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卷山外山间峰岭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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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卷山外山间峰岭不穷-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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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而另一边的程嘉莹在回到家后便将自己锁进房间,半小时后,就在餐桌前宣布自己要准备恋爱了。对于一直看着自己宝贝女儿伴着年龄增长却只有各种奖项证书日益增加,感情生活全然是白纸一张纤尘不染只能暗中着急的程父程母来说,这无异于是家中近五年来的首项喜讯,可随后得知女儿看中的年轻同事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之后,又纷纷表示女儿还年轻谈对象是大事切不可草率决定一定要斟酌斟酌再斟酌,但是看到自家心头肉表示即便是要以破坏对方感情为基础也不会气馁定要以从小学到的各种积极思想武装自己迎难而上打倒敌人的节操和即便失败也是和自己此生看到过的最完美女人交手继而成为一生之敌互相惺惺相惜从生命本质和人生真谛的哲学层面均获得提高的精神后,二老便在心中还存在些许迷茫和始终秉持这只是一种历练的宗旨之下,表示作为父母他们会保留部分意见并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提供一些有限的支持,一家人就这一话题达成统一战线,然后程母便拉着女儿回到卧室开始商讨接下来的一个月计划、三个月计划以及半年计划,当然不忘吩咐程父在最短时间内翻出那个掳走女儿芳心的王八蛋的老底,好给自己的女儿作为有力的参考。而这位在外也称得上是为政一方的程父,只能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还得一个人跑去刷碗倒垃圾。
  楼下,程父站在垃圾桶旁边,边抽着饭后烟边对着手机破口大骂:”苏王八蛋你找老子帮忙打掩护找工作不算还要拉我女儿下水,老子警告你我女儿冰清玉洁一朵娇花你敢居心叵测老子就算被张广平打也要跟你拼命。”
  而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回答,让程父有了再抽一根的冲动,”你女儿脑筋随你,我没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春回大地时(三)

  劳动节将至,按照元谭集团的惯例,一年一度的员工考核奖惩工作开始提上议程,公司总部派出视察小组对旗下各个分属单位进行考评。易辞媒讯作为近年来风头无两的L市首席媒讯机构,公司员工除去必要轮休,各部门会有一半以上的员工可获得在五一黄金周携家属公费出游的机会,而这项福利制度也是让本市其他同行眼红到脱力的存在。很显然,针对公司工作人员的荣誉感和归属感的培养以及公司口碑效应的构建,元谭向来是不遗余力的。按照一年国外两年国内的潜规则,易迅的员工正在积极讨论他们还未去过的国内景点,除此之外,对于这群男女比例达到惊人失调度的”娘子军”而言,可以有机会邂逅同集团其他公司的有为男士,自然最美不过了。
  但恰恰相反的是,此时是苏晴最为头痛的阶段。事业有成、花容月貌而又洁身自好的女子,有兜兜转转的爱慕者自然正常。苏晴凭借己身做出的成绩,已足以吓退不少登徒浪子,平日里又因为张宏佳的照拂,职履生涯中倒也没受过什么为难。可这位每年都会随视察组前来的穆姓公子,虽说一直彬彬有礼,可任谁怕是也扛不住他以一个已婚人士的身份来视图金屋藏娇的祸心,奈何穆姓公子年轻有为,称得上是成功人士,且他的父亲还是元谭集团董事之一,实力强劲,面对身份只高不低的张宏佳一样是不遑多让,而自己身边有了男友的消息应该是他此次特别难缠的主要原因。加上对自己敌意十足的特派监员唐姚,和一直牵制自己的万艾斌有了俞走愈近的趋势,三个山头,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令苏晴倍感头疼。
  挂断拨出的电话,苏晴摇头苦笑。自从苏辛回来后,自己总是下意识地去寻求这个依靠,想找回那个怀抱中的温暖,花大气力构筑的心理防线总是在不经意间兵败如山倒,虽然他们近亲的身份已经名不属实,可苏晴总是桎梏于年少时的经历,一边坚持认为自己不能耽误苏辛的人生,一边又自我催眠似得放纵自己偷偷享受这种氛围,在矛盾间摸黑前行,苏晴抚了抚额头,“痛并快乐着吗?”
