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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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七国-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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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也就乏了。花家的生意不止在因为垄断而形成的利润丰厚的盐铁业上,还涉及到与之相关的炼铁业、兵器制造业等行业;另外似乎还有一些规模比较小的服务业。

  “……绛州明月思家,年年荷染青夏,怎黯江南美人?生花,生花,巧笑浸泪一把!”厄,娘亲说的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我一个激灵,刚刚酝酿的一丁点儿睡意又瞬间全无了,细细一听,发现他们正在说我。我暗自打量爹娘的神色,全神贯注地察言观色……所幸,他们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

  “卿岚,不如改天我们带着城儿去一趟普光寺吧。看看智桓师傅怎么说。”爹爹提议道。

  “嗯,去看看。”娘看了我一眼,微笑着对爹说。

  看什么?我心里不停地打小九九,纠结无数:要是那个什么师傅胡说八道说我妖魔转世怎么办?我要用什么方式避免普光寺之行呢?想着前世在学校里练就的各种借口托词,又一一否决。哎,看样子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大不了利用小孩子独特的优势,狠狠地把那个什么师傅咬上一口,我邪恶地想。

  可是当第二天爹娘带着我去了普光寺,见过那个什么大师之后,我才彻底明白两个事实:第一,我想象力无比丰富的原因是因为我以前看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第二,我们中国人无比强大的创造力全都浪费在了各种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上!那个号智桓的老禅师,只说了一句话:老衲实在是看不出这个孩子的命格。神乎其神的,敢情和尚也深谙中庸之道呢,我腹诽道。

  月山积雪,林海莽原一片,玉树琼枝作烟萝。幽梅冉冉,马蹄踏花点泥,清风晴照轩车。下山的小路上,爹爹令两个亲卫宗文和宗武将马车停在一小片梅花林中,亲自下去折了一只盛放的红梅,仔细地剔下别枝,只余一枝浑然天成梅花簪,簪在了娘亲发髻上。我懒懒地窝在奶娘怀里,从马车里探出头,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着那两个人站在梅花树下宛若一对神仙眷侣的场景,便只觉得自己是置身梦境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爹和娘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至深的感情呢?

  快到家的时候,天空中又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晚上,一家人在听雪楼草草吃了一顿,爹爹又命人赶着给远在华章的哥哥置送了些东西。因为冬寒渐深,又新年将至。大家虽忙,却总会挤出些时间聚在一起。这便是我最喜欢的时候。毕竟,有谁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度过这些寒冷的日子呢。大家行了几回酒令,又连了十来首梅花诗、咏雪诗,至三更天方渐渐地散去了。

  日子平静而温馨,似乎熔铸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此章节中小令为我原创!!!之所以这样强调,原因皆在“冰心在玉壶”这一章。)

005、诗酒流宫令
    不管想还是不想,有些事就是事实。

  在我满两岁生日的那天,爹以一艘双桅大船作为送我的生日礼物。于是,在云水上度过的那个生辰,成为我们所有人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记忆。除了“惊心动魄”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词可以用来形容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了。

  大哥和二哥是在初六赶回京师的。这俩孩子,一年呆在家里的时间大概也不会超过一个月。据说是在北方的华章州跟着师傅学艺,谁知道是真是假呢?不过,听说那是华章太子的封地,而且听说再过几年这位太子殿下就要回绛州了……诶,对于这位传闻中的我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太子……算了,以后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爹娘和花府大管家张子笙领着宗文、宗武、南禄、熙齐等众亲随,青夏、素秋及众位奶娘老妈子,在加上重云和我们这些孩子,一行人都在大船上摆宴祝酒。

  因为娘亲挺着个大肚子,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在这几个月里我着实被“冷落”得不行。好不容易这回我“最大”,还不趁机弥补一番?想到做到,我甩开青夏和奶娘的爪子,欢天喜地地朝爹娘的座位跑去,但是也只敢冲到爹爹的怀里,等到大家都松懈了才敢蹭到娘的身边。花明月那家伙见我爹疼娘爱的眼红,也不顾张妈和素秋的拉扯,“东施效颦”着奔了过来,呵呵,可是还没等他凑近,他爹花重落便提着他将他重新扔回了素秋阿姨的怀里……诶,别这样哀怨地看着我啊明月美人,这不能怪我。花家重女轻男的思想可见一斑。可见,儿子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物以稀为贵,呵呵!

