢过的邻家哥哥。”那位“邻家哥哥”当然就是陈敬夫了,乔紫榆缓缓地说,“不用说,我跟他恋爱了,那时候我只是想着攒一些钱,我们俩就结婚,过我们的小日子去,我知道姐姐也喜欢陈家哥哥,所以我跟他恋爱的事,是向姐姐严格保密的。可是后来谁也没想到,我姐姐竟然能成为浦江红得发紫的歌女,姐姐赚了钱,就帮我辞掉了工作,还送我上了美专。后来,陈家哥哥也到了浦江,在银行做了小职员,他和我姐姐不知怎么竟遇上了,后来过了不久,我就听到他要跟我姐姐结婚的消息。我当时去找他,问他为什么对我负心薄义,他说是姐姐逼着他结婚的,还说姐姐与他的顶头上司关系密切,如果他不跟姐姐结婚,姐姐不但可以毁了他的工作,还会让黑帮的人将他置于死地。我爱他爱得昏了头,竟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心里恨透了姐姐。我真糊涂啊!我早该猜到的,陈敬夫那样的人,既无德又无才,怎么就能突然在浦江的银行找到工作,一定是他知道姐姐在浦江混出名声来了,来找姐姐帮他安排工作,再甜言蜜语的哄着姐姐嫁给她的,可是。。。。。。”

    乔紫榆号啕大哭起来,屋里众人虽然觉得乔紫榆残害亲姐的行为令人扼腕,却对陈敬夫的无耻行为更加不齿!

    霍云帆沉重地说道:“你恨你姐姐夺你之爱,可为什么当时没动手,却在她结婚几个月之后才又起杀心呢!”

    乔紫榆珠泪纷纷,道:“我回到美专后,只能没日没夜地学习,才能稍稍减轻一点内心的痛苦,可是一直都没有与他断了联系,后来无意之中,我得知他与一个唱文戏的女演员好上了,便回来质问他,他说跟姐姐结婚之后,生活毫无乐趣,才这样颓废的,如果我在他身边,他保证对旁的女人瞧都不会瞧一眼!我曾经匿名探访过那个女人,像她那种跑龙套的演员,居然用得起科隆香水,我就逼着陈敬夫也给我买一模一样的,陈敬夫虽然不承认给邢翠红买过科隆香水,却还是照样给我买了一瓶,又甜言蜜语的哄我,我经不住他的好话,就又信了!哼,不管邢翠红的科隆香水是不是他给买的,总之他的女人拥有的一切,我都要拥有!”

    霍云帆暗暗摇头,心想邢翠红的科隆香水还真不是陈敬夫给的,他那时候被高利贷追得屁滚尿流,哪有闲钱给邢翠红置办这样的东西!

    周晓京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又可怜又可恨,说她可怜吧,偏偏又做出那样泯灭人性的事,说她蠢吧,偏偏她在残杀生命的时候头脑又极其清醒,绝对可算是个聪明的罪犯。

    真是不怕精神不正常的精神病,就怕精神正常的精神病,乔紫榆毫无疑问就是精神正常的精神病。

    霍云帆道:“说说你是怎样策划杀你姐姐的吧!”

    乔紫榆面无悲喜,说道:“我当然可以拣一个姐姐自己在家的时候,用药把她迷晕了,然后再对她下手,但是那样,我这辈子受的窝囊气就永远积存在心里了,所以我宁可铤而走险,找一个同谋,陈敬夫无疑是个最好的伙伴,可他偏偏又住进了医院,我没办法,只好再去打旁人的主意。”

    周晓京暗想,陈敬夫很有可能是觉察到乔紫榆的杀心,才使苦肉计住进医院的,给乔紫榆留下足够的空间去实施杀人计划,不但可以同时毁掉姐妹俩,还可以继承乔安琪的遗产,同时拿到乔安琪本是留给她妹妹的那份人身保险,毕竟乔紫榆当时还不知道这份保险的存在的!

    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放任乔紫榆去做,至于新婚妻子的生命,在他眼里,与荣华富贵比起来,却是轻于鸿毛的。

    乔紫榆道:“我以前就偶然听陈敬夫讲过,姐姐原先有个叫孙志虎的男朋友,据说因为追求姐姐而不得,很是怀恨在心,恰好孙志虎的母亲就在我姐姐家做钟点女佣,陈敬夫对这件事很是忿忿,却又毫无办法,于是,我选中了孙志虎,而且当时我就想到,万一事情有失,我就连孙志虎一起杀了,让他当替死鬼!”