  将视察组一行安排妥当,和秘书彤姐核对了晚上的行程,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苏晴便像逃一般地溜出了云中世界。不怎么巧的是,在停车场取车时,遇见了正准备离开的万艾斌和唐姚,咬着牙应付了几句没营养的言语,苏晴索性步行前往国电电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戴眼镜穿白色实验服的苏辛,和记忆里那个同自己玩“医生病人”的小男孩形象重叠起来,苏晴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小时候自己是真的被他扎过屁股的。等着苏辛换下衣服,二人便向着仿古街慢慢走去。
  苏晴将包递过去,不由自主地挽住苏辛的胳膊,强自压下自己不正常的心率,镇定自若地没话找话:“我还是觉得男孩子就要学一些理工类的专业比较好,像是哲学啊文学啊什么的,终究不如你们冒出一嘴巴的专业术语用逻辑思维解释一切来得唬人,在些休闲场所里,也是特别能吸引女孩子的眼球。”
  苏辛苦笑:“怎么听着像是在描述对镜自舞的山鸡,而我是那到处卖弄红屁股的猴子。”
  苏晴不依,笑着说道:“我哪有,这是对你的欣赏,对你魅力的肯定。”
  “不过理性的思维的确很重要。就像现在搞得挺热的一个公益活动叫作‘地球一小时’,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夸张宣传得不怎么合适。如果真的熄灯停电一小时,地球恐怕就亮不起来了。”深呼吸,苏辛接着说道:“省电节能在于细小微处,理性提高功率因数就已经很好了,尽可能杜绝身边的无用功才是正途。”低下头看着苏晴的眼睛,继续说道:“怎么样,能不能吸引你的眼球?”
  “苏辛,我好崇拜你”
  ……
  “五一假期出游,往年因为妈妈的缘故,我也从没休过,可今年安排不同,推脱不掉,苏辛陪我一起,好不好?”
  “好。”
  “晚上要在鲁味小苑招待公司总部的视察人员,苏辛要不要来?”
  “我回家去尝大伯母的手艺,苏晴的工作,怎么会需要我插手?”
  苏晴眨了眨眼睛,说道:“真聪明。”
  夜晚,市区欣桐园,本名叫做邢侗来着,可明代官至陕西行太仆卿的书法大家邢侗,在故居有一处纪念的公园,为避嫌,便改了名字。而苏辛正陪着苏晴母亲在这遛弯,当然,身边还跟着酒足饭饱的小狐狸“苏妲己”。一路走过来,苏晴母亲多是在说早年荒唐导致现在的这副身体日益不中用起来,平日里是从不敢下楼去走走的,只能趁着天色暗了出来透透气,怕的就是被社区的人问起,她自己倒是好说,可既然已经是普通人家,就万不能再令苏晴受人背后议论。路过座亭子,苏晴母亲提议歇一歇,苏辛自然不会有意见,“苏妲己”便在一旁的草丛里自娱自乐。
  看着自己这位侄子,苏晴母亲犹豫了几番,终究开口说道:“其实对现在的生活,我始终有些庆幸,因为小晴她,她还认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母女生活,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年轻的时候偏偏体会不到呢?”眼角已经有了湿意,苏晴母亲低头又抬头,“我已经看不透你要做些什么了,所以从你回来后,我一直在害怕,真的不为别的,我也不怕死,我只是怕我在小晴面前会死的没有尊严,会失去小晴的信任,而这种孤单感,会让我比死都难受。”
  苏辛并没有马上接话,大伯母话语间已经有了看开的豁达,但还有一丝藏起来的小心翼翼,他自是不会点破,同是世间人,怎么可能堪破所有世间事,这里的心结,不是他能解开的。苏辛把衣袋里的纸巾递过去,转过头感受着从湖面拂来的凉风,也是趁机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大伯母,这次回来我一直是这样称呼你的,一代人行一代事,我拎得清。一个故事会有最后的结局,起于方方面面的步步因果,因缘中有因缘,一环套一环,怎么会说得清。非要讲恩怨,爸爸入狱后,是你力排众议,自己做恶人把我妈妈赶出家门逼她改嫁,虽然用了手段,但显然,你是想让你的这位姐妹、我的这位妈妈离这个家远点而已,是对的,我不怨你,这是真的。”
  “我会失去小晴吗?”