  船缓缓地向北行,在离花府不远的地方停留了一段时间便向回驶,最后系在了花府后园梅花岭边的望云湖里。

  僻静黄昏,雕楼画船,烟霞染梅影。

  朦胧羞月,雯云卷卷,向晚醉池波。

  爹爹为了应景,便命人去取了一把七弦琴和一竿紫竹箫来,命两个会琴箫的丫鬟珮华、兰心弹琴吹箫,另有小丫头茯苓唱曲儿,喉清嗓嫩,真是令人神往幽境、魄散魂飞。

  曲罢,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见岸上一声:“花大哥好会享受,这个时候也不知叫上愚弟我!”

  好狂妄虚幻的语气,我循着众人的目光朝梅林看去,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倚梅斜立,一副懒散的样子,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船上的情景。“梅残香冷惊墨画,不曾侵染雪衣郎。”这样的情形,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过。顿时一种异样的隔着两世的怀念之感从心底某处潜滋暗长。他站得太远,让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那份清冷绝俗的淡然气质,早已倚梅而生。

  原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居然是形容这样的场景的。看来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那老爹一见岸上那人,腾地站起,一脸惊喜交加地走到船头,又“腾”地一声跃起,身形一闪,便稳稳地落在了对岸。要不是我眼睛瞪得大,肯定就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老爹使的居然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耶!卡哇伊,太帅了!我承认我还没有脱出现代人思维,但是这轻功真的不违反自然定理吗?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被那张《妖仙图》给吸引去了。娘亲将我交到素秋那儿,也走到了船头;重云姑姑手舞足蹈地硬是说那是神仙哥哥,花明月不以为意地继续啃他的鸡腿……那个人和我老爹不知在说些什么,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很快地两人便一起“飞”回了船上。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面貌: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一袭墨发用白玉簪起,凤眸微挑,黝黑的瞳孔仿佛清冷无澜的绝境幽潭,静看尘世,心无所系;嘴角清扬,似笑非笑,好像脱离了红尘万丈之远的谪仙人。肌胜雪,白衣翩翩,弹指间笑看人间,沧海桑田皆虚化!看到他,我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一个虚妄的身影——嵇康。“笑傲江湖终绝世,广陵人遗玉尘埃。”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叫沈君聆,是燕国皇族世家子弟,人称“公子聆”的四大公子之首。他几年前与我爹爹还有另外一个叫繁无稽的江湖郎中结为异姓兄弟,但后来三人联系甚少。沈君聆并不知道爹爹在为我庆生,只道来得匆匆,便从腰间接下一个看似是海螺的挂饰说是“东海听风螺”的,送给了我做见礼。不在话下。

  爹爹安排沈君聆坐了,于是一行人接着斟酒闲话。叙话不多时,又是一曲终了,娘亲提议行酒令,于是使了青夏来行,青夏推嚷不下,只吃了一盏酒站起来笑道:“小姐着我行酒令,我不应推脱,只是酒令大于军令,若有受罚,不论长幼尊卑,需得依我,何如?”

  爹爹和娘亲都笑道:“那是当然,你只快说便罢!”

  这时青夏方说:“既是小小姐生辰,我们便以此为主题,按照现下流行的燕乐二十八调行令;我先说宫调名,从姑爷起顺领着说下去,到锦都少爷止。比如我取正宫调,先举说两调目,说完了再合成一目。无论诗词歌赋典故,成语歌谣俗话,比上一句,都要叶韵。错了的不只要罚酒,到时再听我指令。”众人笑道:“这个好,正好再叫人取了琵琶来应这酒令!快来。”青夏笑道:“已有了!首目是《梁州》。”

  花重落道:“琼瑶匝龙舟。”众人皆道:“好!”青夏便道:“次目是《瀛州》。”花重落道:“边城月西楼。”青夏道:“末尾是目《齐天乐》。”花重落道:“南北相惜竞豪奢!”青夏便道:“凑成瀛州美人三入宫。”花重落笑道:“华章儿女闹哄哄。”一句终了,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都道是:“妙极!”花重落便饮了一口酒,笑道:“说的是《金玉满堂》。”(注:此处“瀛洲美人、华章,都是与白皇后以及其子华章太子相关的典故。相关故事散见前后文。)

