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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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上)-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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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好。”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怀里萧焕的身子无比沉重,脚软了软,差点就跌坐到地上。
  库莫尔伸手扶住我:“先把他放回长椅上去吧,你也去休息,他拼了命救你回来,你也要爱惜身体。”
  我点点头,把萧焕交给库莫尔,自己被敏佳扶着坐回床上。
  靠在床头,我抹抹眼泪,冲库莫尔笑了笑:“谢谢你,库莫尔,我刚才还那样怀疑你。”
  库莫尔正从帐外叫了赫都进来给我更换伤口的纱布,他一边用一种很愤恨的目光盯着那个老军医,一边说:“没关系,你怀疑得对,我的确盼着他就这样死了。所以我在想,人是不是年纪越大反倒越容易心软,我当初杀大哥时,可没这样犹豫过。”
  赫都低头解开我胸前的衣衫,娴熟地抹药、更换纱布,头都不抬一下,库莫尔继续用那种愤恨的目光注视着他。
  等到赫都收拾完东西倒退着出去,库莫尔依然用那种目光目送他出帐门,突然蹦出一句:“早晚要杀了这老朽。”
  我觉得有些好笑,就问:“他又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杀他?”
  库莫尔依旧恨恨地看着帐口说:“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小白每次气力再不支,也非要亲自给你换药了。让赫都老头那双脏手在你胸前摸来摸去……我都没有摸过!”
  “哥哥你也太小气了吧,赫都老倌是医生,为这件小事叽歪几天了。”敏佳在一边不屑地说,“我也这么喜欢苍苍,我都没说什么。”
  “小姑娘知道什么,你就一边去,别再添乱了。”库莫尔气呼呼地找了张凳子坐下。
  敏佳冲他吐吐舌头:“只不过大我五岁,就好意思说我,看我回去跟额娘说,让额娘再罚你跪到冰面上。”说着端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苍苍快喝药吧,哥哥吩咐让放在火上的热水里暖着,一直都是热的呢。”
  想不到库莫尔这么粗枝大叶的人,也能想到这么巧的法子,我冲他笑笑:“谢谢你了。”
  库莫尔干咳了一声,似乎不太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半天才含糊地冒出一句:“不客气。”
  喝过了药,就在床上躺着等郦铭觞过来。受伤的感觉真的不好,四肢百骸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药里好像加了安神的材料,明明想保持清醒的,却一直打瞌睡。看来我今年有点流年不利,这都第二次受伤了,回去后要不要找个灵验的道观抽张签?这样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帐口处一阵响动,有人进来了。我连忙睁开眼睛,看到果然是郦铭觞提着一只药箱走了进来。他这次破天荒地没有溜溜达达地走路,一阵风似的走到长椅前,搭上萧焕的脉搏,才伸手和我打了个招呼:“好啊,小姑娘。”
  我慢慢起身,站起来向他走去,敏佳想扶着我,我摇摇手拒绝了。一步步挪到他跟前,郦铭觞正以手拈须摇着头连说了三声:“太胡闹。”
  我看他脸色凝重,忍不住问了一声:“郦先生,有救吗?”
  郦铭觞瞥了我一眼:“有是有,不过要一片你心肝上的肉做药引,你肯吗?”
  郦铭觞虽然喜欢开玩笑,但是这句话却说得一本正经,我迟疑地问:“真的?”
  他挑了挑眉:“我郦铭觞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跟他,只有一命抵一命,断无全活之理了,你肯吗?”
  “那就拿去吧……”我冲口而出,话刚出口就开始后悔。
  那边郦铭觞果然拈着他的胡须摇头晃脑:“说笑,说笑,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药引?”
  又被这老头儿戏弄了,我眼前一阵昏黑,不是萧焕还要他救命,真想一只手掐死他。
  郦铭觞把完了脉,又察看了一番,点了点头说:“实在太凶险,我也没有十分把握。”
  “这么说就是有八九分把握了?”我高兴地抓住他。
  郦铭觞拍了拍身上的长袍:“那是当然,想我郦铭觞是何等人物。想当年在江西,那家当家的已经停尸五日,我都开棺把人救了回来,那家人还以为是诈尸……”
  “行了行了,你的光辉往事我早听过一百遍了,还是快救眼下这个吧。”我连忙打断他。
  郦铭觞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他的症结在于毒气淤积五焦,因而经脉堵塞,阴阳不济,血气聚集在丹田,不能疏通。寒最伤血,偏偏这小子为了少伤气力强自把寒气压了下去,当真是胡闹得厉害,还敢说是我的弟子,自己的命都快弄丢了。”说着摇头思索了一下,“不对,不对,依这小子心肺损伤的情况来看,他决计撑不了这么多天的,有谁帮他疏通过血脉吗?”