  “姐姐永远是你的女儿,您不会。”
  “那你……也可以安心做你的事,不用忌讳我,在洛吧埋得那颗棋,现在我也不能确定她的颜色。”
  “我知道了。”
  时间线稍稍往后错,苏晴应对完视察组的觥筹交错,好不容易借故躲开了那位穆公子的殷勤,忍住万艾斌玩味的眼神,离席走出了鲁味轩,在随后而来的秘书彤姐的搀扶下,向公司停车场走去,而身后站在庭院里的穆公子神色阴沉。
  在苏晴和彤姐刚刚走出仿古街区,暗中尾随的四人被一个身影拦下。
  万艾斌在同穆公子又一番客套后,不经意地提了提当下正热的城改招标会,当然其间自然会有张宏佳的名字或隐或现,看到穆公子不以为意的神情,便和从洗手间回来的唐姚一起,告辞离去。
  同时,正在为拿到犁园产权而高兴的宫权得知袁老六逃走的消息后,火冒三丈。
  正骑在一荷兰妞儿肚皮上劳作的年轻男子接了个电话,笑容迷人,背上一幅黑虎刺身,狰狞尽现。
  远在津门的杨家三叔盯着厅里悬挂的一对影壁灯笼,目光深邃。
  而在犁园大厦三十二层的楼顶上,方士达站在边缘处眺望远方,发丝飞舞,衣袂飘飘,嘴里小声嘟囔:“太他娘有大侠范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拳拳之地有弥山(一)

  王玉琼作为玉林王家年青一代的四小姐,在L市算得上是声名远播,同时毁誉参半。虽然是女儿身,却是王家第四代子孙里唯一一个可以和她大哥王传京分庭抗礼只逊一筹的彪悍存在,这位婆娘曾经做过的壮举数不胜数,而令王家老太爷至今想起还是会嘴角含笑的一件趣事,便是年纪不过七八岁的王玉琼就敢在市委大院拦着仅在电视上见过几次的□□撒泼打滚要告她爹王世襄虐待儿童的御状,长辈们好言相劝,但王世襄还是登报认错才算了事,虽然有年少不识愁恃宠而骄的缘故,可这自小便可在家族中游刃有余令主事的几位都围着她转的本事,还是会令有心人在心中默默记上一笔。但是近年来虽依旧成绩斐然,可频繁和王家旗下培养的二三线男星打出各式各样擦边球的离经叛道,终究为她身后的光环抹上了一些不怎么光彩的痕迹,王家上下碍于她是个迟早要嫁出门去的丫头身,大多睁只眼闭只眼。
  王玉琼认为自己和苏晴是有仇的,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不曾改变分毫,而起因不过是一句我瞅着你家小弟不错拿来给姐姐把玩几天却只得到了苏晴苏辛姐弟俩异口同声的一句你有病的回复。王玉琼当然不能忍,所以当年苏家落难后,她第一个急匆匆赶去试图扮演一个锄强扶弱经世济民的女侠争取一举把苏家姐弟全部收入房中,可得知苏辛远走他乡苏家不过一对孤女寡母的时候,王玉琼心中只剩下些空落落的难受。后来苏晴渐渐小有名气,王玉琼撩拨对阵了几次后也就失去了兴趣,二人倒也相安无事。这次有了苏辛这个一直在她潜意识里逗弄她心房的王八蛋回来的消息,王玉琼几乎在一瞬间便想好了各种招数,正要排好顺序一个个地招呼过去,自己的这位亲哥哥王传东就立马带了谕令前来对她进行限足了。
  王玉琼随意倚躺在床上,身上丝质睡衣尺寸大胆,胸前裙底一片大好春光,眼角含情,对着王传东讥笑道:“整日都要闲着没事似的来看个不成气候的败家娘们,怎么?就心甘情愿地认了这个跑腿命?”
  王传东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一切情绪,眼神清澈,没有说话。
  “既然是爷爷的令,我嫌命长才会不当回事,不过即使没我捣乱,也不见得就是必杀的局面。大哥是强,可还没到能让我服气的地步,苏辛是谁?杨门辛少啊,嗞嗞,瞧这名号起的,多吓人呐。”
  王传东表情依然,说道:“爷爷只说各安其命,各司其职。”
  王玉琼娇笑道:“真哒,也是,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都在咱们这边,可这局势向来是越完美,越容易一败涂地,苦心经营的手段没准儿也是人家在等的时机,大哥胜了还好,若是输了可就是死局无解。”说到这儿,王玉琼柔韧度惊人地抬起一只腿,双手缓缓将丝袜褪去,脸上笑容愈发灿烂,“我可是好心告诉你,说不说出去你自己掂量。要知道,大哥一死,你和爸的机会可就来了。”
  王传东起身离去,直到开车出了别墅大门,后视镜里那一双波澜不起的眼睛,才在一瞬间涌现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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