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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柠吸了下鼻子，自己臭死了。
门打开，顾思先进去：“柠柠，你进来。”
屋子里没有开空调，可进去还是有些温度，白柠摸了下汗毛倒竖的手臂跟着顾思走进了门：“有拖鞋吗？我换一下。”白柠看自己这一身着实难以往整洁的屋子里进，刚刚已经弄脏了顾思的车。
“你等着，我去找。”
白柠站在玄关处打量了这栋房子，第一感觉是大，可白柠家里别墅也不小面积，也没什么好吃惊。装修格调比较冷硬，虽然看着冷清可因为东西俱全而显得有了点人气。
不像是没住过人的样子，顾思经常在s市，这房子不是闲置？
顾思很快就拿着一双拖鞋过来，挠了挠头发笑的有些尴尬，抬头看着白柠的眼：“只有男士拖鞋，凑合？”
“没事。”白柠接过鞋子换上，她身上粘的难受，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开口说道：“顾思，我想洗澡。”
虽然她和顾思闹了别扭，可是十年的习惯是改不了，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熟悉。
“好啊，你在外面的这个浴室吧？”
顾思脱了湿淋淋的外套扔在一旁，又到处找遥控器开空调，温度骤然下降也是有些吃不消。
“好。”反正家里只有顾思一个人，白柠左右看看指了指厨房隔壁的房门：“这间吗？”
“嗯。”顾思回头看了一眼白柠，好像是想起什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忘记给你找衣服了，你先进去洗我一会儿给送过去。”
白柠想了想就点头：“好。”
她急于脱掉身上肮脏不堪的衣服。
白柠什么都没问直接进了浴室，锁上门就脱衣服摘下手表。浴室比想象中的大，很干净，白柠走到淋浴下面打开水，温热的水浇下来白柠冰冷的躯体才有了温度。
浴室里日用品很少，白柠四处找才看到一瓶男士洗发露，竟然没有沐浴露之类。白柠光着身子在浴室里翻了一遍，洗手池上的镜子前放着一个刷牙杯子一支牙膏还有一个剃须刀。
这房子住过人吗？白柠不禁纳闷，怎么会有男士东西？陆远的？
白柠翻着看了一遍，忽然想起顾思说的大哥的房子，顿时恶心的够呛，连忙收回了手。
凑合着洗了干净，毛巾架子上只挂着一条浴巾。
在洗澡之前白柠是没想到那么多，现在光着身子才觉出少准备了很多东西是件多么鲁莽的事。她也不知道那个毛巾是不是干净，内衣内裤都脏了，白柠拍了下晕晕沉沉的脑袋十分懊恼。
“顾思。”
白柠在浴室里喊：“帮我拿件衣服！”
门外没人回答。
白柠纳闷的很，只得忍着心理洁癖把架子上那个浴巾那些来裹在胸前，踩着水打开了门。外面的冷空气突然袭击而来，白柠打了个寒颤，她探头看了眼客厅，电视放着可沙发上没有一个人。
“顾思？”
空荡荡的大房间里没有人回答，白柠有些后悔跟着顾思回来。可是那么狼狈的自己回家去，母亲是不是更加担心？她现在已然成了惊弓之鸟，白柠真不想让她再受惊吓。
不穿内衣在屋子里走，白柠也是十分没有安全感，虽然很明白这间屋子里除了顾思没有别人。白柠看了眼窗外，雨依旧下的很大，她裹紧身上的浴巾，白柠可能在房间里。
四室两厅的格局，厨房靠近阳台，完整的橱柜十分整洁。白柠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打开门去看，那个里面有顾思，她是十分郁闷。
“顾思？”
手拧上了第三个房间的门，打开门本能的抬头朝里面看了过去，下一瞬间白柠的表情就凝固了，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靠！
这间是书房，暗红色的宽大书桌后面是落地窗户。逆光下，穿着黑色衬衣的高大男人坐在椅子上抬起了头，他的五官深刻看不大分明，手指还放在面前的电脑键盘上。
四目相对，白柠手指有些颤抖，牙都快咬碎了。
她算是栽到这对兄妹手里了，白柠手指紧紧揪着胸前浴巾，另一手还握在门把上，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顾琛的眸光深邃沉沉看着白柠半响，他坐姿笔直，黑色衬衣穿的随意领口开了两个扣子，宽肩长臂投下大片阴影，半响后开口。
“顾思在房间洗澡，大概是忘记了你。”
从白柠进门，他就在这里，白柠头发还滴着水滑过裸露出来的光滑肩膀，刚洗过澡面颊带有红晕，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含着雾气。
沉默的空气逼仄，他的沉稳冷静对比出了白柠的慌乱，紧紧攥着手指，他一直在这间屋子里！
