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别害怕- 第17部分

　　　　“吃过了。”老人走到灶旁，用勺子舀起锅里的水，倒进废缸里。

　　　　女孩看着这一幕，问道：“你在洗锅头吗？”

　　　　老人颤额额地说道：“是啊，锅还没有洗。”老人把锅里的水舀尽了，又从缸里舀进两瓢水，又把它舀到废缸里，接连循环了三次，老人放下勺子，两只手上的水拍在衣服上。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找岚干什么？”

　　　　“她——她很久没来上学了，我来探望她一下。”

　　　　老人把灶下的一桶水，提到缸的一旁，说道：“她不读了。”老人抬头望着女孩。

　　　　贝若的眼光一时闪开，她又说道：“可——她的书——”

　　　　“不要了，这拿来干什么？都不学了。”

　　　　女孩顿了顿说道：“她不在家吗？”

　　　　“走了。”

　　　　“去哪里了？”

　　　　“谁知道呀！”

　　　　女孩惊讶道：“你不管她吗？”

　　　　“谁管谁呀？”

　　　　老人提了又一桶废水，走过来，女孩伸手去帮她，老人挡了回来。女孩只好站在一旁，让开道。

　　　　女孩退出厨房，此时伟伟正站在外面，他望着走出来的贝若，说道：“姐离家已经很久了，那天她和奶奶吵了一架，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

　　　　女孩看着孤零的伟伟，许久说不出话来。后来男孩伸出一个苹果，说道：“吃个苹果吧。”

　　　　“不用了，你吃吧。”

　　　　“在家好好听你***话，别太淘气了。人长大了，就要懂事，知道吗？”

　　　　“知道。”

　　　　贝若走出这间黑暗的屋子，她问道：“你知道你姐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不过，她不会走得太远，她没钱。”

　　　　“我知道了，好了，你就要这里，我该走了。”贝若摸了男孩的头发，笑了。

　　　　“嘿，如果你看到我姐，就叫她回来，至少她还有一个弟弟。她不回来，我会想念她的。”

　　　　“嗯，知道了，回去吧。”

　　　　贝若朝下坡路走去，走过打米房，走过农贸市场，走过几条街，她回到了熟悉的街道。女孩思考着。她该怎么办呢？她还能做些什么？岚到哪里去了？太有些离奇了，仿佛又是在梦中。女孩有些时候，总感觉自己活在虚幻中。如梦初醒的感觉，有时候会让她如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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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冷遇｛一｝】………

　　　　*

　　　　在迷糊中，又度过了几天。这几日，几乎都是魂不守舍，仿佛一切都很虚幻。女孩想着生活，也想着人生，也想永恒，似乎一切都在眼前，可是又太遥远。

　　　　女孩的心里想些什么，没人明白过，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

　　　　女孩开始进网吧。

　　　　自然，她不是胡聊，在想找个知心的网友外，她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的，也许岚会在这种地方出现。是的，岚和那些痞子混在一起，很可能会在网吧出现。所以贝若开始进网吧。她希望在这些地方能够找到岚的影子。

　　　　网吧里，太乱。里外都散着人。他们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人。手里拿着烟，再摆一个“pose”，似乎这就是个性，这就是时毛。

　　　　这样的人很多，大凡没有地位的人，只要进入这个网吧，学几句口头禅，再说一些网友的事，似乎就有了面子，就能够仰头说话了。

　　　　网上的人更无聊，在网吧坐上一通宵，或许你并没有收获什么，细回想，都是些无聊的话语，一些社会上很平常的语言。只是在用文字表达出来，就使人间有种脱俗的感觉罢了。

　　　　女孩在网上逛了很久，找不到一个网友，她的好友里面总是空的。她倚在椅子上，右手握着鼠标，却只是看着屏幕……

　　　　一天，女孩徘徊在大街上，无意的抬头，使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女孩马上追了上去，然而，那背影却消失在了人海。女孩在人群中张望着，却是惘然。哀伤像雨点一样，不停地从空中下到地上，让人感觉到悲伤。

