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让我警告你一声,谢缙不是你该碰的。”
说完,一群人轰隆隆地离开走廊。
谢缙?
方洛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忽然想起前天在新华书店里的场景,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侧脸。
………【27 此间少年】………
二一四班教室位于南楼底层,靠近学校的围墙,正门是南楼的东楼梯,窗外几处吐蕊竞相开放的花圃芳香四溢,假山池边,高大的垂柳铺下一寸寸光影。
滴滴答答!
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室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重生后的第一场秋雨,就这样毫不知情地忽然降临。
听着雨滴花叶,方洛忍不住轻轻哼道:“竹斋眠听雨,梦里长青苔。”
“门寂山相对,身闲鸟不猜。”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方洛抬起头,只见一头如瀑布般的黑甩在自己的眼前,贴着鼻尖滑过,一阵迷离的清香扑鼻,久久不散。
方洛坐在教室最靠里一组的中间位置,桌子和桌子之间的空隙不大,方洛正好坐在外面的位置,人想到进到里面的位置,需要挤进去。
方洛很自觉地挪了一下椅子,以便让出空间。
长女孩说了一声谢谢,带着一阵余香,坐到了最里面。
双手将散分到两边,女孩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明亮动人,仿佛会说话一般,细而薄的嘴唇张开,问道:“你也知道方岳的《听雨》?”
方洛刚才随口念的诗句正是宋代诗人方岳的《听雨》,本是应景随意念来,没想到在这等地方还能碰到懂这诗的人。
“偶然念过,就记了下来。”
“我也是。”女孩崭然一笑,明媚动人,特别是那一双如临江般漆亮的眼眸,容易让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
“行啊,野火就是容易烧得旺,这才几日不见,这火都烧到境外了,真是可喜可贺,方洛,只是不知道考试结束后,你还能不能这么欢畅?”
挺着肥硕大肚子的王楷从身后幽然飘过,甩下一句阴阴的话,语调让人忍不住鸡皮疙瘩泛起。
方洛想不通为什么在哪都能看到傅秋白的爪牙,跟苍蝇一样。
“认识?”女孩看着坐到前排的王楷,带着兴趣问道。
方洛看了王楷宽得离谱的身体,耸耸肩,回答:“不屑为谋的竖子罢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女孩显然听出来了方洛话里之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然后转过头,检查文具。
每个考场的桌子上都写有考生的名字,方洛一偏头,就看到了女孩的名字。
许维维。
妙趣的名字,人如其名。
方洛心里想。
铛铛铛!
这时,考试开始的钟声开始响起,没有那呆板到极致的铃声,闻着悠扬的钟声,因王楷出现而有些恼怒的心情忽然变得美妙起来。
拿着试卷的监考老师缓缓走近了教室。
遇到王楷这个混小子,让方洛本来就不爽,但是更加不爽的是,魏德兴的出现,让方洛立刻陷入一种苦闷的状态中去。
香蕉你个扒拉,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失算。
正在清点人头的魏德兴这时候也看到了方洛,眼角刹那间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光芒,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小子,让我逮到你了。
上一次泰勒公式事件,让魏德兴倍感羞怒,结果回去一查这小子的入学考试,现竟然连二中的分数线都没过,而是交了钱的走读生,魏德兴心里那个悔,真是半路丢算盘,可谓失算了,被这小子在课堂上忽悠了一番,没想到这小子是东郭先生,滥竽充数的料,这个鬼公式没准是在哪个路边随便看来得,还好没把自己难住。
心里十分记仇的魏德兴本对方洛印象不佳,得知这家伙十足的差生胚子,现在正值自己监考这个考场,本着公平开明的监考原则,魏德兴决定做好一个合格的监考老师,一直站在方洛身边!
看你小子怎么蹦跶,作弊不了,偷看不成,我让你逞能!
