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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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饶命!-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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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饶命!
 
作者:解药大仙

文案
一改风格,轻松欢乐20万字古言!全文完结!
所谓一物降一物:
他是天下第一善人,貌若天神,喜庆和善。可是他这样对余小浮说:
“余华山庄本为我师父所建,也就是你爹。他只生了你一个独女,所以这山庄理应由你继承。”
“但是现在这里的主人是我,这里的一切都归我。”
“非但如此,我还要你乖乖跟我回去,因为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旁人便不会以为我是个强取豪夺之辈。”
“可我就是强取豪夺,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余小浮:……

本文的女主实则是一个夹在两大死对头中间讨生存的墙头草、软脚虾、两面派,她的日子究竟过成了什么样……呢?

ps:文中或许提及失忆一事,但绝非失忆之梗。文风轻松欢乐,欢迎入坑~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小浮,轩辕长安,廖长绝 ┃ 配角:萧晗,陶若漪 ┃ 其它:剧透是个很严重的错误…… 

  ☆、未婚夫之死

  阳春三月好时节,洛阳城里却阴雨霏霏阴风肆虐,城里的将军府操办丧事,场面之大,哭声之哀,引得全城上下莫不悲戚。
  将军府发丧的这一日,城里的百姓自发地衣着黑纱头戴白花,跟在送葬队伍后缓慢前行,队伍足足排出了两条街远。纵然排在队伍的最末,恐也能听得见将军府一众女眷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戍守边关三年整,下个月就要回家娶媳妇的少将军章阮。
  章阮年仅二十三虚岁,生得仪表堂堂,是皇上钦点的新科武状元,又是将军府里的独苗苗。他这一死,可是要了老将军的半条命。将军夫人更是鬼门关里兜了几圈,哭晕在了新坟前头。
  章阮未过门的小媳妇亦是哭得有模有样。
  小媳妇披麻戴孝,垂首抹泪,跪在坟前不住地烧着纸钱,瘦弱哀伤的模样好不惹人惋惜,凄凄惨惨的抽泣好不惹人垂怜。尽管看不清脸面,举手投足之间风华尽现,看在旁人眼里是哀羡,看在将军夫人眼里,却是剔骨挖肉的刀子:何等风华绝代、温存柔情,偏生她那可怜的冤鬼儿子至死也无福消受!
  大丫头月牙儿眼尖,瞧见了章夫人望着小媳妇眼神发直,眼中恨意弥漫,忙抽了帕子给章夫人拭泪,另一边递了眼色给仆人,着人将小媳妇搀走了。小媳妇并不难缠,就着仆人的左右搀缓步退了下去。退下去之前还不忘朝章夫人作个揖。月牙儿一边对着小媳妇微微颔首,一边抹着红眼睛悄声问章夫人:“真不知咱这位未过门的少夫人如何安置才好……”
  半晌,月牙儿才听见章夫人咬牙切齿,阴森森地道:“若依我,则殉葬。”
  “夫人可不是伤心过了头说起了胡话!少爷和未过门的少夫人可是皇上指婚,我们断不能冒然处置……”
  章夫人冷笑:“皇上指婚……谁知道当初皇上指婚之时打的是什么算盘!前车之鉴啊!我千防万防,结果阮儿还是先她一步去了,连个后也没留下……”说着,章夫人眼里含着的泪霎时决堤,浓浓哀伤之下显露点点凶光:“我要她嫁给阮儿,就算阮儿死了我也要她嫁给阮儿!”
  章夫人这话唬得月牙儿浑身一个激灵:“只怕凭她的身份地位,我们是管不得这么多的……”
  章阮未过门的小媳妇,更早几年的时候,只怕世间女子所向往的一切荣光,都被她一人占去了。
  将军府里的下人们多半都有听说,听说她曾一舞动天下,是四大美人之首。听说她是天下第一庄——余华山庄的大小姐,父亲是武林至尊余重华,娘亲是陶家堡大小姐陶浮漪。只不过他们在七年前死了,余华山庄现在的庄主是她的妹夫轩辕长安。
  轩辕长安作为将军府的座上宾自然也跟着来送葬,现今正端立在男宾之首,面向新坟默哀致意。立在轩辕长安之后的,才是一众朝中官员。
  任谁也看得明白,轩辕长安虽名是江湖中人,但若论起朝中势力,区区一个将军府怎敢与之抗衡。有这样的娘家撑腰,脱下这一身孝衣,小媳妇的前途依旧光明。单说轩辕长安身后站着的那些男宾,多半是尚未婚配或已丧偶的壮年男子,打着奔丧的名头聚在章阮坟前,然而那眼神恨不得把章阮未过门的小媳妇生吞活剥嚼个稀巴烂骨头渣子都不吐!
  月牙儿越看越生气,恨不得跳着脚把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臭骂一顿,但是转眼间又看到了满面肃穆的轩辕长安,心里边又不禁觉得有趣。谁不知轩辕长安品性清高,让他这个妹夫对付一群围上来提亲的苍蝇,估计得把他自己恶心死。
  月牙儿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女眷们哭得凶,按理说这一声不该被注意到。却不料被轩辕长安逮了个正着。他剑眉微蹙,向月牙儿这边微微转了一下头,却并没有抬眼看她。即便这样,月牙儿霎时石化在了原地。只因他一时的机敏警觉,便将月牙儿唬得魂不附体。片刻之后,月牙儿红透张脸,逃也似的退下去了。
