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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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哥们-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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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哪里?我不是告诉过妳,我在天恩这里吗?”章彧轻笑,对手机那头撒着娇的女友告知去向。

    然后,笑容僵在嘴角,不再开口,静静听着女友说话,粗黑的眉毛皱了起来,一脸的苦恼棘手,眼角余光扫过一旁的好友,朝她对自己翻白眼,露出“你看吧”的表情,他只能抱歉的笑笑,起身走到一旁,小小声安慰大发脾气的女友。

    “我有约妳一起来啊,妳又不肯,我很久没跟天恩喝酒嘛!”

    听见了他的“安慰”,单天恩低低叹了一口气。

    他不懂情人间容不下一粒沙,他对她的友情,已让他的女友芒刺在背。

    “快滚回去。”多说无益,她简单的下通牒。

    “天恩在赶我了,就跟妳说妳想太多……好啦好啦,我讲完事情就回去。”章彧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听得出敷衍的语气,草草结束和女友的对话。

    他坐回沙发,捧着冷掉的泡面继续吃,看见一脸疲惫的她,想也没想,伸手就往她脸拍下去,“想睡啊?”还用力拧两下,恶劣的逼她清醒振作。

    单天恩当然没有跟他客气,还手揍他。

    “是怎样?你留下来只是想欺负我吗?找死啊!”

    “妳很没礼貌,我在跟妳说话,妳竟然给我这种没精神的表情,很无聊吗?管妳的——喂,妳干么喝光我的啤酒?”

    “这是我家,酒是我买的。”她摇晃空了的酒瓶,打了一个酒嗝。“快滚出去!”

    “妳喝起酒来还是这么豪迈,不愧是传说中的男子汉!我真是太欣赏妳了。”章彧竟然鼓掌夸她。

    单天恩的眼倏地玻Я似鹄础U飧鋈耍淞郴岵换崽欤

    刚刚才因为女友使性子而为难苦笑,现在就立刻把人家抛到九霄云外,跟她打闹?

    他是不折不扣的大笨蛋,迟顿也要有个底限!

    “我再去拿两瓶,我们一起喝。跟妳说,我这次去美国啊……”他眉开眼笑,意气风发,说着这回出差的趣事,埋怨难搞的客户,志得意满的炫耀他搞定了合约。

    他的喜悦,他的愤愤不平,全都会第一个跟她分享,因为他们是最最最最好的朋友。

    单天恩之于章彧,比女友还要重要,但他们不是情人。

    这样的交情,是对的吗?她这么痛苦的压抑,是错的吧?

    “你该回去了。”单天恩阻止他继续聊天的念头,催促道:“我很累,明天七点要进公司准备开会的资料,你也快点回去休息,不要留在这里,要聊有得是机会,假日把你女友一起带出来。”

    “嗯……”章彧忍不住挑眉。“天恩,妳还好吧?怎么突然这么温柔?妳……决定要变性当女人了吗?”

    “我等你一起动手术当好姊妹!”除了翻白眼之外,还能怎么办?“吵死了,本小姐要去睡觉,你快给我滚回去!”不再给他反抗的机会,单天恩直接起身走回房,把门关上。

    她太了解他了,除非不理他,否则,就算把他推出门,他还是会厚着脸皮再次上门。

    “喂,天恩兄弟,我还没把礼物给妳。”望着紧闭的房门,章彧只能苦笑。他太了解她了,被他戏弄到没耐性,就会把他扫地出门,说不理就不理。

    不需试探,她的房门一定上锁了,唉,这个好朋友,真的很有个性。

    “没关系,来日方长,有得是机会找妳麻烦。”他话说得很孩子气。

    可以互相斗嘴的好友不在身边,他顿失乐趣,清光冷掉的泡面,收拾自己制造出来的脏乱后,离开厨房时他还检视了下瓦斯和炉火开关,又不放心的巡了下门窗有没有关好上锁,习惯得像是这屋子里的男主人。

    确定一切无误,章彧才满意的罢手,离开前,自行李箱中取出要给好友的礼物摆在客厅桌上,确定她一出房门就会看见。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看起来破破旧旧,是他出差闲晃时,在街上的小摊看见的,觉得她会喜欢便买了回来,不是很贵的东西,十五块美金而已。

    天恩外表美艳,打扮时尚都会,做事快狠准,最大的兴趣是运动挑战极限,她喜欢猫,却对猫毛严重过敏,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收集跟猫相关的摆设,弥补自己不能养猫的缺憾。

    那个礼物,是一只猫咪的琉璃摆设,虽不是什么名牌精品,甚至是破旧的二手物,但他知道她不在乎那些。

    一想到她看见礼物时会有什么表情,他就不禁想笑。

    八成会感动又觉得尴尬,别扭得不肯说谢谢吧?

