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境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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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境生涯-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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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放如果什么话也不说也就没有事了。可我想:为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办事,受这般窝囊气不说,还要白白地垫上一块钱,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同时也就恨那贪便宜者,太不道德了,连死人的钱都占。于是就拍着棺材头上的账本骂了一句:

    “我敢说,这里头有孬种!”

    这话当然是冲着马九来的,话未落音,只见那位马九掏出一把手枪:“妈的个巴子,你竟敢骂我表姨夫,你不想活了!”

    马九果然有枪,这是我的意料之中的事。为了不吃眼前亏,我说,我没有骂你表姨夫。

    马九说:“你还抢词夺理,拍着棺材说这里头有孬种,棺材里睡的是谁?是我表姨夫,也是你表舅。”说着,他就用枪指着我。

    如果没有人拉,我再大气而又大胆地说:“来吧,马九,有种你就开枪!”除此以外别在有什么肢体动作,马九也就不会真地开枪。可是,众人一看马九拔出了手枪,怕闹出人命来,欠收就二话不说扑上去对马九拦腰一抱。大总更是眼疾手快,一手擎住了马九的手,枪口对准了天空。在这让马九感到情绪无法施放的时候,便“砰”地一声,向天空开了一枪,子弹飞到天外。又好在,马九的手枪是个“独眼龙”,一次只能装一发子弹,这才没有出人命,叽。

    这时候,我却也冷静了,问:“马九,你还装什么?不服吗?”转个身以官员的口气说:“你们的村长呢,给额出来!土匪都来到家门口了,你们是干啥吃的,还不快给额绑了!”

    可是,那马九一身的横肉,又练过功,枪虽然被夺下,却拿不住他。此时额忽然想起了额的特异功能――高八度的娘子腔。

    于是,我又用高八度的娘子腔唱道:“西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大军帐走出了我、、、、、、、”

    果然,那马九听到我那刺耳的娘子腔声,浑身一下子就酥软起来,瘫在了地上。

    我还木有唱完,他就求饶说:“好了,好了,我的爷,我伏法缴械,你可别再唱了,你的唱让我的筋都拧八转儿了,头都要裂开了,肉都成疙瘩蛋了。”

    叽!(未完待续。。)
第九囧:立功又受奖 手枪
    我以娘子腔为武器,活捉一名土匪的事很快就在雉北传开了。

    雉水人别的也没有啥么特长,比当官不行,比发财不行,比心灵手巧也不行,可比起吹牛来,那可是打遍江淮无敌手、走遍神州显神威了,叽。

    当我捉了马九之后,消息在雉北大地传开,人们就争相传说我的故事,当时,流传的就有三四个版本。

    他们传得我十分地神奇,我已不是我了,是一位英雄,是一位大俠,是一位武艺高强,胆识过人,有勇有谋的神人。比如,有一个板本就是这样说的。说我巧装改扮,深入土匪内部,瞅准了马九的时机才下手的。还神气活现地说,你想想,汪有志哪里是去奔丧,真个儿去奔丧,哪能有那么巧的一出戏,很明显,是汪有志设计好了的。汪有志表面上憨,那憨是装出来的,实际上誰都没有他精,他想转正,不立功咋行?所以,他捉了一个马九,算是给县里献了一份礼,也为他转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另一个板本说,马九与我有仇,因为我幸喜欢小白鹅,马九也喜欢小白鹅。(关于小白鹅的故事,下一章我就要讲到。)我本不是去捉土匪,而是借**的刀子,杀了马九,为自己消灭争宠的对手。我听到这个板本后,气得我直骂。编故事的家伙也太损了,我与小白鹅的事他也编进去,还说马九也喜欢小白鹅,纯粹是放他娘的山西骡马大屁。最后一个板本更是胡**乱扯,说,马九与我是远门表亲,还是生死之交的铁血弟兄。马九看我一直转不了正,自己又杀过人,放过火,无恶不作。且又大势已去,早一天晚一天都要被**镇压,不如让我捉了,让我立一大功,为我壮壮政治资本。所以,马九就故意让我捉了他。这一点倒有点象项羽自刎乌江的故事,叽。

