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制by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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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制by天上掉馅饼-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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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电话听筒很快被重新拿了起来,兰知的声音直接粉碎了他的痴想。
“你好。我是兰知。请讲。”他的声音听上去一如既往的礼貌而疏离。电话的脉冲信号更是加重了这种疏离的感觉,让韩敬突然觉得兰知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遥不可及。
“我是韩敬。我把我的钥匙忘记在你公寓里了。我现在在你公寓门口。”他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简明扼要地说完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说完的。
兰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我马上回来。”他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等我半个小时。”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那老太太招呼他:“小朋友,外头蛮冷格。到我家先坐坐。”
韩敬摇了摇头,沮丧地婉拒。

他抱膝坐在兰知公寓的门口,什么也不愿意想。
天气已经有点转凉了,韩敬坐着坐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转凉了。
没关系。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兰知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很好的解释的。
而只要兰知肯解释,无论那是多么蹩脚的谎言,他都会去选择相信兰知的。
只要一个解释就好。他相信他能够重新热起来的。
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表看。手表的指针是夜光的,在昏暗的过道里发出幽幽的光亮来,无声地提示着每一秒的时间流逝。
半个小时缺十秒的时候,过道另一头的电梯门开了,兰知两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从电梯里走出,径直朝韩敬走来。
韩敬就这样看着他一直走到自己面前,停住脚步,低头没有表情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自己。
整个过程花了十秒钟。
“你很准时。”韩敬努力平复心情,朝兰知抬了抬腕表,“正好三十分钟。”
兰知没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韩敬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遗落在卧室门背后的钥匙。
找到钥匙后他站直身体,看着靠在卧室门框上的兰知。
他在等兰知说话,谈一谈之前发生的事情。
可是兰知似乎并不打算谈论,他两只手再一次插进了西裤口袋里,也望着韩敬。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很久。
“地铁站十一点关门。”最后是兰知破天荒地先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你要赶末班车最好现在抓紧。”
韩敬没有动,只侧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这里地段很好。窗外整个A市璀璨的眼底。
太过美丽,让人心碎。
“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他定定看着那折射了满满一窗户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光,问兰知。
好一会儿之后兰知淡淡开口,问他:“你要我解释什么?”
“隔壁老太太告诉我你去你养父母家了,是真的吗?”
“是的。”
“那为什么接电话的是那个姓朱的?”
兰知闻言推了一下眼镜,看着韩敬。
“你不是已经知道为什么了吗?”他反问。
是的。韩敬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为什么接电话的是朱诚。可是他仍然幻想着从兰知嘴里听到一个不同的答案。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知道我向来很笨,很多时候不能够领会你的意思。所以我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兰知侧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是我的养父。”他很简短地回答,眼睛都没有看韩敬。
“是啊。他是你的养父。”韩敬重复一遍,双手慢慢地握成了拳,“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今晚他会接电话,也能解释为什么你会住在这套属于他的公寓里。”
兰知还是不看他,自己走到窗口,把窗帘拉上了。
“既然都解释清楚了你也该抓紧走了。”他说,“否则末班车……”
“我觉得没有解释清楚。”韩敬打断他。
兰知已经把窗帘拉上了,闻言回头。
韩敬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道:“他既然是你的养父,你们还有……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你不觉得从伦理道德上说不过去吗?”
兰知的神情一瞬间有些差。
“如果他不是你的养父,我可以就当是你喜欢和年纪比你大的男人做,但是事实上他是你的父亲……”
“东西可以乱吃。”兰知冷冷打断他,“话不可以乱讲。”
韩敬一愣:“你什么意思?”
兰知慢慢走到韩敬的面前。床头灯在他的身后发出黄白的光,他向来冷漠的面容此刻更是陷在阴影里,好像是无底深渊里一粒燃烧殆尽的沉屑。
“你听好了。”他看着韩敬的眼睛,沉着冷静地说,“我和我的养父之间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韩敬一愣,脱口道:“你胡说!”
他亲眼看见过兰知和朱诚车震的视频,车窗上的水汽和人影,那样激烈的画面,他怎么会忘记?