这一念头涌入脑中，白柠气的面颊通红，目眦欲裂。她知道接触顾思那就肯定会遇到顾琛，他们是兄妹，根本不可能避免，可是这么突然的见面。
白柠咽了下喉咙，顾琛表情坐姿都没变一下，只是很平静的望着白柠。
真是个笑话，白柠突然扬手甩上了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很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平静，可到末了还是细微的颤了一下。
白柠无法控制自己奔涌的情绪，她是送上门了？
“最里面的房间，顾思在洗澡。”
顾琛低沉嗓音从门里传出来，撞在白柠的耳膜上，白柠脑袋有些充血，她回头看了眼厨房的位置。厨房里应该有刀吧？她浑浑噩噩的想，如果砍死了顾琛那是不是大仇得报了？
“咔嚓！”
一声门响，白柠吓了一跳可终于回神，她的身板肯定是砍不死顾琛，到时候顾琛反咬一口她就是要坐牢。白柠抿了抿唇看着顾思穿着家居服披散着湿淋淋的头发走了出来：“白柠？你洗好了？这么快！”
“嗯。”
白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顾思被看的发毛：“怎么了？”
“没什么。”
白柠往她的方向走，“借件衣服穿，冷。”
“哦哦，我忘记了。”顾思这才想起来白柠是穿着脏衣服来的，连忙回神往卧室里钻：“我给你找衣服，你先进来。”
白柠看着她的背影，气还是有些不匀，可是那些龌龊事是绝对不能让顾思知道，看不起她的人够多了，白柠真的不想坐实了顾思按给自己的罪名，那是仅剩的一点自尊心。
白柠进屋反手关上了门，顾思的房间很大可也空旷，没有顾思在s市的公主房有女孩子气氛。她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了这个屋子，白柠已经打开衣柜在找衣服。
“你什么时候回去？”
白柠开口，她已经彻底恢复平静。
“再待两天，刚来。”顾思打开抽屉找了还没拆包装的内裤：“你穿这个行不行？新的，我没穿过。”
顾思的东西偏少女风格，白柠笑着扬起下巴，说道：“你敢给我穿你穿过的，我和你打架哦。”
“打呗！越打感情越好，这几年我们都没打过架了。”顾思这里没有没使用过的bra；何况她和白柠的尺寸也实在不一样，回头看着她：“……不穿bra行不行？”
白柠：“……”
“我不经常过来，这里衣服很少。”顾思的外衣很多，可小件衣服就那么几件：“我的你穿不上，要不，你先凑合穿，我在网上给你买一个，同城快递很快就到了。”
白柠：“……”
看着顾思那一柜子的裙子，实在有点无语。
脏衣服扔在洗手间的地上，刚刚在书房看到顾琛，再一联想洗手间那些东西。顾思房间里有浴室，那个地方谁在用，用鼻子想都知道。白柠是不会再捡起脏衣服穿，她嫌恶心，白柠一口气憋在胸口，本命年已经过了很多年，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倒霉？
“凑合着穿吧，你找件裙子和背心给我。”白柠迅速换好衣服窝在顾思的大床上，也不在乎美丑。胃隐隐作痛有些恶心，头也沉的很，“我在你这里窝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
可能是受了凉气，又憋了火。
“啊？”顾思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白柠，你没事吧？”
“没事。”
白柠觉得自己是被气狠了，胃越来越疼，翻江倒海的绞着疼。
☆、第四十四章
顾思也走到床边坐下，她低头看着手指，房间里很安静隔断了外面的狂风暴雨，她心里有些发空：“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白柠忍着难受，她并不想表现出来自己的软弱。
“嗯。”
她知道顾思在说什么，陆远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那根刺到底在顾思心脏上梗了多久？
顾思抿了抿唇，白皙的手指摊开又合拢，她似乎想笑，可是撇了撇嘴却是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苦笑：“他去找你了么？”
“没有。”白柠身上有些冷就拉过被子盖到了胸口：“他要去见的人和我家住的一个小区，今天早上在门口恰好碰上。”
顾思怔了一下迅速抬头，她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是震惊的模样：“什么？”
“陆远和你的事原本我是不该插话，可你心里梗着的是什么我在早上才知道。”白柠眉头皱的很紧，想要做个什么手势来表达现在的心情，可那心情实在太过复杂，她只好收起手指：“难以置信。”
