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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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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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地眼神一沉,伸手覆住自己的伤口,不愿他看的那么入神,别开视线,冷冷问道。“我这幅模样,是不是很丑很难看?”  
    他捉住她掩盖伤痕的手,缓缓的,轻轻的,拉下,让他看得更清楚。一抹温柔的笑,染上他的眼底,他淡淡笑道。“跟世间大半女人相比,还是好看多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殿下还不跟我实话?”穆槿宁拧着眉头,她不会因为佑爵几句玩笑话来讨好她,她就要一辈子装傻,她低声问道,满面不快。  
    佑爵脸上的笑,一瞬间消失了,穆槿宁的赤忱目光,让他不堪其重。他沉默了许久,仿佛不知该如何跟穆槿宁提及。  
    半响之后,他才开了口,神情黯然。“我跟她的事,从未告诉别人过,没人会理解,我想你也是如此。我同样不觉得光彩,但人心,并不是死物。”  
    穆槿宁闻到此处,心中的厌恶暗潮汹涌,她一把推开他的手,独自起身,走到菱花镜的面前,她睁大双眸,凝视着镜中的女子,迟迟不曾言语。  
    伤疤并不长,约莫一寸长,只是伤的并不浅,横在面颊上,称不上因此而变得丑陋,但她同样还是有些苦涩心酸。  
    坐在床沿上的佑爵,他望着她的背影,烛光打落在她的身上,她的面容逆着光,他无法看到,但他没见过她如此愤怒的时候。  
    被她甩开的手,隐约有些空荡荡的感觉,就像是被放逐在天际的风筝,空虚而孤独。  
    他眼神一黯,苦苦一笑,这个秘密他藏匿了许久,不想让任何人知晓,而穆槿宁知道了,哪怕她绝不会泄露出去,他也觉得满心难捱。  
    “你别把我看成是一个怪物,槿宁。”  
    坐在镜子前的女子,不曾转身,更不曾出口回应。  
    佑爵皱着眉头,收回了视线,沉声道,他满心恳切,并不是敷衍伪善。“我更没想过要把你推入火海,让你平白无故遭遇这些事。”  
    佑爵当真没想过,他在自己身边过夜,刘皇后就会找她的麻烦?穆槿宁眼眸一亮,她紧紧抿着双唇,她的心中满是感叹,就算佑爵当真疏漏了,他如今不找任何太医,目的也很明显。  
    “但你不会问她的罪,她是皇后,是你的母后。她无论多嚣张,多歹毒,你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穆槿宁凝视着镜中的女子,皮肉之伤,她可以吃痛忍耐,唯独不想沦为他们之间的牺牲品。她冷冷下去,面无动容。“正因为殿下纵容,我在她的眼中,才会彻底是一个笑话。”  
    他突地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唯独双手却无法落在她纤瘦的双肩上。她望着铜镜之中的佑爵,脸上没有一分笑容,嗓音清冷。“我并不在乎殿下的心跟感情给了谁,只是想要殿下清醒一些,你亲眼看着她伤了我,就该知晓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就不止如此——那个晚秋,如今糊里糊涂,疯疯癫癫的,宫里不也有传闻是她去过了刘皇后的宫里,才会变成此般模样!她以前分明是一个单纯的宫女!”  
    那回在佑爵的寝宫,宝月公主也过,晚秋原本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宫女,佑爵当下脸色就变了,不难揣摩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佑爵的脸,宛若没有表情的脸谱,他透过铜镜淡淡凝视着穆槿宁的脸,她脸上的那一道血痕,虽然不狰狞,但他无法否认,当下在他看到刘皇后如此疯狂的时候,他的确也受了不的惊吓,看到穆槿宁脸上的血迹,并不清楚她伤的多重,他甚至连呼吸都痛。  
    他并非不懂得心疼珍惜她,他的话,并非全部都是玩笑话,也有真心话。  
    可惜,她仿佛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穆槿宁眼神一转,眸子陡然对准了佑爵的眼底,她低声质问:“我来北国,只不过十来日,连我都能看得清楚的事,殿下又岂会身心蒙蔽呢?”  