    照霍云帆的揣度,乔紫榆之所以没有来得及做这件事,除了因为他们出手快,早一步把孙志虎置于保护之下,令乔紫榆无从下手之外,恐怕陈敬夫也是功不可没,毕竟对他来说,孙志虎死不死于他毫不相干,而只有乔紫榆的阴谋败露,他才能从乔安琪那里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乔紫榆的生死,于他亦是无足轻重的。

    作者有话要说:求支持,求撒花
第41章 真相
    乔紫榆慢慢说道:“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很是顺利,先是孙志虎设计撞伤了榴宝;凭我姐姐的为人;当天晚上一定会让榴宝回到住所去养伤;其实就算姐姐不放榴宝的假,我也会想办法令榴宝离开。我们在六点多钟去了丹桂西街,去之前;我还让孙志虎换了双较小的鞋;以免让警察由足印查到他的身上;那时候姐姐刚吃完晚饭;正准备上班去,家里就她一个人,她仿佛很诧异我怎么会跟孙志虎一起造访,但是并没有太多不安,丹桂西街住的都是散户,别说姐姐根本没呼救过,就算是呼救,一时半会儿也是引不来人的。”

    乔紫榆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仿佛马上就要迈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幽幽道:“孙志虎把姐姐制住,绑了她的手脚,塞了她的嘴,我才一点一滴地,把我和陈敬夫的事,陈敬夫和邢翠红的事说给她听,并且要让她闻一闻陈敬夫给我买的科隆香水,我一边讲,一边骂,姐姐听了又生气,又伤心,又愤怒,哈哈,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爽快,总觉得郁积在心里多少年的一口恶气,在那一刻才算是彻底出净了!后来,我就让孙志虎动手,可这个废物粗手笨脚,掐住乔紫桐的脖子怎么也下不了手,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砖头,向姐姐头上一砸。。。。。。后来又在她胸口捅了两刀。。。。。。”

    怪不得乔安琪对香水过敏,周晓京却在案发现场闻到了科隆香水的味道,而后来他们又发现邢翠红也用科隆香水,当时还以为邢翠红有重大嫌疑,没想到看似巧合的背后却有着不寻常的原因。

    乔紫榆说完,抬起头来,冷笑道:“我猜你们一定奇怪,尸体的头上没有找到砖屑吧,哈哈,那是因为我早就用布把砖头包好了,自然不会留下痕迹!”

    在场的明镜职员和警务公所的探员都是心下一寒,这女子残杀亲生姐姐时如此不容情,又如此地精密细致,人要冷面冷心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霍云帆低头看着筛落膝头的冷冷月光,冷静地说道:“但是就在你们认为杀人计划即将完美收官时,一个意外的电话却吓得你心惊肉跳!”

    乔紫榆蔑然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被吓得心惊肉跳动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孙志虎那个没出息的废物!要不是我保持镇定,这家伙几乎要立时跑去警务公所自首了!”她撩一撩额前散乱的乌发,眼睛里的仇恨与不屑更清晰地显现出来,“我当然也不想接电话,但是我晓得姐姐的朋友很多,说不定不接电话,反而会令对方找到家里来,那样可就不妙了!我还要利用我与姐姐面貌相似这一点做不在场证明呢,如果尸体被过早发现,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就泡汤了!”

    周晓京暗想,是了,就算那天晚上乔紫榆不去“江畔明珠”,她也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出现,让别人当她是乔安琪,然后制造乔安琪是死于晚上九点之后的假像。只不过她被迫去了一趟“江畔明珠”,在一个大多数人对乔安琪熟悉的环境中露面,乔紫榆此举多多少少要担些风险的。

    乔紫榆说道:“那个电话是姐姐工作的夜总会打过来的,催促她抓紧时间上班去,我们姐妹的声音本来就很像,我就谎称身体不舒服,想搪塞过去,但是那家夜总会好像急于要姐姐上班似的,说身体不舒服可以派车过来接我,这样就吓了我一跳,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马上就去上班。我从姐姐的衣柜里随便抓了件裙子,穿好之后,又化了很浓的舞台妆,想着这样或许可以遮掩我的慌张,但我不认识那个什么‘明珠’夜总会的路,也绝对不能让孙志虎送我去,我就打电话给陈敬夫,让他过来,他起初还推推脱脱的,我就把我已经杀掉姐姐的事告诉他!他当然会害怕得不得了,其实我也害怕,到了‘江畔明珠’门口的时候,我的身体几乎要僵住了,因为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害怕到时候露了馅儿!陈敬夫就让我装嗓子痛混过去。”