　　　　女孩喜欢在街上四处流荡。她喜欢去各种店子闲逛。她仿佛在寻找什么。她似乎一直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然而为什么这人迟迟不出现呢？为什么在街上的各个角落都寻不到她的影子？女孩迷茫了。

　　　　在寻找中，女孩等待着。她有一种感觉，她就在这附近。在艰辛的寻找中，她感受到心灵的热切的呼唤。随着时间的过去，想找到岚的**就越来越强烈了。

　　　　终于，女孩碰到了她。

　　　　那天，女孩在街上游荡，忽然看到一辆载着一位女孩的摩托车开过。这女孩的背影好面熟，贝若正思忖的时候，那女孩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在此时，女孩惊呆了。

　　　　“岚？”她小声喊着。

　　　　“岚！”贝若大声的喊着，她追了上去，那女孩一直回头看着她，直到消失在尽头。

　　　　在这之后，女孩确定的一件事了，岚就在西里的镇上。

　　　　女孩决定去打听岚的住址。于是她有了一个想法，她想混进社会上的人。或许这是能找到岚的唯一办法。在这个想法形成后，女孩每天进网吧。这里社会上进出的人最多。就在实行这个计划时，女孩遇上了另外一件事。

　　　　那天，有一个陌生人来扣门，贝若把他加为了好友，俩人视频聊天，在聊过一段时间后，贝若突觉无聊，于是未打招呼的前提下，把他从好友栏调进了黑名单。贝若继续在网上闲游。由于她未找到一个可以在里面停留的人，她开始网上看电视，听音乐，有人扣门，她不加。

　　　　大约过了几分钟，女孩正沉浸在电影里时，忽然有人拍了她肩膀，她惊吓地回头一看，是一个男孩，他着了一身休闲装，眼神很冷酷。

　　　　“干什么？谁叫你拍我肩膀？”女孩问道。

　　　　男孩嘴角微微上扬，他说道：“你不认识我了？”

　　　　女孩一时愣了，她认识他吗？突然她又想起了他是谁。他不是刚才和她视频聊天的那个人吗？他怎么来到了这里？她不相信。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个网吧的这台机子？女孩感到恐慌，脸色变得很紧张。

　　　　“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孩问道。

　　　　男孩甩头笑了，属于个性的冷笑。

　　　　“走，随我们去玩一趟。”

　　　　女孩感到局势紧张。这次她一定踩上了。

　　　　“呃——我没空。”

　　　　“怎么，你怕了？”

　　　　女孩低下头，她不敢再说话。男孩见她不说话，扭身走出了网吧。

　　　　女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事情一定还没完。果不出所料，网吧门口，挤进了几个人，他们朝女孩这方向看过来。此时，女孩下线了并且把机子关了。她站起来，面无畏惧的朝门口走去。其实她又怕什么呢？

　　　　走出网吧门口，才知道门外比想象中的人还要多。他们有的蹲着，有的抽着烟。女孩心慌了，心里想，这回踩上了！

　　　　然而，背后却有股莫名的力量推动着她前进。

　　　　“嘿，美姐，跟我们去飙一圈吧？”一个小混混走出来挡着说道。

　　　　“让开。”女孩冷冷地说道。她锐利的眼光扫视了周围的人。她快步走出了这堆人群。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群笑声。然后女孩听见几架油门启动的声音。可是她一直朝前走，不敢回头。

　　　　不想，许多架摩托车真的向着这方向开来，女孩心跳加速。

　　　　突然，闪电般女孩被提上了一架摩托车，待她回过神来已坐在了车上。身后是一个男孩，女孩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后面许多架车子也跟上来。路上只听见车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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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冷遇｛二｝】………

　　　　女孩该怎么办？她的心“咚咚”地跳着。然而她明白，她不可以说话。眨眼就过去了。女孩感觉到车的速度在加快。这些车在西里街逛了一大圈。

　　　　不一会儿，车就出了西里镇。后面的车子紧跟着。

　　　　车开了好久。似乎到了乡间小路。车在狭隘的小径间，他们仍能如意的掌握着龙头。车穿过一小径，又出现了一条宽大的公路。女孩似乎没到过这一地带来。

　　　　他们要带她到哪里去呢？女孩在心里思索着。她的紧张的心在慢慢松懈。她似乎不怕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已感受不到一股紧张的气氛。仿佛只是坐在车上兜风。风吹起发丝，感觉很舒服。