  月牙儿只道是自个的想法奇怪,她心里存着这奇怪的想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打她见着了小媳妇的那张脸,也自打她第一回看见轩辕长安本人。她总是觉得,这位轩辕庄主不该是未过门的少夫人的妹夫。千不该万不该,这两人不该是这样的关系。
  可是偶有几次得见少夫人与轩辕庄主相处之时谦和礼让有余,中规中矩太甚,虽然那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别扭,但又叫人着实说将不出半句不入流的闲话。
  可是就有那么一忽儿,看着轩辕庄主顶天而立的身影、清绝如画的侧脸,月牙儿莫名地心里落了空,空落落的,难受极了。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而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不知道别人是否也有同她一样的想法,这世间最美的美人就该配给最有风度的男子。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少将军活着的时候,脚下踩着多少人,头顶总是有那么一个他比不过的人物,那便是轩辕长安。
  可是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呢?月牙儿眼下只消想着要看紧了夫人,莫教她在心碎的关头中了魔障,做出些过激的事,回头老爷又要开罪于自己。月牙儿还得盘算着,少将军的丧礼大操大办整整七日,那未过门的少夫人便不见晴天的哭了整整七日,如今也乏了,必定要妥善伺候着,若是让她病倒在将军府里,传到皇上耳朵里那还了得?听说这少夫人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可不浅呐。
  只是说来也怪,小媳妇晚间躲在房里不见人,白天跪在灵前一哭就是一整天。若说情至深处难舍难分,然而也不见她同别人家的寡妇一般哭得声嘶力竭万分悲恸,非要撒手人寰跟着亡夫一同去了。但瞧着她嘤嘤啜泣的模样,任谁也说讲不出半句无情无义的话来。
  小媳妇的哭功,不服不行!竟像是天长日久刻意练出来的一般,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声音清浅语调婉转,抽抽噎噎哀哀凄凄,头顶上罩着的是朵朵化不开的愁云,眸中流下来的是瓣瓣碎成渣子的心。
  “她若再哭两日,只怕少将军就要从坟里爬出来了。”姝歌提着灯笼走在前头,半是调笑地回头望着轩辕长安。
  洛阳城里华灯初歇,路上行人寥寥,连下了几日的雨终于收了,晚风清凉,捎带着泥土里草芽的芬芳,春深了。
  姝歌陪着长安从酒席上下来,行在回去将军府的路上。长安却不爱走大道,专挑了几个偏僻的巷子来走,行得慢,一路上都在想事情。
  长安用拇指揉着太阳穴,应酬了一日,他也乏了,略不耐地道:“死者为大,不可不敬。”
  单这一句话却惹得姝歌心里边不舒坦:“冤有头债有主,谁给公子招来的苍蝇公子找谁算账去呀。何故对我一个下人发火?”
  长安立住,捻了捻手里的菩提子。他喝了酒,脑子不大清楚,可是怎么觉得发火的那人是他的贴身丫头却不是他呢?想来是他这个做主子平日里太过仁慈了。他脑子里乱作了一团麻,得好好理一理。不过姝歌说的话委实值得他反思。
  长安接手余华山庄足有七年了。七年之间,他这个庄主做的最多的事情只怕就是笑面相迎,替自己的大姨子打发掉一门接着一门的提亲。这等破事要多难缠有多难缠!长安嘴上从来不说,只有天知道他简直厌烦透了顶!好在这些年来他磨练出了一副好脾气,心里越是厌烦,面上便越是笑得热乎。这么一来二去的,轩辕长安君子气度,温润如玉的美名就此传扬四海,那些上门来提亲的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姝歌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他与余小浮的这笔账可得好好清算。
  长安胸中平静的气海忽而翻涌起来,人啊,一旦琢磨起来算计别人的时候,总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姝歌走到将军府门前之时赶巧遇上了月牙儿送郎中出府,两人也算是相熟,闲话了几句。借着门口的灯笼光晕,月牙儿瞧清了自黑夜中款步行来的那人,身量高大颀长,身姿俊挺伟岸,一身绣着金纹的锦绣袍子随着步伐微微摆动,行动间气魄自然流淌。打一眼月牙儿便知他是谁了,低着头远远地鞠一礼,与姝歌告辞匆匆离去。
  姝歌踩着门槛与他说:“月牙儿说大小姐身上不舒坦,刚请了郎中来看。”
  将军府的仆役将两扇大门齐齐打开了恭候着轩辕长安进府去,他没急着迈步。
  姝歌将灯笼把塞到了长安手里,“既是自家人,公子岂有不去探病的道理?”
  长安接下了灯笼,握紧。“哭了七日,她也该病一病了。”
  长安提着灯笼朝着西厢客房走出去挺远了,姝歌却还在门口抱着胳膊立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喃喃道:“真该把那个郎中叫回来给公子开一记药。”
  守门的小厮等她半晌了,有她在这立着关门也不是不关也不是:她是轩辕庄主的贴身丫头,催她也不是不催也不是……正犯着难,得她这话,小厮忙道:“赶巧郎中没走出多远,小的这就给您把郎中拽回来!”
  “不必不必!”姝歌笑起来,“她不哭了,公子的头疼病也就好了。”
  大小姐哭一日,公子的头必保疼上一日。这些年来除了怕她哭,也没见公子怕过她什么。虽说余华山庄里是公子当家,但公子却少有不顺着大小姐心思的时候。他是真怕她哭。
  姝歌心情大好,大摇大摆地进府去了,留下看门的小厮挠着后脑勺,满心的奇怪。都道是那未过门的少夫人奇怪,依他看,那名满天下的余华山庄,上至庄主下至奴婢,个个都怪!
作者有话要说:  