    “嘟噜噜——”刺耳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拿出手机,他倏地皱眉。“又打来了……”他不懂,为什么女友这么没安全感呢?

    叹息泄出薄唇,他接起电话。

    “宝贝——我在路上,要回去了……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妳这种事?”一边安抚多疑善妒的女友,一边拖着行李踏出熟悉的屋子,大门在他身后阖上,掩去他的疲于应付。
第二章
    马蹄型的会议室里,弥漫着令人背脊发凉的冷,不只是因为刚结束了一场主管会议,也不是空调开得太强,而是因为坐在主位上,那名英俊但严肃有如恶鬼的男人。

    单天恩低头整理方才开会的资料,没有抬头,或者说不敢抬头,但价值上万的万宝龙金笔,依旧狠狠的敲上她光洁的额头。

    “噢——”她惨叫一声,伸手摀住额头,避免第二次破坏力强大的攻击。

    抬头,就见上司的万年扑克脸表情严肃,但凝望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关心。

    单天齐——她的上司兼堂兄,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看着她,她下意识的立刻闪避,不想被看出端倪。

    “没睡好?”他声音低沉,稳重的说话方式会让人觉得值得信赖,然而接下来咄咄逼人的质问,就让人感受到他的高压集权了。“不要告诉我又是章彧。”提起那个姓章的男人,旁人也能轻易感受到他的反感。

    单天恩苦笑,她能瞒过“知心好友”章彧,终究无法逃过堂兄的法眼。

    冷凝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转,沉默得使人窒息,直到助理秘书轻敲门,走进会议室,紧张的对峙感才迅速消失。

    “Venus,二线电话,是章先生。”

    助理秘书一通知来电人姓章,单天齐更加板起面孔,那神情就像是在告诉堂妹,不要接那家伙的电话。

    “谢谢。”但是单天恩无法视而不见,她开了一天的会,手机摆在办公室里,除非发生紧急事件,否则章彧不会打电话到公司打扰她。

    在堂兄不赞同的注视下,她硬着头皮背对他,接起会议桌上的电话。

    “什么事?”

    “天恩——”章彧丧气失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说要跟我分手……”

    又来了。握紧话筒,她闭上眼,调匀呼吸。

    每一次,他跟女友争执闹分手,总是找她诉苦,每一次,她都看着他为她以外的女人,痛苦得难以自己。

    “下班后我去找你。”

    挂上电话回头,就看见堂兄用谴责的眼神瞪着她,那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

    “哥,我就是这么没用。”笑得苦涩,她望着疼爱自己的堂兄,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和章彧,不只是朋友而已。

    他们曾经交往过,短短的一个月,然后和平的分了手。

    章彧提分手那一天,神情无比认真。

    “感觉不对。”他这么说。“不吵架的情侣算是情侣吗?我们太了解彼此了,像是认识了一辈子的好朋友,这样的感情,不是爱情。”

    他习惯轰轰烈烈的恋爱,坠入速度要快,甜蜜、热情,以及大小不断的争执。

    就因为他们没有甜蜜坠入,没有轰轰烈烈的争执,交往后还是跟当朋友时一样打闹、互相嘲弄,甚至是竞争,所以她就出局了。她从不在任何比赛上装柔弱认输,当他说要玩高空弹跳,她连挣扎尖叫都没有,穿好装备便自行跳下,甚至第二次被他恶劣的推下也不生气,还直说好玩。

