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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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请多指教-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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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愣愣地看看自己的手,再望向那个一脸不以为然的书呆子,继而受不了地白眼一翻。

「是是是,待会儿我会去洗手,你也去换件衣服,这总可以了吧?」

*****

就如同水仙所预测的,越近京城,也就越危险,对方来袭的人数不但更多,而且还开始不择手段地耍出下流无耻的招数来。不过这对性子一向刁钻的水仙来讲,简直是班门弄斧,实在是不够看。

可是……

这日,他们在途中碰见了一个小孩在路旁捂着脸嘤嘤哭泣,不假思索地,阳雁儒立刻下马要上前予以帮助。

「你在干什么呀你?」水仙不觉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忘了前日里上的当了吗?」

「那不同!」阳雁儒头也不回地叫回来。「前日里是老人家,谁都可以假扮,可这会儿是个小童子,不可能是假扮的!」

水仙不禁猛翻白眼,「他是白痴吗?」而后蓦地飞身离鞍,及时抓赘小童子」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另一手则粗鲁地揪赘小童子」的头发猛往后扯,露出那张绝对不像小童子的脸孔。

「哪,瞧见没有?」不屑地斜睨着阳雁儒那副呆愕的模样,水仙慢吞吞地说:「这叫侏儒,即使七老八十了,他依然会是这般像小孩子的身材,学到了没有,阳大公子?」

「呃、呃……学、学到了。」阳雁儒吶吶地道,心里头不由得更窝囊了。

水仙哼了哼,旋即随手一甩将「小童子」扔给一旁的红凤。

「处理掉他!」

「是,小姐。」声落,红凤便拎着「小童子」消失在路旁树林间了。

跟着,水仙又将不耐烦的眼神瞟向阳雁儒。「我说阳大公子,你想报仇就得先保住你的小命不是吗?拜托你以后在莽撞行事之前,先通知我一声好不好?我才好先帮你订副棺材嘛﹗」

阳雁儒咬了咬牙,正想说什么,一旁却先传来一阵朗笑。

「小姑奶奶,才多久没见,妳好象越来越威风了喔!」

阳雁儒刚始愕然,即见大树后突转出一位异常俊美洒逸的年轻人,只见他一摇两晃,潇潇洒洒地踱过来,更令人吃惊的是,一向不是嘲笑,就是冷讽的水仙竟然欢天喜地的蹦过去。

「姊夫﹗」她欢呼着,并亲昵地一把抱住年轻人的手臂。「我好想你喔﹗」

「少来这一套!小姑奶奶,妳才不是想我,妳是想我怀里的牌子,对吧?」

「哪是!」水仙一把就推到天边去。

「不是?」年轻人……饶逸风嘿嘿冷笑。「那好,以后妳都甭想见我那牌子了,成吧?」

「耶?啊,不要啦!姊夫,」水仙一听赶紧求饶。「你怎么老欺负人家嘛!」

饶逸风冷哼。「谁教妳只会耍赖!」

水仙不好意思地皱皱鼻子,连忙转开话题。「啊﹗姊夫,师姊不是要生了吗?你怎么还出门?」

「生了,早生了,」饶逸风霎时亮出一脸灿烂的光彩,眉开眼笑、喜不自胜。「一对龙凤胎,都满月啦!」

「真的?」水仙惊喜地咧开了小嘴。「师姊一定开心死了!」

「老实说,她的确是比我还来得高兴些,」饶逸风笑咪咪地道:「她就是爱操心,说什么若是饶家无后就是她的罪过啦什么的。不像我,只要有她,就心满意足啦!」

水仙也笑了。「师姊就是那样咩﹗不过,既然师姊才刚满月,姊夫怎么舍得离开她呢?」

「没办法,」饶逸风心照不宣地眨眨眼。「有事得去办啰!」

水仙立刻会意地哦了一声。「那我跟你去帮忙!」

「跟我去?」饶逸风瞄了一下满脸狐疑之色的阳雁儒。「小姑奶奶,妳不也有正经事要办?」

也跟着瞄了一下阳雁儒,水仙的神情立刻沉了下来,「哼﹗白痴书呆子。若非师父的意思,我才懒得理他呢!」

「书呆子?」饶逸风挑了挑眉,随即撇下水仙,径自走向阳雁儒长长一揖。「在下饶逸风,水仙的师姊夫,敢问这位兄台是?」

「不敢,」阳雁儒连忙回揖。「在下阳雁儒,饶兄请多指教。」

「阳雁儒?」饶逸风双眸一亮。「原来是水仙的未婚夫啊!」

「耶?」水仙马上接着诧异地怪叫了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饶逸风得意地扬起下巴。「嘿嘿!香凝现在可是什么事都不敢瞒着我哟!」