  ☆、洛阳百姓

  小媳妇闺名唤作余小浮,此时正在烛火通明的客房外厅里坐着。与她隔着一道水纱的帘幕,在太师椅上坐着品茶的那人正是她的妹夫,轩辕长安。
  府里的小丫头侍奉过茶水,垂首道着:“未过门的少夫人心中哀恸,哭坏了嗓子。郎中来看过,特特叮嘱今晚不得开口讲话……如果轩辕庄主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长安颔首示意小丫头退下去了。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隔着一道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纱帐坐着,见不得面,如今又听不得声,长安却不觉尴尬,只觉好笑。这倒像是她的作风:仗着他们二人身份有别,总是别出心裁地制造些尴尬场面,看着他下不来台,她也就舒坦了。
  她不能开口说话,那么正好,他来说。长安抿了口热茶,唇边漾开了笑意:“昔有孟姜女寻夫,哭倒了八百里长城。今有未过门的少夫人你,泪水涛涛七日不绝,如此深情,已被传作了佳话。你可想听听,坊间都是怎样说的?”
  余小浮没应声,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低了。
  长安背对着纱帐而坐,略一停顿,含着笑继续说道:“坊间传颂,嫁郎应嫁阮家郎,娶妻要娶余家女。余华山庄可借了你的光得了美名,说来我还要谢你。只不过……”
  长安又是一个停顿,语中显露为难之意:“洛阳百姓感动于你与少将军的似海深情,联名向太后请命,要使有情人终成眷属。按照当地风俗,在少将军三七之日举办阴婚,落实了你们的夫妻名义……”
  “哐当——”纱帐背后,茶盏跌落,发出慌乱且突兀的声响。
  “太后本也存些顾虑,阴婚这种事说起来于女子而言未免太过残酷。所谓嫁夫从夫,夫婿是只鬼,你自然不能再做人。成婚当日要折去你大半阳寿,招来章阮魂魄附于木头人身上,提早将你的名字刻在灵牌上供在祠堂里,此后你便与那寄存了章阮魂魄的木头人度过余生……”
  长安只觉背后阴风扫过,余小浮一把拉开了纱帐,僵僵地立着,望着长安的后脑勺,急得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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