    她从不吵着要他在工作和她之间作抉择,她太坚强,所以他无法把她当女人。

    章彧老实的告诉她,他把她的定位放在朋友的位置上,坦白的说不希望到后来连朋友都当不成。

    她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他的坦白,最后,也为他的坦白感到痛苦。

    “哥……”当他说要试着交往时,她好开心,但只有一个月,就短短的一个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不只一次后悔,如果三年前我哭着说不要分手,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坚强让她洒脱的笑着说好,说他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平静的接受分手的事实。

    是她太笨吗?没有试着争取便轻易放手,可那是因为不想造成他的麻烦,不想被他讨厌,也不想,到最后连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当做没有交往过,继续做朋友,章彧调适得很快,分手不到两个月,便兴高采烈的告诉她,他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

    她只能忍着心痛如绞,微笑对他说恭喜,看着他对待女友温柔、体贴,看着他为别的女人失魂落魄,担心不已。

    因为那才是章彧要的爱情,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被重视。

    单天齐心疼堂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如果妳做得到,就不是我的恩恩了。”放下跨国企业执行长的面具,他温柔的喊她的小名。

    天恩是他最疼惜怜爱的小堂妹,两人感情最好,天恩从小就会把心事告诉他,连她喜欢章彧这件事情都没瞒他。

    “哥,我……”单天恩欲言又止。

    “妳还是要去?”从小看着她长大,他又怎会不了解她的固执?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恩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妳该做个了断才能继续过日子——我们一起做个了断吧,那件事情,我希望妳认真考虑。”

    堂兄的话在单天恩脑中回荡,她不禁轻颤了下。

    “……我会考虑。”堂哥说的话她懂,但是,目前的她还办不到。

    ***************

    “到底要怎样妳才会相信我?”咄咄逼人的质问、难以沟通的认定,章彧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了,暴怒的将手机往墙上摔。

    如愤怒猛狮般的怒吼,连门板都被震动了,接着是物品摔碎的声音,伴随着困兽般的咆哮。

    单天恩站在门外,贴着门板的掌心收回,闭上眼,调整呼吸频率。

    他在里面。

    这里是章彧的住所,在台北信义计划区的崭新大楼,落成不到半年。

    他家境优渥,向来不管置产这类事,无论家人怎么催促他规画理财,为将来打算,他总是不理,居无定所像阵风,会突然想买房子定下来,她多少有点底。

    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她在突起的门栏上摸索,摸到了备用钥匙后,将之取下,打开大门。

    客厅里没有灯光,浓厚的酒气在开门那一瞬间扑鼻而来,单天恩皱了皱眉,一脚踏进屋内,高跟鞋便踢到酒瓶,发出刺耳的声响。

    定眼一看,竟然是威士忌的空酒瓶。

    章彧只有心情低落时才会喝威士忌,平常他只喝啤酒,冰的最好——思及此,她不禁皱眉,涌生对他的愤怒。

    他凭什么在这里装死?

    “章彧!”

    她气他的莫名,也气自己的放不下。

    “章彧,你给我出来!”她扬声寻人,却没人应声。

    房子未点灯,伸手不见五指,她在墙上摸索开关,一摁下,室内顿时大亮,映照出凌乱的客厅。

    桌上的花瓶倒了,水洒在米色桌巾上,水渍清晰可见,摆在花瓶里的海芋落了一地,地上有黑色的脚印,男鞋印、女鞋印,交错纵横。

    领带挂在米色沙发上,型沙发有些歪斜,明显大战过一回。

    见状,单天恩不禁叹了口气,视线飘移,飘到吧台那头——

    “匡啷——”忽地,酒瓶落地的声音自吧台内传来。

    她脚跟一旋,跨过一地狼籍,走向吧台,果真看见瘫坐在吧台内,颓丧的章彧。

    他手里握着酒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仰头把酒往嘴里倒。

    “你神经病啊!”她上前抢走他手中的酒瓶。“叫你是不会回答吗?白痴!”她又气又难过的打他脸。“你给我醒一醒,振作一点!”

    甩在脸上的力道,重得可以听见清脆的巴掌声,这么粗鲁的女人,一点也不温柔。章彧不禁笑出声,笑声沙哑。

    “笑屁啊你?叫我来是想怎样收拾你的烂摊子?你这什么鬼样子,能看吗?”单天恩不留情面的数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她心中的烦闷。“你喝死算了,耍颓废能改变什么?是男人就给我争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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