　　　　“你要带我去哪里？”女孩问道。

　　　　男孩没有回答，女孩也不说话了，车依然开着。许久，男孩才问道：“你不怕吗？”

　　　　“我不怕任何东西。”

　　　　“你是学生？”

　　　　“嗯！”

　　　　“家住哪里？”

　　　　“西里镇。”

　　　　“西里镇哪里？”

　　　　“街上。”

　　　　“街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很简单，我们出入的地方不同。”

　　　　听着她的回答，男孩笑了。

　　　　“你多大了？”

　　　　“十五岁。你呢？”

　　　　“十七。”

　　　　“你也是学生？”

　　　　“不，不是，我没有读书了。”

　　　　“你怎么就不读书了？”

　　　　“有什么好读的。我爸把我弄到球阳去读。没两天，我就一个人跑回来了。”

　　　　“是吗，那你一定不喜欢读书？”

　　　　“你说对了，我是不喜欢读书。你——”男孩没说了。

　　　　“我什么？”女孩追问。

　　　　“没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里？”

　　　　“如果可以，我带你去巴黎看日落。”

　　　　女孩笑出声来。俩人不再说话。

　　　　乡间的景色很美。绿油油的小麦，成行的排着，像条带甩向远方。绿的去，绿的来，也不知这究竟是春天还是夏天。柔和的阳光，照射着路旁的树阴，星星点点。刚睡醒的湖水，也水波漾起，展示生命的活力。路边的小家犬懒洋洋的，这个季节正是睡觉的好时节。车箭一般的射过，路旁屋里的人都探头出来看这群威猛的车辆。

　　　　车终于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是一条公路。

　　　　女孩从车上跳下来，很自然的。

　　　　她的心里已经不再害怕。

　　　　她看清楚眼前这位人了，他就是刚才到网吧拍她肩膀的那人。

　　　　她毫无惧色，抖了抖裤子说道：“你们现在要干什么？”

　　　　男孩说道：“不干什么。”

　　　　他的眼神落在女孩身上不移动。他很清楚的看到女孩独特的眼睛，冷冷的，如被冰雪洗礼。还有那嘴唇像风中飘落的花瓣。这女孩似乎很特别。从开始到现在，她已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独特了。

　　　　就在他琢磨女孩的同时，女孩也冷冷的看着他。女孩对他的印象已略有成形。至少他不是坏人，所谓的坏，自然不是别人口中的坏，何况在别人的眼中，他其实就是一个坏人。是啊，什么是坏，什么是不坏，女孩似乎曾经很迷茫过，有时候她会一个人流着泪温柔说，每个人都是善良的，有的时候她又会面无颜色的冷声道，世界上没有一个是好人，然而她究竟是怎样下定义的，仿佛没人知道。

　　　　男孩走过去说道：“你是不是很怕我？其实不用怕，我不是坏人，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你长得并不可怕，所以我没必要告诉你，如果你们没事的话，请带我回去。我该回家了。”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死了。”

　　　　“什么？”男孩不相信的样子。“那你妈呢？”

　　　　“我妈替人家干活，挣钱供我读书，很幸运，我的身边还有一个母亲，我还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所以我很感谢上苍的，他并没有让我一无所有。”

　　　　“你的家庭似乎很不景气，难怪你会这样，你有过什么打算吗？”

　　　　“没必要告诉你吧，不过，我似乎好像没什么打算，人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不过，曾经又好像是想过，可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好了，现在正式宣布我要走了，如果你们不把我送回去，我就走路回去，还有，我不怕你们的，别太高估你们的能耐了，再见。”女孩转身离去。

　　　　一旁有人上来拦她，让尹枫阻止了。是的，此男子的名字叫尹枫。女孩走着，忽听车的油门发燃，不想，出乎她所预料的，她又被提上了一辆摩车，还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