  “大概是我吧,”库莫尔接口,“他倒在床前时,我看他没了呼吸,就在他背上拍了几下,结果他咳出一口黑血,呼吸就有了。”
  “这就对了,”郦铭觞褒奖地拍着库莫尔的肩膀,“做得好,这小子这条命,最起码有六成是你救回来的。”
  库莫尔苦笑着,眼里闪过一丝痛悔。
  郦铭觞微一沉吟:“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要费点工夫,库莫尔,你大营里可有供士兵做饭的大锅?”
  “有啊。”库莫尔随口答应,一时没发觉郦铭觞已经对他直呼其名了。
  “找一口过来,就支在这个帐篷里,添上水烧热。”郦铭觞说着,“再用木板牛皮钉成一个与之匹配的蒸笼。”
  “这是干什么?”我听得晕晕乎乎的,连忙问。
  “把那小子放上去蒸热啊,他现在四肢里的血脉都僵了,不先热回来,救回命也是废人一个。”郦铭觞拈着胡须说。
  “那个,上笼蒸不穿衣服?”我逮住其中的关键之处,赶快问。
  “那当然,身上有一丝一毫的织料阻止热气宣泄,那小子就危险了。”郦铭觞说着,瞥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姑娘,我不要你帮忙,你这点力气,怎么扛得动一个大男人,还是老老实实躺床上养你的箭伤去吧!”
  “好啊,好啊,”敏佳在一边高兴地拍手,“我来帮忙扛小白,我一定能扛得动。”
  “敏佳公主也算了,男女授受不亲。”郦铭觞说着,又拍了拍库莫尔的肩膀,“有库莫尔就好了。”
  “这位先生,不要老是直呼我的名字。”库莫尔终于觉出了道道,颇有些无奈地说。
  “是吗?那我叫你什么?我就从来没叫过那小子名字,老是喂,哎,地叫他。我怕你听不明白,跟你客气客气。”郦铭觞继续拍着库莫尔的肩膀。
  “跟我客气……”库莫尔微微抽搐着脸颊。
  “郦先生,不能让库莫尔扛,”我连忙插嘴发言,“他有断袖之癖,前两天还拉着那小子又摸又抱,不能让他扛。”
  “难道让我这一把老骨头扛?”郦铭觞吹胡子瞪眼,“断袖之癖又怎么样?库小子,不用管她们,郦先生我赞成你搞断袖。都在这儿废话!还要不要救人?快点去准备!”这次倒是他先急了。
  敏佳得令一溜烟地跑出去吩咐人去了,库莫尔还愣在当地,脸色有些发青:“库小子……”
  大锅和蒸笼很快就准备好了,为防我和敏佳偷窥,郦铭觞还专门让人在帐篷里扯了一道帷幕。
  这老大叔,干吗跟防贼一样防我们,我蹲在床上咬着被角。哪门子道理?这是我自己丈夫,我想看看自己丈夫的裸体都不行?哼,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什么世道嘛!
  敏佳坐在床边,时不时就要跑到帷幕边扒着缝看一看,然后再折回来:“苍苍,小白长这么好看,光着身子一定也很好看吧?”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嗯,他做你男宠时你不是看过了?”
  敏佳眨眨眼睛:“你是他妻子,你也应该看过才对啊?”
  “晚上黑灯瞎火哪儿看得清,而且每次我都很紧张,怎么敢仔细看。”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有抓紧机会了。
  “我也是啊,我看到小白就很紧张,每次只敢扒下外衣隔着衣服摸摸他的肌肉。”敏佳说着,脸上开始现出红晕,呼吸也急促起来。
  “唉?这么说你们没做了?”我有些奇怪地问。
  “什么做,做什么啊?”敏佳很迷茫,“男宠还可以拿来做?”
  感情这大小姐对男女之事还不了解,真把萧焕当小白兔养了。
  “做一件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的事情。”想了想还是不要教坏小姑娘,我没往下细说。
  “苍苍,”敏佳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帷幕,神思早跑到帷幕后去了,“我想看小白光身子。”
  “我也想看。”
  敏佳转头看我:“苍苍,你说我们会不会流鼻血?”