    雉水人不再去讨论故事的各个情节,这时候又有人对额的行为作出这样那样的议论:先是有人说我是个憨半吊子,看不出马九是个土匪,竟然敢找他的茬。若不是大总的手快,我就**朝上了。又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说我有福气,奔丧竟奔出个功劳来,这一转正,全国一解放,跟着**干,当**的官,吃香的。喝辣的,谁能顶他这个憨半吊子?他不憨,憨也是装憨。还有人替马九说话:说我捉土匪,那是我汪有志不尽情义。歪打正着。你想想,人家马九土匪都当了,还能在乎那一块钱?都是亲戚,谁去占死人的便宜?你汪有志是管账的。你自己的一块谁给你上的?还有,你大活人一个可会说个话?拍着棺材头骂:这里头有孬种,你这一骂。就叫马九找着茬了,才有了马九掏枪一幕,也才有了马九暴露被捉一幕,叽。

    但所有的盗版最终还是被雉北县委的正版所取代了。

    那是我回到县委后,在县大队里,大多数人还是说额是位真正的英雄,并 ;夸我很了不起,手无寸铁,面对枪口,泰然处之,斗志斗勇。土匪拔出枪来,他竟然一笑了之,意思是说,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小儿科的把戏。土匪虽杀过人,放过火,弓虽。女干过妇女,绑过票,吸过大烟,哈过老海,可就是没见过这么个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母狗眼、糖锣脸、娘子腔。那土匪并不知道我们汪有志的特异功能,那高八度的娘子腔,一下就将土匪震住了,一个罗汉,瞬间就变成了一滩烂泥。土匪就空放了一枪,那一枪也是他悲哀的一鸣,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了。什么叫英雄,这才叫英雄,不费一枪一弹,没有牺牲我一位同志,我党我军没有派一兵一卒,单枪匹马,如同关二爷单刀赴会,而且是顺手牵羊,就把我们设计多少方案都难以办成功的事给办成了,这给革命保存了多少有生力量?节省了多少精力和避免了多少无效牺牲?节约了多少经费?这一功真是不可没了。

    我捉土匪的事就成了雉北县委的一大新闻后,甚至连军分区的首长也知道了。当然,我这一捉土匪的事迹传开了,连我平时所闹的笑话也跟着我的知名度传开了,大家见过或未见我的,都很喜欢我,崇拜我。除了敬仰我的英雄行为,为我的英雄事迹所感动外,还认为我很好玩,是个有特点很可爱的同志,所以,我的知名度更高了,叽。

    “真是个笑话大王。”人们笑过了下结论说。后来,茶余饭后说我,或者因什么事情将额作个比较,嫌“笑话大王”四个字累嘴,就比喻某事情说“你看你那事可就跟笑王差不多、、、、、”于是,我就成了雉北县的笑王。

    伴着英雄的美名和我留下的可笑故事,笑王的真正名气也是从这时候慢慢地传开了。陈政委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走一处夸一处,他还叫吴汉中整理一下我的事迹,一方面要上报记功,另一方面在县里进行宣传,号召全体人民群众以我为榜样,与敌人作斗争,迎接全国的大解放。

    吴汉中接了任务后,就找到了我,叫我先准备一个初稿。

    “写什么初稿?有啥用处?”我因为对吴科长心里面疙疙瘩瘩的,这时候就骄傲起来,我想你以前不把我汪有志当回事儿,现在看我要立功了,比你还要鲜亮点儿,怎么样?你叫针干么我就干么呀?就是干么也得听我说两句话儿再干,叽。

    吴汉中看我这个样子,他在心里笑了一下。他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不得了,立了个小功就不知道自己长几条尾巴,头上痒痒往腚上挠了,但也没跟我一般见识,只说:“什么材料你就不要问了,这是组织上的事,主要写你的先进事迹。”

    我听他这说,骨头好轻啊,飘了起来,说:“哎呀,吴科长,我才参加工作哦。连正式的都不是哦,有啥先进事迹好写的哦。”

    吴汉中看我那副熊样儿,越来越不象话,心中便十分地恶心,说:“你别嗲咧了好不好,不要以为捉了个土匪就有多了不起似的,我不要你和我比,就是比比你身边的邓未来和蔡平同志,哪一位没有几个大功在档案里记着,你捉了个小毛贼。就以为雉北县是你打出来的不是?就可以功高震主了不是?哼,你比起他们来,你那才叫戴着草帽亲嘴――还差一百圈子呢!”