小嘴儿马上就噘了起来8哪有人这样的,」水仙嘟囔着抗议。「那是人家的私事耶!」

「可等你们成亲后,」饶逸风笑嘻嘻地点点她的鼻子。「大家就是一家人啦!」

「不会!」

愣了愣,「不会?什么不会?」饶逸风困惑地问。

「我们不会成亲!」水仙断然道。「我们双方都同意,等办完正事后,两方就要解除婚约啦﹗」

「解除婚约?」饶逸风呆了片刻,而后却又在唇角悄悄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这事不妨以后再说。话又说回来……」他瞥一眼从林里出现的红凤。「我从京里出来没多久,就探得锦衣卫后卫全体集结要追杀某人,我一时好奇跟来看看,没想到却是你们,我说你们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朝阳雁儒那儿飞去一眼,「是他的事,」水仙淡淡道。「不过我会处理,不劳姊夫操心。」

「这样碍…好吧!」饶逸风颔首。「那么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要到顺庆府去处理一下,也许……」

「咦?顺庆府?」水仙突地又一声尖叫。「啊!正好,姊夫,拜托,顺便,顺便一下……」说着,她就一把将饶逸风扯到一边去喃喃低语。「麻烦你顺道上马湖府去一下……」

饶逸风一面仔细聆听,一面点着头,边又往阳雁儒那儿看过去,一脸若有所悟
的神情。最后,他拍拍胸脯保证,「行,就交给我了,姊夫我一定不负重任﹗」

「谢啦,姊夫﹗」

「不客气。」饶逸风又近前向阳雁儒作个揖。「那么!阳兄,饶逸风告辞了。」

「饶兄没有代步吗?」阳雁儒忙道:「我们有得三匹,饶兄可先骑一匹去。」

「不用了,」饶逸风笑着摇摇头。「饶逸风天生劳碌命,两条腿已足够矣。倒是阳兄……」他忽地靠近阳雁儒一些。「你真是自愿和水仙解除婚约的吗?」

「没错,」阳雁儒的语气非常肯定。「雁儒和玉姑娘生长背景不同,个性亦不相合,婚后恐会时起勃溪,生活必定不安宁。幸好雁儒和玉姑娘皆同意解除婚约,以免将来后悔。」

「阳兄此言差矣﹗」饶逸风大大的不以为然。「拙荆和逸风的个性亦是大不相同,然而,此刻逸风和拙荆却是相爱至深!生活美满至极,这也是当初所始料未及的,因此……」

「饶兄,」阳雁儒摇着头。「雁儒和玉姑娘相处这些日子来,早已有所觉悟,彼此确实都无法容忍对方的个性!所以,饶兄毋需再劝言,我和玉姑娘的心意已定,断然不会更改了。」

「是吗?」饶逸风神情古怪地瞧了他片刻,而后耸耸肩,那抹神秘的笑意再度浮现在他唇边。「既是如此!那就随阳兄了。」话落!他又转向水仙。「水仙,好好保护阳公子呀!」

「知道了,姊夫。」

随即又转向红凤。「红凤,好好看着妳家小姐,别让她闯祸哟!」

「是,三姑爷。」红凤仍是冰冰冷冷的。

「姊夫!」水仙跺脚娇嗔。

然后,在阳雁儒震惊的注视下,饶逸风哈哈大笑着翩然一晃身便消失无踪了。

「嘿嘿,瞧见了吧﹗旸大公子?我姊夫也是个举人,可他虽然跟你同样一副穷酸样,甚至还有点吊儿郎当的,但他那身武功却是天下间少有人能及,所做的事更教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男人哪!就得像他那样,否则,光是像你这样死读书又有啥屁用?若是没碰上我,恐怕什么事都还没做成,你的小命就先没啦!」

在水仙的嘲讽声中,阳雁儒垂眸藏起懊恼的眼神,兀自就自己的代步爬了上去。

唉~~他实在应该去学武的!