而且那一晚在教学大楼里两人暧昧的场景,还有那一个周日早晨朱诚冲到兰知的公寓里扇了他两个耳光口口声声说兰知勾引了他。
韩敬拼命地摇头:“你明明和他……”
“既然你没有听清楚,那我再说一遍。”兰知又打断,还是这样直接地看着韩敬的眼睛。
有一瞬间韩敬觉得兰知的目光就像两把锐利的刀,活生生能把自己的眼珠子给剜掉。
“你仔细地听好了。”兰知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字地说,“我和我的养父之间,从来都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
韩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兰知,兰知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下又一下撞击在他的心上。
他觉得自己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都已经深深嵌到了掌心里。
“我虽然不如你那样聪明。但是我也不是傻子。”他问兰知,“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顿了一顿,觉得自己可能是把兰知逼得太紧了,也可能是自己这种咄咄逼人的生气样子让兰知害怕了,所以他强迫自己松开紧握的拳头,反而轻轻搂住兰知的腰。
“我并不介意你的过去。真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打心底一丁一点也不介意。”他把声音也放柔和了一些,“你哪怕以前和一百个一千个男人上过床我也不会介意的。我刚才问你和你养父的事情,并不是想评价你的过去。我只是觉得,既然……你看……咱们俩现在都好上了,怎么说都应该对对方一心一意坦诚一些是不是?这样吧,我先跟你说说我的情况。我以前和一个大学生好过,这你也是知道的。后来人家嫌我操他,心里不爽,他家有点背景,就把我弄进去了。这事呢,也不能完全怨他,也是我自己当时做的时候猴急。啊,你别误会,我这么说不是对他还有感情啊。只是我自己也有错的地方不是?总之我就和这么一个男人搞过,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平时憋得难受就自己看钙片自慰啥的,直到遇到了你。从此以后我再没想过其他男人联系过其他男人,满脑子都是你。”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好不容易说完,停下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兰知就这样看着他,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腰,沉默不语。
韩敬将兰知又搂紧了一些,很温柔地抚摸对方:“我只是希望你也对我坦白一些,不要骗我。其实你以前和他有什么事情没有关系,只要以后你不要背着我再和他……”
“我没有骗你。”兰知在他怀里低声回道,坚持着自己先前的话。
韩敬好不容易平复下的怒火立刻又“腾”地起来了。
“我已经说的够多够明白够清楚的了。”他搂紧兰知,强迫对方抬头看着自己,“我不是傻子,你还要这样坚持骗我究竟是什么意思?耍猴儿玩吗?”
兰知冷冷透过眼镜镜片看着他,目光逐渐变得寒冷无比。
然后他突然一把推开了韩敬。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在骗你?”兰知的声音里开始出现了一丝警惕,“你……有什么证据吗?”
韩敬当然有证据啊。他看过兰知和朱诚的车震视频。可是这个证据他不能说,一来这事儿实在是显得他太过猥琐了,二来他如何向兰知解释视频的来源?牵扯到最后还不是要牵扯到那一帮狐朋狗友身上去?
韩敬可不想让兰知觉得自己是一个地痞流氓。
所以他微微沉默了一下,就说:“那晚我去给你们换灯泡,他不是在对你动手动脚吗?”
兰知眼中警惕的神情慢慢地消失了。
“我们在一起推导公式。”他回答。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兰知事后还谢谢自己替他砸车解围呢!
韩敬鼻子也快气歪了,又说:“好好,你们在一起正儿八经推导公式,行了吧?那上一次他冲到你公寓这里来扇了你两记耳光,说你勾引他,你又怎么解释?”
“我没勾引他。”兰知突然高声否认道。
他难得大声说话,吓了韩敬一跳。
韩敬记得,这是上一次兰知被朱院长扇了两记耳光后说的话。
兰知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伸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清咳半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重新把声音压低:“朱院长当时只是生气随口乱说。我和他之间没有那种关系。”
他的语调瞬间又恢复到了那种平静如水的状态中。
可韩敬的心情却根本无法像兰知那样平静如水,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简直已经是身处狂风暴雨之中。
为什么兰知执意要否认呢?