  青夏又道:“有了一令!首目是《剑器》。”叶卿岚道:“楚王不守湘城屭。”青夏道:“次目是《万年欢》。”叶卿岚道:“干将莫邪殉兰汤。”青夏转了转眼珠笑道:“尾目转《千春乐》。”叶卿岚揉着便便大腹笑指着青夏:“你混闹,哪有这样转调的?不过也难不倒我,嗯,魂魄双双驾云车。”青夏拍手道:“凑成子赤大闹楚王宫。”叶卿岚饮啜了一口酒,笑道:“子孙昌昌望天穹。此是《鹊桥仙》。”众人道:“好!”(注:用的是铸剑和子赤报仇的故事。前两首是中吕宫调,到了《千春乐》便是黄钟羽调,所以叶卿岚才说她换了调。)

  饮了一旬酒,说笑了一回,青夏又道:“首目是《薄媚》。”沈君聆道:“揽木结茝纫菌桂。”众皆叫好。青夏又道:“次目是《保金枝》。”沈君聆道:“驾车归去回路痴。”青夏道:“末尾是《凤求凰》。”沈君聆一愣,随即笑道:“雁字回时泪茫茫。”青夏笑道:“凑成仙风道骨湘水殇。”沈君聆饮了一口酒,道:“君去空留满庭芳。是《凤落兰》。”众皆拍掌:“好风骨!”爹爹笑道:“不成,不成!错了意了,方才令官说要以城儿生辰为主题的,三弟却没沾上边儿。该罚!”众人也都道:“该罚的。”沈君聆笑着饮了一回酒。青夏笑道:“再请公子为我们小小姐斟酒一杯。”沈君聆笑着斟了酒,起座朝我走来,说道:“祝大哥的千金福寿安康,芳龄永驻!”(注:此处小引屈原、阮籍等故事。)

  奶娘徐妈刚欲代我接下那杯酒替我饮了,我便趁势抢过,不容多想地小抿了一口——估计他们也没有料到。可是你们这些大人自顾自玩得不亦乐乎,把我冷在一边,现在好不容易有“美人”给我斟酒,我怎么能再错过呢?我咂了咂嘴,眯着眼睛仰头望着一脸惊异的沈君聆,挥舞着手臂奶声奶气地笑道:“神仙哥哥,城儿要抱抱!”

  从眼缝中瞄到众人一脸黑线,许是沈君聆飘然洒脱若此,眼里也闪过一丝尴尬,稍纵即逝。他很快恢复清然如初,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不顾我爹爹的假咳声和我旁边徐妈的“这这”声,将我从坐上抱了起来,眼眸畅然,笑道:“要叫叔叔,知道吗?”

  我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心想:算起来,指不定我还比你大呢!拽什么拽!

  “云儿也要神仙哥哥抱抱——”花重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居然一脸天真地伸出双手,直接就朝沈君聆扑了过来。咳咳,这,这,这……好吧,这回我也满脸黑线地大众化了一回!

  幸好,一个老妈子及时扯住了她才避免了悲剧地发生,又无奈地哄着归了座,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只听得沈君聆淡然一笑,道:“云姑娘还是老样子啊。”

  再看众人脸色恢复如初,爹娘也相对说笑了起来,大概是说我太淘气或者沈君聆脾气好……管他呢,现在我只有两岁,还不是趁青春年少瞎胡闹!(咳咳,那个,两岁好像还属于婴幼儿时期。)不过说真的,这家伙抱起来的手感真好耶,优质品啊!我的小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咚咚咚……诶,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有此佳人,注定是只能做我叔叔的!等等,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咳咳。

  说笑着,众人又顽了一圈。大哥淮岸因为对了一句:“且听风雨歌逐鹿”和一句“挑灯看剑梦吹角。”而技惊四座,热得大伙非夸他小小年纪报复不浅,但我分明看到娘亲眸中闪过一丝忧心。素秋和二哥锦都错得最多,没一会儿便大醉得教人扶着进船去喝醒酒汤去了;爹娘忙着和沈君聆叙旧;重云姑姑独抱着我坐在一边海吃,时不时地和花明月打闹一回。珮华、兰心换着曲目琴箫和鸣,茯苓便配合着唱出天南地北各种小曲儿。

  月上柳梢头,人聚黄昏后。

  不限三五夜,逢时不知秋。

  我抬头迷迷糊糊地仰望着天上那一轮如钩弯月,心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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