  我想了想:“我受伤了,已经流了好多血,应该不会。我不知道你会不会。”
  “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敏佳很是伤神,“但是我还想看。”
  我点头:“那就看吧。”
  敏佳很有默契地和我对看一眼,我们两个跳下床,一路小跑到帷幕前,扒着缝隙偷看。
  帷幕后白雾缭绕,影影绰绰,嗯,影影绰绰但是也足够我们清晰地看到人影。
  虎皮椅前扔着一堆衣物,萧焕的衣服大概已经给脱光了,给他脱衣服的库莫尔又扔下一件中衣来,烟雾里顿时出现一个宽阔的背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库莫尔把他自己的上衣也脱了。
  我就说了,我就说了,他绝对有断袖之癖!但是,但是,这个裸背也很好看啊,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只是想看我自己丈夫的裸体,出现这种情况完全在意料之外……
  库莫尔俯身把萧焕抱起来,萧焕才是真正的一丝不挂,我鼻子里一阵温热。
  “小白真好看,我哥哥也好看。”敏佳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袖子按住鼻孔,“我真的流鼻血了哎!苍苍,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没什么。”我屏住呼吸,看着抱着萧焕走向蒸笼的库莫尔,也用袖子堵住鼻孔,心想:箭伤流了那么多血,鼻子里还能流出血来,我真是血气旺盛啊。
  里边库莫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惊呼了一声,身子一颤,怀里的萧焕几乎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我一把扯开帷幕站了起来,问,“怎么……”
  “走路滑了一下。”库莫尔含笑甩了甩额前被雾气濡湿的碎发,“啊,苍苍,敏敏,你们胸前怎么有血啊?”
  完全暴露了……库莫尔宽阔光滑的胸膛和萧焕一丝不挂的身体,就这样完全暴露在我和敏佳眼前。
  18
  青布帷幕猛地被扯开,带来一股沁凉的微风,蒙蒙的白雾随之消散,清晰地凸显出帷幕后那名英挺男子雕版画一样线条粗硬的侧面来。他是冷峻而优雅的,满头乌黑柔韧的长发松松地以一根缀满碎宝石的发带系住,顺其自然地搭在光洁的肩膀上。不远处炉火的微光照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反射出类似黄金的色泽,而他的人,也就像一尊自异域流传而来的黄金酒爵,尊贵和野性如此奇异地交织在一起,典雅彰显,妖冶暗涌,不动声色地就夺走了所有的目光。
  剑唇微挑,他在嘴角聚起一个了然而不无戏谑的微笑,轻转过身来:“走路滑了一下。啊,苍苍,敏敏,你们胸前怎么有血啊?”
  对面没有传来回答,那两个小姑娘被扼住呼吸一样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滴水珠从他沾了雾气的额角滑下,一路滑过他直飞入鬓的长眉,笑意盎然的眼角,峭直如壁的脸颊,然后滴在他鼓起的胸肌上。水珠闪了一下,滑过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孜孜不倦地继续向下滑去,再往下,不是平坦温暖的小腹,而是另外一具让人窒息的躯体。
  他手臂里抱着的是一个全裸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昏迷着,苍白无血色的薄唇紧抿,睫毛长如蝶翼,安然地合在一起,眉角俊逸,自在地舒展着,长发并未挽起,微现凌乱地散落在英挺男子的臂弯里。
  他的身躯修长,略显消瘦,皮肤有些苍白,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如果说英挺男子是黄金酒爵,那么他就是一块白玉。
  君子如玉。玉的光华不炫目,也不迷人,但是无论身处如何璀璨夺目的珠宝之中,玉总能温和地发出淡淡的光华,含蓄却绝不容忽视地散发出自己的光彩。
  所以,骤然间看到这样一个全裸的男子,你的心里居然会悄悄泛起一丝莫名的安宁,就仿佛这样无礼地注视着一个裸体的男子,不但不是什么罪恶的事情,反倒是同簪花饮酒、渔樵对答一样的风雅韵事。
  这一个玉一样俊逸的男子,却被英挺男子拥在怀里。英挺男子站得随意,但是他抱得却很小心,手指紧紧地扣住俊逸男子的肩膀,臂弯用力,让他的头稳妥地靠在自己的手臂上,这简直像是母亲怀抱爱子的姿势。他这样做,是因为顾及体弱的病人,唯恐再加重了他的病情,还是仅仅因为,他想把他抱得更紧?
  不管是出于哪种原因,这一刻他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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