    “穆槿宁,有些话,不用的太明白。”他的笑,有些僵硬,有些不太自然,往日的张狂邪肆,此刻一分不见。  
    “我就是怕殿下继续装作不太明白。”  
    穆槿宁挑眉看他,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最后一层纸,被彻底捅破。  
    “**的东西,哪怕继续放在原处,也是无用之物。”穆槿宁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越过佑爵的身子,华服相互擦边而过的时候,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她走到衣柜的面前,打开其中一个抽屉,找出一瓶伤药,亲自抹在伤口之上,火辣的刺痛让她皱紧了眉头,佑爵站在一旁看都觉得疼痛,看得出她对自己下手也很重。  
    “要想彻底愈合,无论这瓶药撒上去多痛,痛的哪怕要流下眼泪,也是逼不得已的。至少我,不愿总是留着这道疤痕世人,不知殿下如何想呢?”  
    她幽幽出这一番话,漠然转过身来,眼神宛若利剑,准确地刺中了佑爵最深处的心。  
    他突地呼吸一滞,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痛苦地闭上双目,往日的回忆,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破碎在地,满地狼籍。  
    她不是因为刘皇后的霸道而生气。  
    她生气的,是佑爵斩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哪怕她可以比任何人都理解那一段感情,也终究无法继续容忍他迷失自己的方向。  
    “无论殿下是否听得进去,方才那些话我都会,我不愿成为宫里第二个晚秋,无论是变成疯子傻子,还是丢掉这一条性命,我都不想任人宰割愚弄。更不愿看到在我之后还有人因为殿下的关系而被陷害,若是她继续如此妄为,就注定无人敢爱殿下,殿下又如何有可信之人?”  
    她伸出手来,紧紧扣住佑爵的手掌,这才发觉佑爵的掌心发凉,她清楚自己的话的很重,但良药苦口,他在这件事上优柔寡断,她若也是的不痛不痒,便是白费功夫。她话锋一转,眼神愈发凌厉坚决,目光灼灼。  
    “或许我是自私的人,在北国,我想要的只是殿下的庇护,若殿下都不愿庇护我,哪怕将来不是死路一条,殿下可以预见可以笃定,我能每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他日若殿下蒙在鼓里,若殿下晚来一步,刘皇后会轻饶我吗?如今这整个皇宫,都已经知晓,殿下已经到我这里过夜了,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的越是动容,佑爵也越是感同身受,他已经矛盾了许久,偏偏感情是最难以做出决断的事。佑爵任由她双手紧握,她指腹之下的细细暖流,却缓缓溢出,送到他冰冷的体内。佑爵木然望着她的面容,对穆瑾宁的感情他并不明了,但唯一一件事,他很清楚,他不愿见到任何人伤害穆瑾宁,那金钗刺入她脸上的时候,更像是刺进了他的身体。  
    一切,该做个了断了。  
    他若是连一个女人都无法保护,那更别保护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子民——他这辈子既注定要被人看低践踏,就注定只是一个无用的太子,一个傀儡。  
    “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将计就计。”  
    他回握着穆瑾宁的柔荑,眼眸一沉,再无往日纨绔子弟的浪荡张狂姿态,他的比任何一次更笃定更不容置疑。  
    穆瑾宁闻到此处,眼波闪耀,她仿佛心中落入几分欣慰,朝着他浅浅微笑。  
    佑爵不免有些痴迷,方才的乌云阴沉似乎全部散去,她的笑容,胜过千万缕的艳阳光束。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确定这是真实还是虚幻,手掌落在她脸庞上,伤疤不曾让她可怖丑陋,相反,只要看到她绚烂温暖的笑花,他的心中便会流淌过太多暖意,只要看到她欢心微笑,他就已经餍足。  
    “来,坐下。”他神色一柔,脸上有了几分血色,将她的手牵着,走到圆桌旁坐下,他从脖颈之上取下一条银色的项链,双手绕到她的脖颈之后,因为他的体温,戴在她的脖子上,不曾让她觉得冰冷。  
    她垂下眼眸,伸出手来,轻轻触碰,银线之下悬挂着一个坠子,并不轻,称得上是有些分量的。  
    只是这个坠子的轮廓,并不若市面上见过的任何玩意,质地是白玉,通透晶莹,仿佛连光都能偷过来一样,月牙形的坠子,更像是悬挂在一道银亮色皎洁的月光之上,贴合在她的锁骨上。  