    周晓京吐出一口浊气,这就是她看到的那一幕,那天她在“江畔明珠”门口,看到乔紫榆对陈敬夫悲凄哀伤依依不舍的样子,原来那不是眷恋,而是惊恐,但是为什么在周晓京眼里就变成了舞女对情郎的恋恋不舍?周晓京看了看霍云帆,心想,这恐怕就是人家说的“以我观物,物皆著我之颜色”吧,其实当时周晓京潜意识中的心境,才真正是悲凄哀伤依依不舍的,只不过她拼命地用仇恨和怨怒来掩饰这份扑不灭的情愫罢了!

    霍云帆见到周晓京满眼柔情地望着他,心口一阵暖烘烘的,尽管是一个抓捕罪犯的现场,但是因为有周晓京的芊芊柔柔伴他左右,霍云帆甚至觉得连半掩窗扉中吹进的初夏的风都是带着丝丝甜香的。

    周晓京感觉到霍云帆的灼灼柔光,红了红脸低下头,继续沉声道:“所以我表姐让你来唱一曲时,你就冷冷的拒绝了!”

    乔紫榆漠然的表情中竟然有了一丝的苦涩,她苦笑道:“不拒绝又能怎样呢?我只要一开口,旁人就都能听出来我是个西贝货!那个时候我痛苦的恨不得立刻死去!姐姐活着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也许我的天空就会晴朗很多,可是那天晚上,当有人让我唱歌我却无情地拒绝时,我发现就连赵老板那样珠光宝气的尊贵女人,都只能默默忍让‘我’的任意而为,我就知道,一个死了的乔安琪也比活着的乔紫榆受人尊重,我只能顶着姐姐的躯壳时,才能隔靴搔痒地享受一点儿她的光彩照人众星捧月!”

    周晓京冷笑摇头,道:“这只是你的错觉罢了!你姐姐在光彩照人众星捧月的背后,受过多少欺凌与践踏,不是你能知晓的!你只是看到了旁人光彩的一面,却忽视了自己拥有的东西,你有个全力支持你的姐姐供你读美专,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还有个对你死心塌地地杨玉良,他那么爱护你。。。。。。”

    “够了!”乔紫榆忽然咆哮起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美专的学生如果没有背景,出来还不是一样没有工作,或者是勉强谋个职位却薪水微薄;杨玉良又算什么?他家那样差劲的条件,能给我带来什么?我不过是一时赌气才跟他在一起的!”

    周晓京心中直叹冷气,罢了,一个人若是执拗冷漠到如此地步,跟她说什么也是枉然!

    只听乔紫榆继续说道:“总之,姐姐拥有的一切,我都要拥有,她没有的,我也要有!只要她死了,我就可以继承她的财产,陈敬夫就可以娶我,到时候,她的钱财,她的丈夫,她所拥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这尖利的笑声如锐刺一般,直刺耳鼓,在静夜之中如夜枭凄厉地惨叫一样糁人,周晓京脊背上一阵阵的发冷,几个警务公所的警员,也不禁地打起冷战。

    只有霍云帆稳如泰山,他坐的地方正在靠窗的阴影之中,黑暗中他拉过周晓京,用温热的手心温暖着周晓京冰凉的手指,周晓京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拒绝,脸上却已经热烘烘的了。

    霍云帆的声音甚至有了一丝愉悦,笑道:“可是还有个邢翠红呢,我想你是不会允许一个戏子跟你去抢男人的!”

    “当然不会允许!”乔紫榆斩钉截铁道,“我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一起干掉,但一来孙志虎那个软蛋实在不顶用,二来如果再杀了她,难免暴露动机,太不划算,于是我就想出了那个‘一石二鸟’之计,换上早就预备好跟邢翠红一模一样的旗袍和手绢,半夜三更敲响丹桂西街的住户的门,让人误以为那个时候邢翠红去过丹桂西街,到时候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天过去了,你们竟没有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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