*****

即使在寒冬里,林谷幽深的紫金山依然松柏苍翠、花朵飘香,特别是南麓的梅花山,更是红梅朵朵、清幽高远。

这是一栋完全用松木和斑竹筑成的小屋舍,红梅苍林环绕着小屋舍,后方临着一条清澈的涓涓小溪流,一座三曲竹桥横过其上,益发增添了这栋小屋的优雅朴致。

屋内除外厅之外!尚有三进房,主房内则是简单几张斑竹桌椅衬着壁上的几轴飞马图,小玉鼎内檀香袅袅,古筝斜对着剑,坐榻上铺设着朴素的棉布坐垫,一座素雅的屏风半遮着坐榻,看去真是纤尘不染,飘然宁静。

此刻,阳光已经斜了,林间飘游着淡淡的暮霭,衬着绵绵细雪更显清雅脱俗。眉睫落着霜,鼻前呼着白雾!十根手指头几乎就要冻成冰了,阳雁儒却浑然未觉地捧着书本靠在窗闾边发呆。

会考之期已近,为何他却老是会如此这般的心神不定呢?

虽然大多数时刻,他都能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之上,然而,每当他念书念累了,想稍微休息一下时,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刁蛮的倩影、任性的嗓音与那张不耐烦的脸蛋,教他困惑、令他烦躁,好似老天存心要他好好思索一下两人之间的差异似的。

没错,她刁蛮,说的话却往往都是正确的;她任性,却也是她的一番好意!然而,他就是无法接受如此这般爽朗豪放的女子。

而最令他不堪的是她的轻蔑。

她轻视他,因为两人之间是如此的不同,就好象他看不惯她的言行一样,她也受不了他的思想与举动;她不想嫁给他,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和她共处一生;但是,他从未轻视她呀!他只是……无法接受。

犹记得初到京城那日,水仙便要直接带他到她的住处住下,可待他问清楚她的住处只住了她和红凤两人而已后,便坚决反对此种安排。以他的严谨家教而言,这是绝对不适宜的。

于是,两人再起争执。

「拜托,你别选在这种时候玩你的迂腐好不好?这是非常时期呀!」

「这不是迂腐,这是礼教!」真不可思议,她是个姑娘家,怎么连这都不懂吗?

「狸叫?我还猫叫、狗叫咧!」

「无论如何,我不能住到玉姑娘那儿去。」她不懂!他懂!

「那你要我如何保护你?」

「这儿已是京城……」

「京城才危险呢!」水仙怒叫。「好,你说,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礼?」

「命不可失,礼亦不可废!」阳雁儒唱喏似的念道。

「哦,天哪,你饶了我吧!」水仙拍额长叹。

「玉姑娘以后会感激我的。」阳雁儒严肃的目光毫不妥协地迎向水仙不耐烦的视线。

等出事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还是现在先杀了你吧!」水仙咕哝。

「玉姑娘……」

「别叫我,真是麻烦呀你!」水仙低吼,随即开始攒眉苦思。「唔……不住我那儿又能住哪儿呢……嗯……唔……阿对了!」她蓦地拍了一下大腿,继而招手唤来红凤。「红凤,来来来,我告诉妳,妳现在去……」然后就在红凤耳边细语交代了几句。

听罢吩咐,红凤随即离去了。

那一晚,阳雁儒是在客栈房里睡着的,可翌日醒来,却躺在这栋清雅小屋里的床上,而且床边还有个神情恭谨的男人。

「属下左林,是奉命来伺候阳公子的。」

阳雁儒忙坐起身。「奉命?奉谁的命?」

「大爷。」

「咦?」

「水仙小姐的大师兄。」

「碍…」

阳雁儒怔愣之际,左林又继续往下报告。

「属下昨夜趁黑背着阳公子过来,这儿附近也没有人敢随意闯入!所以暂时不会有人知道阳公子住在这儿。阳公子的日常生活将由属下负责,若公子有什么特别需求!请尽管告诉属下,属下定当竭尽所能的为公子准备。」

「啊,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敢有劳左兄。」邵家虽然富有,但阳雁儒向来都是自己动手处理自己的事,连房间也都是自己整理的,从来不曾让任何奴仆伺候过他。

「阳公子,为了避免让锦衣卫的人追查到你的行踪,恐怕你也不能随意离开这儿。」左林歉然道。

「碍…我明白了,那么……请教这儿原是何人的住处?」

「大爷。」

「那他……」

「大爷有公事在身,在三月前是不会回来的。」

「这样……那就麻烦左兄了。」

就从这日起,他便不曾再见过水仙了。他颇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却又不自觉地感到有些惆怅。

那个刁钻的姑娘,尽管言行教人不敢恭维,可的确是帮了他,难道他连当面道声谢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

三场辛苦磨成鬼,两字功名误煞人。(童试、乡试、会试)

春闱会试在依然寒冽如冰的二月举行,位于夫子庙东方的贡院适时大开龙门,迎进各地考生入号房。面对龙门,位于贡院中尽头的则是供监临、监试、巡察等官登楼眺望的明远楼,楼宇层出不穷,呈四方形,飞檐出甍,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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