    “一直看你脖子里空荡荡的,挂在你身上,比挂在我身上更好看。”他噙着笑意,走到穆瑾宁的面前,细细观望,觉得满意了,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穆瑾宁有些好奇,方才的怒气全然消失了,不禁柔声问道。“这是——”  
    佑爵也不曾隐瞒逃避,双手覆上她的肩头,直直望着她,言语之内更多几分温暖亲切。“是我母后浅容皇后的东西,从出生之后就一直庇护我到如今,哪怕在燕国诸多磨难,我也不曾有性命之忧,所以,我一直觉得是母后的功劳。”  
    她轻摇螓首,伸出双手便要将这个月牙坠子取下来,佑爵却眼尖手快,一瞬拉下她的手,制止了她。  
    “殿下,我不能收。”这个坠子的贵重,不在于它的价值,而在于已死之人留给亲人的念想。  
    “别看我这样,我母后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我相信,她能庇护我,也能庇护你。”  
    他的视线落于她的锁骨之上,重新将月牙坠子拨弄到中心,看着白玉无瑕贴合着她的雪姬,仿佛与生俱来一般理所应当,相映成辉。  
    “在北国,玉石是有灵气的宝物,它跟随了母后三十年,跟随了我二十五年,一定可以佑护你,若价值,原本不是多昂贵的东西,千万别有负担。我若想送你珍宝,远远可以挑选更加不菲的宝物,穆瑾宁,看在我真心送你的份上,就别再推辞了。”佑爵轻拍她的手掌,他话的恳切,几乎让穆瑾宁有些不太自在,她习惯了他孟浪放肆的姿态,他越是认真,她也仿佛手足无措。“只要你能够珍惜爱护,就已经足够。”  
    穆瑾宁拧着眉头看他,最终不再拒绝,这辈子她被许多人伤害践踏,但上苍也让她得到许多人的重视真心,她无声嚅动了双唇,只是没有再出一个字。  
    佑爵不曾留下过夜,用了晚膳交代了一番便离去了,宫女在夜深之后,送来洗漱的热水。  
    接过宫女送到手边的温热清水,穆瑾宁漱了口,侧过身子,低头面向另一个宫女捧着的金盆。  
    她微微怔了怔,漱口而出的清水,落于金盆之内,却看得到些许血丝。  
    穆瑾宁蹙眉,回想起今日在刘皇后的宫殿之内,她还未刺伤自己面容的那一瞬,她的喉咙也溢出血腥滋味。  
    她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到了北国,水土不服?伸出手来,她在无人的时候搭上自己的脉搏,平息的脉息,并无任何诡异之处。  
    她更确定自己不曾犯病,只是体内的鲜血,又是从何而来?她是太过大意,身体上何时有了残破之处,自己也不曾察觉吗?  
    “女主子,怎么了?”  
    一位宫女眼看着穆瑾宁慌神了半个时辰,见她有些异常,不禁走进了几步,低声问道。  
    “你们也去歇息吧。”  
    穆瑾宁拂了拂手,笑着示意她们退下,只等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才敛去眼底的笑容。  
    素白柔荑,缓缓探向她的脖颈之处,指腹之下的温热血脉,隐隐约约跃动着,她的眉头渐渐聚拢,也不知她多想,还是——  
    她禁闭着双目,依靠在床头,仔细回想在大圣王朝的天牢之中,临走前的那一夜,狱卒给自己送来了最后一顿的点心茶水。  
    其中一定下了药,她才会昏迷了足足三天之多,只是她不确信,除了让她昏迷之外,是否还有别的药材?  
    手心落在脖颈上那一枚月牙坠子,穆瑾宁睁开双眸,窗并未关上,月光洒落一地,她就这么凝视着,唇边染上了一抹释怀的笑容。  
    人总是因为痛苦,更怨恨时机,有时候觉得来的太早,有时候抱怨来的太晚。  
    其实,人生千百种滋味,只要尝过了,哪怕手中握有的时光再短暂,也不会觉得痛苦不堪。  
    她笑着,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明朗无邪,她是真心悔过,真心认罪,若是上苍垂怜,千万别让她的亲人受苦。  
    她的心里,曾经住着鬼。  
    那段日子,哪怕日夜睁着眼都觉得灰暗。  
    不知何时她才迷迷糊糊入睡,唇畔的一丝笑始终不曾崩落,唯独眼睑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滴入锦被之内。  
    翌日。  
    “再这样下去,秦王一定稳坐江山,一月之内三次战役,赢的人都是他。多么出众的人,或许注定就该当一国之君。”  
    放下手中的文书,佑爵转过身子,放下手中的茶碗,言语之内满是复杂情绪,不出是单纯的赞赏还是别的。  
    “奴才觉得,跟皇帝相比,秦王才是贤能之人。对于大圣王朝而言,并不一定是见坏事。”  
    曹婴在书案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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