究竟为什么?
他已经说过不介意了,为什么兰知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又不是杀人放火,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有这么难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否认?”他质问兰知,“瞎子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否认?”说完这句他突然伸手去摸兰知裤子上的口袋。
兰知有些吃惊,开始反抗,道:“你干什么?”
韩敬已经把他的手机掏了出来,翻开通讯录,找到那条名为“BF”的号码,在兰知面前晃了晃。
“你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设置成BF?”
兰知愣了一愣。
“BF,BF,不就是boyfriend吗?你其实没把他当爹吧?你……你一直把他当自己男朋友吧?”韩敬生气地说。
兰知看着屏幕,慢慢把自己的手机从韩敬手里抽了出来。“BF是‘伯父’拼音的缩写。”他冷冷道。
韩敬噎了一下,讥笑道:“解释的真好!真他妈的天衣无缝!”
他转身走到床头柜旁,一把拉开了第一层的抽屉,把里面的那一盒小尺寸的安全套拿出来,扔在兰知脚下。
“这东西你又打算怎么解释?”他冷笑着问,“你那玩意儿我见过,尺寸可比它们大多了。不要告诉我你喜欢被小JB的男人操!”
兰知弯腰,把那一盒安全套慢吞吞地捡起来。
韩敬受不了兰知如此的淡定和冷漠,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怎么不解释了?快再来解释解释给我听啊!”
兰知尝试推开他,却被韩敬牢牢抓住了双手手腕。
“你他妈的就是想脚踏两只船吧?所以才这样否认。”他将兰知死死抵在墙壁上,“既想要和我好,也想要和别人好。”
他抓兰知手腕抓得太过用力,兰知手里的那盒安全套拿不稳,就掉落在地上。
“啪嗒”,盒子没有盖紧,里面的安全套纷纷洒出来,落了满满一地。
兰知没有反驳韩敬,只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安全套。韩敬被他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抓住兰知的头发强行把他的头拉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贱的人。”他朝兰知吼道,“他娘的连一根大JB都满足不了你!”
吼完这句他急促地呼吸,愤怒地瞪着兰知喘气。
兰知被他钳制住,只好微微把头偏开一些。他听到韩敬这样粗俗侮辱的话语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眉头也蹙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涵养很好,并没有和韩敬对骂,甚至没有还嘴。
他只是顿了一顿,很沉着很有礼貌地说:“你可能累了,还是早点回家去冷静一下吧。”
韩敬万万料不到这个时候兰知还能说出这样纹丝不动的话来。“你让我冷静一下?”他当场对着兰知的脸呸了一口,“你对我谎话连篇,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你现在让我冷静一下?”
说完他故意松手,放开兰知,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就冷静给你看。”他说,随手一挥,就把兰知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扫到了地上。
那台灯底座是用玻璃做的,扫到地上后立刻和灯泡一样,碎成一地狼藉。
兰知低叫了一声,一把推开韩敬冲到那被打落的台灯旁,蹲身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了一地碎裂的玻璃里来回摸索着。
韩敬很快就见兰知的手指被玻璃割破了,流出鲜红的血来。兰知仿佛丝毫没有感觉,依然在玻璃碎片里摸着。
韩敬突然有点心疼,刚想弯腰去把兰知拉开,兰知却已经摸到了他想要摸的东西。
一个夹了照片的相框。相框本来是放在床头柜旁边,被韩敬扫落的台灯打中,也一起掉了下来。
相框表面的玻璃裂开了几道长长的裂缝,显然相框也被砸坏了。
兰知不顾自己手指的伤口,用两根没有被划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相框里的照片抽了出来,仔细地检查着照片有没有被碎裂的玻璃割坏。
韩敬一眼就看到那是兰知和朱诚妻子的合影。他上一次在兰知家里的时候就注意到过这张照片。当时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兰知会和朱诚的妻子有合影,不过现在他明白了。
一旦明白了,他刚才产生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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