开考之后,看到魏德兴一副大义凛然地站在自己不足二十公分的距离,死死盯着自己,站姿如同白杨树,风吹雨打都不折一般的模样,方洛心里忍不住好笑。
老师小心眼做到魏德兴这般田地,也实在难得。
半个小时的听力之后,方洛便摊开试卷,开始做起了选择题。
轻轻转头看了一旁的女孩,现她的试卷是语文,已经做到了诗歌填充这一部分,心里有些纳闷,学校这样的混合考试,半个小时的听力会不会干扰到别的年纪学生的考试。
咳!
一声轻咳,方洛抬头,看到魏德兴正冷眼看着自己。
你大爷的,我写的英语试卷,偷闲看一下语文试卷,陶冶对中国文字的热爱之情也惹你碍着你了?
在心里对魏德兴好生鄙视了一番,方洛便开始做起了试题。
开学没多久,试卷的考察内容大多还是以初中为主,间或夹杂着高一一些为数不多的知识点,但是饶是这些难度,对于方洛这个观摩了十年外国爱情动作片的人而言,有些简单。
几乎是一种恐怖的度,方洛在试卷上快地勾出了答案,然后在答题卡上三下五除二地将所选的答案涂黑。
做完了这些工作,方洛眼看时间还很充裕,于是抬头,轻声问道:“老师,我尿急,可不可以上厕所?”
魏德兴眉毛一挑,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考试期间,不得以各种理由离开教室。”
方洛哦了一声,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没有尿急,逗你玩的。”
扑哧!
埋头做题的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虽小,但是听在方洛耳里,却犹如黄莺初啼,清妙之极。
想象中方洛吃瘪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被他恶搞了一下,魏德兴顿时一腔怒火,卡在喉咙,难受之极,却不好作,狠狠地哼了一声。
懒得理会魏德兴,方洛埋头快在试卷上涂鸦。
试卷的难度比方洛考试前的想象要低一些,很多题目明眼就看出了答案,没有办法,这就是重生的优势,强大的语感让方洛奋笔疾书,无需检查第二遍。
当将试卷从头到尾写完的时候,方洛现,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五十分钟。
在整个考场七十多号人惊讶地目光中,方洛坦然地将被答题卡安安稳稳地放在讲台上,在魏德兴复杂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如果除去听力半个小时不算,那么只有二十分钟答试卷剩下的题目,这么短的时间,在一些英语水平比较低的学生眼里,这个时间还不够把一篇短文看完呢,而方洛竟然交卷了!
王楷眯着眼看着扬长而去的方洛,嘴角忍不住冷笑起来,差生就是差生啊,都自暴自弃到了这种程度。
教室外,伸了一个懒腰的方洛,气定神闲地走过走廊,一时间,走廊一排教室里的学生都纷纷抬起头,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各不相同的意味,而有不少人忍不住悄悄议论起来。
二一二教室里,闻声抬头的谢缙看到了从走廊经过的方洛。
感觉视线里好像有熟悉的身影,方洛转头,看到了谢缙,而她,正朝着自己看过来,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做了眨眼的俏皮动作,方洛笑着转过头,面朝前,步履轻盈。
通明的走廊下,少年乐,阳光独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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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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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西邻市公布了孟里水库大坝坍塌事故的调查结果。
西邻市第二建筑公司为谋取利益,在大坝勘察期间,以金钱的方式贿赂勘查技术人员,对大坝的地质情况进行了篡改,加工等恶劣行为,使得地质情况与实际有很大出入,导致设计错误,造成了大坝事故的生。
而勘察环节也已经调查清楚,孟里水库大坝地质勘察为私人承包,以水利院勘察所的名义挂靠,而勘查期间的技术人员均非勘察所的技术人员,地质勘察报告的审核过责则是由勘察所一位总工负责,他收取了勘察私人老板的红包,对报告中明显的错误置若罔闻,根据调查,这项工程之所以得以挂靠勘察所,正是这位总工在所里从中斡旋的结果。