    经吴汉中这一刺激,我的脸红了,也不敢骄傲和发嗲了,是啊,他们打了那么多仗,个个身经百战,立了多少功?我和他们比。那是芝蔴与西瓜比啊?我这才低着头说:“我的意思是,额就是捉了个土匪,也是党教育的结果,成绩应当归功于党对不对?”

    说完这句话一抬头。却不知吴汉中什么时候出去了,吴汉中根本没听我的话,叽。

    我坐在煤油灯下,伏案疾书。不知为什么。开始我并没有啥感觉,写出的句子不成句子,干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儿文学色彩,写了上句不知道下一句怎么接,可是,想到我要以这次机会进行转正,我脑子里象是藏了个软壳鸡蛋,砰地一声,壳破了,里面的蛋液流在了脑壳里,于是,额大脑里便产生了神奇的变化,脑子里所有的道路、干道、支路、羊肠小路全都通了。于是,我的笔下就如泉水一般,汩汩地往外冒水,笔下的字句,如行云流水,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将事情表现得有起伏,有声有色,额先写的是事情发生的过程,然后写额平时的表现,以说明额的英雄壮举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而是平时改造世界观,学英雄做英雄慢慢培养起来的。比如我写在电影队里推独轮车遇雨那件事,我还用诗词的形式表现,我认为这样写生动,我抄一段给你听听,是这样的:

    “望西南兮,天边黑暗暗,似鏊子底兮,红了半边天。那雷也,那闪也,那雨下得箭杆也。瓢泼也,盆倒也,一点一个水泡也。鸭子不敢飞,蚰子不敢叫,坑里的蛤蟆不敢跳,何况老扁担(一种母蚂蚱)乎?泥鸡子(一种防雨木鞋)踏得嘎嘎响,何况额那双破鞋乎?”

    写到这段话的时候,我自己对这场景的描述很是得意,你看,里面有文言文,有现代文,有土语,多有特色啊,我是多么的有才哟!嘿嘿嘿,我自己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我为我自己骄傲。

    洋洋洒洒,罗罗嗦嗦,足有五六千字,我读了一遍,让邓未来和蔡平听听,邓未来和蔡平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笑得淌眼泪,不停地说我写得很好,一遍又一遍地说我:太有才了太有才了,我的乖乖,咋那么有才啊。

    我带着十分的自信的心情,踮着小步来到了吴汉中的办公室,很响亮地喊 ;了一声:“报告!”

    吴汉中正在整理文件,也在写着什么东西,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娘子腔一喊,只见他一震,整个身子抖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回过头,见是我,就想发怒而忍着没有发,不情愿地说进来。

    吴汉中知道我是来送材料的,却不提我写材料的事,只说:“这一回我相信你有特异功能了,你那娘子腔伤人神经,比子弹厉害多了。”

    我说了声对不起,就将材料交给他。吴汉中说,好,我这一会儿忙,你将材料先放这儿吧。于是,我就恭恭敬敬地将材料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退出去了。

    我回到额们的那个宣传科,我们的那个农家小茅草房,得意地往地铺上一躺,如释重负,好不舒服哟。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位战士的声音:“汪有志,吴科长有请。”

    “好咧!”我高兴地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兴冲冲地跟着那位战士来到吴汉中的办公室。

    “报告,”这一次,我怕吓着吴科长,很礼貌地减轻了声音,也调低了嗓门。

    吴汉中不计较我这些,却连连摆手,示意我不必礼节和军规,破天荒地让我直接进去。

    我笑嘻嘻地来到吴汉中面前,准备听他表扬额。

    可是,吴汉中却叹了一口气。很认真地对我说:“小汪,你这是写的什么呀?一锅大杂会,离题八万里,跟说大鼓书的差不多,就说你那歪诗,也不对呀,还蚂蚱不敢飞,蚰子不敢叫,坑里里的蛤蟆不敢跳,什么季节。有这些玩艺吗?你以为这是儿戏呀。”

    “那,那怎么写?”我被他劈头浇一盆冷水,说得我脸一红,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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