他们都没有说话，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渐渐透出了逼仄的味道。
“顾思，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视线落在顾思身上，白柠表情严肃下来：“陆远有个孩子，你知道吗？”
“啊？”顾思瞪圆了眼睛，她的短发凌乱贴在白皙的脸上，黑眸中倒影了白柠一张冷凝的脸。
“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可既然说了，我也不后悔什么，只希望你别再恨我。”她并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谁，顾思和陆远的那笔烂债白柠不想买单。
重重打击，顾思脑袋有些来不及反应，怎么会这样？陆远有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迷迷茫茫的看着白柠，泪毫无征兆的涌出眼眶，屋子里很安静，她没有抬手去擦。嘴一撇，突然就哭出了声，一连串的哽咽让她应接不暇，浑身都在抖着：“柠柠……”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暗沉的云朵压在空中，几乎是要覆灭这个城市的凶狠。白柠耳朵里听着顾思的哭，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她一直在猜测顾思和陆远为什么分手。直到陆远到出真相，白柠信不信都是那个结果，她的震惊并不比顾思少。
顾思扑在白柠的怀里哭的惊天动地，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在临近结婚的时候分手，她任性也任性过了，她知道陆远要离开自己，无计可施。
“别哭了。”
白柠咬牙说道，她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中午还没有吃饭，早上喝了一肚子的咖啡。淋雨之后身上有些冷，怕是要感冒，她现在对情情爱爱真的没有多大感触，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活的有尊严有骨气。
感情这回事，输赢都不重要，总归是心累。谁也没能耐全身而退一份感情，除非是不爱。
看着顾思现在的模样，白柠现在已经不会感同身受。忽然想起一句话，也许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可那是你自找的！
这话说出来难免凉薄，可事实如此。
顾思也是能哭，撇着嘴硬是哭到了四点，她眼睛通红神情恍惚哭的狠了，整个人都呈现出披头散发的颓势来。白柠已经疼的说不出话，她胡乱胡噜了一把顾思的脸颊，手心满是湿润：“顾思，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她说话都艰难，实在没心情陪顾思继续感慨那无疾而终的爱情。
“我……嗝……我不渴！”
顾思仰脸看着白柠：“他真的有孩子了？”
白柠脸都白成了纸，蜡黄散发着病态，胃里骤然收缩一股子酸水就要涌上喉咙，白柠抬手捂着嘴唇蹙眉痛苦道：“我胃疼，你别再压着我了……”
顾思这才把注意力落到白柠身上，一翻身就要爬起来，大约是逝水过多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上：“柠柠你怎么了？”
白柠捂着疼的几乎扭曲的胃翻身也从床上下来，她看了眼窗外依旧瓢泼大雨，雨滴打在玻璃上溅起无数水花。这该死的天气，大约是要下到天黑。
“喝点水，没事。”
白柠很努力的想要站直身体可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就弯着腰捂着胃往外面走。她实在看不下去顾思披头散发的忙碌却是一点成果都没有的焦躁模样，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大哥，家里有药吗？”
顾思急匆匆的冲进了书房，进门的时候她确实是不知道家里还有人。白柠进了浴室她去书房取电脑，门一开差点心脏都快吓出来了顾琛竟然在家。这会子看白柠都快站不住的模样，她也是六神无主就又想起了那个无声无息存在的大哥。
顾琛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他看了顾思一眼蹙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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