调查结果下当天,这位收取红包,置职业道德于不顾的总工也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相关事宜在进一步核实之中。
作为签字人的勘察所所长苏明春也被警告。
到此,孟里水库大坝的事情终于圆满挂上一个句号,而工程的损失估算和修复工程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
午饭的时候,方大勇说了一件高兴的事。
孟里水库大坝事件水落石出,方大勇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院里都看在眼里,勘察所挽回了声誉,方大勇也算是出了力,皆大欢喜的日子,个别领导想起方大勇遭受的这十年的冷落,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早上的党组会上,因在大坝设计上负有疏忽之责的设计一部原主任徐再生被按了下去,以前作为方大勇部门领导而如今已是一院之长的周院长提议方大勇接替这个位置,方大勇在大院里人缘不差,而且技术过硬,特别是这次大坝事故上给人印象深刻,会议以绝大多数人举手同意通过,只等通知文件下,就可以走马上任。
十年如浮萍,期间之苦,无人可诉。
当这个消息在饭桌上传递开来时,石秀忍不住哭了出来,仿佛这十年的委屈和苦闷都在这一刻得以宣泄。
方大勇轻拍着妻子的后背,面色也微微动容。
给老妈盛了一碗饭,再给老爸夹了一块油腻腻的五花肉,方洛笑着说道:“大喜,应该大庆,今晚我掌勺。”
石秀轻拭了一下眼角,没好气地笑了出来,轻骂道:“混小子,你掌个什么勺,锅都不会拿,净会说瞎话。”
方洛不以为意,一本正经地说:“两位大人今晚就瞧好吧。”
方大勇心里对方洛这些日子的变化看在眼里,虽有些诧异,但是也渐渐接受,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躁动的年纪,性子变得快,也没有奇怪。
“少贫,今天早上的考试怎么样?听珊儿说,你早上可厉害了,全校第一个交卷,震惊二中啊。”石秀轻轻抽了鼻子,带着询问的语调问。
“有这回事?”方大勇一愣,看着方洛,“不会也可以慢慢想,不要这么极端,解题解题,时间充裕,没准就算出来了,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看着老妈一脸此子难成大气候,老爸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悲观神情,方洛笑了笑:“您二位就放心吧,这几天的怎么做,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
……
下午是数学考试,方洛考前特意将一些知识点再次温习了一下,在魏德兴这个阎王神的监考之下,必须来点狠招才行,不能坏了自己泰勒公式大爷无敌的风采。
考试之前,方洛先到,里面的位置空着。
金秋的太阳在下午有点燥热,和北方大不同,或许北方已经凉意入骨,但是在西邻,午间的太阳依然毒辣。
教室里差不多人满的时候,有些沉闷的空气中,飘来一股清香。
是许维维到了!
人还在远处的时候,方洛就将椅子挪好,腾出了一个很宽敞的身位。
许维维走过来,看到如此大一个空当让自己进去,微微楞了一下,等坐了下来,转头对方洛笑道:“无事献殷勤,没有什么好事。”
不得不承认,许维维的笑容很甜美,属于那种让人心里刹那开花,十分惬意的一类,即使有什么烦恼,在她甜美的笑容之下,也可以瞬间挥逝。
“没有!”方洛佯装一脸严肃。
“装!继续装。有什么要求,姐姐都可以满足你。”
方洛眼珠一转,马上问道:“果真?”
许维维收住笑容,说:“当然是假的。”
看着方洛失落的表情,许维维忍不住笑了出来,“没看出来,你挺具有表演天分的,这大悲大喜,切换够娴熟的。”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方洛,许维维有一种诉说的**,或许是早上他随意念的那一诗让许维维第一下子就接受了方洛,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就是那么奇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一个共同的爱好,都能让两个彼此陌生的人瞬间形如多年好友。
和美女开个玩笑,说说话,方洛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数学和英语不同,这是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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